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演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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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姐姐你莫同我说笑,这云锦荷包是四月份爷拿回来的,出自咱们家设在江南的绣坊,从料子到手工都是别人仿不出来的,通共就得了四个,大少奶奶和你我姐妹三个一人一个,大少***花色比咱们的又要富贵些,咱们三个的一模一样,这东西虽不说价值连城也是大爷对咱们的心意,青鸾如何能不认得呢?”
青鸾推开荣少楼站了起来细细瞅了那荷包几眼,略一思索放细细答道,脸上并无可疑之处,荣少楼只不作声,默默看了秋容一眼,秋容得到了鼓励便朝前走了几步,却先朝着莲儿和那两个家丁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出去。”

三人闻言退下,其中一个家丁临走还不忘将那男子身上绑着的绳子又紧了一紧。

秋容见屋里已经没有外人,这才两眼直勾勾地看向青鸾一步步朝她跟前走去。

“既然青姨奶奶也认了,那秋容斗胆再问一句,青姨***荷包如今在何处?”

青鸾闻言浑身一怔,如遭电击般连连后退,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忿忿地瞪了秋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手哆嗦着指着秋容厉声问道:“贱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冤枉我同这野男人私通不成?爷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自己收着,为何要说与你知道?”

“爷,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就由着这个奴才秧子这么胡说八道不成?”

她求助地看向荣少楼,谁知荣少楼却并不看她,却霍地起身走向那个男人,啪啦一把撕下了贴在他嘴上的膏药,那人立刻哭喊求饶了起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实在不知道她是大爷的女人,当初在堂子里的时候小人也是真金白银才睡得她,不曾占她便宜啊,求大爷明察!”

那人话一说完荣少楼的脸色已经变了三遍,青鸾身处青楼他是知道的,但她一直对他说她卖艺不卖身,她的身子只有他能靠近,再者自从他们好上了,他每个月砸给老鸨子的银两也足以令她什么事都不做也可锦衣玉食,若她还在接客,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如同流言说的那样,她并不满足于给他做小,还在骑驴找马一路物色更好的!

一思及至此,荣少楼原本就有些病态的变容更白上了几分,青鸾是个有手段的女人,他一直知道,包括令他错手害得馨宁落胎那一次,事后冷静下来他也想明白了,这里面多半有些猫腻。

但他不曾与她计较,不为别的,只为她是青鸾,她是在他最脆弱最无依的年少时代出现在他声明中的带着微笑和暖意的亭亭少女,是一路始终静静陪在他身旁倾听的红颜知己,是他曾经千百次计划等大事得成之后便抬举扶正做他的正房***一个人。

她挤兑馨宁,不过是因为她在意他,她心里有他,那他又怎忍心怪罪她?

可如今真相大白一切并非如此,她急于进门竟然只是为了瞒天过海掩饰她和其他男人干下的丑事?

一双薄唇紧紧抿着,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忍不住颤抖着,却忽觉身后一暖,竟是青鸾一把扑到了他的身上自身后紧紧抱着他抽噎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少楼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啊!这男人一定是秋容买通了来陷害我的,荷包我好好收着呢,我这就叫莲儿去取!”

说罢便扯下戴在脖子上的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拔腿就朝外走去,却就在要跨出门槛时蓦地停住,只哆嗦着扶着门框站着不动。

荣少楼听她唤他少楼哥哥时不由心下一暖,念及年少情真正要心软,却见她迟疑的样子,不由又起了疑心。

“怎么了,如何不去?”

“少楼哥哥,求你相信阿鸾,东西真的不是我给这厮的,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青鸾回过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却只掩面委屈地哭求,再也不提回房去拿荷包的事。

荣少楼见她拿不出东西只是嘴硬,一颗心早已凉了半截,此时那地上的男人又火上浇油地讨饶了起来。

“你就快认了吧!大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这样骗人家也不怕遭报应吗?既有了孩子何不来找我?咱们好了这半年多我对你的一颗心是真是假你还不知道?”

荣少楼一听他说什么好了半年更加心下火起,冲到青鸾面前扬手就要打,谁知青鸾躲也不躲,只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一只手在空中高举了半晌,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少楼哥哥,你我相知一场难道没有那个牢什子你就不信我了?难道因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满嘴胡言你就怀疑我了?”

荣少楼见她眼神凄绝浑身颤的样子实在可怜,正迟疑着要怎么答她,谁知她猛地将他朝后一推,转头指着秋容道:“贱人,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我?我活着动不过你,就是变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接着又恢复了哀怨的眼神看向荣少楼:“好……好,少楼哥哥,阿鸾一颗心清清白白,看来也只有到了阎罗王跟前才能说得清了。”

荣少楼见她神色异常言语间似有轻生之意被唬了一跳,忽见她朝着对面墙上不要命地冲了过去,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忙想也不想就飞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两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虽谁也不曾摔着,青鸾却满脸是泪晕倒在了他怀里。

秋容被眼前生的一切也给弄懵了,难道这样就给她过关了?这青鸾果然是个疯子,难道当真连命都可以赌,就赌荣少楼对她到底有多少爱意?

正思索着只听坐在地上的荣少楼怒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非要把人逼死了你就如意了?还不快叫大夫!”

青鸾窝在熟悉的怀抱中无声冷笑,好戏才刚开始呢,她是要收拾秋容,但以她在荣少楼身边多年的地位来看想一下子除掉她也不容易,不如就先给她点颜色瞧瞧震震她便罢了,真正料理的,却另有其人。

这里荣少楼慌慌张张地抱着青鸾回了屋,很快大夫便来了,他只独自坐在外间等着,心下久久不能平静。她既背叛了他,为何又要寻死明志?莫不是冤枉了她?

心下正乱着,忽见莲儿从内室跑了出来一溜冲到他跟前跪下,一行哭一行诉道:“爷就是怪责奴婢在外头偷听奴婢也要把实话说出来,我们奶奶一心一意为了大爷守了这么些年,莫说大爷不接她进来,就是一直叫她无名无份地住在外头,只要能时时见上你的面,她也认了。府里这形势大爷也知道,有哪个是真心待见咱们的,不过都瞧不起咱们的出身低微罢了,那些明里暗里给咱们使绊子的奴婢就不说了,奶奶每日里为那些人欺负她就不知道要淌多少眼泪,不过是怕爷烦心,每回一听说你过来就装出副没事人的样子,谁知她这样苦熬爷竟还怀疑她!”

说罢也不待荣少楼接口,紧接着就端端正正给荣少楼磕了个头继续说道:“那荷包的事奴婢都听见了,咱们奶奶软弱不敢说,奴婢来说,前儿表小姐在这儿坐了会子,提起爷送给几位姨***荷包,只说那绣花样子十分精巧也想学着做做,要咱们奶奶借她回去瞧几天,奶奶在这家里的地位爷也是知道的,只要有人肯好声好气地同她说句话,她就心里高兴得了不得了,哪里敢拒绝,当下就叫奴婢取出来拿帕子好生包了给表小姐拿走了。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奶奶想必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所以起先跟爷说回去拿给爷看,可等她想着了东西给了表小姐,只怕……”

荣少楼闻言只觉脑门上嗡嗡作响,顿时便生出了悔意,但他到底行事谨慎惯了,当下默不作声地起身出了门,一个下人也不带只身又折回了关押那柳公子的柴房。

“青鸾已经晕过去了无法再审,我只问你,你当真与她有过亲密关系而且肯定她腹中小儿是你的种?你别怕,不许唬我,只要你实话实说,我立时就放了你。”

那柳公子想起早前青鸾交代他的话,也料到荣少楼会有此一问,想着青鸾不但当面给了他不少银票,还许了他许多事情,将来仍旧偷偷与他来往欢好不说,还要让他们的儿子继承荣家的产业,那他岂不一辈子享福了?这么好的事,他不过是费句话的功夫,如何不说?

当即把脖子一扬笃定地答道:“那是自然,什么亲密不亲密的,我们好了那么久何止亲密,她全身哪一处我不曾看过摸过?到底是头牌花了大价钱的窑姐儿啊,那身段儿,那肉皮儿,真是从未见过的勾人,浑身上下雪白粉嫩,无一处瑕疵。”

“当真无一处瑕疵?”

荣少楼听完他的话立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青鸾少时不曾少受过老鸨子的打骂,有一次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的,伤得重了后背上留了一道约莫一寸长的伤疤至今仍在,虽时间久了痕迹淡了,但若说肌肤相亲,必然可以看见。

那柳公子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一面答应着,一面等着他放他走,却不知这一放并不是放他回家,而是直接送他回了老家。

“来人,好生把这位公子送出去,莫委屈了他,今儿的事就这么算了。”

那两个家丁是荣少楼的心腹,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拖起还在做梦的柳公子朝外走去,心里一面叨咕着这三更半夜的做这缺德事儿千万别给菩萨知道了才好。

这里荣少楼记挂着青鸾赶着回屋,才要进门,就见一个小丫头陪着大夫走了出来。

“姨奶奶受了惊,胎气不稳,怕是要早产了,可能就这几日,大爷还是要当心着些。”

大夫交代了几句便回去开方子抓药,荣少楼忙命莲儿跟着,自己三步并两步赶到里间,却见青鸾倚在枕上哀哀而泣,见他进来便一翻身朝里头去了,根本不搭理他,反而越哭得伤心起来。

荣少楼板着脸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住,捉着她的手就照着自己的脸抽了两巴掌,倒是青鸾着急了抽回了手,他这才开了口。

“都是我不好,莲儿方才都说了,这事只怕都是佩儿弄的鬼,倒委屈了你。你也是,为什么方才不说,还要寻死?若当真就这么去了,等我知道了真相岂不悔死?”

青鸾抬起头幽怨地剜了他一眼恨道:“就是要你后悔呢,谁叫你冤枉我!我一想起那荷包的去处便知道是谁害我,可她是你的表妹,是太太跟前儿的红人,我算什么?哪里能跟她比,就是说出来又有谁能给我做主去?再说连你都不信我,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又嘤嘤地哭个没完,荣少楼自然有千言万语慢慢哄她回转。青鸾仍不放心怕那姓柳的不死,又问那厮究竟是哪儿找来的饿不死的netg,这样败坏她的名声还了得?

荣少楼急着挽回她的心意哪里还理会得这些,自然实话实说,只说从此料理了他不叫他再有机会害人就是。

秋容跪在门外听得里头男女耳鬓厮磨情话绵绵的声音渐渐低去,跟着连烛火也灭了,不由一颗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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