66 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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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咽口水,似在斟酌言辞。.pbx.m又沉默了下,才开口,“陆璃,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太婆,也就是他妈妈的外婆,就是你们孟家村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我解释道,“我只知道他妈妈的老家是孟家村的。”

“哦。”他作个深呼吸,又继续道,“我妈的老家也是孟家村的,他妈妈和我妈妈是表姐妹关系。”

我颇感意外。

意思是,他爸爸同时娶了一对姐妹?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干不出。看来,陆璃这么厌恶陆涵,想必是事出有因啊!

陆涵见我狐疑地望着他,他忙打个哈哈道,“扯远了,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掀掀嘴角,示意他继续。

他清清嗓子道,“我随我妈常来孟家村玩儿。几年前听说了你姐孟星的事,我对她满同情的,便想着帮她一把,没曾想我妈突然把我安排到国外去了。回来后,我第一时间给你爷爷寄了钱。同时打探出你竟是孟星的妹妹,我让人时刻留意你家的动静,好能及时一些帮助。”

“原来那十万块钱你寄的!”当时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陆璃,找他求证时还被他恼羞成怒的扔在高速路上……

不过,即便他当时是出于同情、怜悯,而去关注我姐,但一回国便马上去找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这太不寻常了吧?难道他出国后还天天惦记着她吗?

我半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险险的笑容,“说,是不是对我姐有意思?”

他却猛然跳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头,一脸痛苦的道,“小姐,你不要总是那么语出惊人行不行?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冷嗤了声,“喜欢我姐有那么奇怪吗?依我看你还不一定配得上她呢!”

他一跌声的赔笑,“是,是,是,你姐姐美丽、聪慧又善良,孟家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顿了顿又正色的说道,“可我对你姐姐绝无非分之想!”

也是,我姐姐这样的……一时之间,怕是难找一个真心对待她的男子吧?可她,明明那么好……我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心里是又心酸又疼痛,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陆涵破天荒的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车窗出神。

姐姐被转移到了单独病房,并安排了一个特助、一个阿姨照顾着。阿公就在病房内搭了张小**看着,累了还能歇息。

陆璃安排得很周到。不管他对我如何或者说以后对我们如何,在这一刻我是真心感激他的。

姐姐的精神好了许多,我进去时,她正坐在病**上,手上打着点滴,眼睛投向窗外。

我唤了她一声,她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慢慢落在我身上。她忽然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我正为她这笑容惊艳时,她忽然神色大变,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身后,苍白的嘴唇哆嗦着,脸上布满了恐惧。

我扭头看一眼跟在我身后进来的陆涵,便快步上前抱住她,“姐姐别怕,她是我的朋友。”可姐姐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恐惧得全身发抖,嘴里无意识得呢喃着什么,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双肩。

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我的肉里,我疼得皱眉。只好朝陆涵大喊,“你先出去!”可已经晚了一步,姐姐忽然大叫一声,将我一把推开,输液架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往一旁倒去。她力道大得惊人,我被摔得半天起不来,只是焦虑地朝已经扑向陆涵的姐姐喊道,“姐姐,姐姐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柔弱的姐姐像换了个人似的,死死的抱住陆涵,凄厉大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下一秒便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淬不及防的陆涵被咬个正着,血液沿着他的脖子流下,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一手去推拒姐姐,一手去掰姐姐的嘴,一时也挣脱不得。尽管他在体力上有绝对的优势,但他有顾虑,怕伤到姐姐。而发了疯般的姐姐正不管不顾的对他身上多个部位张嘴就咬。

两人纠缠着,在地上滚倒。

仅是瞬间发生的事情,阿公反应过来,便上前去扯开姐姐,一旁看呆了的护工也忙去帮忙。我则抱住姐姐的腰……

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将两人分开了。

姐姐似已耗尽了体力,翻着眼白,脸色发青。任由阿公抱起,放在**上。

我忙着按铃,特助往外喊着,“医生,医生。”

我双手叉腰,喘着气。

姐姐却猛然翻身下地,朝门外跑去。阿公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休息,见状只来得及喊一声“小”,我只看见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我心里暗道,“糟糕!”立刻追了出去,后面跟着陆涵。

跑在前面的姐姐一面跑一面哭喊,“小草,小草,坏人跟上来了,快跑啊,快跑啊!”我内心一窒,冲后面的陆涵厉声大喊,“你不要跟来!”

姐姐跑得飞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跑上了楼。.pbx.m

我一路横冲直撞,一面不断的在后面喊着,“姐姐,姐姐,等等我!”企图引起她一丝注意。

可似乎转眼间,她就冲上了天台。

我脚步一滞,脑里“轰隆”一声巨响,霎那间一阵空白。我与她仅相差十几级台阶,我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抓住她……

我来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

我第一时间留意到,天台周边有护栏。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伏在护栏上,瘦削的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

我依旧非常紧张,生怕惊吓到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她说,“姐姐,我是小草啊,你仔细看看。”我跑得几乎脱力,现在又是在这样惊险的情况下,几乎语不成音。

姐姐倏然回过头来,面露狰狞,“你别想骗我!你们这群魔鬼,白天披着羊皮出来活动,晚上却吃人不吐骨头!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竟激动地往护栏上爬。

我吓得肝胆俱裂,急声道,“姐姐,你冷静点,我不过去,我走,我走了,行吗?”我抖着双腿不断的往后退。

姐姐见我退到门口处,她怔了怔。忽然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呢喃道,“小草,小草呢……小草发着烧呢。”

她像陷入了回忆当中,一手苦恼的抚额,一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清河不肯陪我去买药,外面天好黑啊,怎么办呢?”

“姐姐,小草好着呢,她就在你眼前啊!”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站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你。

我心痛得不能自已,泪如雨下。

姐姐却完全听不进去,她蹲下来哭了,很无助,很伤心。

“姐姐……”我试图靠近她。

她哭着哭着,倏然起身,神情异常坚决,“不行,我必须得去,不然小草会死的!”

她抓住栏杆,一只脚已经搭了上去。

“不,姐姐……”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唤,然后理智全失,冲了过去。

姐姐翻身跳下……

好在,我及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身子挂在天台边上。

“姐姐……”我只顾一跌声的声嘶力竭的哭喊着,颤抖着,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姐姐嘴里凄厉的喊叫着,一双脚虚空的乱蹬,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我将全身的重力都集中在拉住她的右手上,可万一护栏受力不住……真是不敢想象。

“姐姐,求求你冷静点,我是小草,我就是小草啊!”我整个手臂似要被撕裂一般,胸口火辣辣的痛。而最糟糕的是,捉住姐姐的手上开始发汗。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者我和姐姐一同死去,也是不错的结局吧。“姐姐,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下去陪你。让你不再孤单。”

这样想着,我奇异的,内心竟平静了些。

而姐姐不知是虚脱了还是清醒了些,不再折腾,慢慢的,整个人安静了不少。

我双脚抵住护栏边沿,尝试着慢慢的将姐姐往上提。

而此时,陆涵带着医护人员冲了上来,协助我,帮姐姐救了上来。

姐姐的脸上、手上刮伤、擦伤多处,脸上挂着泪痕。躺在我怀里很安静,只是眼睫毛轻颤动着,嘴里哆嗦的呢喃着什么。

我贴近她唇边,听见她抽泣着,惊恐的、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说,“孟千怀……你们放开我……啊,不要碰我那里……救命……救命啊……小草……”

我心如刀割。

自从事情发生后,姐姐对那晚的事情三缄其口,而且慢慢的越来越神智不清。我们都当她是受不了太大的打击才导致神智失常,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姐姐刚开始服用的安神药物,就是村长带着阿公、姐姐去某间医院的精神科开的。而姐姐嘴里的孟千怀,便是村长孟家南的儿子。当然,我情愿是我想多了。可对于伤害她的人,我第一次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这股恨意要逼得我发疯。

我紧紧抱着瘦骨嶙峋的姐姐,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沿着血液一点一滴在身体里流淌,而后再度汇集在心脏,在那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开心或痛苦而停止。

当黑夜隐没在地平线上,空气中的唯一的一丝温暖的气息渐渐被冷风替代。

我在路口下了车,拖着疲惫而酸涩的身子往回家的小路上走去。

在医院衣不解带的守了姐姐三天,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并且医生保证短期内都不会发作,我才松了一口气。

她妇科方面,治得差不多了,伤口也恢复良好,医生建议我们将她转到正规的精神病院治疗。

可我并不想姐姐一个人呆在那种冰冷又恐怖的地方,我还是认为,只要给她一个全新环境,找专家进行心理辅导,她应该会好很多。

眼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陆璃。好在,医院的医疗费、特助及阿姨的工资等都从他的账户上支出。

好在,我还有十万块钱。

应该能抵挡一阵。不过,我得马上回佛城了。

姐姐这几天出院,我需要找安置他们的地方。

还有孟青山。我名义上的父亲,怎么说,我都该去看他一眼。

就在昨天,我听说孟家撤销了对他的指控,只是罚了款,给孟家赔了钱便无罪释放了。而孟基厚反而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案件已移交法院审判。

这一切绝对是陆璃在背后处理的。

陆璃啊……这个对我似无情却有情、捉摸不定的男人,我实在不该怎样面对他,或许,真的在他身边当个傀儡,只为报答他,做他见不得光的**便好。可人又是感官动物,除非死了,不然怎么才能做到不哭不闹不妒不怨?

而且,我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要求我生下来。还拿我家人的性命要挟我……

我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家中。

开了所有的灯,周遭依旧昏暗一片。以前嫌狭窄的小屋,此刻却显得无比的空旷,像是少了很多东西。

草草的洗簌**,我了无睡意。忽然看见衣柜的一角露出男士衬衣。

我打开一看,是他的。

阿公前天回家一趟,定是他看见塑料桶里,有我的和陆璃的衣服,就一起洗了晾干,再收回我衣柜里。

衬衣是条纹拼缀的,记得他那天穿着跟我在厨房里扑火,弄得脏兮兮的,可在阿公粗糙的手中却变得如此干净,带着洗衣粉与阳光的芬芳。

我有些迷恋的将脸贴在衬衣上,如同贴着他铁血的胸膛。暖意,一点点从四肢百骸回归心脏。原来,我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很深的依赖。思念,不可抑止的涌上心头。就连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他的味道。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了坦平的小腹。离经期还有三天,但是,我却感觉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如果,真的怀上了,就给他生吧。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时常让我见见孩子,会不会让他叫我一声“妈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妈妈,将来的命运会跟我一样吗……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整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将要带走的东西整理一番,便开始洗簌。而这时,门外想起了叩门声。

我去开了门,一看是林大嫂。“小草,给你送早餐来了。”

我有霎那的错愕,“林大嫂,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林大嫂愣了愣,一丝尴尬划过她双眼,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我昨晚看到你从村口走路回来。”

“哦……”我将尾音拖长,依然心存疑惑。她家离我这儿有几十米远,昨晚我披星戴月,就着手机上微弱的光线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怎么能确定是我呢?而且,时间是晚上九点钟,村里人一般都早睡了……

她率先进了我屋内,招呼我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凉的东西吗?快点过来趁热吃吧。”

我过去一看,由我喜欢的杂粮拼盘,还炒了碟绿油油的蔬菜,我立刻食指大动。

我咬了口香煎紫芯番薯,口齿不清的道,“林大嫂,以后你别忙着给我做吃的了,我自己能做的。再说了,孟华山的工作不是解决了吗?”顾峰前天发信息跟我说已经安排在市政府当个小科员。

林大嫂给我盛了碗小米粥,笑容满面,“这不是感谢你来了吗?”

“不,不用,乡里乡亲的,太客气就见外了。”

林大嫂却不以为然,“你好歹是帮了忙的,给你做顿早饭算得了什么。”

我笑了笑,再摇摇头。说不过她,只一心一意的吃着东西。

林大嫂看我吃得欢快,也笑了笑。只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似的,欲言又止。

我也不点破,就等着她开腔。

直到我把一碗粥喝完,她才踌躇的开口,“你爸已经放回来了,你不看看他吗?”

原来是说这个。我耸耸肩,“看情况吧。”

她似心有不忍,“那天那些债主过来,将他住的破茅屋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吃的穿的全搜走了。昨天我拿了一袋米和几斤菜过去,他躺在**上动弹不得,我估摸着是不是病了。”

我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狠心道,“那些债主是为他而来,他自找的。”

“可是,唉……”林大嫂想说什么,却终归没有说出口,只是深深的叹息。

我突然失去了胃口,把碗碟拿到水井那冲洗。

水泵特别容易压出井水,上面新装的橡胶环剪比原来好看。还是陆璃换上去的。那天,我见他那副狼狈样子,狠狠的嘲笑了他一番……唉,怎么又想起他了?

“对了,你那男朋友回去了吗?”林大嫂给我压水,试探的问。

我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一抬头,便看到一农妇进了大门来。

是村长的老婆,孟千行的母亲,王大妈。

她满脸堆笑,“小草啊,今个儿在家呢?”

敢情这一家人都是笑面虎。

我想起姐姐的事,觉得厌恶又憎恨。但苦于没有证据,得等姐姐清醒些,或许才有机会报仇。

我不动声色,虚应了声,站起身来往屋内走。“林大嫂,我不帮你洗碗了,我忽然想起我要赶飞机。”

我看不到她俩的表情,许是想不通我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冷淡,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没事。”

王大妈却厚着脸皮跟上来,“哟,你看我来得真不凑巧。小草,你马上就要走了吗?能不能先听大妈我说几句话?”

我背上背包,将窗户关牢,冷着声音道,“有什么事儿等我阿公阿婆回来再说吧。”

她笑脸一僵,顿了顿又依旧笑面如,“这事儿得你帮忙才行呢。”

我淡淡嘲讽道,“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一个打工妹有啥能耐?”

她讪讪然,脸上似挂不住了。

良久,复又开口,“你姐姐好些了没?我听说你男朋友给她找了好医生,还专门找了两个人伺候她呢!我说实在不行,要不,又让老孟带着去找之前那个精神科医生开些药试试?我看那会儿服用那医生的药人精神了不少……”

我冷冷的打断她,“这事儿我们自有安排,就不劳烦您了!”

她终于动了气,哼了声,“不识好人心!”

我不理她,转身对林大嫂道,“嫂子,等会儿您出去帮我把门给关严了。”便大步往外而去。

林大嫂道,“我菜地里的菜还没施肥,也该回去了。”便跟在我身后出了门。

只听见王大妈在我身后愤愤然的道,“有些人仗着几分姿色,勾搭上有钱仔,就拽得不行!连自家村人都不认识了!其实啊,城里的男人有哪几个是好货色的?莫不是图她年轻,跟她玩玩,一旦腻了说不定马上便甩了她!神气什么啊,跟她老子一样贱……”

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我很淡定的三步并作两步离她们远远的。

我转到了村口处,远远的看见她们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便转身往孟青山的小屋走去。

记不清是哪一户的村民、哪一代废弃掉的茅草屋,左侧已坍塌,右侧虽破烂,则勉强能遮雨。

孟青山自从被别人打残后,便蜗居此处。

他日夜酗酒**,日常生活都是阿婆给他料理。

而此时阿婆住院多日,根本没人给他打理。

茅草屋周遭长满了野草,阵阵恶臭从屋内散发出来,一群苍蝇在屋旁、在阳光下耀武扬威。

我心中的伤悲被愤怒所代替。

一个只是稍有残疾的壮年男人,连个人生活都不能自理,还一堆债务,拖累父母,拖累女儿,还算是个人吗?

我倏然转身,想就此离去。

然而,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出,我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

泪水,不明所以的流了一脸。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抬起脚往屋内走去。

早几日连日下雨,茅屋里定是漏雨,积水东一滩西一滩,地面潮湿又泥泞,几乎无落脚落脚之地。

又似被洗劫了一番,破烂的锅碗瓢盆和衣物等物什被扔得到处都是。

恶臭从馊掉的剩饭、烂掉的土豆、蔬菜里发出。

孟青山蜷缩着躺在一张用土砖垒砌、铺上茅草当作**铺的木板上,毫无生气。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熟悉人。

枯草般的长发与胡须将他头脸覆盖,身形瘦削,破烂的短袖与中裤勉强能遮体。我忽然心里就平衡了。这个邋遢颓废的男人,过得比我们更差。

应该的,这是他自找的。他残疾也是报应。

我静立几秒,他才似有所觉,缓慢的睁开双眼。

下一秒,他便睁大了双眼,咽喉上下滚动,表情惊悚,活像见了鬼似的。

我掀掀嘴皮子,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放在**头,便飞也快的跑了出去。

终于听他在我身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小草!”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声伴随而来。

我一刻也没停留,一路跑,一路跑,似乎这样我便能逃离他,便能抹杀他是我父亲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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