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 同入铁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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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再不答朱七七的话抱着她走到断崖旁垂瞧了两眼忽然笑道:“你那痴心的猫儿倒真有些本事居然用他那猫儿爪子抓住了一样东西居然直到此刻还未掉下去。”
朱七七惊喜冲口道:“他还未死?”

那人道:“嗯还未死他还想挣扎着往上爬哩只可惜他是再也爬不上来的了……你可要瞧瞧他么?”

朱七七一直不敢瞧“他”一直不敢张开眼睛。

此刻但觉“他”抱她的身子凭空往外一送。

她颤抖着张开眼来只见山下云雾氰氢深不见底在那如刀削一般的绝壁上果然有一条人影在挣扎着蠕动着……

朱七七瞧了一眼头就晕了赶紧闭起眼睛道:“求求你!救救他吧。”

那人道:“救他?我为何要救他?”

朱七七道:“他……他是为了救你才掉下去的。”

那人大笑道:“我一路跟踪你们直到这里才想出这妙计送他的终你难道还以为我方才真是在求救么?”

朱七七道:“你……你这恶魔畜牲。”

那人笑道:“不错我是恶魔但你为何不想想在此等地方怎会有人呼救?你方才为何要他来救我?这岂不是你害了他?”

朱七七想起方才的情况想起熊猫儿的几番要说话却被自己拦了回去——她不觉更是心如刀割嘶声惨呼道:“熊猫儿……熊猫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绝崖之下突然也有熊猫儿的呼声传了上来。

“七七……朱七七……你在哪里?……你安好么?”

这呼声中充满了一种绝望的焦急与关切——这焦急与关切并非为他自己而是为了朱七七。

当一个人自己挣扎在生死边缘时却还要去关心别人这又是一种何等伟大而强烈的情感。

朱七七的心都被撕裂了血淋淋地撕裂了。

她嘶声大叫道:“猫儿我在这里……猫儿……”

她拼命挣扎着不顾一切要跳下去此刻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单纯的一个念头跳下去和这男人死在一起。

别的事她早已不再顾及她早已全都忘记。

但那恶魔的一双手却像是钢钳似的抱着她她哪里能挣得脱她哪里能跳得下去。

朱七七嘶声呼道:“放手……放开我。”

那人格格笑道:“宝贝儿我不会放手的我辛辛苦苦才又把你得到手怎会这么容易让你死?从此以后最好你连死这个念头都不要想起。”

朱七七终于放声大哭道:“天呀我连死都不能死么?”

那人道:“死这件事最奇怪了不错有些人是要死却困难得很但另一些人想死却是说不出有多容易……”

语声之中突然飞起一足将崖边一块巨石踢下。

这石块带着一阵慑人魂魄之声滚了下去接着崖下便有一阵慑人魂魄的惨呼声传了上来。

朱七七嘶声而呼一…但呼声突然中断有如被人扼住了她喉咙似的只因崖下的惨呼声也突然中断。

然后是一段死一般的静寂——风也似突然停了低黯的苍穹青灰的岩石积雪的枯枝……

天地间的一切都似已在这死寂中突然凝结而全都凝结成一幅令人窒息的惨白的画面。

但在朱七七满含痛泪的双目中所见到的却似乎是另一幅画面一一一幅活生生血淋淋的画面。

她仿佛眼见熊猫儿被那巨石击中落下。于是这生气勃勃充满活力的男子在瞬间就变为一团肉泥。

失七七全身所有的感觉在这瞬间也全都麻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能感觉出抱着她的那“恶魔”脚步己在移动。至于他此刻是走向哪里?已走到哪里?她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因无论“他”走向哪里对她来说已全无分别——她己落入魔掌无论走哪条路反正都是通向地狱。

但这地狱却在山巅。

那人抱着她竟走上山去。

山路崎岖而曲折有时根本无法觅路但这恶魔却走得甚是轻松对这曲折的山路竟是熟悉得很。

这条路莫非他已走过多次了?

这条路又是通向哪里?

冷僻的山巅上竟有一片松林自积雪的松林中望过去竟隐约可以看到高墙屋脊。

朱七七突然大声道:“站住?”

那人诧声道:“站住?”

朱七七道:“不错站住我有些话要问你。”

那人更是奇怪道:“有些话问我?”

“他”看到朱七七苍白的面容突然因兴奋而红她那绝望的目光也突然变得激动得意而有生气。

这情况正如在无情海中即将淹死的人突然抓住一块木板一般…但朱七七却又抓住了什么?她莫非想起了什么?

只听她大声道:“我叫你站住你就得站住我有话问你你就得回答知道么?”

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道:“小宝贝儿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可以向我施命令了你心里究竟在转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

朱七七道:“你难道以为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那人道:“知道又怎样?”

朱七七道:“你是快活王门下你姓司徒你就是专门为快活王在外面寻找美人的色魔你此刻就是要把我送到他手里去做他的……他的姬妾。”

那人笑道:“不错这又怎样?”

朱七七道:“你此刻若不听我的话等我做了他姬妾之后必定想尽一切法子来……来博得她的宠爱……”

这些话她显然是花了很大的气力咬住牙才能说出口的但仍然不免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此刻她喘了口气勉强装出笑声道:“我若变了他宠爱的人我说的话他必定言听计从我就算要他杀了你想必也容易得很。”

那人果似呆了一呆。

朱七七接口笑道:“这些话你想必也该知道我不是吓你的我说得出必定做得出你再仔细想想应该害怕……”

那入道:“不错我好怕呀。”

朱七七道:“你既知害怕此刻便该……”

那人突然大笑起来大笑道:“小宝贝儿这些话真亏你是怎么想得出的你真是个聪明的伶俐人儿我真该亲亲你。”

果然俯下头来狠狠亲了朱七七一口。

朱七七面上骤然又失却血色颤声道:“你……你……你……你不……不在乎?”

那人再不说话纵声大笑扬长走入了松林。

松林中的庄院竟是出人意外的宏伟但见红墙高耸屋脊栉比那积雪的飞檐如龙如凤更显示出这庄院气象的豪华。

黑漆门前静寂无人。

那恶魔竟扬长推门而入宛如回到自己家里似的。

朱七七虽然又已完全绝望但仍不禁在心中暗惊忖道:“这里莫非是那快乐王在中原早设下的巢穴?……”

转念之间但觉一阵暖气袭来瞬即包围了她全身…他们已走入一间雅室面对了一盆熊熊炉火。

炉火烧得正旺室中却还是瞧不见人影。

那入在一张柔软的短榻上放下了朱七七——朱七七立刻觉到“他”那满怀恶意的目光正凝注着她蜷曲的身子。

她心房“怦怦”跳动闭起眼睛不敢接受这双眼睛在这温暖如春的无人小屋里她不敢想象会生什么事。

直到此刻为止她还不能断言这“恶魔”是男?是女?但她总觉得“他”目中的恶魔是淫猥的。

尤其这一次她只觉“他”目中的淫狠之意似乎比上次更为明显这虽然明明是同样的一双眼睛但前后两次的差别却又不少这是为了什么?这其中想必总有些暧昧的空虚的问题。

这些问题她此刻又怎会有心去深思?

她紧闭双目紧闭牙关来等待着一切最坏的事情生在这残酷的等待中她只望她的躯壳已不属她自己。

哪知过了许久那恶魔竟仍然毫无动静。

她咬牙忍耐着身上每一根毛都似已直立起来在这充满春意的雅室中她但觉比冰大雪地还要寒冷。

突然间她感觉到“他”在转身“他”竟似已在缓步走了出去她不敢相信她忍不住张开眼睛于是她便瞧见“他”已经走出门外的背影。

他竟果然地走了竟没有任何事生虽使得她几乎要高呼出声却又不禁使她大感吃惊。

“‘他’怎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

“哦是了反正我已落在‘他’手中‘他’无论想在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又何必着急?”

“呀莫非‘他’表面上虽装得毫不在乎心里却真的被我方才那番话吓住了所以下敢对我无礼。”

“不对这样的恶魔怎会被我吓住‘他’此刻虽走了等一下却说不定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我?”

在这一刹那间她心中忽惊忽喜忽忧忽惧。

也就在这一刹那她忽义感觉到“他”背景看来似乎有些异样似乎与上次有些不同。

她暗忖道:“莫非‘他’不是上次那个人?”

但转瞬间她便为自己的疑问作了否定的答复:“朱七七呀朱七匕这明明是同一个人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开始转动目光只见这雅室中无论一案一几一瓶一碗都布置得极为华丽雅致。

她忍不住又暗惊忖道:“不想快活王在中原竞也暗中布置有这样不凡的落脚之处他自己既未入中原这地方又是谁布置的?”

她暗中猜测:“这恶魔胸中绝不会有这样的丘壑绝对布置不出如此雅致而不显俗气的地方。”

“那么这莫非是金无望布置的嗯他倒有点象但……但此地若是他布置的为啥未听他提起?”

“嗯还有天法大师等人的足迹亦是走向此山他们的足印在半山小亭前突然消失只因那小亭中另有秘道通向此处他们走人秘道足印自然不见他们虽未飞上天却入了地下。”

“但……但这也不对以金无望的性子纵然被擒被逼也绝不会把他们带来这里更不会把这秘道告诉他们。”

“呀莫作他们非但未曾制伏金无望反被金无望所擒所以金无望便把他们带来这里?”

“金无望若在这里我也就有救了……有救了。但……但金无望又怎能胜得那四人?这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

她虽叫自己莫要胡思乱想却忍不住还是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心越乱越想越不知是忧?是喜?是惧?

忽然间门外似有人影一闪。

虽只匆匆一瞥但朱七七已感觉这身影竟是如此熟悉:“是谁?这是谁?是谁有这样的身影。”

她挤命在千头万绪纷乱如麻的思潮中捕捉记忆……忽然她心头灵光一闪脱口呼道:“这是李长青。”

那颀长而潇洒的身影那在她眼角中匆匆飘过的一拂长须一点个错正像是李长青的。

但若是真的被金无望拎来这里的行动又怎能如此自由?他若是威逼金无望把他带来这里的那么方才早已该和那恶魔对打起来无论谁胜谁负总会出声音我怎会未曾听得丝毫动静?

莫非他已与这恶魔同流合污?

不以他的身份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但若非如此他行动为何又如此鬼祟?

朱七七还是想不通还是越想越糊涂在这些事当中当真是充满了悬疑的矛盾的不合情理的问题。

这时两个人大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一切思潮。

前面的一人身材瘦小长衫及地头上蒙着个黑布罩子连双手都缩在袖中朱七七非但看不出他形貌甚至根本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后面的一人身材高大如同半截铁塔浓眉环目面如锅底一看就知道是空有几身笨力的莽汉。朱七七虽知道两人来意不善但除了那“恶魔”外她是谁也不认的当下大喝一声道:“你们是准?干什么来的?”

那长衫人道:“我是谁你管不着我此来只是问你一句话……”语声尖锐简短刺耳似是故意装作出来的又似是天生如此。

朱七七大声道:“你若不取下面罩无论你问什么都休想得到我一个字答复。”

她全身虽然瘫软说话的声音却仍不小。

长衫人道:“你真要如此。”

朱七七道:“信不信由你不信你就……”

长衫人突然冷笑一声道:“大黄上。”

那大汉裂嘴一笑露出狼狗般的森森白齿狼狗般一步窜到朱七七面前一把抓起了朱七七衣襟。

朱七七小鸡般被提了起来嘶声呼道:“你……你要怎样?”

那大汉龇牙道:“他问你话你就回答知道么。”

朱七七道:“我……我偏不……”

那大汉嘿嘿笑道:“你不?”五根手指一用力朱七七前胸衣裳就裂开了他若再一用力朱七七胸膛便要露出。

朱七七恨不得把这狼狗般的大汉一脚踢死但此刻……唉此刻她却只有忍住眼泪咬住牙颤声道:“你……你……你问吧。”

长衫人冷冷笑道:“这就是了又何必自讨苦吃……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作我家王爷殿下手第二十七姬妾?”

朱七七大怒道:“放屁放你……”

那大汉暴喝一声道:“你敢。”

朱七七嘶喝一声:“朱姑娘既已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都只有由得你但是你若要朱姑娘说‘愿意’你这是做梦。”

长衫人道:“你真的不愿?”

朱七七狠狠瞪着他再不开口。

长衫人冷冷道:“大黄……”

那大汉裂嘴又一笑但闻“哧”的一声朱七七前胸一块衣襟便整个被撕了下来晶莹的胸膛立时露出。

她仰天倒了下去倒在软榻上嘶声大骂道:“恶贼恶狗你…”

那大汉双手一沉又抓住了朱七七双肩的衣服这时只要他双手一分朱七七身子就要变为**。

长衫人道:“你愿不愿意?”

朱七七拼命低着头想挡住那大汉狼狗般在她前胸搜索的目光只因她竞已无力抬起手来俺住胸膛。

她流泪道:“我反正已是你们的掌中之物你们无论要怎样我都不能反抗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不同?”

长衫人道:“这其中自有不同的。”

朱七七道:“我……我……”

长衫人道:“你究竟怎样。朱七七心一横嘶声大呼道:“我不愿意死也不愿意你叫这恶狗撕光我的衣服凌辱我我还是不愿意你们……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这身子已不是我的了但我的心你们这群恶狗谁也休想碰一碰。”

她口中嘶声大呼眼泪早已如雨而下。

那长衫人默然半晌似乎也被她这种激烈的性子惊呆了——他未令那大汉自也不敢动手。

过了半晌长衫人方自缓缓道:“大黄送她入地牢让她好好想想。”

是地牢又是囚禁又是绝望恶运似乎对朱七七特别多情总是接连不断地照顾到她身上。

天下所有的地牢都是阴森潮湿而黝黯的这山巅华宅的地牢其阴森潮湿更在别的地牢之上。

那大汉果然全无怜香惜玉之心在地牢上的洞口就将朱七七重重摔了下去摔在坚冷石板的地上。

这一摔直摔得朱七七全身骨头都似被摔散了——她一声惨呼尚未出口人已当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晕迷之中只觉有个亲切而熟悉的语声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呼唤着道:“七七……七七……醒来。”

这语声缥缥缈缈像是极为遥远。

这语声虽因长久的痛苦痛苦的折磨而变得有些嘶哑但听在朱七七耳里却仍是那么熟悉。

她心头一阵震颤张开眼来便瞧见一张脸那飞扬的双眉挺秀的鼻子那不是沈浪是谁。

朱七七一颗心似已跳出腔外她用尽全身气力抬起双手勾住沈浪的脖子颤声道:“沈浪是你是你。沈浪道:“七七是我是我。”

朱七七热泪早已夺眶而出一一这是惊疑的泪也是欢喜的泪她满面泪痕颤声地道:“这……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拼命抱紧沈浪仿佛生怕这美梦会突然惊醒。

沈浪道:“是真的不是做梦。”

朱七七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真的早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受恶人欺负你一定会救回我的。”

沈浪默然半晌黯然叹道:“但我并未救出你……”

朱七七心神一震失声道:“什么你并未救我?那……那我怎会见到你莫非……莫作你也被关在这地牢中了……”

这问题已无需沈浪答复只因她此刻已瞧见那岩石砌成的牢壁一一沈浪竟早已被入关在这牢中了。

这现宛如一柄刀嗖的刺人朱七七心里没有流血也没有流泪只因她连血管与泪腺都已被切断。

她整个人完完全全都已被惊得呆在当地。

沈浪嘴角也早已失去他那份惯有的潇洒的微笑。

他黯然垂叹道:“我实在无能……我……我实在无用你想必也对我失望得很早知……唉我死了反而好……”

朱七七突又泪如泉涌颤声呼道:“不不不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我只要能见着你我已完全心满意足了我怎会失望?”

沈浪道:“但……但在这里……”

朱七七道:“不要说话求求你不要说话紧紧抱着我只是紧紧抱着我只要你紧紧抱着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管了。”

这是真的在沈浪怀抱中她真的什么都已忘怀。

金无望的体贴熊猫儿的漏*点她真的已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她甚至也已忘记就在片刻前她还要跟着熊猫儿一齐死的。

她热情她也多情别人对他好时她就会不顾一切去回报那人但那只不过都是一时热情的激动而已。

但她对沈浪的情感却似一根柔丝千缠百绕紧缚住她那真的纠缠入骨刻骨铭心挣也挣不开斩也斩不断的。

黝黯的地牢光线有如坟墓中一般灰黯阴森的湿气寒气正浮漫而无情地侵蚀着人的生命。

但在沈浪怀中朱七七却宛如置身天上。

她絮絮的诉说着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思念…仿佛只要能向沈浪诉说她所遭受的一切便都有了报偿。

沈浪却只是不住长叹垂无语。

此时此刻此地他又有什么话好说。

朱七七仰望着他在秋雾般惨淡凄迷的光线中望着他几番嘴唇启动几番欲言又止。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你是怎么……来的?”沈浪黯然道:“迷药我再也未想到在那荒林野店里所喝的一碗豆浆中也有迷药唉!一着失算大错便已铸成等我醒来时已在这里了。”

朱七七流泪道:“你一定受了许多苦你瞧……就连你的声音都已被那班恶贼折磨成如此模样我恨……我好恨……”

沈浪黯然道:“恨……恨……唉恨又如何?”

朱七七哽咽道:“告诉我。那些恶贼究竟用什么法子来折磨你你究竟受了些什么样的苦?告诉我吧求求你。”

沈浪咬紧牙关无语。

朱七七道:“我知道无论受了什么苦你都不会说的你是不会向别人诉苦的人但是我……你连对我都不肯说?”

沈浪喃喃道:“说……说又如何?”

朱七七嘶声道:“他们怎样对付你我就要怎样应付他们我要再加十倍来对付他们好教他们知道我……”

突然顿住语声怔了半晌放声大哭道:“我连死都不能死还说什么对付他们还说什么报仇我真是呆子疯子……我……我真恨自己。”

沈浪柔声道:“七七莫哭仇总要报的。”

朱七七身子一震顿住哭声抬起头颤声道:“你能……”

沈浪缓缓道:“机会只要有机……”

突然一道亮光自上面笔直照了下来。

沈浪抱起朱七七身子一动便避开数尺。

那狼狗般大汉的头已自洞口露出——这洞口离地至少有五丈自下面望上去他看来更是不像人。

朱七七嘶声呼道:“看什么?”

那大汉咯咯一笑道:“你们饿了么?”

朱七七道:“饿死最好你快滚!”

那大汉又是一笑举手在洞口晃了晃口中道:“这里是咱们喂狗的馒头要不要随便你。”

朱七七怒道:“你才是恶狗你……”

她话未说完嘴已被沈浪掩住。

沈浪竟仰道:“如此就麻烦大哥将馒头抛下来。”

那大汉狂笑道:“不吃白不吃到底是你聪明。”

手掌一扬果然抛了几个馒头下来落在地上竟出“蹦蹦”的声音那馒头硬到什么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牢洞关起沈浪也松开了掩住朱七七嘴的手。

朱七七又气又急又惊又怒道:“你……你真的要吃这馒头。”

沈浪缓缓道:“纵不吃它也是有用的。”

朱七七道:“有什么用?”

沈浪道:“机会来了便有用了。”

竟将那些馒头全都拾了起来放在怀中。

朱七七呆望着他半晌突然道:“你气力还未失去?”

沈浪道:“还好。”

朱七七目中现出狂喜之色道:“难怪你说能报仇只要你气力未失纵然将你关在十八层地狱里你也是一样能逃出去的。”

沈浪道:“你真的这么相信我?”

朱七七道:“真的真的……”

挣扎着爬了一步倒入沈浪怀抱中。

过了半晌朱七七突然又道:“对了你瞧我有多糊涂我见到你委实太过欢喜竟欢喜得忘记将一件最重要的事告诉你。”

沈浪道:“什么事那般重要?”

朱七七道:“金无望虽将展英松等人送入了仁义庄但展英松等人一入庄之后便全部都毒而死李长青他们只道是你做的手脚正在到处找你。”

沈浪失声道:“有这等事?”

朱七七道:“此事乃他们亲口说出的想必不会假。”语声微顿又道:“你可猜的出这是怎么回事?”

沈浪叹道:“一时之间我委实还不敢断言………”

朱七七截口道:“我却敢断言这一定是王怜花搞的鬼我真不懂你明知他是坏人为何还要和他般那亲近。”

沈浪苦笑道:“敌我之势强弱悬殊我已有快活王那般的大敌又怎敢再与王怜花结仇无论如何他总非快活王一路的。”

朱七七道:“哼依我看来他比快活王还坏得多你宁可先暂时放却快活王也不能让他母子太过逍遥。”

沈浪默然半晌缓缓道:“与他母子作战我胜算委实不多。”

朱七七道:“你何必长他人之志气减自己的威风你哪点不比王怜花强王怜花又凭哪点能胜得过你?”

沈浪叹道:“别的不说单以财力物力而论我便与他相差太远唉……我如今才知道双方作战钱财之力量有时委实可决定胜负……唉只恨我昔日对这些铜臭之物瞧得太过轻贱。”

朱七七道:“钱财又算什么我有。”

沈浪道:“你有又如何?”

朱七七道:“我的就是你的我……”

沈浪微怒道:“我岂是会接受你钱财之人。”

朱七七道:“但……但我有岂非等于……”

沈浪怒叱道:“莫要说了。朱七七默然半晌幽幽道:“就算我的你不能接受但此次争战我也是有份的常言说得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难道就不能为此战尽一一份力么?”

沈浪道:“但我又怎能要你……”

朱七七截口道:“做大事的人不可拘泥小节你若连这点都想不通不如到深山里去做和尚好了还谈什么别的。”

沈浪道“这……这……”

朱七七“噗哧”一笑道:“还‘这’什么这一次你总算被我说服了吧…告诉你我爹爹虽然小气但对我却不错因为我大哥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自己也都生财有道而我却只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没有用的人……”

沈浪一笑道:“这话倒不错。”

朱七七娇嗔道:“你听我说呀……所以我爹爹就将本该分给七个人的家财全部给了我这数目可真不少哩。”

沈浪道:“难怪江湖中人都道朱七小姐乃是女中邓通。”

朱七七道:“你瞧你又来刺我了人家好心好意你却……”

沈浪道:“好好你说吧。”

朱七七回嗔作喜道:“这才像话……告诉你这份钱财我十二岁那年已可随意动用但放在爹爹那里我拿着总是不方便所以我就跟爹爹歪缠缠到后来他只有将这份钱财全都交给了我我就将它们全都存到我三姐夫那里去。”

她娇笑一声接道:“我三姐夫是山西人算盘打得嘀呱响但却最怕我我跟他言明在先我不要他的利息但我若要银子使用我白天要他就不能在晚上给我我要十万两他也不能给我九万九。”

沈浪道:“你三姐夫可是人称‘6上陶朱’的范汾阳么?”

来七七道:“奇怪奇怪你居然也知道他。”

沈浪笑道:“江湖中成名之辈有谁我不知道何况汾阳非但长油善舞掌中一柄铁骨扇招数也不弱。”

朱七七反笑道:“好算你厉害……告诉你我为了方便还和他约定好了只要我信物一到便可在他四省三十七家钱铺中随意提取金银认物不认人……”

沈浪摇头道:“他怎会如此信得过你。”

朱七七道:“嘿他的钱虽不少但我的可比他还多他为何信不过我。”

沈浪道:“如此说来你那信物倒要小心存放才是。”

朱七七笑道:“我这信物是什么别人做梦也猜不到更莫说来抢了这信物终日在我身上可也没有被人取走。”

沈浪诧声道:“就在你身上?”他知道朱七七内外衣裳都曾被人换过这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在她身上又怎会未被别人取走?

朱七七却笑道:“不错就在我身上那就是……”

沈浪道:“你莫要告诉我。”

朱七七道:“我非但要告诉你还要将它给你。”

沈浪道:“我不……”

朱七七道:“嗯——你莫忘了你方才已答应了为求此战得胜将此信物放在你身上又有何关系你难道又要迂了么?”

沈浪长叹一声默然无言。

朱七七声音突然放低耳语道:“我耳上两粒珠环便是信物这两粒小珠子看来虽不起眼但将珠子取下那嵌珠之处便是印章左面的一只是阴文‘朱’字右面的一只是阳文‘朱朱’两字凭这两只耳环任伺人都可取得摸约七十万两……七十万黄金不是白银这数目想必己可做些事了吧。”

这数目无论在何时何地当真都足以令人吃惊就连沈浪都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口中都不禁生惊叹之声。

朱七七笑道:“我随身带着这样的珍贵之物只可笑那些曾经将我擒住的人竟谁也没有对它多‘瞧上’一眼。”

要知那时女子耳上全都穿孔是以女子耳上戴有珠环正如头上生有耳朵同样普遍同样不值惊异。

只因那是无论贫富人人都有一副的。

沈浪终于拗不过朱七七终于将那副耳环取了下来。

朱七七笑道:“这才是乖孩子……但这耳环在你们男子身上可就要引人注意了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沈浪道:“你不放心我么?”

朱七七柔声道:“我自是放心你的莫说这耳环就算……就将我整个人都交给你我也是放心得很。”她紧紧依偎着沈浪真的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溶人沈浪身子里这时她反而有些感激那“恶魔”了。

若不是“他”她此刻又怎会在沈浪怀抱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浪突然大喝道:“水……水……”

朱七七虽吃了一惊但已料想出他此举必有用意。

只听沈浪呼喝了半晌那牢洞终于启开。

那狼狗般的大汉又探出头来怒道:“兔嵬子你鬼吼个什么劲?”

这厮竟敢骂沈浪“兔嵬子”朱七七真给气疯了方待不顾一切破口大骂却被沈浪悄悄掩住了嘴。

沈浪非但毫不动怒反而赔笑道:“在下口渴如焚不也相烦兄台倒杯水来在下感激不尽。”

那大汉咯咯笑道:“你要水么那倒容易只可惜人喝的水不给你猪糟里的水倒可分给你一些你说怎样?”

沈浪道:“只要是水就可以。”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好你等着。”

他倒是极为小心又关起牢洞方自离去。

沈浪手一松朱七七便忍不住颤声道:“你……你怎么能受这样的气。”

沈浪道:“忍耐些你等着瞧……”

话未说完牢洞又开那大汉伸了根竹竿下来竿头绑着个铁罐子那大汉咯咯狞笑道:“要喝水的就凑到这铁罐子上来大爷们喂猪就是这样的。”

沈浪缓缓站起突然手掌一扬一道风声直击而出“噗”的打在那大汉伸出来的头颅上。

那大汉狂吼一声一个倒栽葱直跌下来打落他的暗器也掉在一旁竟正是个又冷又硬的馒头。

朱七七又惊又喜只见沈浪随手点了那大汉的穴道拾起那根竹竿突然头顶上有人喝道:“什么事?”

沈浪手掌再扬又是一个冷馒头又是一个人跌落下来沈浪左手挟起朱七七右手将竹竿一撑。

朱七七但觉耳畔“呼”的风声一响眼睛不由得一闭等她张开眼睛人已到了牢外平地之上。

上面是间小屋桌上仍有酒菜但方才饮酒吃菜的人此刻已直挺挺的躺在地牢下面了。

朱七七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欢喜之情狂喜道:“沈浪你真是……”

沈浪沉声道:“禁声你我此望还未脱离险境!”

朱七七悄声道:“是”但还是忍不住接了下去悄笑道:“你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沈浪却是面寒如水此时此刻他实无半点欣赏她这份撒娇的情趣朱七七只有嘟起嘴不再说话。

只见沈浪扣起了牢洞轻掠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了一线侧目窥探了半晌身子微偏一掠而出。

外面是条长廊仍然瞧不见人迹。

朱七七悄声道:“咱们的运气不错这里的人像是都已死光了。”

沈浪“哼”了一声左转而行方自掠出一步只听长廊尽头竟已有人语脚步声传了过来。

只听一人道:“你怎么能将她与沈浪关在一起?”

这人语声难听已极竟是那“见利忘义”金不换的声音另一人道:“地牢只有一间不关在一齐又当如何?”

这人语声尖锐简短却是方才那长衫人的。

沈浪早已顿住身形朱七七虽然瞧不见他的脸想见他面上已变了颜色身形一转便待退回。

却听别人道:“咱们到地牢去瞧瞧。‘’这人语声雄壮粗豪正是”气吞斗牛“连天云。沈浪若是退回原处势必要撞上这几人。他既不能进亦不能退。神色更是惊惶。朱七七悄声道:“怕什么和他们拼了。”

沈浪咬一咬牙双手饱紧了朱七七用出全力冲了过去身法之快当真有如离弦之箭一般。

金不换、连天云等人方自转弯骤见一条人影箭一般冲来惊惶之下不及细想身形下意识的向旁一闪。

就在这间不容的刹那间沈浪已自人群中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展开身法向前急奔。

只听身后叱咤呼喝之声大起。

金不换道:“哎呀那是沈浪!”

连天云怒喝道:“快追!”

接着便有一阵阵衣袂带风之声紧追而来。

沈浪在别人的房子里路径自然不熟何况他此刻情急之下已是慌不择路奔出数丈才现前面已是死路。

幸好尽头处左边还有道门户。

沈浪想也不想一脚踢开了门飞身而入。

但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而且越追越近要知沈浪既要留意路途手里又抱着个人身法自不免减缓。

连天云喝道:“你还往哪里逃?”

金不换冷笑道:“今日你背插双翅也逃不出的了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沈浪自掠入门里这呼唤冷笑声已在门外。

朱七七道:“和他们拼了……拼了……”

沈浪也不理她眼角瞥见过屋子前面有扇窗子左面还另有道门户他微一迟疑突然伸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窗外抡出自己身形一转却轻烟般向左面那道小小的门户掠了进去。

只听窗户“砰”的一震金不换、连天云等人已自追来沈浪闭息静气躲在小门后动也不动。

外面连大云怒喝道:“哪里去了?”

金不换道:“想必已破窗逃出。”

连大云道:“这厮逃得倒快咱们追。”

接着便是衣袂带风声窗户开动声。

然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沈浪这才松了了口气悄声道:“咱们从原路退出再设法脱身他们便再也追不着了。”

朱七七悄声道:“好个声东击西之计这妙计我小时捉迷藏也用过。”

此时此刻情况如此惊险危急她却反似觉得有趣得很居然还想得起小时捉迷藏的事。

沈浪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千金小姐。”

朱七七悄悄笑道:“什么千金小姐只不过是我只要有你在一起便什么危险也不怕了。”

沈浪苦笑一声拧身拉门。

哪知他门户方自拉开一线便瞧见金不换连天云与那长衫人面带冷笑并肩当门而立。

沈浪这一惊更是不小竟似已呆住了。

金不换大笑道:“你只当咱们已走了么……嘿嘿你这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瞒得过别人却又怎瞒得过我金不换。”

连天云厉声笑道:“你还待往哪里逃?”

长衫人冷哼道:“还是乖乖的出来吧。”

沈浪又咬了咬牙却非但未曾冲出反而退了回去“砰”地一声紧紧关上门翻身后掠哪知这间屋子非但再无其它门户连个窗户都没有黑黝黝的除了陈设华丽得多外与那地牢全没有什么两样。

只听金不换等人在门外纵声大笑竟未破门追来。

听得“当”一声竟将这扇门在外面落了锁。

那长衫人道:“此屋四壁俱是精钢所制比那石牢还要坚固十倍你们乖乖的在里面呆着吧再也莫要想打脱逃的主意。”

金不换冷笑道:“等你们饿得有气无力时大爷们再进去反正这里有的是好酒好菜大爷们多等几日也无妨。”

于是人声冷笑一齐远去。

沈浪一步掠到门前举掌拍去但闻金属之声一响他手掌被震得生疼长衫人并未骗他四壁门户果然全属精钢。

一时之间他怔在当地再也没有动了。

朱七七恨声道:“他们只有三个人加起来也必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方才为何不和他们拼了到如今……唉!”

重重叹了口气闭住了嘴。

过了半晌沈浪方自长叹道:“我方才若是和他们一拼生死胜负姑且不论但……但你……唉。”亦自长叹住口。

朱七七也半晌没有说话却突然痛哭了起来。

沈浪柔声道:“七七别哭算……算我错了。”

朱七七嘶声痛哭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你处处为着我我却反而怪你我……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沈浪轻抚着她满头柔黯然道:“该死的是我你对我那般信任而我……我却无法救你你本就应当责怪我骂我。”

可是这屋子看起来竟是间卧房他轻轻将她放在屋角一张大而柔软的榻上朱七七满面泪痕道:“求求你莫说这样的话好么?你这样说我更是伤心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

沈浪垂道:“我此刻实已身心交瘁再也无奋斗之力这间小小的屋子只怕已是你和我的毙命之地了。”

朱七七道:“不不你还能振作的你……”

沈浪黯然叹道:“以此刻情况看来我纵能振作又有什么法子能挣脱得出去我又何苦再自欺欺人下去。”

朱七七还想说什么却终于只轻轻辍位只因她也看出在此等情况下无论是谁也休想逃得出了。

沈浪道:“我不能救你累得你也死在这里你不怪我?”

朱七七流泪道:“我怎能怪你我怎会怪你就算我立刻死在这里也不是你连累我的何况……何况……”

她轻轻阖上眼帘凄然笑道:“何况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已是我生平最最快乐的事……”

沈浪默然半晌道:“但你还年轻你还……”

朱七七以手捶床嘶声道:“不错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只因我还想和你永远厮守在一起过几十年幸福的日子但……”

说到这里语声突然顿住。

只因她现自己身上气力竟已恢复了一些她以手捶床竟将床打得“噗咚噗咚”的响。

她大喜道:“呀那恶魔这次用的迷药竟和上次不同这药力竟会渐渐消失的此刻我已可站起来了。”

朱七七身子一震怔子半晌黯然道:“不错已太迟了我此刻纵能站起也逃不出去了也是一样要死在这里……”

她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已凝注在沈浪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但我还是感激苍天让我此刻能够动弹……”

沈浪道:“这又如何?”

朱七七垂:“我虽已不能和你永远厮守但在我们临死之前这短短三两天总还是……还是属于我们的。”

她语声又已颤抖起来。

但那却非惊惧的颤抖而是一种**的颤抖。

沈浪道:“你……你……”

朱七七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勾住沈浪的脖子沈浪一个站不稳也倒在那大而柔软的床上。

朱七七将头深深埋在沈浪胸膛里呻吟般低语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你这呆子可恨的呆子可爱的呆子在我没有死之前我要将一切都交给你。”

沈浪道:“你……你……”

他几乎除了“你”字之外别的话都不会说了。

未七七温暖的胸膛自撕开的衣襟中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烫的樱唇也贴上了他的耳背。

她梦呓般的呻吟低语道:“我们剩下的时候已不多了你还顾忌什么你还等什么……”

沈浪突然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她温暖的娇小的向上迎合着的正在不住籁籁不停的颤抖着的身子……

四片唇火热。

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一齐。

这是狂热的时候是搜索迎合体贴的时候。

朱七七身子颤抖着不停的颤抖着。

她怕但她还是鼓足勇气。

她给予她也承受她承受着雨点般落在她眼帘上唇上耳上粉颈上胸膛上的热吻。

忽然她感觉一阵奇异而熟悉的热潮掩没了她全身直通过她心底最深处她的心一阵阵颤抖……

她猛然一口咬在沈浪嘴唇上用尽全力向前一推将沈浪推得直由床上浓了下去。

沈浪骤不及防惶然失措道:“你……你疯了么?”

朱七七抢过一床被紧裹住她的身子疯狂般嘶声大呼道:“你不是沈浪……你不是沈浪……”

沈浪道:“你疯了我不是沈浪是谁?”

朱七七嘶声道:“你这个畜性恶贼……你……你这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已知道你是谁!”

沈浪道:“我是谁?”

朱七七咬牙道:“王怜花!你这恶贼你……你……你害得我好苦幸好我现在已知道幸好我还……还来得及。”

“沈浪”茫然笑道:“我是王怜花?”

朱七七道:“王怜花你好狠你设下如此毒计害我你……你……你不但骗了我的钱还想要我的人……”

沈浪道:“哦?我骗你?”

朱七七道:“你明知你的易容术虽妙但因我和沈浪太熟还是怕我认出所以只好在黑黝黝的地方见我。”

她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接道:“你学不像沈浪的声音所以才装出语声嘶哑的模样好让我以为你是被折磨得连声音都变了。”

沈浪道:“是这样么?”

朱七七道:“你易容之后不能微笑就故意装出沉重之态哦天呀那天我就该知道的我那沈浪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时候面上总是带着那份微笑的我从未见到他有任何时候笑不出来。”

“沈浪”道:“真的么?”

朱七七道:“还有你既能想出那法子逃出来早就该逃出去了为何偏偏要等我来了后再用出那法子……”

“沈浪”道“还有么?”

朱七七道:“那大汉纵要给你水喝用绳子吊下来的就行了又何必用竹竿?这明明是早就安排好的好教你能用竹竿逃出。”

“沈浪”笑道“还有哩?”

朱七七咬牙道:“恶贼你骗了我的钱还不够还想骗我……你……你…还嫌那地牢不……不好再用点手段将我骗来这里你……你……”

沈浪笑道:“不错那地牢阴湿寒冷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勾当我将你带来这里要你自己就送上门来。”

直到此刻他话中才肯承认自己是王怜花。

朱七七嘶声骂道:“恶贼畜牲你的心只怕早已被狗吃了你想将我完全骗去之后再想个法子脱身然后我便会恨沈浪一辈子我就会不顾一切找沈浪报仇这样你不但害了哦还害了沈浪。”

王怜花笑道:“正是这就叫做一石二鸟之计你懂么?”

朱七七道:“除了你这恶贼还有谁使得出这样的毒计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卑鄙更恶毒的人了!”

王怜花笑道:“但我却还有件事不懂”他不等朱七七答话便接口道:“我这妙计既已瞒了你这么久为何你又会突然识破?”

朱七七恨声道:“只因我……我……”

语声微顿大呼道:“你莫管我是如何识破的总之我识破了就是。”

她如此嘶呼只因这问题非但王怜花百思不解她自己也回答不出——也许是无颜回答出来。

原来她方才与“沈浪”亲密时突然感觉出对方的“行动”竟是那么熟悉竟与那日在地牢中被王怜花轻薄时完全一样!

她这才能在那千钧一时识破了秘密。

要知男人在与女子亲密时所做的“行动”常常会有一定的“步骤”对象纵不同但这“步骤”却不会改变。

而女子在这一方面的感觉又总是特别敏锐。

不知何时王怜花竟将室中灯火燃起了。

他站在床前那面容果然与沈浪有九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盯着朱七七瞧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险恶淫狠。

朱七七将身子裹得更紧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望他她恐慌悲愤的怒火已渐消失恐惧已渐渐升起。

王怜花笑道:“你很聪明你很聪明委实出我想象之外但你此刻自以为什么事你都已知道了么?”

朱七七恨声道:“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我……?”

突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抬头一望便瞧见王怜花那双恶毒而淫狠的眼睛她身子立刻为之一震失声呼道:“这双眼睛……是这双眼睛。”

王怜花微微笑道:“什么眼睛?”

朱七七颤声呼道:“是你是你方才害死熊猫儿的也是你那……那恶魔也是你改扮成的是么?是么?”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心目中那恶魔的容貌本就是江左司徒门人易容而成的我也曾瞧过一眼我为何不能扮成那容貌?江左司徒门下易容之术虽高妙却也未必能及得我王怜花王大少爷。”

朱七七嘶声道:“恶贼你……你……你好……”

王怜花大笑截口道:“我的好姑娘你虽聪明却还是什么事也不知道的你可愿我将这些事从头到尾告诉你?”

朱七七身子抖得如风中秋叶道:“你……你说……说……”

王怜花道:“我在那荒郊外遇见了金不换李长春等人他们虽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们便上去和他们搭讪。”

朱七七道:“这些人居然也跟你说话?”

王怜花笑道:“只因我一句话便已把他们说服了。”

朱七七道:“你……你说的可是沈浪?”

王怜花大笑道:“不错又被你猜着了我故作也要寻沈浪算帐之态他们自然对我大是亲近于是我便指点路途令他们先到此地来等候于我他们走的是小径秘道足印自然平地失踪却害得你与那猫儿疑神疑鬼。”

此点朱七七倒是早已猜到但另一件事她却想不通了。

她忍不住又问道:“他们又怎会如此听信你的话先到此地?”

王怜花笑道:“只因他们急需我这帮手来对付沈浪只因他们都道我是个仁义英雄那沈浪却是个大恶贼。”

朱七七恨声道:“该死瞎了眼睛。”

王怜花道:“我自他们口中得知你也在左近所以便留在那里过不半晌便瞧见你与那猫儿施施然来了!”

他大笑一声道:“到那时我才知道你外表虽装得三贞九烈其实却是水性杨花竟与那猫儿那般亲密想也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朱七七怒骂道:“放屁!我与熊猫儿正大光明只有你……你这双脏眼睛把人家干干净净的事也瞧脏了。”

王怜花也不理她自己接道:“你与那猫儿手拉手走在前面我便远远跟在你们背后你与那猫儿上了山我灵机一动片刻间便扮成你心中那恶魔的模样抄近路上了山然后我略施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叫那猫儿化做肉泥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能为你而死也算死得不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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