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智服凶徒查隐秘 惊闻爱侣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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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笔影之中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声两条人影倏的分开。邓中艾本身虽没受伤左手的判官笔已是损了一个缺口。
原来杨华见机得早他这一招“龙门鼓浪”又名“龙门三叠浪”共有三重力道。杨华剑招初出蓄世未将计就计待他双笔递到之时内力方施展。这一下子当真是有如怒潮骤起巨浪扑来登时就把邓中艾的双笔荡开。

双方再次交锋杨华虽然不识他的笔法但以善于临机应变的无名剑法应付也还是跟上次在小金川和他交手一样不论他如何变化莫测杨华一样能够见招破招见式破式稳占上风。

杨华虽然稳占上风急切之间也还未能取胜。在旁边观战的那个汉子心神倒是可以稍为安定下来了。邓中艾并不却他想象之糟他心神一定就不想逃了。

“邓大哥别慌我来帮你!”他大呼小叫可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不过他并非虚张声势。

原来这个姓丁的汉子别的本领有限只有一样暗器的功夫还相当不弱。

他捏着三柄五寸多长的毒锥觑准时机连珠疾。

杨华焉能让他打着?一个“移形换位”避开第一柄飞锥剑尖一挑挑开第二柄飞锥迅即刻柄一撞把第五柄飞锥又打落了。最后这柄飞锥几乎触及他的身体才给撞落的最为危险。但给杨华剑尖挑开的第二柄飞锥却也几乎是擦着邓中艾的额角反打回去把邓中艾吓了一大跳。

邓中艾喝道:“老丁别用喂毒的暗青子!”他知道这姓丁的汉子打得很准但对手实在太强喂毒的暗器倘若伤不了对方反而误伤了他那可是糟糕透顶。

姓丁的汉子面上一红不敢再喂毒的暗器当下连连扬手飞蝗石、透骨钉、钢镖、匕之类的暗器伊如冰雹乱落射向杨华他的暗器功夫果然很有一手两人杀得难分难解之中他的每一枚暗器部像是长着眼睛追着杨华的要害来打。

杨华分神应付暗器不免落在下风暗器来得越急了。

杨华怒道:“火粒之珠也放光华。叫你开开眼界!”突然间剑光暴涨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向他打来的暗器恍如流星四散邓中艾双笔交叉只攻得一招!忙即后退。

杨华用的是无名剑法中的“破暗器式”用剑法来破暗器乃是当年一代武学宗师张丹枫别出心裁独创的功夫。变化繁复之极。运用之时还得看具体情况自行变化不能墨守成规。杨华也还是第一次应用。

第一次应用自是难免尚有破绽邓中艾双笔斜飞疾攻一招“嗤”的一声响左笔笔尖挑破了杨华的衣裳伤了他一点皮肉。

但好在那姓丁的汉子暗器虽然打得不错华竟还不是第一流的功夫。杨华的“破暗器式”虽未能运用自如已是足以对付。暗器流星四散逼得邓中艾不能不退这又才不能对杨华续施杀手否则杨华既要应付暗器又要应付他的双笔点穴胜负之数就难测

饶是邓中艾退得快额角也给一枚暗器擦过擦得皮破血流。两人受的是皮肉轻伤邓中艾稍重一些亦无大碍。但他见杨华的剑法如此神妙看来他的伙伴是没法帮他的忙的了甚至越帮忙只怕越糟不由得锐气大折!

杨华喝道:“有胆的莫逃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伎俩。”飞身扑上把快刀刀法化到剑法上来不过十数招登时把邓中艾的身形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下!

邓中艾固然是又急又惊那姓丁的汉子更是吓得大惊失色主意又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早走为妙!”他的暗器已是所剩无多顾不得邓中艾了。

杨华那匹红鬃马放在草地上吃草姓丁的汉子趁着邓中艾还在和杨华缠斗蹑手蹑脚的从旁边绕过想要抢了那匹坐骑便逃。

杨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蓦地喝道:“你干什么?”姓丁的汉子早已是跑近那匹红鬃马哈哈笑道:“姓杨的小子有胆的你到拉萨来找我我是恕不奉陪了!”

哪知这匹红鬃马与杨华相处虽然未够半月已是颇知认主它听得杨华呼喝似乎业已知道来人不怀好意主人之敌哪里肯让他骑。姓丁的汉子一接近它它扬起的蹄就踢。

姓丁的汉子亮出钢刀大怒喝道:“畜牲你不听话我就宰了你!”

杨华怕坐骑被抢稍一分心邓中艾趁这机会以进为退疾攻一招迅即跳出***。他生怕杨华追到竟然和衣一滚骨碌碌地滚下山坡。山坡一片积雪滑如铲面滚下去比施展轻功逃跑还快得多。

杨华难以兼顾只好让邓中艾逃走回过头来冷笑说道:“好有胆的你就动手你宰了它我宰了你!”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声音不大如似钢针刺进那人耳朵。姓丁的汉子心头一震回头一望这才现邓中艾已是滚下山坡。而杨华也正在像飞鸟一般向他扑来了。

这一下登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去伤害杨华的坐骑慌不迭的连忙逃跑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

他的轻功比不上邓中艾更比不上杨华。慌乱中打出两枚喂毒的骨钉哪里伤得杨华分毫?

杨华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了我这么多废铜烂铁我也该送一枚小钱给你了!”

双指一弹一枚铜钱去若流星。可笑这姓丁的汉子了那么多暗器都没打着杨华杨华只是飞出一枚铜钱就不偏不倚的打着了他足后跟的“地藏穴”。

杨华把他拖了回来笑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要洗一个澡我可以让你如愿。”

白鹰泉是从火山狭口喷出来的泉水。这座火山是已经“衰老”了的火山地面并不喷火但地心蕴藏的热量还是难以想象。喷出的水是黑油油的此时正在沸腾沸水像根柱子喷上空中成螺旋形地旋转越转越快。这样沸腾的喷泉根本就不是他刚才想象的那个样子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的。杨华将他拖到喷泉旁边让他看个清楚之后登时吓得他心惊胆颤面无人色。这样滚热的水要是给抛下去的话只怕用不了片刻工夫就会把他煮得皮焦肉烂!

这姓丁的汉子哀求饶命自是不在话下。杨华盘问他的口供他当然也是不敢不说实话了。

原来这个汉子名叫丁兆栋是大内总管萨福鼎手下一个护卫队长他扮作商队的“老大”“商队”其他的人也就是原来归他统带的卫兵。

他们是奉了萨福鼎之命到拍萨的“宣抚使”衙门去送一封重要的公文的。到了拉萨他这个卫队也要留下来暂时不能回京城去。视当地情况的需要由宣抚使衙门调用。为了恐防沿途碰上义军是以他们扮作行商。

有关拉萨的情况杨华也是从这个丁兆栋的口中得知一个梗概了。

拉萨是西藏两大活佛之一的**喇嘛所在之地清廷鞭长莫及在那里是没设正式驻军的。

虽然没有正式驻军但清廷在拉萨设有宣抚使衙门拥有一支小小的武刀。人数不多却都是从御林军和禁卫军抽调出去的精锐。

宣抚使名叫赵廷禄官是文职但赵廷禄本身却是曾经百战的将军。宣抚使之下设有参赞武官此人并非带兵出身的战将武功却是极其厉害。他名叫卫托平是大内卫士中三大高手之一。另外两个是曾经和杨华交过手的刘挺之和叶谷浑。

拉萨政教合一的领袖是**“活话佛”这个“活佛”今年才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大权操之于座护教大喇嘛弥罗觉苏之手。梵语中“弥罗”的意思是“广及四方”“觉苏”的意思是“恩泽”。汉译称他为“广惠法师”。此一尊称曾得清廷正式的诏书封赠。

赵、卫二人与广惠法师深相结纳多年来不但相安无事而且在好些事情曾经得过他的助力。

杨华问明拉萨情况之后说道:“好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萨福鼎叫你送的那封公文说的是什么事情?”

丁兆栋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说道:“重要的公文我岂敢打开来看?”

杨华冷笑道:“你和邓中艾刚才在山坳那边所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听你的口气你分明是知道内情的。说老实话其实我用不着你告诉我我也知道。但我要考察你是否对我毫不隐瞒你倘若说一句假话嘿嘿那我就要请你洗一个澡了!”

丁兆栋心里一想:“不错他是和那个神偷一路的人。说不定他当真已经看过那封文书待他试我。”性命要紧只妨和盘托出。

“说老实话公文我是没有看过不过里面的内容萨大人是曾摘要告诉我的。为的是预防万一失掉公文我也可以给他捎口信。”丁兆栋解释过后跟着便即谈及内容:“这是萨大人给赵廷禄的密函嘱他办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情?”杨华问道。

丁兆栋道:“第一件事情是要他怂恿广惠法师以护教为名出兵青海讨伐白教喇嘛。因为据萨大人得到的消息在昭化的白教法王是暗地里支持以前在小金川那股义军的。”他本来想说:“强盗”话到口边察觉杨华面色不善连忙改口称为义军。

此事杨华在柴达木也曾听冷铁樵谈过心里想道:

“冷、萧两位头领果然是料事如神敌方动静早已在他们所算之中。”于是问道:“第二件呢?”

丁兆栋道:“萨大人得到消息西蔽和回疆已有五个部落与冷铁樵订有盟约相互支援。其他部落和他们有勾结的尚未调查清楚料也不少。回疆那三个部落归伊黎将军去对付他们西藏这两个部落朝廷不便派兵是以萨大人密令卫托平把这两个部落的酋长秘密绑架解来京师。”

杨华想道:“这手段果然阴毒。义军方面的人是决不能让盟友遭殃的。怪不得邓中艾估计快活张或李麻子偷了公文必须忙于四方报讯。”“第三件又是什么?”杨华继续问道。

“第三件事情是要捉拿孟元。”丁兆栋说道。

杨华吃了一惊你们已经知道孟元躲在哪里?”

丁兆栋道:“孟元前往拉萨活动经过昭化之时已被我们查察。这人是冷铁樵的一条臂膀地位极其重要武功又极高强。御林军统领海大人和我们的萨大人为了缉拿孟元归案先后派出许多高手第一批是大内卫士刘挺之和叶谷浑;第二批御林军的副统领马昆和周灿等人。”

杨华冷笑说道:“你们第三批了?”

丁兆栋甚是尴尬赔着笑脸说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配得上和他们相提并论?我们奉命留在拉萨一个时期不过是供卫托平使用顶多是拿来威胁广慧法师威胁利诱双管齐下令他不能不就范而已。杨少侠你若饶了小的小的也不敢前往拉萨了。”

杨华冷笑道:“谅你也不敢在孟大侠的太岁头上动士你去不去拉萨我才不管你呢!”

他说了这话心中可不由暗暗惭愧他嘲笑这个丁兆栋是在太岁头上动士但他自己可不也正是想到拉萨去在孟元“的太岁头上动士”吗?

清廷费尽心力所要杀害的人难道自己竟要去帮凶?清廷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要帮忙敌人去做?

杨华想至此不觉一片茫然大为惶惑了。

丁兆栋道:“杨少侠我知道的事情都已说了并无半句虚言你可以放了我吧?”

杨华冷冷说道:“你急什么?再等会儿!”原来在这时候又隐隐听得远处有人马奔驰之声。

杨华凝神细听听得出是两个人骑着马跑上山来。

再过一会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隐约听得见了。

“咱们要接的人一定是在这座山上。”一人说道。

另一个道:“你是根据咱们现的那两匹马来判断的么?那两匹马虽然一死一伤但也说不定是别人的坐骑?”

先头那人笑道:“老兄你跟了场主也有几年了对各地出产的良种马似乎还是懂得太少!”

“我怎比得你老兄在行请老兄指教。”

“其中一匹体形瘦小但却相当精悍的马是小金川的特产。你不知道那位邓大人是小金川来的吗?”

“死掉的那匹呢?”那是张家口出产的‘口马’据我所如那种高头大马是常被挑选去作军马的。”

“如此说来失了坐骑的这两个人可能就是那位邓大人和那个丁兆栋了。”“不错。”

杨华在丁兆栋耳边问道:“你的坐骑是不是在上山的时候遭遇意外死了?”

丁兆栋诧道:“你怎么知道?在上山的时候碰着雪崩幸而只是轻微的雪崩结果只是坐骑一死一伤人倒侥幸没事。”他还没有听见那两个人的说话。

那两人又走近了一程说话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要是接到这两个人功劳倒算是不小。”

“倘若不是昨天咱们的场主刚刚得了一个绝色的女子他会自己来的。这功劳也轮不到你和我了。”

“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听说是金逐流的女儿!”

“是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吗?”

“是呀所以场主在知道她的来历之后也是深感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呢。”

杨华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一颗心都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

丁兆栋也听得见“得得”的蹄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杨华一掌拍下把一块石头拍得四分五裂说道:“你莫以为来了救兵待会儿你顺着我的说话要把我当作你的伙伴。否则我不信你的脑袋会硬得过这块石头。”说了这话索性把他的穴道解开。丁兆栋吓得连呼“不敢”。

那两个人转过山坳听得马鸣之声抬头一望先现杨华那匹坐骑。大喜叫道:“在这里了!”喂喂在上面的可是邓大人和丁大人么吗?”

杨华咬着丁兆栋的耳朵悄声说道:“态度放自然一点你若故意露出马脚我不杀你也要捏碎你的琵琶骨!”

丁兆栋站了起来叫道:“不错我是丁兆栋。”

那两个人下了坐骑上前施礼看见杨华这样年轻不像是在武林中早已成名的“五官之”邓中艾不觉有点诧异说道:“这位是……”

杨华说道:“我是丁大人的随从我们遇上雪崩邓大人和我的坐骑毁了只剩下丁大人的坐骑风雪迷途被困山中。好在找到这个喷泉得与免受寒冷。”

那两个人道:“邓大人呢?”

丁兆栋道:“他、他”……杨华连忙接下去道:“邓大人性子急他说与其坐待救兵不如我自己去找。丁大人劝他不听!大概两个时辰之前他独自下山去找你们的人。”说至此处眼角向丁兆栋一瞟。

丁兆栋三年前到过了江布场主那里作客依稀还认得这两个场丁。知道他们虽然也算得上江布的亲信本领却是有限甚为失望心里想道:“这两个人还不如我和那姓杨小子相比!实在差得太远我不能指望他们的了。”当下只好顺着杨华的口气说道:“邓大人自恃武功高强我劝他不要冒险他说不怕。叫我们无须为他担忧。”

杨华说道:“邓大人留下了大人这匹坐骑给我们以防万一。要是两天之后等不到他回来我们也会冒险下山的邓大人临走的时候还给我们打下一头大鹰刚才吃了一半已经吃得很饱了。”

那两个人道:“啊这是雪山上的大兀鹰猛虎也斗不过它的。它们常常把猛虎抓到空中撕开来吃。”这两个人看见这头已经被吃掉一半的兀鹰他们知道丁兆栋没有这个本领杨华当然更不在他们眼内对杨华捏造的谎言自是信以为真。

杨华说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我们已经吃饱这半边鹰肉你们吃掉它吧。吃饱了好动身!”那两人道:“留在路上吃吧。”杨华说道:“别客气趁热吃的好。有了你们带路还怕路上没吃的吗?”

这两个人吃了几天干粮也想吃点新鲜肉食。于是在道谢过之后也就不客气的从杨华手中接过半边鹰肉撕开来吃。丁兆栋饿火中烧在一旁看得馋涎欲滴。

比较胖的那个汉子说道。“丁大人你再吃一点。”杨华说道:不必客气我们的大人早已吃饱了。”

丁兆冻为了保持身份只好强煞饥火说道:“我看你们两位似乎有点面善。”掩饰他刚才定睛看着这两个人大嚼的“失太”。

比较瘦的那个汉子抹了抹嘴说道:“丁大人你是贵人善忘。三年前你来到敝场的时候我们曾经侍候过你的。我叫藏纳他叫黎里。”

丁兆栋道:“不错我记起来了你们两位是养马能手当时我的坐骑就由你们照料的”对啦:我还没有问你们呢你们的场主好吗?”

黎里说道:“好。敝场主本来要亲自来接你们的。谁知不巧的很就在前天他晚上一件尴尬的事情。”

丁兆栋可没听见他们刚才在山墩那边说的话怔了一怔问道:“什么尴尬事情?”

黎里笑道:“丁大人你是知道我们场主的毛病的他见不得漂亮的雌儿。谁知这次他捉到的雌儿却是烫口的馒头吞不下去的。”

丁兆栋道:“那雌儿是谁?”

藏纳说道:“是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的女儿。”

杨华早已知道并不怎样惊诧丁兆栋可是吓得张大了口说道:“金逐流的女儿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这句话也正是杨华想要问的。

黎里说道:“我们的人起初不知道她是金逐流的女儿现她单人匹马在路上走就想把她抢上送给场主。这丫头果然不愧是金逐流的女儿厉害的很把我们那几个人全打伤了。”

杨华说道:“他这样厉害后来你们怎样能够把她生擒呢?”

藏纳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能力敌就用智取。我们的人抄捷径赶过她的前头路旁有间茶馆是我们场主开的我们算准了她要在那里歇脚在茶水里下了蒙*汗*药!”

杨华说道:“后来你们怎么知道她是金逐流的女儿?”

黎里说道:“她自己说出来的。”藏纳接下去说道:“这女娃子年纪轻轻内功已是颇有根底。那蒙*汗*药是足以令人昏迷一天的我们的人快马疾驰把她送到场主那里不过半天功夫她就醒过来了她说你们若敢动她一根毫毛她的爹爹定然要把你们这里杀个寸草不留!”

“场主初时还不以为然哈哈笑道:‘女娃儿夸得好大的海口你的爹爹是谁?’那女娃儿便即朗声说道:‘我的爹爹是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

“场主大吃一惊但也还未敢相信她的说话。恰好有两个客人是昭化来的这两人出来一看认得她的确是金逐流的女儿。场主骑虎难下只好将她囚禁起来了。”

“那两个客人是谁?”杨华说道。

藏纳正要说话黎里忽地向他眨一眨眼说道:“场主交游广阔这两个客人是初次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杨华暗中留意瞧见黎里暗中向同伴使了个眼色想道:难道他已对我起了疑心也就不便再问下去了。

藏纳心中一动忽地说道:“说起昭化我瞧你们这匹红鬃马倒像是昭化出产的名种良马不知猜得可对?”

杨华说道:“你真好眼力丁大人原来那匹坐骑未到昭化的时候就病倒了。这匹马正是我在昭化给他买的。”

藏纳说道:“丁大人你这匹马是用了多少钱买的?”丁兆栋道:“好像是三十两银子。”他回答的很快杨华想抢先替他回答已是来不及了。

藏纳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三十两买这样一匹骏马嘿嘿丁大人你是占了大便宜。”

杨华笑道:“那个卖主知道我是给丁大人买的他们害怕官府价钱定得格外克己。”

黎里说道:“丁大人你在昭化已经露出身份么?”

杨华说道:“求丁大人恕罪小的还未对你说呢。那天我是想给你省点钱说出是个大官买的。”

丁兆栋道:“好恕你无罪。以后可不许你为了贪点小便宜随便向人乱说。”杨华连声说道:“是是是。以后小人不敢了。”

丁兆栋是有意在言语中露出破绽好挑起他们对杨华的疑心的。

藏纳心想:“丁大人何以对随从好像甚为忌惮此事大是可疑听说震远镖局的韩总镖头有个少年助手甚为厉害有人见他在昭化买马莫非就是此人?”

黎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咱们也该走啦。不过咱们四个人只有三匹坐骑如何走法?”

藏纳说道:“小兄弟我和你合乘一骑吧。”伸手一拉杨华忽地身形一躬把杨华扛上肩头朝地上就摔。原来他是摔角好手这一招正是他最得意“肩车式”。

丁兆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不不可!……”原来他虽然故意漏出口风让这两个人对杨华起疑但他的原意却是想他回到牧场的时候偷偷告诉江布场主并不希望藉这两人之力制服杨华的。因为他深知杨华的厉害这两个人决计不是杨华的对手。

但出乎他的意外藏纳一个“肩车式”竟然把杨华制服了。丁兆栋喜出望外连忙抽出佩刀便想上去斫死杨华。

哪知他脚未曾退出形势又是突然一变。

只听得杨华冷冷说道:“用不着四匹坐骑三匹坐骑已嫌多!”咕咚一声声响摔倒地上的不是杨华而是藏纳。要知杨华虽然欠缺经验但本领之高出藏纳不知多少焉能受他暗算?他是在给藏纳举起将摔的那一刹那反而点了藏纳的“曲池穴”的。

黎里刚刚跑到他的身边扬鞭打他。丁兆拣大惊之下则是连忙纳刀入鞘。

杨华笑道“你也陪他躺下吧!”抓着鞭梢身形疾掠过去黎里未及松手撒鞭就给自己这条软鞭绕上他的脖子不由得不也倒在地上。

丁兆栋说道:“杨少侠刚才我想帮你的你别误会。”杨华冷笑说道:“多谢了给我站在一旁!”口中说话双手已把藏、黎二人像小鸡一样抓了起来笑道:“你们的身心都脏得很我请你们洗个澡吧。”

两人急呼“饶命!”杨华心地善良本来就不是想杀他们!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便即哈哈一笑将他们放了下来点了他们的麻穴说道:“要想活命不难你们可得实误实说!”

藏、黎两人自是没口应承。杨华说道:“那位金姑娘囚禁在什么地方?”

藏纳说道:“在雄鹰阁里。”杨华折了一根树枝塞进他的手里说道:“你画个地图给我瞧瞧解说也要详细一些。你们莫以为可以骗我我按图索骥倘若现什么不对我会回来请你们洗澡。”

藏纳半信半疑心里想道:“只要你现在不杀我你一来一回快马疾驰少说也得三天。在这三天之内难道我还不能走动?何况你单人匹马去探雄鹰阁谅你也不能平安回来。”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装出诚惶诚恐的神气说道:“承蒙不杀之恩小人怎会敢谎言蒙骗?”

杨华冷冷说道:“谅你也不敢。我告诉你我用的是重手法点穴三天之内你们决计不能动弹。而且三天之后你们虽然能够动但若不得我的解药半年之后你们也还有性命之忧!”

说至此处突然双掌开出托这两人的下巴一托一捏两个人的嘴已不由得大大张开。杨华以迅捷之极的手法每个人的口中塞进了一颗“药丸”。

藏黎两人只觉一股腥臭的气味几欲作呕“药丸”却已滑下他们的喉咙了。这两人不禁都是吓得魄散魂飞料想杨华迫他们吞下的药丸必然是毒药无疑。

杨华淡淡说道:“我给你们吞下去的药丸毒性倒不十分剧烈它是半年之后才作的但一到作之时你们可得抵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方始肠穿肚烂毒而亡。所以半年之内你非讨得我的解药不可!”这两人哪敢不信心中俱是暗暗叫苦:“这小子手法如此毒辣我可还得求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能让他送掉性命了。”

杨华给藏纳解开手少阳经脉的穴道藏纳用树枝代笔在地上画出图来并详加解说。

原来江布场主是藏东的富他的住宅筑得像王宫一样花园里有亨台楼阁仿江南的名园建筑连造假山的石头都是从江南远来的太湖石。雄鹰阁隐藏在两座假山之间若非熟悉地形确难寻觅。

藏纳说道:“好汉图我已画给你了。你要找雄鹰阁不难但我可劝你最好还是别冒这个危险。”

杨华说道:“为什么?”

藏纳说道:“雄鹰阁里遍布机关!”

杨华说道:“什么机关?”藏纳苦笑着脸道:“这是场主的秘密小人可是委实不知其详了。”杨华说道:“你知多少就说多少。”

藏纳说道:“听说有毒箭、翻板、铜人、复壁等等机关布置。但雄鹰阁乃是禁地这些机关究竟如何布置除了场主和主持的工匠之外谁也不知。好汉你虽然本领高强但孤掌难鸣又有机关遍布恐怕、恐怕……”

杨华斥道:“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替**心。记着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说不许罗嗦!”

藏黎二人哭丧着脸有苦说不出来唯有暗中替杨华祈祷祈祷老天爷保佑他的平安。杨华瞧在眼里可是暗暗好笑了。原来他强逼这两人吞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从他身上搓出来的泥垢。

杨华说道:“我还要问问你们那两个认识金大侠的女儿的客人是谁?”

黎里说道:“是从昭化来的军官。”

杨华说道:“什么身份?”

黎里说道:“场主称呼他们为马大人和周大人对他们甚为恭敬看来似乎是很大的官儿。”

杨华心里想道:“一个姓马一个姓周噫恐怕就是那个御林军的副统领马昆和他的手下周灿了。这两人本领平平不足为俱。只是我曾经和他们交过手只怕一到那里就会给他们认了出来。”

黎里说道:“好汉还有什么问的?”

杨华说道:“没有了。”说罢随即用重手法点了他们的阳矫、阴维两大穴令他们半身瘫痪不能动弹。只有一条右臂可以活动。杨华留给他们一袋三天食用的干粮笑道:“这个地方暖和得很你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三天大觉。”

处置了两人之后杨华暗自思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识机关只怕真的给他们料中非但救不出碧漪反而自己也要遭受生擒。看来只有冒另外一个危险了。”

他的三师父丹丘生杂学甚广包括改容易貌之术在内。杨华虽然学得不很高明他曾试过一次在小金川冒充一个中年的御林军军官结果虽是不免露出马脚却也曾经骗过不少官兵的。于是杨华故技重施搽上易容丹改变了肤色扮成一个中年人充当丁兆栋的随从。

“走!”杨华喝道:“把这两匹马给你轮流替换。但你可别打逃跑的主意……”说至此处恰好有只鸟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杨华掏出一枚铜钱随手一弹铜钱去若流星登时把那只飞鸟打了下来。

杨华冷冷说道:“你的马跑得再快谅也快不过天上的飞鸟。你敢不听话百步之内我随时可以取你的性命!”丁兆栋心里暗暗叫苦:“这小煞星不知道怎样摆布我?”只好连声说道:“小人不敢。”

丁兆栋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走在前头。杨华仍骑着那匹红鬃马紧紧踉在后面。

跑了一程坐骑的脚力试出来了。藏纳、黎里那两匹马虽然也很不错可还是要输杨华这匹红鬃马一筹。丁兆栋把两匹马交替乘坐方始可以和杨华的坐骑匹敌。丁兆栋自是更不敢打逃跑的主意了。

杨华要他兼赶路程不许休息。在革原上跑了两个白天一个粱夜。第二天傍晚时分只见不远一座山脚下有许多房屋红墙绿瓦掩映在青松翠柏之间。

丁兆栋道:“前面就是江布场主的庄园了杨少侠你……”他以为到了这个地方杨华胆子再大也是应该和他分手的了不料杨华淡淡说道:“丁大人我还舍不得和你分手呢!”

丁兆栋大吃一惊说道:“杨少侠你已知道雄鹰阁的所在我不会泄漏你这秘密的。我的手下已经来到江布场主那儿他们是知道我没有你这么一个随从。要是你仍然冒充我的随从一到里面恐怕就会给人识破!”

杨华喝道:“我叫你下马你没听见么?”

丁兆拣无可奈何只好下马。杨华双掌齐出用重手法一劈把这两匹马同时击毙拖入乱草丛中藏好说道:“你和我合乘一骑我会教你怎么说的。”

到了江布场主的住宅天色已黑丁兆栋按照杨华所教自称是在山路上遇上雪崩侥幸逃出来的。这个随从本来是邓中艾的卫士邓中艾死活不知他的这个卫士在脱险之后就跟了他。

杨华教他捏造的这个谎话当然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假如邓中艾已经到了这里他的谎话就要被拆穿了但杨华料想邓中艾没有坐骑身上又受了一点伤决计不能赶在他们之前来到此地。

守门的场丁认得丁兆栋对他的话焉敢怀疑连忙带他进去。杨华紧紧跟在后面。他们尚未踏入客厅江布得到通报已是亲自出来迎接。杨华一看和江布一起出来的人非但邓中艾不在其中丁兆栋那班手下也不在内想必是因江布立即出迎。尚来不及通知他们的缘故。

杨华暗暗欢喜心里想道:“只要邓中艾不在这里丁兆栋那班手下莫说不认识我即使识破待他们来到之时我早已得手了。”

走进客厅要踏上二三十级石阶。江布降阶相迎说道:“丁大人受惊了请恕我接应不周之罪来喝杯压惊酒吧。”

丁兆株苦笑说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幸好这次只是有惊无险场主也不必太客气了。”一面说话一面大步跨前连跨几级石阶眼看双方就要在中间的一级石阶碰头了。

忽地有两人越过跟在江布后面的随从走下石阶这两个人正是御林军的副统领马昆和他的副手周灿。

马昆叫道:“喂老丁听说你们遇上雪崩邓中艾又怎么样了。”

周灿却是怔了一怔跟着突然“咦”了一声叫起来道:“老丁你这个随从哪里来的?我好似有点眼熟!”

江布的牧场总管昂错是个很精明的人立即喝道:“你们怎么这样糊涂还不快带丁大人的尊价去沐浴更衣!”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丁兆栋的仆人是不应该跟着主人踏人客厅的。

江布也不糊涂瞿然一省觉得丁兆栋这个随从如此放肆实是可疑连忙退后。但饶是他醒觉得快亦已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牧场总管的话犹未了杨华已是身形疾起一个“黄鹤冲霄”的身法平地拔起之时一脚踢出把丁兆栋踢得骨碌碌的滚下石阶!

怦如鹰隼穿林杨华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向江布凌空抓下。江布的本领也很不弱摔角功夫尤其了得杨华凌空抓下他霍的一个“凤点头”双掌反拿杨华手腕。

在江布身边的昂错来不及拔刀趁看杨华脚步未曾站稳呼的一拳猛捣杨华后心。

马昆、周灿二人也连忙跃下石阶亮出兵器!

只听得“蓬”的一声昂错一拳正中杨华的心但跌下去的却不是杨华而是他自己!

杨华在石林苦练一年剑迭最精内功则还未练到张丹枫所传心法的最高境界。但虽然如此用来对付一个只有一身蛮力的昂错已是绰绰有余。

他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昂错如何禁受得起用力愈猛反弹之力愈大。跌下十几级石阶登时晕了过去。

倒是江布那一招反手擒拿还比较厉害杨华的双腕反而给他抓着没点中他的穴道。

但江布一抓着杨华的手腕却也立即知道不妙了!

他抓着的竟然不似血肉之躯而是两根冷冰冰的铁棒捏得他的手指都隐隐作痛。江布大惊之下连忙松手。杨华冷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瞧瞧我的擒拿手法!”出手如电说话之间早已抓着他的关节要害。

马昆、周灿二人刚刚跃下那级石阶杨华使个分筋错骨手法轻轻一扭江布痛得杀猪般的大叫。

杨华冷笑说道:“你们不要江布的性命那就来吧!”

马昆、周灿二人此时方始知道他是何人大怒喝道:“好哇原来又是你这小子。”

杨华笑道:“不错我就是要和你们这些鹰爪作对!”

江布嘶声叫道:“大家请莫动手有话好说!”

马、周二人气得眼睛要冒出火来只是主人落在杨华的手上江布的手下都已噤若寒蝉他们如何还敢动手。

此时天色早已黑了6续有人打着灯笼火把来到看见这个情形也都是不禁吓得呆了。

杨华笑道:“对啦咱们还是作个公平交易吧。”

江布说道:“什么公平交易?”

杨华说道:“你放了金大侠的女儿我就放你。一个换一个公平之至!”

江布想了一想说道:“好的。不过要把那位金姑娘放出却非我亲自去放不成。”

杨华知道雄鹰阁遍布机关懂得开启机关的人就只有江布场主他说的也是实情。于是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一手抓着江布颈背的肥肉一掌按在他的后心。只要他稍有异动杨华掌力一就可以震伤他的心脏。懂得武功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

杨华一声冷笑喝道:“叫他们都站在原地不许乱动!”江布俯帖耳的给他押着前行马、周等人与江布的手下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果然谁也不敢一动。

忽见两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喇嘛站在一棵树下正当路口转角之处好个僵尸似的脸上毫无表情木然不动翻着白渗渗的眼珠盯着杨华。

杨华心里想道:“这个阴阳怪气的妖僧想必就是藏纳所说的那两个密宗高手了不知他们练的是哪一门邪派内功练到接近炉火纯青之境的特征。”但杨华有人质在手却不以为意。不料那两个喇嘛竟然突然难!

最为出人意料的是先难的喇嘛并非向杨华攻击而是掌劈江布。

出手的是站在左面那个喇嘛正当杨华押着江布走近他的时候他身形一侧似乎是让路不料一掌朝着江布的胸膛猛推过去!

杨华给这股力道一震身不由己的退后两步。按着江布后心的那只手掌登时就给弹开了。但说也奇怪给两股力道背腹夹攻的江布脱身之后竟然并没受伤。只是一个踉跄打了一个盘旋就给那个喇嘛接过去了。

原来西藏密宗的武功传自天竺与中士不同甚为怪异。这两个喇嘛乃是密宗高手一个活号释湛一个法号释陀。掌劈江布的是释湛。

释湛那一掌虽是打着江布的胸口但那股力道却是传到扬华身上他们这门功夫名叫“隔物传功”给他直接打中的江布毫无妨碍反而是杨华的掌力被这股力道抵消了。

释湛的隔物传功一击奏效释陀立即跟着出手脚跟一转身上披着的那件大红袈裟已是脱了下来伊如平地涌起一片红云倏的向杨华当头罩下杨华唰的一剑刺去只听得嗤嗤声响袈裟上穿了十几个小孔但仍然是在杨华的头顶盘旋飞舞并不畏俱杨华的宝剑。双方出手都是快如闪电斗到急处就似一幅红云裹住一道白光。

释湛把江布接了过去随即便也加入战团。他的功力还在释陀之上。双掌齐掌风呼呼方圆数丈之内砂飞石走杨华的功力和这两个喇嘛乃是伯仲之间以一敌二自是感到应付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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