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莫测其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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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和熊猫儿两人按图索骥又走了一个时辰。
阴暗的山影中便突义现出了灯火。

这欢灯光看来甚是明亮果然绝个止一盏灯。走到近前便可瞧见一座巨大的帐篷矗立在灯光中。

熊猫儿沉声道:“看这地图这里似乎尚未到‘快乐王’的驻扎之地但帐篷却明明在这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浪微笑道:“你又要多想了。”

熊猫儿笑道:“正是正是既然想不通还想什么?”

沈浪道:“一个人做出的每件事都能令人想不通这人的厉害就可想而知……”

突见一点火光自那边移动过来。

熊猫儿沉声道:“有人来了。”

沈浪微微笑道:“既已有人来了咱们正好个必多想了一个人活在世上能够个动脑筋还是不动的好。”

这句话说完那点火光已到了他们身前不及两丈处高举的火把下站着的是条锦衣魁梧大汉。

熊猫儿喝道:“来的可是快乐王门下?”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道:“你可知道咱们是谁么?”

锦衣大汉道:“是!”

沈浪微笑道:“既是如此想必是快乐王令你来迎接咱们的。”

锦衣大汉道:“是!”

转过身子大步而行。

他走的虽然不快但也不慢看来武功也有几分根基。

熊猫儿压低声音道:“你瞧这人武功怎样?”

沈浪道:“你看呢!”

熊猫儿道:“我三招便可将他打倒。”

沈浪笑道:“大概还用不着三招。”

熊猫儿道:“我又想不通了快乐王门下怎会有这样的笨蛋。”

沈浪笑道:“如今你想不通的事已有几件?”

熊猫儿喃喃道:“总有一日我会全部弄通的。抬眼望去那巨大而华丽的帐篷己在眼前。帐篷人口处悬着以琉璃水晶绿玉珊瑚玛瑙珍珠和一些不知名的珠宝所缀成的垂帘。这垂帘被灯光一映便交织成一片灿烂的多彩的瑰丽的光辉真可迷眩任何人的眼目。但在这垂帘后的那个人以及有关此人的种种传说却比这垂帘更多彩更美丽更迷人耳目更令人心动。到了这里熊猫儿只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冷风直往里面钻就好像小刀子似的。”熊猫儿呀熊猫儿快乐王难道不是个人么?你们怕他个鸟你怎地也变得这样没有种。“一想到这里熊猫儿也不等那大汉掀起帘子也不等沈浪说话就一步窜了进去大吼道:“快乐王熊猫儿前来拜访。”

他吼的声音可真不小但却白费了。

帐篷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灯光!自帐篷四壁的珠盏金灯中洒了下来照着帐篷里的虎皮墩子绣金垫子水晶几珊瑚帘波斯毯……

水晶几上摆满了奇珍供果金杯中盛满了美酒无论是谁到了这里都难免要瞧得眼花缭乱。

好酒好吃的熊猫儿更是该心满意足。

但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熊猫儿霍然回身一把扭住那大汉的衣襟厉声道:“快乐王难道不在这里?”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喝道:“人为何不出来见咱们?”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喝道:“他到哪里去了?”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怒道:“是是是你难道只会说‘是’!”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大怒喝道:“你再说‘是’字我捏断你的脖子。”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气得肚子都快要破了提着那大汉往地上一抛怒吼道:“你难道是猪。”

锦衣大汉直被抛得飞了出去但口中却仍然说道:“是!”只听“哗啦啦”一阵他身子穿过珠帘接着“砰”的一声他已被掷在地上口中居然还是说道:“是!”

熊猫儿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却又忍不住要笑喃喃道:“这种人真该吊死。‘’沈浪微笑道:“你吊死他他也还是要说‘是’的。”

熊猫儿道:“快乐王将咱诱到这里却只叫这么个放屁虫见咱们这又算是什么?”

沈浪沉吟道:“看此情况此地必然是快乐王的待客之地。”

熊猫儿道:“待客之地?他难会将咱们当做客人?”

沈浪笑道:“他要咱们先在此处歇一夜养足精神再去见他。”

熊猫儿怪叫道:“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沈浪苦笑道:“这哪里会是什么好心这只不过是他在向你我示威而已表示他根本没有将咱们瞧在眼里咱们精神再好他也不在乎。”

熊猫儿恨恨道:“好小子我熊猫儿迟早总要叫他后悔……”

转眼瞧见桌上的好酒好菜突又大笑道:“既是如此咱们索性就大吃他一顿以他的身份想必不致在酒菜中下毒害咱们吧?”

沈浪道:“他若又做件你想不通猜不到的事你又当如何。熊猫儿哈哈大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熊猫儿别的不行但酒菜中有没有毒我却是一试就知道的……我闯荡江湖多年就学会这点儿本事。”

沈浪笑道:“难怪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毒死。”

桌上的酒菜虽多但片刻间就被他两人吃了个干净熊猫儿抹了抹嘴倒下去就呼呼大睡起来。

沈浪虽也吃得喝得但此时此地叫他抛开一切心事睡觉他可真是再也睡不着的。

瞧着熊猫儿睡得那么舒服沈浪又是羡慕又是好笑又觉得这人真是可爱极了睡着了的熊猫儿看来就像是个孩子似的。

沈浪也不知道是瞧他瞧得呆了还是在想着什么心事想得出神总之他就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珠帘外有人轻唤道:“沈公子。”

呼声还未了沈浪人已在帘外。

那出声呼唤的锦衣大汉也想不到他竞来得这么快当真是骇了一跳倒退三步险些一跤摔了下去。

沈浪微笑道:“是你在叫我?”

锦衣大汉道:“是!是!”

沈浪道:“干什么?”

锦衣大汉脸色有些白嘴唇却在抖垂道:“我家王爷想请……请沈公子单独一见。”

沈浪笑道:“除了‘是’字原来你也会说别的话的。”

锦衣大汉头垂得更低道:“不……不知沈公子是否答应?”

沈浪道:“我为何不答应?”

锦衣大汉喜道:“多谢沈公子小人本来只怕沈公子定要和那位熊……”

沈浪笑道:“我若定要和他去你家王爷不见岂非也是枉然。锦衣大汉也笑道:“沈公子果然……”

突然觉自己话已说得大多立刻停下了嘴垂酋道:“沈公子请随小人来。”

沈浪似乎十分信任快乐王的安排也确信熊猫儿在此酣睡必定无妨竞真的随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片刻只见两条大汉抬着顶小轿已等在前面那锦衣大汉停步转身陪笑道:“请沈公子上轿。”

沈浪想也不想问也不问就上了轿子两条大汉健步如飞又走了顿饭工夫忽听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

轿帘深垂沈浪坐在轿子内竟未掀起帘子瞧一眼。

只听乐声越来越近轿子忽然停下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轿外道:“可是沈公子来了?”

那大汉道:“正是。”

那少女道:“好轿子由咱们抬进去你两人已没事了。”

接着轿子又被抬起又走了二十余步但觉温度骤暖一时有香气袭来香透重帘。

沈浪还是安坐不动似乎别人若不请他下轿他永远在轿子里但这时那少女的语声已在娇笑道:“沈公子!你睡着了么?”

弦乐之声不绝有少女在曼声低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这正是王者之歌。

沈浪终于下轿。

这是个华丽而宽敞的帐篷帐篷里一切陈设都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但若问沈浪这些陈设究竟是些什么?

他只怕连一件也说不出来只因他下轿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无数个绝色少女他哪里有空再去瞧别的。

暗淡而**的灯光下有二三十个身穿轻纱身材苗条的少女她们的长披散着赤着雪白的天足。

轻纱朦胧并没有遮住她们可爱的躯体反而将她们的**衬托得更可爱更神秘更令人心动。

她们有的斜倚在虎皮褥旁轻挑慢然弄着管弦有的手托香腮慢声低唱也有的正随着歌声婀娜起舞轻纱飘扬春光掩映那雪玉般的肌肤虽只让人匆匆一瞥但却也更令人心施摇荡不能自主。

还有五六个少女正围着张矮几在浅斟慢饮着金杯美酒矮几后一个少女星眸微荡酥胸半露春色已上眉梢就在她膝上正卧着个人头是个沈浪只瞧得见此人头上的王冠却瞧不清他的面目。

沈浪站着不动面带笑容。

所有的少女似都已被他风神所动俱都回过头也不知有多少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瞧着他。

沈浪也不在乎谁若瞧他他就去瞧谁忽然有一只细细致致的**伸到他面前他也不皱眉更不退缩。

这时矮几后突有人朗声而咏:“醉卧美人膝醒握无敌剑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沈浪微笑道:“快哉快哉是名快乐。”

矮几后那人哈哈笑道:“好!好!是沈浪么?”

沈浪道:“正是。”

矮几后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谁?”

沈浪道:“自然。”

只见矮几后伸出一只手来几位艳姬立刻奉上金杯。

这只手果然是莹白修长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果然戴着三枚奇形紫金戒指在灯下闪闪光。

手持金杯那人朗笑道:“你我既已相识何妨共饮一杯。”

沈浪道:“好。”

他这一个字却几乎都未说完曼舞着的艳姬已扭动着蛇腰曼舞到他面前双手奉上一只金杯媚笑如春花低语如呻吟道:“沈公子请!”

沈浪微微一笑接过金杯一饮而尽。

矮几乎后那人大笑道:“好沈浪!你不怕酒中有毒。”

沈浪笑道:“有如此英雄相敬有如此美人奉盏纵是毒酒沈浪也得饮下。”

那艳姬婉转投怀媚眼如丝曼声道:“多谢。接过金杯扭动腰肢轻笑着曼舞而去却留下一阵阵余香留在沈浪怀中那香比酒更令人醉。矮几后人又复大笑道:“好!人言沈浪一生谨慎不想也有如此豪气难怪连本上御下姬妾一见你面也要倾心不已。”

沈浪微微笑道:“不敢。”

矮几后人朗声大笑突然坐起身子。

暗淡的灯光下只见此人浓眉倒垂目光如炬又眉中一道刀疤更平添了他几分煞气。

此刻他那只女子般的美手正在捋动着颔下的长髯那双光彩流动的眼睛却在瞪着沈浪。

那竞是双碧绿的眼睛。

沈浪也瞪着他眼睛也一眨不眨他目光由此人浓眉、刀疤、美髯一路望下去…这不是快乐王是谁?

快乐王笑声突顿一字字道:“但沈浪你却错了。”

沈浪道:“错了。快乐王冷冷道:“那杯酒中是有毒的。”

沈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失声道:“有毒?”

快乐王道:“非但有毒而且是剧毒普天之下除了本王之外再也难求解药一个时辰内你便要毒而死。”

沈浪叹道:“我以君子待你不想你竟是个小人。”

快乐王狂笑道:“你千方百计要来寻找本王自然是想将本王置之死地本王为何不能先下手将你杀死。”

沈浪道:“你如此杀我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快乐王道:“别人有谁知道这**帐中除了本王外还有哪一个男人走得进来你若非就要死了又怎地有眼福瞧见这无边春色。”

沈浪道:“难怪你门下四使三十六剑都不在这里。”

快乐王道:“正是此理。”

沈浪道:“既是如此沈某倒要好生消受消受。”

突然拉过个舞姬拥在怀中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一来不但群姬俱都不禁为之愣住就连快乐王都也愣住了一双碧目之中似已燃起怒火。

沈浪却不睬他拥着那绝色舞姬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那舞姬脸都黄了呐呐道:“我……我……”

沈浪笑道:“哦!你原来是叫‘我我’。”

那舞姬道:“不……不……”

沈浪道:“呀你又叫‘不不’……”

那舞姬身子软耳朵烧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又想哭又想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快乐王终于忍不住怒道:“沈浪你已死在眼前还不着急么?”

沈浪笑道:“反正已要死了着急又有何用?”

快乐王道:你……你……你为何不来拼命?“沈浪道:“反正已要死了杀了你又有何用。”

抱过那舞姬竟亲了又亲还不住道:“我我不不你说是么?”

快乐王目光闪动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他见过的人大概已有不少但沈浪这样的人他只怕还未见过。

沈浪笑得更开心那舞姬居然也被他逼得吃吃地笑了起来沈浪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

快乐王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沈浪你听着。”

沈浪道:“又是什么事?”

快乐王自怀中取出个匣子大声道:“你且瞧瞧这就是你的解药。”

沈浪却瞧也不瞧随口道:“哦?”

快乐王道:“你不想要么?”

沈浪道:“想要的只是……你不给我也是枉然。”

快乐王道:“你若想要也有个法子。”

沈浪道:“什么法子?”

快乐王道:“你可知本王最是好赌。”

沈浪道:“听说过。”

快乐王道:“好!你且来与本王一赌你若胜了解药便是你的。”

沈浪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却不知如何赌法?”

快乐王道:“以本王之性命赌你的性命。”

沈浪道:“我性命已在你手你为何还要与我如此相赌。”

快乐王人笑道:“本上家财巨万富可敌国若与别的人赌胜负又岂在本王心中只有如此赌法才够刺激。”

沈浪笑道:“既是如此好赌吧。”

快乐王目中立刻现出兴奋之色拍掌道:“剑来。”

剑!剑鞘缀着绿五剑锋问着碧光这正是口价值连城的宝剑!

沈浪接过剑来略一把玩也不禁脱口赞道:“好剑当真可吹毛断削铁如泥。”

快乐王大笑道:“你果然识货……”

笑声突顿厉声道:“本王就坐在这里绝不还手你手持此剑刺来三剑之中若能将本王刺死不但解药是你的此间一切也都是你的。”

沈浪道:“若刺不中?”

快乐王冷冷道:“若刺不中你只有等死了。”

沈浪仰天长笑道:“好!如此赌法倒也有趣。”

快乐王拍了拍手掌叱道:“退下去。”

那些艳姬们一个个早已骇得唇青面白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如蒙大赦一般片刻间就走了个干净。

沈浪右手持剑左手轻抚着剑锋喃喃笑道:“剑儿呀剑儿今日你切莫要负我。”

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快乐王果然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那一双碧绿的眼睛只是瞪着沈浪目中似在燃烧着火焰。

炽热而兴奋的火焰。

沈浪以指弹剑剑作龙吟。

龙吟不绝长剑也化为神龙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夭娇如神龙迅急却如闪电这是沈浪第一次使剑剑法正如其人潇洒灵秀不可方物。

谁知快乐王非但不避不闪反以胸膛去迎剑锋这“快乐王”竞似疯了竟似存心要死在沈浪手中。

他为何要死在沈浪手中谁猜得出?

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

胸膛已迎上了剑锋!

熊猫儿一觉醒来已瞧不见沈浪。他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唤道:“沈浪……沈浪……”

呼声越来越高但又怎会有人应他。

熊猫儿一步窜出去珠帘也被扯落珠玉“叮铃铃”落了满地那声音就像是音乐。

帘外夜色深沉月辉映着雪光宛如一片银色世界。

但沈浪……沈浪哪里去了?

熊猫儿酒已醒了五分连连跺脚道:“沈浪呀沈浪你怎地也如此湖涂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难道真当我已醉死了不成?”

心念一转突又失声道:“不对!沈浪做事从不会如此糊涂他……他莫非是被”快乐王‘诱走了?他此刻难道已遇害了?“想到这里熊猫儿心胆皆裂疯了似的冲出去但冲出还没多远又顿住了脚步喃喃道:“这也不对沈浪若已遇害‘快乐王’又怎会放过我?何况像沈浪那等样的人又岂是随便就会被人害的!”

他怎么想怎么也不对前行既行不得后退也退不得四望茫茫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着难道只有等在这里?”

熊猫儿本是个最怕“等”的人若要他等他真会等得疯但此时此刻他不等又如何?

他叹着气跺着脚又回到那帐篷。

酒菜残肴还在那里摆着沈浪方才用过的筷子也在那里摆着但沈浪……沈浪呀沈浪你去了哪里?

熊猫儿在帐篷里转来转去急得真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突然现了封信。

那纣信应当在他方才睡过的枕头旁边用只金杯压住若是换了个性子稍为和缓的人早已就现了。

熊猫儿这才松了口气失声道:“原来沈浪是留了信的我枉自生了这么大一双眼睛却像是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瞧不见。”

信封上果然写道:“留交熊猫儿。”

熊猫儿一把撕开信封瞧了两眼面色突然变了。

这封信竞不是沈浪留下的!

奇怪朱七七又怎会到了这里?

只见信上写着:“大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死了。”

就只这一句话已足以令熊猫儿惊惶失色但更令熊猫儿吃惊的话却还在下面哩……下面写的竟是:“大哥你只怕不会想到我是死在沈浪的手上但你切莫要怪沈浪这一切事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这一生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能死在沈浪的手上已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恨沈浪却偏偏不肯杀我。我从小到大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沈浪我恨死他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死在他手上他不肯杀我我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叫他杀我。”

瞧到这里熊猫儿已不禁跺脚道:“这蠢丫头疯丫头你为什么不要叫沈浪去爱你反叫他杀你……”

他接着瞧下去。

“现在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沈浪已非杀我不可!我从我三姐夫那里提出了许多银子提出了许多布我用银子雇了许多人用布做了许多衣裳给他们芽。看到这里大哥你一定会奇怪:这丫头在做什么?”熊猫儿又恨又气喃喃道:“不错我正是在奇怪你这丫头要干什么鬼名堂。”

信上接着写的是:“大哥你永远也猜不到的我这么做法为的只是要扮成‘快乐王’扮成沈浪最大的敌人。有王怜花在身侧我无论要改扮成什么人都容易得很这人虽是个大坏蛋但易容的本事可真不错。何况沈浪根本没有瞧见过‘快乐王’他只是从‘仁义庄’得知快乐王的形貌于是我要王怜花替我扮成那样子。然后我就留了这封信给你说我已从王怜花口中知道‘快乐王’的行踪我算准你们会追来的。你们果然追来了。现在沈浪已与我面对着面而我已是他最大的敌人只要有机会他还会放过我么这机会我一定会给他的。现在他一定已杀了我了。我的计划已完全实现我已死而无憾。我将这其中详情告诉你只因为你是我的大哥你对我那么好我虽然已死了但做鬼也会感激你的。希望你将来有机会能为我娶个美丽的嫂子最少也要比沈浪未来的妻子漂亮十倍那么也就算为我出了口气了。再见吧大哥我永远记着你。小妹七七。”

这封信零乱的写了五、六张纸字迹越到后面越零乱最后两张纸上更满是泪痕将字都渗花了。

朱七七写这封信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熊猫儿瞧完了这封信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目中也已满是泪痕手里拿着信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从未流泪他只道自己是永不会流泪的。

但此刻眼泪却偏偏要往下流。

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有那么多事想不通原来都是这丫头搞的鬼朱七七呀朱七七你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笨这么死心眼儿?”他却不知聪明人若是笨起来即比什么人都要笨的厉害。

他痴痴的坐下但突然又跳了起来大嚷道:“朱七七已要被沈浪杀了我还坐在这里则甚?”

他又了狂似的冲出去大呼道:“沈浪呀沈浪你不能动手……你千万不能动手……”

他喊得再响沈浪也是听不到的。

他拼命向前跑但却连自己也不知目标在哪里。

沈浪是必定会动手的。

沈浪想除去‘快乐王’己不止一日他若有了机会。

手下又怎肯再留情他又怎会知道这个‘快乐王’竟是假的朱七七。

熊猫儿越想越急真是要急疯了。

他希望沈浪此刻还未出手自己还来得及前去阻止。

但沈浪与朱七七此刻又在哪里?

他疯狂般在荒山中奔跑疯狂般大呼道:“沈浪……沈浪……你千万不能下手那是朱七七你若下了手必定会后悔终生……后悔终生。”

沈浪一剑已刺了出去。

熊猫儿没有赶来也没有人阻拦他。

哪知他这如高山泻水如急箭离弦看来已不可抑止的一剑剑尖一颤竟突然挑起。

那“快乐王”胸膛明明已触及了冰凉的剑锋但突然间竟迎了个空沈浪已后退三步似在弹剑面泛笑容。

这“快乐王”可真吃了一惊颤声道:“你……你……还有两剑。”

沈浪微笑道:“没有了这场戏已结束了。”

“快乐王”道:“什……什么戏你说什么?”

沈浪笑道:“朱七七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朱七七?”

朱七七身子一震呆了半响突然伏倒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木。她手捶着桌子放声痛哭着道:“我为何如此命苦竟死都死不了……竟连死都死不了。”

沈浪静静地瞧着她哭直等她哭得够了才缓缓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头柔声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要死?”

朱七七嘶声道:“我为何不要死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沈浪呀沈浪你若还有良心你……你杀了我吧。”

沈浪轻叹道:“我若还有良心怎会下手杀你。”

朱七七身子又一震霍然而起以模糊的泪眼凝注着沈浪目中又是狂喜又是不信颤声道:“你……你难道已……”

沈浪也在凝注着她那目光竟有叙不尽的温柔叙不尽的怜惜他温柔地微笑道:“沈浪的心难道真是铁铸的?”

朱七七“嘤咛”一声整个人都投入沈浪怀里。

这是幸福的时刻真情终于换得真情这过程虽然艰苦但艰苦得来的岂非更是可贵。

两人相偎相依已无需言语。

突然有人大呼着狂奔过来高呼道:“沈浪……你千万不可出手……那是朱七七……朱七七……”

焦急的嘶哑的呼声中熊猫儿疯狂般冲过来。

朱七七没有动世上简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离开沈浪的怀抱沈浪也没有动他不忍心动。

熊猫儿已惊得怔在那里也怔得不会动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大哥……”

熊猫儿道:“你……朱七七?”

朱七七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嗯。”

熊猫儿道:“你……你没有死。”

朱七七娇笑道:“自然没有。”

熊猫儿目光移向沈浪道:“你……没有下手?”

沈浪笑道:“自然没有。”

熊猫儿倒退半步呆望着他们突然大笑起来。

他笑得是那么高兴又是那疯狂。

朱七七竟被他笑得垂下了头轻轻道:“大哥你笑什么?”

熊猫儿大笑道:“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头儿竟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一个白面书生的怀抱里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么?”

朱七七羞得几乎连手都红了她就算再不舍得此刻也不能不离开他沈浪的怀抱娇笑着将假、假胡子全都扯了下来也扯下了那巧妙得不可思议的人皮面具回复了她本来颜色。

于是灯光有幸又能照着美人。

灯光下朱七七昔日那娇态刁蛮调皮的笑容如令冉加上三分羞态就显得更可笑了。

熊猫儿叹道:“果然还是我的大妹子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只是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绿色的了?”

朱七七娇笑道:“我再变个戏法给你瞧。”

她娇笑着扭过头等她再回过头来时目中又复是一泓秋水但掌中却多了两片薄薄的绿色的东西。

熊猫儿惊得瞪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

朱七七笑道:“这种东西叫做‘玻璃’世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这两片是自波斯贾手中买来的这东西说奇怪可真奇怪竟完全是透明的但说贵可也真贵就只这薄薄的两片听说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哩。”

熊猫儿道:“这又是王怜花的鬼名堂?”

朱七七道:“除了他还有谁?”

熊猫儿苦笑叹道:“这厮的易容之术当真可说是巧夺天工我若不先知道内情可真是再也认不出你来了。”

朱七七笑道:“但我们的沈浪却认出来了。”

熊猫儿大笑道:“嘿我们的沈浪……哈哈瞧你笑得多得意但这也难怪你得意有了沈浪这样的人谁能不得意。”

他转向沈浪接着笑道:“沈浪呀沈浪这我又一次服了你了你究竟是怎会认出她来的可真教人弄不明白。”

朱七七道:“是呀我真糊涂死了我自己对着镜子照都瞧不出丝毫破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听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特别的气味我生怕这种气味都闻得出来所以就把这里弄得香香的……不但点燃了檀香还将那些女孩子身上弄得香喷喷的……沈浪你说是么?”

沈浪笑道:“那些女孩子果然香得很。”

朱七七跺着脚娇嗔道:“我不来了……不来了大哥你瞧沈浪又欺负我。”

熊猫儿笑道:“他何曾又欺负你?”

朱七七道:“他刚刚故意和那些女孩子亲亲现在又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他……他……他……”突然捉过沈浪的手咬了一口。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咬得好咬得好他若再不说出他是如何认出你的你就再咬他……重重的往下咬莫要心疼。”

沈浪道:“我第一次怀疑是在现那营地遗迹的时候。”

熊猫儿讶然道:“你那时就开始怀疑了?”

沈浪微微笑道:“以‘快乐王’那般枭雄人物训练手下是何等严格?收拾营地时又怎会那么粗心大意留下那么多东西?”

朱七七憨笑道:“我那些东西是故意留给你们瞧的却不想弄巧反而成拙。”

沈浪道:“我第二次怀疑是在瞧见石上那张留柬的时候。”

熊猫儿道:“那又有何怀疑之处?”

沈浪笑道:“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字迹既粗陋文字也不甚通想那‘快乐王’门下人才如云会连张纸条都写不好么?”

熊猫儿道:“呀不错……但你那时候何不说?”

沈浪道:“我那时怀疑尚不甚大但等我瞧见那锦衣大汉时我心中便已有五成可判定此人决非快乐王门下。”

朱七七忍不住道:“莫非他言语行动露出了什么破绽。”

沈浪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他衣裳穿错了。”

朱七七奇道:“衣裳穿错?”

沈浪笑道:“他衣裳穿得太新了……想那‘快乐王’千里入关风尘仆仆门下仆役又怎会穿着崭新的衣服甚至连靴子都是新的。”

朱七七大笑道:“呀这点我又没想到。”

沈浪道:“所以我就偷偷掀开他衣角瞧瞧不巧那上面果然正印着汾阳布庄钤记这一来不是什么都明白了么?”

朱七七瞪大眼睛道:“你……你那时就已经知道是我?”

沈浪笑道:“否则我又怎会放心陪猫儿喝酒。”

朱七七红着脸咬着樱唇娇笑道:“你你这个鬼灵精。”

沈浪道:“老实说王怜花的易容术委实是巧夺天工天衣无缝你那说话的语声也得很像很像……”

朱七七叹道:“我可真花了不少功夫。”

沈浪道:“怎奈我已有先入为主之见所以无论你扮得多好我都能瞧出破绽……”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再瞧你在我拉女子手时气得那般模样我就……”

朱七七一头钻进他怀里娇笑着不依道:“你再说……你再说…”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我大妹子原来是个醋坛子。”

沈浪笑道:“如今你总已知道你为何会有那么多事想不透了吧。”

熊猫儿苦笑道:“这丫头骗不过你却将我骗得好苦你不知我方才瞧见那封信时心里是何等着急当真恨不得一步就赶来。”

朱七七笑道:“可是你还是来迟了。”

熊猫儿奇道:“来迟了?”

朱七七道:“你错过了眼福。”

熊猫儿更奇怪道:“什么眼福?难道你们俩方才还有什么精采…”

朱七七笑啐道:“屁屁屁……”

熊猫儿笑道:“那又是什么?”

朱七七道:“我问你你瞧过沈浪使剑么?”

熊猫儿摇头道:“自然没有他与人动手从不使兵刃。”

朱七七咬着嘴唇笑道:“但我方才却瞧见了。”

熊猫儿忍不住问道:“他剑术如何?”

朱七七闭起眼睛轻轻道:“那就像他的人一样潇洒灵活、大方、好看、可爱却又不知有多么厉害。”

他话没说完熊猫儿已大笑起来捧腹笑道:“好不肉麻好不害臊这样拍马屁……”

他话未说完朱七七已拿起果子塞住了他的嘴。

这是欢笑的时候不幸似早已远去。

朱七七娇笑着在三只大金杯中倒满了酒。道:“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来喝一杯。”

熊猫儿拍掌道:“对喝一杯。”

三人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干了熊猫儿还未喘过气来又嚷道:“还得再来一杯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沈浪道:“今日虽高兴但那王怜花……”

朱七七笑道:“你放心王怜花跑不了的。”

熊猫儿一听见王怜花的名字眉头就不禁皱起道:“这厮现在在哪里?”

朱七七眼珠子一转笑道:“你猜猜他在哪里?”

熊猫儿道:“这个我怎么猜得着。”

朱七七道:“他就在这帐篷里……”

两人扭转头瞧了半天帐篷里哪有王怜花的影子。

熊猫儿喃喃道:“莫非这厮又学会了隐身法。朱七七”噗哧“一笑道:“你瞧瞧我坐着的是什么。熊猫儿道:“一口箱子……”

忽然惊笑道:“莫非王怜花竟被你关在这箱子里。”

朱七七笑得花枝乱颤点点头道:“我说他跑不了我说的不错吧。”

熊猫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掌道:“精采精采简直精采绝伦。”

朱七七俯下身用酒杯敲着箱子道:“王怜花你听见我们的笑声了么我们笑得好开心呀。”

熊猫儿也用酒杯敲着箱子大笑道:“谁叫你和我们作对你若不害人此刻原可也和咱们在一齐笑的如今你总该知道害人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两人笑得真是开心沈浪却突然变了颜色失声道:“不好。”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道:“什么事不好?”

沈浪道:“这箱子是空的。”

朱七七娇笑道:“这箱子怎会是空的你又来吓我了。”

沈浪道:“箱子里若有人敲起来绝不是这声音。”

朱七七笑容不见但口中独自道:“绝不会是空的我明明亲手将王怜花关进去的。”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站了起来掀开箱子一一箱子果然是空的。

朱七七失声惊呼道:“呀!王怜花……王怜花怎地不见了?”

沈浪沉声道:“你关进他后可曾离开过这里?”

朱七七道:“我……我去……去过那地方一次但这里始终有人的呀。”

沈浪道:“什么人?”

朱七七道:“就是我雇来假冒”快乐王‘手下的人。“沈浪跌足道:“这就是了那些人既能瞧在银子的面上假充‘快乐王’门下又岂不能瞧在银子面上放走王怜花。”

朱七七道:“但……但王怜花身子没有……”

沈浪道:“王怜花身上虽没有银子但那张嘴却能将死人也说活尤其是那些风尘女子又怎经得起他花言巧语。”

朱七七恨声道:“这些猪……我去瞧瞧……”

她苍白着脸冲了出去但还未冲到外面身子一软突然倒了下去竟是再也站不起来。

沈浪熊猫儿一齐赶过去扶起了她。

灯光下只见她脸上竟已无丝毫血色。

熊猫儿大惊道:“你怎么样了?”

朱七七道:“我……我难受……不知怎地……眼睛突然张不开我……我……”

语声渐渐微弱突然头一歪竟晕迷不醒。

沈浪面色大变一跃而起沉声道:“离此间。”

熊猫儿又惊又奇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浪道:“酒中必已被王怜花放了迷药……”

熊猫儿亦自失色道:“但方才……”

沈浪沉声道:“这厮为了看我杀了朱七七是以所用的迷药药性极缓但药性作越缓的迷药便越是难解。”

熊猫儿恨声道:“这恶贼!咱们该如何是好?”

沈浪道:“咱们只是乘药性还未作时快离开这里唉!我实未想到朱七七做事竞如此大意否则我又怎会喝下那杯酒。”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抱起朱七七冲了出去。

帐篷外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方才那些男男女女此刻竟不知都走到哪里去了也无人阻拦他们。

熊猫儿嘎声道:“咱们往哪里路走?”

沈浪沉声道:“王怜花必定以为咱们要往出山的路走咱们偏偏入山……”

放开大步当先而行。

熊猫儿大声道:“但你的这条路却正是出山的路呀你方才明明说要入山免得被王怜花料中此刻为何又偏偏……”

沈浪截口道:“王怜花这厮心思缜密必定也算着了这两层我再往深处想一层便觉得还是出山的好。”

熊猫儿苦笑叹道:“第三层还不是和第一层一样么我真不懂……这些动脑筋的事不知为何总是学不会。”

两人此时走得自然更快但不知怎地饶是他们用尽轻功身法也总是还不及昔日之轻灵。

熊猫儿叹道:“好厉害的迷药我气力竟似突然不见了幸好王怜花未曾在篷外等着咱们否则就完了。”

沈浪冷笑道:“你我迷药还未作时他又怎敢向你我出手。”

熊猫儿默然点头又走出一段路两人脚步已越来越慢了脚下竟像是拖着块大石头似的。

要知沈浪功力虽较熊猫儿为深但他一入帐篷时便已和朱七七喝了一杯是以两人药性同时作。

那时沈浪若非认准了这“快乐王”便是朱七七他怎会喝下那杯酒唉!人有时的确是不可太聪明的。

熊猫儿长叹道:“现在……王怜花若是……”

沈浪也不禁长叹道:“现在王怜花若是来阻拦你我那才是真的完了。”

熊猫儿道:“幸好他没有但愿莫要……”

语声未了突听远处一人笑道:“你们来了么。”

这赫然正是王怜花的声音。

这声音乃是自高处传下来的。

这声音又缓和又温柔就像是好客主人来欢迎腰别多年的战友但听在熊猫儿与沈浪耳里却不异晴天霹雳。

两人大惊之下齐地抬头望去。

只见前面一块巨大的山石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借着星光与雪光依稀可辨出他的面目。

王怜花这不是王怜花是谁。

王怜花的笑声又传了过来笑道:“两位此刻才到在下候驾已久了请请请这山石上备得有羊羔美酒两位何不上来共饮一杯。”

熊猫儿大怒道:“你这恶贼我……我恨不得……”

王怜花笑道:“阁下若想要在下的脑袋也请上来在下必定双手奉上。”

熊猫儿怒喝道:“上去就上去谁怕了你。”

他怒喝着扑上去但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阁下莫非喝醉了么怎地连站都站不稳了。”

熊猫儿还待扑去却被沈浪一把拉住轻叱道:“退!”

拉着他转过身子放足而奔。

王怜花大笑道:“两位要走了么?不送不送。”

熊猫儿扭转头怒骂道:“你这恶贼总有一日我……”

脚下突又一个踉跄几乎将沈浪也拖倒。

王怜花笑道:“两位千万要走好些莫要摔着了只是依在下此刻算来两位只怕再也走不出七步了。沈浪咬紧牙关放足而行但不知怎地两人空自全力奔行了许久却仍未奔出三丈之外。王怜花大笑道:“七步……一二三四……”

他还未数到“五”字熊猫儿终于扑地跌倒。

沈浪长叹一声也停下了脚步。

王怜花笑道:“咦阁下怎地不走了。沈浪转过身子微微笑道:“王怜花这一次算你赢了。”

王怜花大笑道:“客气客气……阁下此刻还笑得出来果然不愧是好角色果然不愧为在下生平所遇最好的对手只可惜阁下却已再也不会有与在下交手的机会了明年今日在下必备香花美酒到阁下墓上致祭。”

沈浪微微笑道:“你不敢杀我的。”

王怜花狂笑道:“我不敢……为什么?”

沈浪道:“没有原因你就是不敢……”

笑容还未消失人却已倒了下去。

王怜花长身而起仰天狂笑道:“沈浪呀沈浪你终于还是要落在我王怜花手里……沈浪既去此后的天下还有谁是我王怜花的敌手。”

王怜花笑声渐渐顿住俯身凝注着沈浪又道:“沈浪呀沈浪你怎知我不会杀你不敢杀你。”

天色虽已渐明但晨雾又笼罩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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