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英雄铁炼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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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天蝠盘膝坐在茅屋中面上仍然木无表情。
铁中棠轻叹道:“艾兄灵光已被人掳去咱们也得快走才能追得上他们只是……不知艾兄你还能行动么?”

艾天蝠茫然道:“你话声怎么如此低沉我听不清。”

声音之大有如呼喝一般。

铁中棠心头一震大骇忖道:“他……他耳力竞也被震伤了!”

想到他双目既盲耳为若再不灵这一代奇杰便当真完全残废铁中棠只觉手足软几乎站不住身子。

艾天蝠突然长身站起一把捏住他肩头颤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难道是我听……听不到……”

他耳力既弱语声自是说得响亮己极。

铁中棠见他面容扭曲神色惊惶竟是从来未有。

他纵在生死关头中仍然面不改色但此刻却已面色大变只因要他耳聋实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铁中棠只觉心头一阵惨然放开喉咙喝道:“只怕是小弟连日劳累喉咙已嘶哑了艾兄怎会听不到?”

艾天蝠松了口气展颜笑道:“小伙子真吃不得苦才这样喉咙就哑了还是你老哥哥比你硬朗得多。”

铁中棠热泪盈眶却只有大笑道:“谁比得上艾兄!”

艾天蝠道:“你方才可是说要去追人么?”

铁中棠不敢迟疑道:“不错!”

艾天蝠道:“那么就去吧你老哥虽受了些轻伤但绝无妨碍还是一样可以走得动的。”

铁中棠陪笑道:“小弟却有些走不动了。”

艾天蝠道:“我扶着你。”

铁中棠伸手一抹泪痕扶起艾天蝠肩头、大步走了出去但方自走出柴扉热泪又自盈眶而来。

他孤身一人要想追踪那麻衣客已是大为不易此刻再加上几乎完全残废的艾天蝠更是难如登天。

他根本不知道那麻衣客的来历身份若不追查出他的行踪去向只怕永生也无法救回水灵光。

但他又怎能舍弃艾天蝠?

这时曙光已临夜雨已歇。

曙色满山中两人奔行在泥潭的山路铁中棠见地上屐痕足迹仍在。心头不觉大是欢喜。

哪知到了一道三叉路口足迹突然零乱再也分辨个出铁中裳大惊呆在地上举步不得。

艾天蝠等了半晌突然问道:“阴……阴嫔可是与你要追的人走在一起?”空山音四响他自己却丝毫听不到。

铁中棠道:“不错。”

艾天蝠道:“她是从这里走的!举步向左行去。”

铁中棠义惊又奇忖道:“他又聋又盲却怎会知道阴嫔所走路途?”

走了片刻忍不住问了出来。

艾天蝠微微笑道:“阴嫔身上所带香气甚是浓郁还残留在这清晨空山之中甚是容易分辨若是人多之处我也嗅不出了。”

铁中棠又是惊佩又是感慨显然奔行了许久渐渐已至山下红日高升遍地俱是阳光。

但麻衣客、阴嫔等人却早已走得元影无踪只有远处林间串铃阵响走出来却是个提壶的小贩。

铁中棠仍存希冀道:“现在往哪里走?”

艾天蝠摇头苦笑道:“此地气息已甚是混浊嗅不出了。”

铁中棠黯然叹息一声呆立当地想起水灵光的种种情意日后苦是不能与她相见这日子如何能过?

他自己纵能忍受那穿肠刻骨的相思之苦但却又怎忍令水灵光忍受那长日永夜的相思?

串铃声越来越近那小贩左手提着个篮子右手提着个酒壶走了过来篮上系着铜铃不住叮当作响。

那小贩敞开喉咙喊道:“牛肉白酒一溜就进口三文钱牛肉五文钱老酒神仙也换不走。”

要知名山丛林、香火极盛是以山脚清晨便有小贩。

铁中棠心头一动转道:“艾兄稍候我前面看看。”大步奔向小贩掏出些钱买酒买肉。

那个贩含笑招呼沽酒切肉但铁中棠却非为买酒而来当下便问那小贩可曾见到如此那般一行人走过?

他生怕艾天蝠听不到他们对话起疑是以走得远远的。

那小贩瞧了他几眼道:“没有。”

铁中棠失望的暗叹一声哪里还有心要那酒肉。

突听那小贩又道:“大爷可是姓铁么?”

铁中棠心头一跳大奇道:“你怎会知道?”

那小贩涎着脸嘻嘻笑道:“大爷身上可有五两银子?”

铁中棠知道他此话问得必有缘故先不答话只从身上摸出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在他面前一晃。

那小贩眼睛都瞧直了手掌却伸入篮子里在卤牛肉、卤肝堆里七翻八翻翻出了一片巴掌大的树叶。

铁中棠见那树叶之上密密麻麻刺满了针孔那小贩又自嘻嘻笑道:“这片树叶要值五两银子大爷你买不买?”

若是换了别人必当这小贩想钱想疯了早已不顾而去。

但铁中棠心细如却已看出那树叶上的针孔仿佛刺的俱是字迹心头又一动问道:“你这树叶是哪里来的?”

那个贩瞧着他掌中银子只管嘻嘻的笑铁中棠微微一笑随手将那一整锭银子抛入篮子里。

小贩大喜道:“方才有两辆极为华丽的马车自林子里走过这种阔人本不会是我的主顾我也没有在意。”

他忍不住将银子一拨塞入牛肉堆里方自接着道:“哪知后面一辆马车却突然停下有人要买牛肉。那声音又娇又甜好听极了我连忙过去只听车子里有个男的笑道:‘在庙里住了多年难怪你要嘴馋了但除了你外别人却不要吃这牛肉。’于是他就要我切牛肉还要切得薄薄的。我知道这是好生意自然细心的切哪知我正在切牛肉的时候耳朵里忽然飘来一阵又轻又甜的语声。”

铁中棠忍不住插口问道:“她说什么?”

小贩道:“她说要我等在路上若是瞧见有个少年来问我路上有没有一行如那般的人走过来我就可卖片树时给他可卖五两银子她那话声像是在我耳朵边说的但我身旁却没有人我骇了一跳抬头才看见车窗里探出个头来正在含笑瞧着我那话想必就是她说的!”

铁中棠知道那话声必是以传音入密说出来的不禁暗暗大奇忖道:“灵光内功还不及此莫非是那阴嫔?”

小贩又嘻嘻笑道:“那张脸呀真是漂亮极了我瞧得呆住一刀险险切在手指头上。她瞧着我又笑伸手递了锭银子出来银子下果然是片树叶但我还是不信会有人花五两银子买片树叶子!”

铁中棠一笑接过了树叶暗暗忖道:“她既知道我必会在路上查询又知道这小贩纵然不信也必定会碰碰运气必定会等着我的灵光焉有如此心计想必是阴嫔了但她却又为何要如此秘密的留话给我还使出传音入密之功为的是生怕那麻衣客觉、真不知这时于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心念转处将树叶贴在掌心针孔中便露出肉色叶色碧绿肉色红润自是极易辨易。

他垂望去只见叶上刺的果是字迹写着:“若期再见至鲁东崎山脚下慎之。”

铁中棠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只觉胸中热血渐渐奔腾飞提大喜忖道:“我……我已有望与灵光再见了!”

一念及此不禁喜极欲涕。

他知道那崂山脚下必定就是麻衣客的去处本自暗地思义:“阴嫔为何要将这秘密告诉我她暗地以金簪在叶上刺字必定花了不少心机莫非是她可怜我与灵光的别离?”

但心念一转他立刻恍然悟道:“是了她历尽沧桑此刻已想跟那麻衣客终老却又怕灵光夺去她的宠爱、是以便要我夺回灵光唉阴嫔呀阴嫔你的聪明智慧的确非人能及。”

转念间那小贩竟已溜了想是生怕铁中棠反悔是以藏了银子便溜之大吉。

艾天蝠已缓缓走来铁中棠连忙迎了过去他只当艾天蝠必将探询哪知艾天蝠却丝毫未起疑心。

当下他不再迟疑扶起艾天蝠就走。

艾天蝠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还要我陪着么?”

铁中棠黯然忖道:“他随我同行我虽多了一个累赘但此刻我又怎能舍他而去何况……那鬼母又不知在哪里。”

当下忍住叹息大声笑道:“此去艰难甚多小弟我又没什么阅历艾兄你若无事就再帮我一次忙吧!”

艾天蝠微微一笑道:“好走吧!”

铁中棠心头又是感激又觉悲叹两人一路同行铁中棠生怕艾天蝠觉耳聋因而厌世是以百般掩饰。

艾天蝠竟真的浑无所觉一路上只是将自己经验阅历以及一些武林掌故说给铁中棠听。

这一日到了鲁东诸城距离地头崂山已不甚远此时风暖花艳已将盛暑距离大旗掌门北返已将一年。

铁中棠自思年来种种遭遇亦不知是悲是喜他虽为本门流下许多血汗但能否得到师长谅解还未可知。

师长们北返一年情况不知如何?云铮的伤势虽有聪明多智的温黛黛维护但还是令他悬念。

何况他心中还存着有一件极大的隐密夜半无人时时常喃喃自语:“时候快到了切切不能忘记……”

到了诸城铁中棠虽然心念赶路但生怕艾天蝠太过劳累傍晚便投店搬了张桌子在树了饮起酒来。

蝉声摇曳。鸟语虫鸣加以明月在天花荫曳地、四面纳凉挥扇笑语颇足令人将一天征尘洗尽。

但在此良辰美景中铁中棠瞧着目盲耳聋的艾天蝠心头不禁更是悲哀却还得强作笑声频频劝酒。

深夜时两人都有了些酒兴谁也不想回房安歇。

铁中棠豪兴逸飞谈天说地但他一路都要大声嘶喊。好教艾天蝠听见是以此刻喉咙已真的有些嘶哑了。

说话时有些言话艾天蝠已难以听清铁中棠连忙大声笑道。“小弟喉咙已越来越哑了昨天呼人要茶水三尺外的人都听不见大哥你听小弟说话想来也头疼得很。”两人俱是英雄肝胆侠义心肠。自然日益亲近路上已改了称呼是以铁中棠以大哥相你。

艾天蝠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过了半晌那始终紧闭、望之若无的眼缝中突然渗出一滴泪水。

月光之下那晶莹的泪水望之有如珍珠一般。

铁中棠大惊道:“大……大哥为何伤心?”

艾天蝠石像般端坐不动又过了良久良久方自缓缓道:“傻兄弟你录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铁中棠失色道:“大哥你知道什么?”

艾天蝠黯然道:“你门口声声要我帮你扶你其实你只是因为大哥又聋又瞎不忍心抛开我。”

铁中棠身子一震口中又是热泪盈眶紧紧抓住艾天蝠的肩膀颤声道:“大哥你……你是何时知道的?”

艾天蝠叹道:“那时下了山脚大哥就知道了!”

他黯然一笑接着又道:“你想不到吧大哥虽然瞎了聋了但还是站得住走得动吃得下睡得着。”

铁中棠呆呆的望着他石像般的面容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刹那间但觉万念纷沓不可断绝。

不但世上所有的声色繁华他从此已不能复闻复见武林中的地位江湖中的声名他也势必定要抛却。

他若是个碌碌凡夫倒也罢了但他却是个心雄万丈敞骨峥嵘的铁汉这种打击他怎能忍受?

而如今这种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的打击竟也未将他击倒他仍然行若无事连铁中棠都觉不出他的变迁。

又不知过了多久艾天蝠缓缓道:“兄弟你莫忘了男儿心肠久炼成钢万劫余生仍无所伤只有一心无损身体残伤又有何妨!”

铁中棠黯然忖道:“一心无损谈何容易世上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将此心磨炼成钢?”

他心中虽充满了悲哀但也充满了敬佩。

艾天蝠突然缓缓站了起来长叹一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回身走去身予仍然挺得笔直。

这一夜铁中棠辗转反侧竟是难以成眠只到繁星落于窗下曙色染白窗纸方自朦胧睡去。

但等他醒来之时艾天蝠竟已去了只留下张字柬用个小木盒压在窗根上字迹潦乱、写的是:

“学剑虽难不如交友之难愚兄得友如弟死已无憾是以一路相随不敢轻言别离。

但长亭十里亦有终止愚兄不愿以残废之身以阻弟之万里鹏程从此天涯飘零必将不知所踪矣。

夭长地久再见无期愚兄亦难免暗怀悲思别绪此镇纸之木盒愚兄藏已多年但望贤弟切莫相弃。”

纸短情长情意真挚铁中棠手持木盒纸柬只觉手掌颤抖不能停歇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崂山位于胶州在海湾之间气候甚是温凉四季常春唯因地处海角是以自来无名少有游迹。

铁中棠到了崂山山脚仰视山岭雄奇佳木葱笼但绕山转了一圈却看不到有阴嫔的留言接待。

他忍不住寻了个在山脚下的樵子问他山上可有什么异人往来那樵子只说满山都曾去过……却未见过什么异人。

铁中棠又是焦急又是失望直到黄昏之时他呆坐树下望着满天红霞暗忖道:“莫非她是骗我的?她们往西去却要我往东来好教我永远也寻不着他们的去向。”想到愤怒处不禁以拳击掌暗中怒骂忽然间只听“咪呜”一声一只白猫自草丛中钻了出来。

这白猫神气威猛迥非寻常碧眼中似有火焰闪动正是阴嫔所豢的宠物嫔奴。

铁中棠大喜而起道:“咪咪你可是来接我的?”

这嫔奴果似有灵性一般碧绿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瞧了他半晌突又“咪呜”一声向山上窜去。

铁中棠不敢迟疑立刻纵身随之而去。

但见这灵猫窜行之快比之武林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身柔毛在夕阳辉映下有如彩虹般划空而去。

铁中棠尽了全力方不致落后奔行了约莫顿饭功夫已过山腰深林鸟鸣山风森森已有些寒意。

但铁中棠却是汗流夹背转过几处山弯那灵猫又自“咪呜”一叫钻入山壁间的草丛中踪影不见。

铁中棠呆了一呆走过去探看才觉山壁间竟有一尺多宽的山隙只是被附生在壁上的蔓草藤萝遮掩不加仔细查探很难现铁中棠大喜忖道:“这条山隙之中想必就是麻衣客的居处了。”但心念转处又不禁黯然忖道:“以我之武功纵然寻得他的居处还是无法夺回灵光的。”

心念反复间正自无计可施突听身后一卢声笑道:“傻小子呆头呆脑的在瞧什么呀?”

铁中棠大惊回身淡淡的夕阳光影中两个乌少女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想必是他因心神不属竟未觉。

她两人身上穿的俱是又宽敞又柔软的丝质长袍一红一绿长仅及膝露出下面一段如霜赛雪的小腿底平指白的赤足之上套着双柔草织成的镂空草鞋正是随那麻衣客同去空谷山的轻盈少女。

霞光映辉下丝袍光影流动**粉光致致再加以乌如墨娇靥如花被四下山色一衬望之宛如仙子。

铁中棠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行迹已露喜的却是自己所料不差此间果然是那麻衣客的住处。

那红衣少女眼波转动在铁中棠脸上转来转去口中盈盈笑道:“谷主算的不错你果然来了!”

绿衣少女笑道:“既然来了便该进去还瞧什么!”

铁中棠大惊道:“他怎知我来了?”

他只当那麻衣客果有鬼神莫测之机竟能未卜先知。

却不知道那麻衣客天纵奇才虽不能先知但料事如神见到平日与阴嫔寸步不离的嫔奴突然偷偷出谷便猜到是阴嫔对水灵光生了妒意是以故意要将铁中棠引来好救水灵光出去。

惊疑之间少女们也不答话娇笑着拥了上来一人拉起铁中棠一只衣袖笑道:“我们谷主等着你哩还不快进去?”

两人不由分说腻在铁中棠身上推推拉拉将铁中棠拥进了那山隙之中铁中棠只觉香腮贴面香泽微闻竟不能挣扎动手、

那山隙阴森黝暗又极潮湿仅容一人通过少女们却一前一后将铁中棠挤在中间咭咭吱吱娇笑着走了约莫盏茶时分。

铁中棠突觉眼前一亮景物豁然开朗加之香风扑面而来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晴花明又一村。

只见山隙尽头竟是一片辽阔的山谷四山合抱苍峰滴翠一道清溪横流过水波溶溶游鱼可数。

沿溪一带绿柳垂杨如丝如缕清溪对岸半坡繁花间隐隐现出一幢精舍四外花枝环绕灿若云锦。

精舍前却是一片空旷浅草成茵整齐如剪一片新绿之上罗列着十数件白玉色的琴几、玉墩、棋案之属。

红尘间的烟火嚣嚷似乎早已被群山所阻。

极目望处但见溪流婉蜒如带朱栏横跨水上几只乳燕在花林中飞旋来去草坪上土墩间斜坐着几个披少女或披轻纱或着柔袍都在盈盈浅笑流眸低语小桥上朱栏低垂垂柳下还倚坐着两个少女在持竿垂钓竿头微颤少女娇笑间己被钓上一尾金色鲤鱼草坪上的少女们立刻娇笑着拥了过去但见白足如霜青丝飘扬亦不知是人间还是天上。

铁中棠再未想到人间有如此胜境不觉瞧得呆了。

红衣少女咕咕笑道:“姐妹们鱼有什么好看还不快过来看看这只呆雁。”语来说完少女们已一哄而来。

她们身上穿的不是轻纱便是柔丝此刻迎面奔来被风一吹一个个妙处隐现曲线毕露宛如全裸一般。

再加上许多条粉光标致的**飞扬奔行当真蔚为奇观铁中棠心神一荡紧紧闭起眼睛哪里还敢再看。

刹那间少女们都已奔到了他身畔有的牵衣有的扯袖一阵阵甜香腻笑四面八方拥了过来。

铁中棠又是心慌又是惊乱伸手一推触手处柔暖如棉滑腻如脂骇得他动也不敢动了。

饶是他英雄铁汉此刻处于众香国中亦是无计可施。

一个少女咯咯娇笑道:“瞧他那日精明强干诡计多端将那怕死的小子骗得团团乱转哪知今日却变得只呆雁了。”

别的少女早已笑得喘不过气来只有一个少女伸手在铁中棠脸上摸了一下叹口气笑道:“那日我见了他就想摸摸他的脸看看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刻的、画的今日总算让我偿了宿愿。”

另一个笑道:“怪不得那位小娘子死心踏地的等着他无论谷主用什么法子她都不理不睬原来他果然是生得俊。”

这少女想是第一次见着铁中棠语声中又是赞赏又是感慨铁中棠闻得水灵光似还无恙不觉心怀一畅。

忽然间只听清溪那边传过来一声清朗的语声道:“客人到了怎么还不请过来在那边胡闹什么!”

少女们齐齐作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拉着铁中棠奔过了小桥铁中棠道:“请松手在下自己会走!”少女们一笑松手。

铁中棠松了口气张眼望处只见过桥之后便是一条五色采石砌成的花径两旁种满鲜花五色缤纷。

花径直通精舍此刻又有一阵朗笑语声自舍中传出:“佳客远来小丫头们就将他直接带进来吧我却懒得出迎了。”

那红衣少女掩口低笑当先领路穿过一曲朱栏回廊廊尽处珠帘轻摇叮叫微鸣传出阵阵轻音细乐。

麻衣客宽袍火袖箕踞在堂间一处白玉榻上榻前一张矮几散置着四时鲜花、各色佳果几个绝色美女围在他四周樱口吹笛纤指拨弦见到铁中棠来了乐声虽未停但秋波却全部瞟了过来。

四壁明洁如镜堂前人俱都入了画中铁中棠骤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位美女、多少道秋波!

麻衣客纵声笑道:“好个痴情种子。居然不远千里而来想必是走得累了来来。来快过来坐坐。”

榻上的少女立刻娇笑着让出一块地方。

铁中棠暗暗忖道:“我若不过去坐下他必要笑我太过小家子气。”微微一笑居然走过去坐下。

他本具大智大勇不拘小节方才骤人奇境虽有些腼腆拘束但寻思之间便将一切放开。

麻衣客望着他笑道:“这里的酒果你可敢吃么?”

铁中棠微微一笑道:“以前辈之武功若要害我又何必在酒中下毒酒醇果鲜吃个三斤也无妨。”

麻衣客大笑道:“好!”手掌一拍便有个少女送上美酒酒色碧绿凉沁人心鲜果更是芬芳甘美。

铁中棠知道他若要自己见着水灵光便根本不必自己多话否则自己多话也无用是以索性一言不放怀吃喝起来。

少女们看把戏似的在旁边瞧着不住咭咭的笑麻衣客笑骂道:“小丫头笑什么拿点本事让客人瞧瞧呀!”

少女们娇笑着应了一声乐音一变由轻柔而飞扬有几人轻轻拍掌曼歌低唱还有几个便轻轻旋上堂前婆娑起舞如霜白足踏着晶莹的玉石地面也分不清是足胜玉还是玉胜于足。

她们的舞姿轻盈而曼妙腰肢展动娇躯回旋间轻纱衣袂飞扬展露出一双双晶莹的**。

她们的眼波如水笑容甜美明丰高轩玉壁生辉映着娇美眼波腰肢**也分不出究竟有多少人起舞。

再加上那歌声那乐声当真令人心动神摇难以自主突见一个少女腰肢一扭偎入了铁中棠怀中。

她娇躯宛转在铁中棠怀中扭来扭去媚眼如丝笑孜孜的瞧着铁中棠直似要把他溶化一般。

但铁中棠持杯而坐却动也不动麻衣客见他神色竟还能自如微微一笑挥手道:“罢了让我带客人别处瞧瞧。”

话声未了歌舞已罢偎在铁中棠怀中的少女也站起来指着他鼻子娇嗅笑骂道:“你呀你这人真是块死木头。”

铁中棠微微一笑长身而起暗中却不禁松了口气。

其实他方才心中又何尝没有神摇意动只是他素来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别人谁也瞧他不出。

麻衣客笑道:“此地很少有人留足但你既来了便是此地佳客不带你四处瞧瞧你必要说我小气!”

铁中棠暗暗忖道:“他始终不提水灵光此刻莫非要带我去见她么?”思忖之间麻衣客已当先走去。

穿过几曲回廊走过几间房子铁中棠才现这整个一栋房舍外观虽是瓦顶砖壁与寻常无异但内中却全都是玉石所建晶白整齐宛如琉璃冰宫陈设更是清雅脱俗全不带半分富贵铜臭气铁中棠不禁暗叹忖道:“看来这麻衣客当真可算是世上最懂享受的人了。”

麻衣客大袖飘飘脚步不停走过几间雅室铁中棠突觉眼前一亮一间房中壁上案头俱都摆满了奇珍异宝无一件不是美到极处、华贵之极的精品铁中棠在那沼泽间的宝窟中本以为天下珍主已莫过于此哪知此地所见竟比那宝窟中的珍宝还胜几分。

他不禁在暗中叹了口气那麻衣客已自案头拿起一柄剑鞘满嵌珠宝的长剑笑道:“你眼力不差且看此剑如何?”

但见他拇指一按崩簧“呛嘟”一声长剑出鞘剑声有如龙吟响彻四室剑光晶莹夺目不可方物。

铁中棠不禁脱口赞道:“好剑!”

麻衣客面上微带得意笑容环目四顾道:“此间珍宝乃是我家数代收集而得你看如何?”

铁中棠道:“人间少见。”

麻衣客缓缓笑道:“方才那些少女又如何?”

铁中棠道:“人人惧是绝色。”

麻衣客面色突然一沉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里的珍宝由你取去方才的少女由你选择。”

铁中棠心头一动道:“什么事?”

麻衣客且不答话伸手在玉壁之上一按玉壁上突然现出一扇镶着水晶的小小窗口铁中棠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窗子那边亦是一间雅室室中玉榻锦墩上斜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秀披肩容貌如玉不是水灵光是谁?

她身前身后俱都堆满了各色各样珍奇的玩物时新的鲜果华丽的衣衫绝美的珠宝……还有一叠叠书册一只毛羽鲜艳的鹦鹉。这所有一切正都是世间所有女子俱都喜极爱极之物。

但水灵光斜坐榻上却仍是满面愁容她手里虽拿着本书眼睛却未瞧在书上只是呆呆的出神。

铁中棠目光动处但觉心神一阵激荡忍不住脱口唤了出来。

麻衣客微微一笑道:“你虽瞧得见她但她却瞧不见你你纵然喊破喉咙她却也听不到。”

铁中棠冷笑道:“堂堂武林前辈囚禁个女子也算不得是什么英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麻衣客缓缓道:“你只要当着她面对她说永远不愿再见到她这里的珍宝、美女便由你随意带走。”

此间的珍宝、美女世人见了莫不心动他只道铁中棠万难拒绝。

铁中棠大笑道:“在下只当前辈还有知人之明哪知……嘿嘿前辈看在下可是这样的人么?”

麻衣客面色微变冷冷笑道:“你莫忘了她此刻已在我掌握之中我若是用强也不怕她飞上天去。”

铁中棠笑道:“前辈虽看错了在下在下却不会看错前辈前辈若要用强还会等到此刻么!”

这麻衣客虽然贪逸好色但却自视极高铁中棠这句话正说到他心坎里霎眼间他面色便已大见和缓。

他缓步在屋中走了一圈方自驻足道:“我的武功你已见过若是出手助你仇敌又当如何?”

钦中棠道:“前辈武功在下生平未见若是出手助我仇敌在下自然万万抵敌不过。”

麻衣客微微一笑道:“你若答应了我我便出手助你将仇敌全都杀死!”他生性奇特从不愿过问武林中事此番说出这句诸实是万不得已只因他自幼及长俱是一呼百诺从未有人敢稍拂其意此番只当稍使手段水灵光便将投怀送抱哪知他无论使出什么法子水灵光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水灵光对他越是冷漠他便越是热情也就不屑用强只有要铁中棠说出那番话来好教水灵光死心。

是以他才不惜使出于方百计只求铁中棠答应。

铁中棠果然不禁为之怦然心动暗暗忖道:“若是他出手相助何愁大旗门仇不能报?”

但瞬即转念忖道:“但我又怎能为了自身之事牺牲水灵光?何况……大旗门雪耻复仇也不能假外人之力。”

一念及此当下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麻衣客大怒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嗖的一掌往铁中棠劈来掌势之快便是迅雷闪电亦所不及。

哪知铁中棠眼见他一掌劈来竟然不避不闪但觉冷风卷面有如刀刮寒气直透足底。

麻衣客怒道:“你要死么!”怒喝之中却已在那间不容的刹那之间硬生生顿住了掌势。

铁中棠见他掌力收由心武功实已入了化境也不觉暗暗心惊口中却淡淡笑道:“前辈若要动武在下万万不敌闪避又有何用?”

麻衣客呆了一呆手掌反劈不下去突然狠狠跺了跺足一掌劈在空间但闻掌风呼的一响四下珍宝纷飞声势当真惊人已极他满腔怒气无可泄可怜那些珍宝都倒了霉叮当落在地上竟已被掌风震得粉碎。

铁中棠神色不变冷冷道:“前辈掌力虽强胆子却小得很。”

麻衣客怒道:“你说什么?”

铁中棠道:“前辈胆子若不小为何不敢让她见我一面?”

麻衣客又是一怔突然大喝:“随我来!”放足奔去。

铁中棠知他已中自己激将之计大喜跟去麻衣客身形奔行在玉石长廊间望之有如凌虚而行。

原来那藏宝之室与水灵光所在之地相隔虽仅一壁但两室间的道路却是曲折绵长繁复已极。

铁中棠见那道路之曲折变化竟似暗合奇门生克之理但他既入虎穴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奔行了片刻方至地头水灵光歌声自珠帘中传出。

歌声如丝如缕唱的是:“只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几思量还是相思好。”简简单单几句话当真将相思滋味刻划得深深入骨。

麻衣客冷“哼”一声道:“相思有什么好?”一步跨入珠帘见到水灵光面上怒容立刻消失无影。

水灵光也已见到他身后的铁中棠神情立刻呆住亦不知是悲是喜手里的书不觉“扑”的落了下来。

两人目光相对便生似再也分离不开麻衣客站在一旁看得心里委实不是滋味大声道:“既已相见快说话呀!”

但两人目光还是瞬也不瞬都觉此时无声远胜有声纵有千言万语又怎说得出自己的心意。

麻衣客自桌上拈起枚葡萄一面咀嚼一面在两人间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竟将葡萄连皮带核都吃了下去。

那葡萄本是异种芳香甘美但他此刻却食而不知其味口中只喃喃叹道:“容易!容易……唉难:难!难!”

门外“噗哧”一笑阴嫔怀抱嫔奴款步而来。

她乌如云盈盈娇笑身披白纱长裙曳地更显得风姿绰约白纱下露出双白生生的手腕腕上金钏随着脚步叮当作响看来不但比那日山谷中更为丰腴而且更为娇美年轻了几分。

她款摆腰肢走到铁中棠身畔轻轻笑道:“小弟弟可知道他嘴里方才说的容易是什么?难是什么?”

铁中棠感激的瞧了她一眼微笑道:“此刻杀了我容易但虽然杀了我若要灵光将我忘记仍是难如登天。”

阴嫔嫣然一笑转向麻衣客道:“他说的可对?”

麻衣客笑道:“你引来的少年脑筋自然不错。”

阴嫔咯咯娇笑道:“既然不错那么你自己也知道永远不能让这女孩子回心转意了那么……就不如放了她吧!”

麻衣客面色一沉道:“哼哪有这般容易!”

水灵光突然轻掠而来拜倒在地仰道:“你与其将我困在此地教我恨你不如放了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好处!”她目中泪光莹莹满面凄楚哀怨铁石人见了也不能不为之动心那颤抖着的吃吃口音更令她平加几分缺陷的美要人自心底对她升起怜惜。

麻衣客瞧了她几眼苦笑道:“我实不愿你恨我怎奈我若放了你你立刻便走了永远记着我的好处又有何用!”

水灵光道:“那……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麻衣客仰天叹道:“我又怎忍杀你……”

铁中棠道:“你既不杀又不放究竟要怎样?”

阴嫔笑道:“对呀你究竟要怎样也该让人家知道才是这样拖下去难道当我永远不会吃醋的么!”

麻衣客失笑道:“哦原来你也会吃醋的……”负着手又走了几转突然驻足道:“有了!”

铁中棠道:“怎样?”

麻衣客道:“你若能闯得过我八门一阵我便放你两人!”

阴嫔面色微变强笑道:“但……但那八门一阵……”

麻衣客笑道:“但什么!我昔日也是硬碰硬闯过那八门一阵的否则先父也不会让我下山!”

阴嫔道:“谁不知道你是武林奇才世上又有几人能比上你但是他……唉他也不差!”

麻衣客大笑道:“他既不差就试试吧怎样?”

最后两字自是对铁中棠说的。

铁中棠暗忖道:“你既闯得过我为何闯不过!”只要竞争公平他便毫无所惧绝不逃避当下大声道:“好!”

麻衣客微微一笑道:“都随我来!”大袖飘飘当先而行三转两转将众人带人一间石室。

那石室形作八角共有八门门上重帘垂地分作红、橙、黄、绿、青、蓝、紫、黑八色也不知门内藏有何物。

暗色垂帘门前有几具石榻玉几放着些鲜果佳肴香茶美酒翠杯玉盏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铁中棠暗暗忖道:“八门已见却不知一阵何在……”

麻衣客双掌一拍除了黑门外另七道垂帘里应声走出七个人来垂帘颜色不同走出的人身上衣衫颜色也不同什么样颜色的垂帘里走出的便是身穿同样颜色衣衫之人。

这七人秋波盈盈也都是绝色少女但衣衫不但颜色各异式样也无一雷同有的是宽裙大袖有的是云披短裙有的是窄脚袖缀边裤……反正各种各式的衣衫式样都有”时也难以说清那衣香鬓影娇声笑语却教人目迷五色就连水灵光都几乎看得呆了。

铁中棠暗叹忖道:“这些少女个个俱是人中绝色也不知他是何处寻得来的但他还不知足看来……”

思念尚未转完却见这六个锦衣少女已娇笑着将他团团围住铁中棠皱眉道:“这就是前辈要我闯的阵么?”

麻衣客大笑道:“不错此阵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你能一闯此阵纵然输了福气也算不错。”

铁中棠道:“如何闯法输赢如何作准?”

麻衣客笑道:“此阵名唤‘仙女脱衣阵’——“铁中棠听了这名字双眉已不禁深深皱在一起。

麻衣客又接道:“这七个小丫头武功虽不甚高但也不弱她七人将你围在中央一面脱衣一面动手脱你的衣服等到她七人衣服脱尽而你的衣服却未被她们脱下一件这一阵便算你赢了一半还有一半么……哈哈还有”半先等你赢了这一半再说也不迟。”

铁中棠听得又惊又奇目定口呆水灵光却听得红生双颊呆在当地只见锦衣少女们秋波乱抛吃吃娇笑不绝。

麻衣客笑容更是得意道:“我这七仙女阵武林中敢夸无人见过能闯过此阵之人武功便可算是高手了!”

铁中棠暗忖道:“此阵虽然匪夷所思但我又不是死人怎会被她们脱了衣服……”当下大声道:“她七人衣服要脱多久?”

麻衣客大笑道:“她七人不住脱衣绝不停顿!”

铁中棠微一沉吟大声道:“她七人脱衣之时我若将她们全都打倒脱阵而出这又当如何?”

麻衣客笑道:“你若能将之打倒自也算你胜了。”

铁中棠暗忖道:“这七人武功纵不弱但她们既不住脱衣哪里还能动武我乘机将她们全都击倒也就是了。”

一念至此整了整衣衫道:“好姑娘们请出手。”

锦衣少女们轻轻一笑身形闪动在铁中棠身侧围了个丈余方圆的圈子那甜甜的笑声已足够令人心动。

水灵光忽然大声道:“且慢他……他若输了又如何?”

麻衣客笑道:“他若输了还有一次机会你且看这四面石壁上的人物图形所雕俱是破阵之法只要他能在七日之中将壁上武功学会七日后必能破阵……哈哈哈想当年我也是在七日之中破了阵的。”

水灵光转目四望四面石壁之上果然满雕人物飞翔刺击之势不禁垂道:“如此说来这倒公平得很。”

麻衣客笑道:“若要不公平我自己难道不会与他动手么与人争胜总要人心服口服才是!”

他缓步走向黑帘前石榻笑道:“请来这里观战如何?”

阴嫔娇笑着当先随去水灵光瞧着麻衣客暗暗忖道:“此人虽然可恨但有些地方倒也不失为君子。”

一念至此不禁对他稍生好感随过去轻叹道:“你已有了这么多千娇百媚的……的人为何……还偏偏要……要不肯放我?”

麻衣客斜倚榻上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阴嫔却咯咯笑道:“好妹子告诉你你越是不肯答应他越是想你。”

水灵光呆了一呆道:“男……男人都这样贱么?”这却令麻衣客听得目定口呆阴嫔早已笑得花枝乱抖。

过了半晌麻衣客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拍掌道:“乐起阵!”语声清朗直穿出户户外乐声立起。

这乐声抑扬顿挫奏的曲调乃是诸般赏心乐事要人不由自主听得心旷神怡锦衣少女随着乐声轻移莲步转动起来铁中棠见她们转了两圈仍无动手之意忍不住脱口道:“脱呀!”

话才出口脸已不禁一红只听阴嫔格格笑骂道:“好个不害臊的大男人硬逼着人家姑娘们脱衣服么!”

水灵光虽然心中有事也不禁听得一笑。

这时乐声突变由悠扬之声变为轻柔之调自红珠垂帘中出来的红衫少女娇笑道:“莫急这就脱了。”

语声中但见她纤手微扬娇躯半转已将身上的红绸披肩除下有如一片红云般洒向铁中棠的面门。

这披肩虽是一方红绸但在她手中洒出但闻风声猎猎力贯四指实如一件极厉害的外门兵刃一般。

铁中棠哪敢怠慢身形一闪堪堪避过另一少女已将身上橙色短衫除下随手拂来。

但见衣角飞扬斜拂铁中棠大横肋外之章门穴用的竟是武林罕见的拂穴手法认穴之准不差分毫。

铁中棠一惊之下错步折腰只听身后咯咯一声娇笑一件绿缎背心已带着风声打向他背后椎下命门大穴。

三招过后铁中棠才知道这些少女们每一个脱衣的动作中都隐含一着极厉害的招式。

她们的动作虽然极尽温柔诱惑但招式却是奇诡变幻人所难测而且七人联手配合无间一招连着一招有如抽丝剥茧连绵不绝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加上那柔靡的乐声甜甜的笑声更令人心旌摇荡更何况那眼前飞舞的衫裙也令人目迷五色眼花缭乱。

铁中棠又惊又奇又骇虽然勉力支持着但十数招过后便已汗流泱背举手出招都变的困难已极。

要知借脱衣之姿势出的招式招式自是奇诡百出武林罕见以衣衫作为兵刃自也令人难防。

加以七人联手乐声乱心衣裙迷目无论其中任何一事已足使人手忙脚乱何况四管齐下。

就连阵外的水灵光也不禁暗暗心惊麻衣客侧目笑道:“且看我的七仙女阵是否为天下第一奇阵!”

阴嫔叹道:“别的阵式纵有此厉害也无此奇诡有此奇诡却又无此香艳悦目令人动心我走遍江湖见的厉害阵式也不少了但像这样集威厉、奇诡、诱惑、好看、迷人、香艳于一身的阵法却当真是从来未见端的可称是天下第一奇阵了也只有你们家这些精灵鬼才想得出这种阵式来。”

麻衣客满面得意大笑道:“好的还在后头哩等着瞧吧。”

这时乐声更是柔靡诱人有如怨妇思春荡妇呻吟。

那些锦衣少女面上笑容更媚身上的衣衫也已除下一半有的露出了半段粉腿有的露出了一双玉臂有的衣襟半解酥胸浅露有的长衫已褪圆脐撩人……衬着满地衣裙锦绣望去更是五光十色心醉神驰。

要知她们衣衫的式样各不相同脱法也不同是以才能出各种不同的招式出招之部式更是千奇百怪说也说不尽。

这阵法的妙处果然是越看越多越多越妙。

铁中棠掌风虎虎指东打西纵施出一身解数仍是难以招架只是他招式委实太快是以还可支持。

突听那黄衣少女媚笑道:“你看我的腿好看么?”

水葱般纤指轻轻一抽裙带已解长裙顿落。

但见她右足一勾白生生的修长**带着落地的长裙飞起竟以“鸳鸯双飞足”急踢铁中棠腰下已

**纷飞妙处隐现铁中棠只觉心头一跳后面又是一双粉腿飞来他来不及抵挡只有纵身跃起。

黄衣少女娇笑道:“呀还是踢得着!”

如霜白足轻轻一抖足上的鞋子宛如暗器般打了出去。

这一招确是妙绝人衰令人再也想不到的。

铁中棠身形凌空只见四只鞋子带着四道风声前后袭来立刻张臂飞足要先将前面那两只鞋子踢落。

哪知这些少女以足飞鞋力道之拿捏竟与暗器高手无异后面两只鞋子竟然后先至直打铁中棠双膝。

铁中棠骤出意外眼见避无可避突然身子一攀凌空一个斜斗翻落下来闭起眼睛双拳挥出。

只因他实在不敢去看人家双踝飞起时之姿是以才先闭起眼睛再出招但拳风虎虎却令人不得不退。

阴嫔拍掌笑道:“好招!”

麻衣客道:“也未见太好水小妹你说好不好?”水灵光早已看得目摇神驰哪里有心听别人说话。

一个紫衣少女忽然轻轻抬起腿来;她身上宽衫长裙已褪只剩下半截紧衣还有双浅色的袜子紧裹着那修长匀称的**。

此刻但见她左手五指尖尖插入了袜口右手提着袜尖向外一拉长袜立刻被脱了下来有如一条长鞭般直打铁中棠面目口中娇笑道:“给你只臭袜子闻闻!”**也乘势飞出一招两式上下交攻。端的厉害已极。

铁宁棠哭笑不得这种招式他哪敢去接哪知身后也有人娇笑道:“你不嗅她那只嗅我这只也一样!”

果然又是一只淡青色的袜子长虹般飞来。

铁中棠虽处险境临危不乱他变招是何等迅快双臂振处身子突然窜出堪堪躲了过去。

他本可乘机招虽未见能伤人但至少也可稍挽颓势怎奈他目光转处只见到一双白生生的腿这一招却教他如何下手。

他面前正是那婀娜的红衣少女但此刻她衣裙却已尽褪只剩下一件鲜红色的马甲背心衬得肌肤更见莹白。

她右手抓着马甲下左端襟摆左手抓着右摆双手向上翻扬而起马甲立刻被脱了下来。

无论任何脱套头背心的姿势俱是如此但她却将之化作招式那背心有如红云般当头向铁中棠罩下。

铁中棠想也不想双掌齐出“黑虎偷心”直打对方胸膛是以那红衣少女使出那一招后前胸自然空门大露铁中棠这一招黑虎偷心以攻为守正是好着但他招式方出才觉对方马甲内已再无别物但见酥胸如玉鸡头新剥铁中棠眼前一花这一招哪里还能出手。

这情势笔下写来虽慢招式却炔如闪电怎容他稍有失着就在这刹那之间他双臂已被入左右托住。

红衣少女咯咯一笑将那鲜红的马甲轻轻蒙在铁中棠头上纤纤十指便来解铁中棠衣钮。

铁中棠惊怒之下方待挣扎怎奈左右双时之曲池大穴已被轻轻捏住竟然动弹不得。

麻衣客大笑道:“丫头们!莫撕了他衣服知道么要将他衣衫好生剥下来才显得咱们这七仙女阵的妙处。”

红衣少女娇笑道:“若要撕他衣服还会等到现在么!喂我说你放心好了咱们绝不弄坏你一粒衣钮!”

话说完了铁中棠上衣也被脱下他茫然木立在地但见四下少女娇笑如花、媚眼如丝身上粉光致致活色生香地上满堆着各色锦绣衬着一双双如霜白足、但他们衣衫果然还未脱完自己果是输了。

托着他右时的黄衣少女媚笑道:“你若是瞧什么?只怪你太差劲了你还能再挡片刻咱们……咱们””

另一边的绿衣少女笑骂道:“小妮子要说就说害什么臊!”

黄衣少女格格笑道:“你若是能再挡片刻眼福就更好了知道么?”她胸膛一挺铁中棠连忙闭起眼睛心中亦不知是羞是恼。

那红衣少女提着铁中棠的上衣轻轻一抖娇笑道:“男人的衣服、都是些汗臭气你们谁要……”

话声未了已有一条人影自榻上横空掠来秀飞扬衣衫飘飘姿势之美无与伦比正是水灵光。

她满面俱是哀怨愁苦之意但秋波中却带着怒光娇叱道:“拿来!”双手齐出去抢红衣少女手里的衣服。

红衣少女双乎一缩将衣服藏到背后轻退了两步道:“唷好不害臊这衣服又不是你的你抢什么!”

水灵光道:“你……你拿不拿来!”

她本就不善与人争吵此刻又气又急更是说不出话来、苍白的双颊也激起了一阵淡淡红晕望之更是美如天仙。

麻衣客不禁瞧得呆了红衣少女笑道:“这件臭衣服咱们也不稀罕但你若要就偏偏不给你妹子们是么?”

锦衣少女本想水灵光夺去她们的宠爱对她早就有些妒恨此刻一起拍掌笑道:“对对偏不给你!”

水灵光轻轻咬了咬嘴唇目中突然流下泪来锦衣少女笑得更是开心道:“呀哭了大姐你瞧她哭得这样可怜就给她吧!”

红衣少女笑道:“呀这副小脸蛋一哭果然更美了只可惜呀我不是男人你越撒娇我越不还你!”

水灵光呆呆立在地上头垂得更低了。

铁中棠瞧在眼里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怜惜暗叹忖道:“灵光的天性委实太柔弱了任何人都可欺负她!”

一念尚未转完突听“吧吧吧”三声轻脆的掌声原来水灵光突然出手如风在红衣、黄衣、绿衣三个少女面上各个打了一掌这三掌打得骤出不意红衣少女们竟被打得呆了。

麻衣客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水灵光反手一抹面上泪痕大声道:“放下衣服出去。”

锦衣少女再也想不到这柔弱的女子竟会突然变得如此凶狠目定口呆面面相觑一起怔住。

铁中棠更是又惊又喜:“灵光变了变得好!”

他却不知道水灵光性子原极强韧否则又怎能忍受在那泥壑中的非人生活只是她从小就被养成那逆来顺受的脾气是以看来显得极为柔弱但别人若是将她逼得急了她脾气作出来却是非同小可。

她突然一把抓起地上的红衣绿裙没头没脑的往锦衣少女们面上抛了过去锦衣少女们又惊又奇竟被她抛得四下奔逃刹时间但见燕语驾叱**纷飞满堂俱是春色红衣少女奔到门口方自回道:“臭衣服谁稀罕你拿去吧!”远远将铁中棠衣服抛了过去。

水灵光纵身接过衣服麻衣客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一群小野猫竟被个小白兔制服了。”

阴嫔噗哧笑道:“看来黄鼠狼要吃兔子肉可真不容易!”

麻衣客大笑道:“我是黄鼠狼你就是妖狐狸。”

水灵光却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呆了半晌缓缓走到铁中棠身前递过衣服道:“你……你穿上吧!”

铁中棠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受侮才会这脾气的心头也不知是甜是苦伸手接过:“好……我穿上。”

水灵光道:“这七天……。”

铁中棠道:“这七天我自会好生揣摸只要他能在七天里学会破阵的法子我也一定能学会的。”

他缓缓穿起衣服接道:“这衣服穿上她们就再也脱不下了。”

水灵光瞬也不瞬的瞧着他口中虽未说话但目光中满注深情也充满了对他的信任之意。

阴嫔瞧了瞧麻衣客故意长叹道:“好一对壁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抱着嫔奴婀娜走了出去。

麻衣客冷“哼”一声道:“这七日之中你虽可在此揣摸破阵之法但却不可出此室一步。”

铁中棠道:“这七日时光是何等宝贵你纵以八人大轿来抬我我也不会走出此室一步的。”

水灵光道:“对了我也不扰你你……你赶紧学吧!”转过身子缓步走出但将出门户时又不禁回而顾。

麻衣客冷笑道:“她对你如此情深意重我若不让你为她吃些苦头也显不出你对她的心意。”

铁中棠笑道:“前辈要我吃苦时想必自己是在吃醋?”

麻衣客大笑道:“对了对了猜的本错我若不吃醋也不会要你吃苦了。”

大笑转身拂袖而出。

水灵光立在门口惶声问道:“什么苦头?”

麻衣客曼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声音渐远终于带着水灵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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