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聪明人
空气里充满了芬芳醇厚的酒香红泥小火炉的火并不大却恰好能使得这阴森寒冷的山窟变得温暖起来。
6小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没有找错地方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霍休也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懂这人为什么总能在我有好洒喝的时候找到我。”
他微笑着转过头一双亮的眼睛使得这巳垂暮的老人看来还是生气勃勃微笑着道：“你若是不怕弄脏你的衣服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6小风看着自己身上鲜红的斗蓬再看看他身上已洗得白的旧衣服．忍不住笑道“等我有你这么多家当的时候我也会穿你这种衣服的。”
霍休道：“哦？”
6小风道：“这种衣服只有你这钟人富翁才配穿我还不配。”
霍休道“为什么？”
6小风道：“因为一个人若是到了真正有钱的时候．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了。”
霹休微笑道：“只可惜你永远也不了财的”
6小风道：“为什么？”
露休道：“闪为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都不了财的。”
6小风道：“可是上次我们见面的时你还说我迟早有财的一天。”
霍休道：“那只是因为上次我还没有现你这么聪明。”
6小凤道：“你几时现的？”
霍休道：“刚才。”
6小凤又笑了。
霍休道：“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顺利地就找到这里来。”
6小凤笑道：“那是不是因为别人都没有我这么听话？”
霍休点点头道：“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中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
6小凤道：“但最厉害的恐怕还是上面那屋子里的**香了连花满楼都几乎被迷倒能想得到那两碗酒里非但没有毒药反而有解药的人只怕也不多。”
霍休道：“你却已想到了。”
6小凤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你这人不管是好是坏至少还不会要朋友上当因为你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几个死一个就少一个。
霍休用一双亮的眼睛盯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6小凤也在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还知道你并本姓霍你本来的名字是上官木。”
霍休居然面不改色淡淡道：“不错。”
6小凤道：“你跟阎铁珊独孤一鹤本来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
霍休道：“不错。”
6小凤道：“金鹏王朝覆没时你们受命托孤带着内库的珠宝财富来到中土。
霍休道：“不错。”
他的脸色居然还是很平静连一点内疚仟悔的意思都没
6小凤叹了口气道：“但后来你们却见利忘义．将那笔财富吞没了你们一到了中土就躲了起来并没有依约去找那位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霍休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错了。”
6小凤皱眉道：“错了？”
霍休道：“只有一点错了。”
6小风道：“哪一点？”
霍休道：“失约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跟着上官谨出逃的小
6小凤怔住这一点的确是他愿不到的．他根本就不相
霍休道：“他非但没有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我们而且直在躲着我们我们寻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他。”
6小凤道：“这么样说来并不是你们在躲他而是他在躲你们。”
霍休道：“不错。”
6小凤道：“你们是他父王托孤的重臣又带着一大笔本来属于他的财富他为什么要躲着你们？难道他有毛病？”
霍休冷冷道：“因为那笔财富并不是他的而是金鹏王朝的。”
6小凤道：“这又有什么分别？”
霍休道：“不但有分别而且分别很大。”
6小凤道：“哦。”
霍休道：“他若承受了这笔财富就得想法子利用这笔财富去夺回吃很多苦而且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6小凤同意。生在帝王之家有时也并不是件幸运的事。“愿生生世世莫再生于帝王家”这句话的辛酸也不是普通人能体会得到的。
霍休目中忽然露出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缓缓道：“只可惜我们那小王子并不是田单光武那样的人。”
阳小风忍不住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7”
霍休道：“他跟李后主一样是个诗人也跟宋徽宗一样是位画家他从小就已被人称为“诗书画’三绝。”
他叹息着又道：“这么样的个人他的生性自然是恬淡的对于王位的得失他也许并不在乎只想能诗酒逍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何况……”
6小风道：“何况怎么样？”
霍休道：“上官谨带出来的财富本就已足够他们逍遥
6小凤不再说话但不说话的意思并不表示他已相信
霍休道：“你不信？”
6小风还是不说话。
霍休道：“我们为了复兴金鹏王朝而准备的军饷和武器你刚才想必已见到。”
6小凤点点头。
霍休道：“我们利用金鹏王朝的财富的确又赚了不少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利用这笔财富游说你们当朝的重臣借兵出师但小王子若不在我们岂非师出无名？”
他的话显然已使得6小风不能不信但6小风却还是忍不住道：“他若真的一直躲着你们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要找你们了？”
霍休冷冷道：“以前也并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们。”
6小风道：“哦？”
霍休道：“外面那四个老头你刚才想必已见过了。n
6小凤恍然道：“他们难道全都是冒充大金鹏王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点点头淡淡道：“他们要财我就让他们…天到晚面对着那些黄金珠宝．他们要冒充帝王我就让他们天到晚穿着龙袍坐在王位上．他们虽然想骗财．我却并没亏待他们。”
6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君子君子是绝不会用这种法子对人的。”
其实他也不能不承认用这种法子来对付那种人正是再恰当也没有的了。
霍休道：“这件事本是个很大的秘密除了我们四个人和小王子外．本不该有别人知道的。”
6小风怔住这句话的意思他听不懂。
雀休道：“知道这秘密的是另外一个人他们只不过是被这人利用的傀儡而已。”
6小凤道：“这人是谁呢？”
霍休道：“不知道。”
6小凤道：“连他们也不知道？”
霍休冷笑道：“你若是他你会不会以真的面目见人？”
6小凤笑道：“我不会。”
霍休道：“他们“共只见过这人三次每次见到他时他容貌都不样若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改变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6小凤道：“看来这人不但计划周密而且还是个精通易容术的高手。”
花满楼直在静静的听着忽然道：“真正精通易容术的高手连声音也可以改变的。”
6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易容术也就是东瀛扶桑三岛上所说的忍术、其中有一种功夫练好了控制自己咽喉的骨肉使说话的声音完全改变。”
6小凤沉吟道：“难道这次找我们来的那大金鹏王也是冒牌的！”
霍休道：“我请司空摘星却偷丹风公主为的就是要查明他的真假、只可惜他偏偏也是你的朋友。”
6小风道：“幸好你后来总算还是得手了．上官丹风毕竟还是已落人你手里。”
霍休道：“谁说她已落人我手里？”
6小风皱眉道：“难道没有？”
霍休道：“没有。”
6小风又怔住他知道霍休绝不是个说谎的人。
霍休说的若是谎话上官丹凤又怎么会忽然失踪了呢？他想不通．没有人能想得通。
霍休道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6小风道：“上官飞燕你也没有见过？”
霍休道：“这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见过”
6小风更想不通了．这件事变化的复杂与诡诱已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
他苦笑着道：“难怪阎铁珊‘听说我知道这秘密就要赶我走了他想必认为我也是串通好了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道：“当时你却以为他是因为秘密被揭穿而恼羞成怒
6小凤只有承认。他现在终于也已明白阎铁珊临死前看着上官丹风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但上官丹凤难道真是个为了谋财而杀人的凶手？
他还是不能相信若这件事真是个骗局？．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要阻止他管这件事？青衣楼为什么会派出人来阻止他和大金鹏王见面？
花满楼忽然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小王子是在什么时候？”
霍休道：“是在四十多年以前。”
花满楼道：“那时他有多大年纪？”
霍休道：“十二岁。”
花满楼道：“事隔四十多年当中十二岁的小王子现在也已是个垂暮的老人了。”
霍休沉吟着道：“这其中也有个秘密这秘密更不会有别人知道！
花满楼没有再问他认为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
但霍休却已接着道t“可是我信任你们．所以我愿竟将这秘密告诉你们。”
花满楼沉默表示感激能获得霍休这种人的信任并不是件容易事。
霍休道：“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像的人他们两只脚上都生着六足趾。”
6小风恍然道：“你就因为这点才能现外面那四位老人都是冒牌的。”
霍休点点头道：“这秘密就算有人知道也很难伪装双脚都生着六趾的人我至今还没有见过第二人。”
6小凤道我连一个都没有见到过。”霍休笑了笑道：“有四条眉毛的人也不多的／6小风也笑了。
霍休道：“所以你现在只要能设法脱下那位大金鹏王的靴子来看看他脚上的几根足趾就可以分辨出他的真假了。”
6小风道：“这并不难。”
霜休微笑道：“脱男人的靴子至少比脱女人的裤子容易
6小凤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的确也不是个君子完全不是。”
霍休却又叹息了声道：“要做君于子不难要做我这样的小人才是件难事。”
6小风明白他的意思。无论谁有他这么多财富要看管都不能不先以小人之心却提防着别人的。
霍休又道：“这次那大金鹏王若真是当年的小王子我也
可将肩上这副担子卸下来了．否则……”
6小凤道：“否则我就也将他请来和外面的那四位名人作伴。”
他们走出这神秘的山窟时已是凌晨。春风冷而清新青山翠绿草上的露殊在署色看来远比珍珠更晶莹明亮这
世界还是美妙的。
6小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苦笑道：“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今天我果然又遇见了件怪事。”
这件怪事的展和变化的确不是任何人能想像得到
的。
花满楼忽然道：“你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双脚上都
长着六趾的人？”
6小风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花满楼道：“世上若根本没有这种人我们也就水远找不
到真的大金鹏王了霍休说的就算不是真话岂非也变成了真的。”
6小风沉吟着忽又笑了笑道：“我只知道这本是个无奇不有的世界．本就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
花满楼也笑道：“不错一个人既然可以有四条眉毛
为什么不能有六根足趾呢？只可惜你的四条眉毛已只剩下了两条。”
6小凤摸着自己的上唇微笑着道：“这次你又错了。”
花满楼道：“什么事？”
6小凤道：“胡子无论被人刮得多光都一样还是会长出来的。”
他说了这句话就看见一个人幽灵般从弥漫着晨雾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虽然显得疲倦而憔悴却还是非常美丽的。
6小凤认得她／叶秀珠姑娘？”
叶秀珠点点头。
6小风道：“叶姑娘莫非是在这里等人？”
时秀珠摇摇头道：“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
6小风道：“为什么？”
叶秀珠骇然道：“我们在这．埋葬了家师和小师妹大师姐已累了我……我却睡不着。”
她的确是峨嵋四秀最老实的一个看见男人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了。
6小凤叹了口气对这个女孩子他心里的确觉得很抱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秀珠却忽然又道：“我们一直没有追上西门吹雪所以……现在我们连三师妹的死活都不知道。”
6小凤道：“我会去替你们找她回来的。”
叶秀珠头垂得更低．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
6小凤等着她说下去。
叶秀珠道：“这句话本是三师妹想告诉你们的可是她还没有说出来就已……就已…—”
她声音突然呸咽悄悄的用衣袖拭了拭泪痕才接着道：“家师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老人家得到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
6小风忍不住道：“无论谁得到的消息都不一定全是正确的。”
叶秀珠霍然抬起头道：“但三师妹却是因为这句话而被人暗算的显然有人不愿她将这句话说出来所以我认为这句话定很重要才来告诉你。”她面上露着悲愤之色声音也大了。
6小风又不禁觉得很炮歉苦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意．无论如何我若查明了这件事一定会先来告诉你。”
叶秀珠又垂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问道：“现在
你们要到哪里去？”
6小凤道：“我们要去看一个脚上长着六根足趾的人
叶秀珠又拾起头吃惊的看着他忽然转过身很快的
花满楼叹厂口气道：“我想她现在定会认为你是个疯
6小风也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我自己都渐渐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长廊中黝暗而静寂他们在长廊的尽头处等着已有人
为他们进去通报大金鹏王。
花满楼忍不住悄悄道：“你想你有没有把握能脱下他的靴子来？”
6小凤道：“没有。
花满楼道：“你有没有想出什么法子？”
6小凤道：“想倒是想出了不少却不知该用哪—种？”
花满楼道：你说两种让我听听。
6小风道：“我可以故意打翻壶水泼在他的脚上；可
以故意说出他的靴子很难看请他脱下来让我看看。”
花满楼皱眉道：“你当然知道这些法子有多蠢？”
6小凤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但这根本就是件蠢事我又怎么能想得出不蠢的法子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门已开了。
大金鹏王还是坐在那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得兴奋而急切不等他们走进来就抢着问道：“你们已找到那三个叛臣？”
6小风道：只找到两个。”
大金鹏王服睛里出了光道：“他们的人呢？”
6小风道：“已经死了。”
大金鹏王动容道：“怎么会死的？”
6小风道：“每个人都会死的。”
他说话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还没有看见大金鹏王的脚
大金鹏王的膝盖上．盖着条织着舍龙的薄被好像很旧
花满楼却已将经过简单的说了出来又道：“我们没有找到霍休因为他本就是个很难找的人。”这是他第次说谎他忽然觉说谎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因为他说这句谎话时心里并没有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大金鹏王长长叹息了一声恨恨道：“我本想见他们面的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见我。”
花满楼忽然道：“现在我们也想见一个人”
大金鹏王道：“谁？”
花满楼道：“朱停。”
大金鹏王皱眉道：“我也正想问你们．我巳派过两次人去请他他都还没有来。”
花满楼沉思着．终于笑了笑道：“这也许只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懒人。”
6小凤忽然道：“这条被上绣的龙真好看．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也是句蠢话接着．他又做了件矗事。他居然去掀起了这条被然后他就真的像是个蠢人般怔在那里。大金鹏王的裤脚下竟是空的两条腿从膝盖上被切断了。
大金鹏王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的腿怎么会忽然不见了的？”
6小风只有苫笑着点点头。
大金鹏正叹道：“我的腿本来就有毛病喝了酒就疼得更要命一个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这是真话6小风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知道。
大金鹏王苦笑着道：“可是个像我这样的老人除了喝酒外还能有什么乐趣？”
6小风勉强笑道：“所以……你偷偷的又喝了酒T”
大会鹏王道：“我本来以为喝点没关系的谁知道二杯下肚两条腿就肿了起来而且竟溃了脓所以……所以我就索性叫柳余恨把我的两条腿割断。”
他忽然大笑又道：现在我虽然已没腿却可以放心的喝酒了今大晚上我就要找你们拼拼．看看我这老头子的酒量是不是还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
6小风只有看着他苦笑。
大金鹏王道：“你们若早来几天我定会将割下来的那两条腿让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我的人虽已老却还是有毒蛇噬手、壮士断腕的豪气。”
6小风忍不住问道：“现在那两条腿呢？”大金鹏王道现在我已将它烧了。”
6小风愕然道：“烧了？为什么要将它烧了？”
大金鹏王道：“这两条腿害得我十年不能喝酒我不烧了它难道还将它用香花美洒供起来不成”
6小风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这老人面上骄傲而得意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呆子。又呆又蠢。
走廊里还是黝暗而阴森的他们慢慢的走了出去。
花满楼忽然笑了笑道：“现在你总算解决了个难题了。
6小风道：“哦。”
花满楼道：“你己用不着再想法子去脱他的靴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靴子”
6小风冷冷道：“你几时变得这么样滑稽的？”
但这件事却一点也不滑稽。现在连霍休也分不出这大金鹏王究竟是真是假了。
若说这只不过足巧合他实在很难相信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若说这不是巧合大金鹏王又怎会知道这秘密的？他们离开霍休那小楼就直接到这里大金鹏王除非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有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看他的脚？
6小风又叹了门气道：“我若喝酒腿就肿说不定也会把两条腿割掉的。”
花满楼叹道：“这世上拼了命也要喝酒的人好像真不
6小风忽然道：“那间屋子想必还为你留着你为什么不进人睡‘觉莫忘记今天晚上人家还在找你拼酒。”
花满楼道：“你呢？”
6小风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花满楼道：“找谁？”
6小风道：“当然是去找一个女人一个有脚的女人。”
花满楼脸上忽然出了光道：“不错．你应该赶快去找个脚上有六根足趾的女人。”
6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莫忘记大金鹏王每一个嫡系子孙．脚上都有六根足趾的这本是他们的遗传上官丹风既然是大金鹏王的亲生文儿脚上也应该有六根足趾的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忽然现6小风又走了。
将近黄昏．末到黄昏。花园里的花还是升得正艳风中充满了花香但却看不见人。
上官雪儿并不在花园里。6小风要找的并不是上官丹风因为他知道上官丹风绝不会在这里。
大金鹏王居然没有问他女儿的行踪这也是件很奇怪的
6小风现在却没有空想这件事他只想赶快找到上官雪儿他有一句话要问雪儿一句很看要的话。
他不想找她时候她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现在他急着找她这小妖精却偏偏连人影都看不见了。6小凤叹了口气穿过鲜花中的小秤忽然现一扇角门。
门是虚掩着的后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口水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终于找到上官雪儿这小妖精好像总是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现在她竟一个人蹲在院子里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似巳看得出了神。
地上却什么也没有连一根草也没有。
6小风实在想不通这块空地有什么好看的忍不住道：“小表姐你在看什么？”
雪儿既没有出声也没有问头。就算是学究在考证经典时也不会有她这么专心。
这小妖怪究竟在看什么呢？6小风的好奇心也不禁被引了起来。
于是他也蹲了下去蹲到雪儿身旁雪儿的眼睛盯着什么地方看他的眼睛就也盯着什么地方看。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地方显然已很久没有下雨了地上的泥土很干燥外面的花园里虽然花草茂密这地方却只有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
那口井仿佛也已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井口的辘架上．也积着一层黄土院子两旁有几间破旧的厢房门上的铁锁已生锈。
6小凤看来看去也看不出雪儿蹲在这里干什么。
雪儿忽然道：“这里本是我祖父在世时打坐学弹的地
6小风知道她祖父就是昔年和霍休一起受托孤的上官谨也就是大金鹏王的重房皇叔。
雪儿道：“自从我祖父一年前去世了之后这里就没有人来过。”
6小凤终于又忍不住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雪儿霍然扭过头瞪着他道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6小风道：“我—…我是来找你的。”
雪儿道：“找我干什么？”
6小风道：“来看看你．跟你聊聊。”
雪儿板起了脸．冷笑道：“我说的话．你连一句都不信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聊的”
6小风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我连句都不
雪儿道：“你自己说的。”
6小风眨了眨眼道：“你难道认为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雪儿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瞪了半天忽然笑了。
6小风也笑了他忽然现雪儿笑起来的时候看来真是个又乖又听话的女孩子
雪儿却又板起了脸道：“你要跟我聊什么现在就聊吧。”
6小风道：我想问问你你最后一次看见你姐姐是在什么时候？”
雪儿道：“就是她带花满楼回来的那一天也就是我们出去找你的那一天。”
6小风道：“你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看见过她？”
雪儿道：“没有。”
她脸上又露出了悲伤之色道：“她平时直对我很好平时就算出去也会留话给我的．但这次……这次她一定司被人害死了、”
6小风眼睛里带着思索的表情道：“她平时是不是常出
雪儿道：“以前她本不敢的我祖父去世了之后．她的胆子就渐渐大了不但出去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时常出去就是半个月不回来我总怀疑她在外面有了情人可是她死也不肯承认。”
她补充着又道：“我们的父母很早就已去世我们直都跟着祖父的所以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祖父。”
6小风道：“你叔叔从来不管她？”
雪儿摇摇头道：“他想管也管不住．有一次甚至把我姐姐锁在房里．我姐姐还是想法子溜出去了。”
6小风道：“他平时对你姐姐好不好？”雪儿道：“不好、他总骂我姐姐说她败坏了上官家的门风我姐姐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她咬着嘴唇轻轻道：“就因为这缘故所以我才怀疑是他害死我姐姐的。”
6小风道：“可是你姐姐并没有死。”
雪儿道：“谁说的？”
6小风道：“花满楼最近还看过她。”
雪儿冷笑道6他看过我姐姐？他瞎得就像是蝙蝠一样怎么能看得见我姐姐？”
6小风道：“他听得出你姐姐说话的声音。”
雪儿的脸色忽然变了道：“那一定是上官丹风冒充她的她们两个人长得就有点像小时候就常常彼此模仿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一次她蒙着脸学我姐姐说话的声音来骗我连我都被她骗过了。”
6小风脸上也不禁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这件事越来越诡谲．也越来越有趣了。
雪儿用力握着拳头忽然又道：“你这么样说我就明白了害死我姐姐的一定是她。”
6小风道：“道你是说上官丹风？”
雪儿点点头．道：她表面k虽然对我姐姐很好．但我姐姐却常说她完全是虚情假意因为她心里直都在嫉妒我姐姐又比她聪明又比她漂亮。”
她不让6小风开口抢着又道：“她害死了我姐姐后又故意在花满楼面前冒充我姐姐让你们认为我姐姐还没有死。”
6小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雪儿说的话虽然有点荒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雪儿忽然拉着他的手道：“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6小风道：“帮你什么忙？”
雪儿道：“帮我把我姐姐的尸体挖出来！
6小”
雪儿道：“我知道一定就在这里。”
6小风想笑又笑不出。
男儿的表情却很严肃道：“我总是在花园里找所以总是找个到．现在我才现她想必一定是在这里害死我姐姐的所以就将尸体埋在这里了。”
6小风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现的？”
雪儿道：“我祖父晚年的时候变得就像是个老和尚样．非但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此而民常常用碎米来喂它们所以这院子里本来有很多蚂蚁的。”
她的脸巳因兴奋而红又道：“但现在我已在这里看f两个时辰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看见。”
6小风道：“所以你认为……”
雪儿抢着道：“我认为这块地下面一定有毒所以连蚂蚁都不敢来。”
6小风道：“有毒？”
雪儿道：“她一定是用毒药害此我姐姐的现在毒已经从我姐姐的尸体里散出来．渗入了土壤所以连这里的泥土都被毒死了。”
6小风道：“泥土也会破毒死？”
雪儿道：“当然会泥士也有活的和死的两种活的泥土上才长得出花草．才有小虫蚂蚁。”
6小风又叹了口气道：“你想得太多了一个人小时候就胡思乱想长大了后就会老得很快的。”
雪儿瞪着他道：“你不肯帮我的忙？”
6小风苦笑道：“今天我做的蠢事已经够多了。”
雪儿瞪了他半天忽然大叫救命呀6小风要强*奸我
6小风也急了道：“我连碰都没碰你你鬼叫什么？”
雪儿冷笑道：“我不但现在要叫以后只要我碰见个认得你的就要告诉他你总是强*奸我。”
6小风也叫了起来道：“我总是强*奸你！”
雪儿道：“嗯总是的意思就是说你已强*奸过我好多好多次了。”
6小风道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你这小丫头的鬼话？”
雪儿道：“谁不相信我就脱下衣服来给他看要他看看我是不是还很小”
6小风吃惊的看着她．不停的摇着头喃喃道：“这丫头疯了．定是疯了”
雪儿道：“好就算我疯了所以我现在还要叫。”她果然真的又叫了起来。
但这次6小风很快就掩住了她的嘴道：“难道你现在要
雪儿点点头等他的手放开．就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已答应／？”
6小风苦笑道：“我只奇怪这种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雪儿又笑了道：“这本来就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古老的三钟法子之一现在我才知道这法子果然有效。”
6小风道：“还有另外的两种法子是什么？”
雪儿嫣然道：“那怎么能告诉你我还要留着来对付你的怎么能让你学了去”
她跳了起来又道我去找锄头去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今天晚上我去偷几只鸽子烧来给你下洒。”
6小风道：“鸽子？”
雪儿道：“我姐姐养了很多鸽子平时她连碰都不许别人碰叫随现在……现在我想她已不会在乎了。”
她脸上又露出了悲伤之色忽然转过身很快的跑了出
6小风看着她两条大辫子在后面甩来甩却眼睛里又露出种很奇怪你一起去找锄头。”
雪儿道：“为什么？”
6小风笑了笑道：“我怕你被鸽子衔近。”他笑容看来好像也有点奇怪。
雪儿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我也会跟我姐姐样突然失踪？”
阵凉风吹过几只燕子从花丛巾飞起．飞出墙天色已渐渐黯了。
6小风凝注着已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燕影忽然长长叹息道：“连燕子都已不愿留在这里．何况人呢？……”
上官飞燕是不是也已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还是已被埋在黄土里？”
上官丹风为什么也失踪呢大金鹏王是不是已知道她的去处所以才没有向6小风问她的消息。
他已被割掉的那双脚上是不是还长着第六根足趾？这些问题的答案又有谁知道？
黄昏黄昏后。风更清冷清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到花满楼身上时他就知道天黑了。
他的皮肤和他的鼻子和耳朵一样．有种远比常人灵敏的感觉。
但现在他并没有心情来享受这四月黄昏后的清风他的心很乱。
自从在那小店里见到上官飞燕后他的心就时常会觉得很乱尤其是在他完全孤独的时候。
他觉得有件事很不对但充究是什么事他自己却说不
现在已经快到晚饭时候6小风还没有回来大金鹏王也没有派人来请他们准备去吃晚饭。
事情好像又有变化他甚至已可感觉得到但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出。
这在这时他忽然觉风中又传来一种特异的香气正是那种令他心神不安的香气。
莫非上官飞燕已回来了？他的手轻按窗台人已越出窗外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错的。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光亮没有色彩只有片黑暗。绝望的黑暗
刚才的香气似已和花气混合到一起他已分不出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但却忽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从花香最浓处传了出来“我回来了。”果然是上官飞燕说话的声音。
花满楼勉强控制着心里的激动过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回来了。”
上官飞燕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花满楼道：“我不知道我只不过希望你回来。”
上官飞燕道：“你在想我？”
花满楼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情感也不知是喜？还是辛酸？
上官飞燕却已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花满楼道我……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上官飞燕道：“什么事？”
花满楼道：“这两次我见到你时总会想到另外一个
上官飞燕道：“想到谁？”
花满楼道：“上官丹风。”
他说出这名字．就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似乎轻轻的一抖
可是她的手立刻握得更紧了些带着三分娇嗔道：“你见到我时反而想到她？”
花满楼道：“嗯”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因为我有时总会将你跟她当作同个人。”
上官飞燕笑了．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花满楼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时常觉得很奇怪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也相信了我那妹妹的话认为上官飞燕已被人害死了现在的上官飞燕只不过是上官丹风伪装的？”
花满楼没有开口．因为他心里的确有种怀疑．他不愿在他所再爱的人面前说谎。
上官飞燕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崔一洞？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奇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风中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花满楼当然记得。这些话本是他说的上官飞燕现在说的连一个字都没有错
上官飞燕道：“我若是上官丹风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些活？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花满楼笑了、他忽然觉自己的怀疑、实在是不必要的。
对这个女孩子．他心里不禁又有份歉意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
上官飞燕已倒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他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几乎已忘了一切。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已点上了他脑后的玉枕穴。然后他就巳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地上已多个一丈多宽两尺多深的大洞6小风身上已多了一身汗。
上官雪儿蹲在旁边用双手托着腮．不停的催着：你停下来干什么？快点继续挖呀．看你身体还蛮棒的怎么会这样没用？”
6小凤用衣袖擦着汗苦笑着道：“因为我还没吃饭现在我本该坐在一张很舒服的椅子上陪你叙叔喝酒的但是我却像个呆子一样在这里挖洞。”
雪儿眨着眼道：“你难道好意思叫我这么样一个小女孩来挖你却在旁边看着！
6小风道我不好意思所以我才倒霉。”
雪儿道：“这怎么能算倒霉这是光荣。”
6小风道：光荣？”
雪儿道：“别的男人就算跪在地上求我要替我挖洞我还不肯哩。”
6小凤叹了口气他忽然现自己根本就不该来找这小妖精根本就不该跟她说话的。
可是他立刻又觉自己这想法错了。他一锄头挖下去时忽然看到地下露出鲜红的衣角。
雪儿跳了起来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下面是不是埋着人。”
这次用不着她催6小风也起劲了放下锄头换了把铲子几铲子下去地下埋着的尸体己渐渐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有腐烂。
雪儿已将本来挂在井上灯笼提过来灯光恰巧照在这尸’体上的脸上。
她忽然惊呼一声连手里的灯笼都提不稳了几乎掉在6小风手上。
6小风也已怔住。他这一辈子几乎从没有这么样吃惊
这尸体竟不是上官飞燕竞赫然是上官丹凤
灯光不停的挥来挥去因为雪儿的手也一直在不停的
尸体的脸非但完全没有腐烂而且居然还颜色如生。
双眼珠子己凸了出来的大眼睛仿佛正在瞪着6小风。
6小风的胆子一向不小可是想到上官丹风不久前还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想到她那甜蜜动人的容貌．他的手也软了手里的铲子．也拿不住。
铲子从他手里落下却的时候恰巧打在这尸体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音竟像是金铁相击。6小风忍不佐伸手去摸了摸才觉这尸体又冷又硬竟真的象钢铁样。
他的手也冷了．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道：“她果然是被毒死的。”
雪儿道：“是……是谁毒死了她？”
6小风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雪儿道：“中毒而死的人尸体本来很快就会腐烂的看来她被毒死还没有多久。”
6小凤道：“已有很久了。”
雪儿道：你怎么知道？”
6小凤道：“因为她身子里的毒已散出来渗入泥土
这本是雪儿自己说的她果然没有说错。
6小风又道：“而且看这块地的样子至少已有两个月没有翻动。”
雪儿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此／至少一两个月”
6小风道：“不错。”
雪儿道：“那么她尸体为什么还没有腐烂？”
6小风道：“因为她中的毒是种很奇怪的毒有些药物其至可以将一个人的尸体保存几百年何况这块地非但很干燥而且虫蚁绝迹尸体被埋在这里都不会很快腐烂的。”
他的声音单凋而缓慢．因为他嘴里在说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他要想的事实在太多了。
雪儿也在沉思着喃喃道：“两个月之前？那时我姐姐还没有去找花满楼。”
6小风道：“不错。”
雪儿道：“她若在一两个月以前就已死了怎么还能去找你？你怎么还能看见她？”
6小风道：“我看见上官丹凤并不是真的上官丹凤。”
雪儿道是谁呢？”
6小凤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这两个月以来你有没有看见你姐姐跟她同时出现过？”
雪儿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
6小凤道：“这两个月来你是不是觉得她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
雪儿又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以前她见到我还有说有笑的但最近她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6小凤道：“那只因她已不是真的上官丹风她怕被你看出来”
雪儿皱着眉道：“她会是谁呢？怎么装得那么像难道
她突又跳起来大声道：“难道你认为你看见的上官丹风是我姐姐扮成的？”
6小风没有说话不说话的意思有时就等于是默认。
雪儿瞪着眼道：“难道你认为上官丹凤并没有害死我姐姐我姐姐反而害死了她”
6小风叹了口气道：“我只知道现在她的确已死了。”
雪儿道
6小风没有说。却不知是说不出？还是不愿说？他突然蹲下去去脱这尸体的鞋子。
雪儿失声道：“你想干什么？”
6小卜风道：“我想看看她的脚。”
雪儿叫了起来道：“你疯了你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
6小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么做的确有点疯可是我非看不可。”
他巳将鞋子脱了下来一双很纤秀的脚竟赫然真的有六根足趾。
雪儿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才黯然道：“这真的是我表姐。”
6小凤道：“你也知道你表姐有六只足趾？”
雪儿道：“嗯。”
6小风道：“你怎么知道的？”
雪儿道：“她…—她总是不肯让别人看她的脚．有时我们大家脱鞋子到河边去玩水就她一个人不肯脱。”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脚上长着六根足趾并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雪儿道：“她越不肯让别人看．我就越想看所以有天我乘她在洗澡时．突然闯了进去。”
6小风苦笑只有苫笑看来小妖精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雪儿道：“她看见我时开始很生气．后来又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6小风道：“你答应了？”
雪儿点点头道：“我从来也没告诉过别人”
6小风道：“你姐姐呢？”
雪儿道：没有”
6小风沉吟着忽又问道：“你叔叔的脚是什么时候割断的？”
雪儿脸上露出吃惊之色道：“他的脚被割断了？我怎么不知道？”
6小风动容道：“你真的不知道？”
雪儿道：“我昨天中午还看见他在我姐姐养鸽子的地方走来走去好像在替我姐姐喂鸽子。”
6小风眼睛里忽然出了光。
雪儿道：“这两个月来若真有人冒充我表姐为什么连我叔叔都没有看出来？”
她想问6小凤但这时6小风已忽然不见了。
夜色凄清昏黯的灯光照着这尸身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空空的眼睛又仿佛正在瞪她。
雪儿忍不住机伶伶打个寒噤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黑暗中冷冷道：“你不该多事的。”
她听得出这声音。她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走廊里阴森而黝暗门是关着的。6小风敲门没有回应再用力敲还是没有回应。
他的脸色已变了突然用力一撞三寸多厚的木门竟被他撞得片片碎裂。
桌上的黄铜灯已点起椅子上却是空着的大金鹏王平时总是坐在这张椅子上但现在他的人却似也不见了。
6小风却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这变化似乎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床上面绣着金龙的褥被已落在地上他弯下腰想拾起忽然看见一只手。
只枪瘦干瘪的手从椅子后面伸出来五指弯曲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又没有抓住。
6小风走过去就看见了大金鹏王。
这老人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冰冷硬僵呼吸却早已停止眼睛里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惊慌和愤怒之色．显然临死前还不相信．杀他的那个人真能下得了毒手。
他另一只手臂上带着道很深的刀痕好像有人想砍下这只手却没有砍断。
他的手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死也不肯松开手里抓住的东西。
6小风蹲下去才现他手里握着的竟赫然是只鲜红的绣鞋。
就像是新娘了穿的那种红绣鞋但鞋面上绣着的既不是鸳鸯也不是猫头鹰而是只燕子正在飞的燕子。
他抓得很紧太用力一只中来很漂亮的红绣鞋．现在已完全钮曲变形。
但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表情．和他那只凸出来的充满了惊惧愤怒的眼睛一比更显得说不出的恐怖诡秘。
6小凤用不着去触摸也看得出他脸上已被很巧妙的易容过。
这老人显然也不是真的大金鹏王大金鹏王当然也已和他的女儿同时死了
6小风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已割断了的腿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做的蠢事虽然不多但你做的事岂非更蠢？”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已听见一丝很尖锐的剑风破空声。
剑风是从他身后的窗户外刺进来的来势非常急、在窗外暗算他的这个人无疑可算是武林中的一流剑手。武林中的流剑手并不多。
6小风叹了口气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的身子已滑好三尺叹息着道：“柳余根你不该现在就来的。”
窗外果然传来柳余恨的声音．声音冰冷“可是我已来
他的剑比他的声音更快。古老的优美的雕花窗格“砰”的被震散．他的人和他的剑同时飞了进来。
他的头披散眼睛里带着种狂热的光芒他的人看来远比他的剑可怕。
6小风没有看他的人。
他的剑光凶狠迅急．剑招改变得非常抉每剑刺的都是立刻可以致命的要害。
6小凤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剑锋就像是孩子盯着飞舞的蝴蝶。
霎眼间柳余恨又刺出了十七剑就在这时6小风突然出手。
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动作的迅和巧妙甚至没有谁能想象。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手指似乎能随心所欲。
柳余恨第十八剑刺出后突然觉自己的剑锋已被夹
这剑就像是突然刺入块石头里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拔出来。
剑是装在他的布腕上的已成了他身体的部分但他却还是无法将这柄剑从6小风的指间拔出来也无法撤手。
这只手腕上平时装的是个铁钩可以挑起各种东西的铁钩只有在要杀人时铁钩才针换成剑。他显然早已难备要杀人。
6小风看着他已痛苦而招曲的脸心里忽然生出种说不出的怜悯之意道：“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柳余根没有开口他的回答是他左腕上的铁球。
铁球带着风声向6小风砸下来6小风若不放手大好的头颅就要被砸扁。
他还有一只手铁球击下时他这只手斜斜划柳余恨的左臂就垂了下去“我若放开手你走不走？”
柳余恨突然冷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对6小风的轻蔑对自己生命的轻蔑。
6小风叹了门气苦笑道为什么我总是要遇见这种愚蠢的人为什么……”
他这句话还没有话完因为当时他已听见了个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本是上官丹风的声音但现在他己知道上官丹风绝不会再出现的了。
落日的余睬已消失屋子里更暗。一个人幽灵般忽然出现在门口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得温柔而甜蜜
她凝视着6小风微笑着道：“因为你自己也是个愚蠢的人蠢人总是常常会碰在一起的。”
6小风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但他已知道她是谁了／上官飞燕？”
“是的。她笑得就像是个天真的小孩子／你看我是不是比上官丹风漂亮？”
6小风点点头．他不能不承认。
上官丹风已无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但是他现在看见的这个女孩子却美得几乎已接近每个男人心日中的梦想。
她不但笑而且纯洁而天真她看见你的时候就好像已将你当做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男人同时让你觉得她是个唯一的女人。
上官丹凤的笑可以让你引起很多幻想她的笑却可以让你忘记一切。
6小凤叹了口气：你错了！
上官飞燕道：“我错了？”
6小风道：“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该扮成别人的。”
上官飞燕眨了眨眼．道：“假如那天晚上你就看见我的真面目你还会不会放我走呢？”
6小风道：“假如你早就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我也许根本就不会等到那天晚上了。”
上官飞燕道：“难道在马车里你就要？……”
6小凤道：“我说过我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
上宫飞燕笑了道：“你虽然不是个君子说的话倒还很老实。”
6小凤道：“你非但不是个淑女说的话也不老实。”
上官飞燕嫣然道：“一个女孩子若是太老实就难免会上你这种男人的当。”
她说话的声音也变了竟似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个人在说话。
对6小凤来说这种声音的突然故变甚至比易容更不可思仪。
他能了解易容术也见过已被传说得接近神话的人皮面具但他却不能了解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改变成另个人的。
上官飞燕当然已看出他惊异的表情微笑着道：“我的声音是不是也比上官丹凤好听。”
6小风苦笑。
上官飞燕道：“现在你想必已该看出来我样样都比她强可是从我一生出来她就已压在我的头上。”
她甜密温柔的声音里忽然充满怨恨又道：“从小我就穿她穿过的农服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
6小凤道：“所以有了机会你就要证明你比她强。”
上官飞燕冷笑。
6小凤道：“所以你祖父一死你就不愿再耽在家里……
上官飞燕道：“谁也不愿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
6小凤道：“你本来只想凭你的本事闯闯江湖做几件扬眉吐气的事给他们看却想不到江湖中居然遇见了个能认你倾心的男人／．上官飞燕冷冷道：“说下去”
6小风道：“他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后就替你出了主意
上官飞燕在听着脸上的甜密微笑已看不见了。
6小风道：“他劝你想法子将金鹏王朝的财富从阎铁珊他们手里要回来无论谁有了那笔庞大的财富都立刻可以出人头地。”
上官飞燕冷冷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庞大的笔财富无论谁都会动心的。”
6小风道：“但你也知道你的叔祖和你的表姐都绝不会同意这件事何况他若不死你就算要回了那笔财富也是他们的。”
上官飞燕道：“我当然不愿意让别人来坐享其成。”
6小风道：“所以你就跟你的情人定下了一条妙计。”
上官飞燕道：“我本来只想杀了那个年老昏庸的大金鹏王可是我们派来假冒他的人易容无论多么巧妙也定瞒不过上官丹风的。”
6小风道：“所以你索性就连她一起杀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凤道：“恰巧你们的容貌本来就有三分相象而且你从小就能模仿她的声音所以你正好代替她．来尝尝做公主的滋味。”
上官飞燕冷笑道：“滋味并不好。”
6小风道：“像这种秘密你们当然不愿让一个多嘴的孩子知道所以你们一直都瞒过雪儿只可笑她居然反而以为你遭了上官丹风的毒手。”
上官飞燕恨恨道：“那小鬼不但多嘴而且多事。”
6小风道：“我只奇怪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霍休他们们”
上官飞燕道：“因为我们事后才现大金鹏王必定有个秘密的标记只有当时和他同时出亡的那些大臣才知道所以无论谁来冒充他都难免要被霍休那些老狐狸识破的。”
6小风道：“你那时还不知道他是个有六根足趾的人？”
上官飞燕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冒险。”
6小风道：“所以你们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先找个人去替你们将那些老狐狸杀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风苦笑道：“但这个人却并不太好找因为他不但要有能力杀霍休那些人的本事还得有天生就喜欢多管闹事的臭脾气。”
上官飞燕淡谈道：“这个人的确不好找除了你之处我们就简直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6小风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像我这样的人世上倒真还不太多了。”
上官飞燕道：“只不过要你心甘情愿的出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6小凤道幸好我不但喜欢多管闲事而且还有点拉着不走赶着倒退的骡子脾气。”
上官飞燕终于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倒还很了解你自己
6小风道：“你们故意要勾魂手他们来拦阻我因为你们知道越是有人不准我去做一件事我越是偏偏要去做的。”
上宫飞燕笑道：“山西人的骡子也是这样子的。”
6小凤道：“后来你们故意杀了萧秋雨和独孤方来警告我．也正是这意思。”
上官飞燕道：“那也因为他们已知道得太多了。”
6小风道：“你在那破庙中故意以歌声诱我们去故意在水盆里留下几报头为的只不过是要花满楼相信你还是活着罢？”
上官飞燕道：“那也为了你们以后不再相信那小鬼说的
6小风道：“你知道雪儿在窗外偷看的时候就故意在她眼前’杀了柳余恨。”
上官飞燕冷冷道：“那小鬼当然不会知道这只不过是我跟柳余恨故意演给她看的一出戏。”
6小风道：“当我们看见柳余根还活着的时候当然就更认为她是个说谎精。”
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怜她看见柳余恨又活着出现的时候那表情真像见到了个活鬼样废话都不敢说就跟着他乖乖的走了！
上官飞燕道：“我本该早就把那小鬼关起来的．只可惜
6小风道：“只可惜那几天你要做的事太多而且你也怕我们回来看不见她会更起疑心。”
上官飞燕冷笑道：“有时我简直认为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事你好像全知道。”
6小风道：“你故意又在花满楼面前出现一次为的当然是想将罪名推在霍休身上。”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凤叹道：“我只奇怪你怎么能骗过他的他不但耳朵特别灵．鼻子也特别灵就算听不出你的声音也该嗅得出你的气味来。”
每个人身上本来都有种和别人不同的气息甚至比说话的声音还容易分辨。
卜官飞燕道：“那只因我每次见他时身上都故意洒了种极香极浓的花粉等我再以上官丹风的身分出现时就已将这种香气洗干净了。”
6小凤叹道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到。”
上官飞燕嫣然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本就是不愿冒险的。”
6小凤道：“那未你为什么要柳余恨来杀我☆”
上官飞燕悠然道：“这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6小风道：“是不是因为他对你已没有用了所以你又想借我的手杀他。”
上官飞燕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该看出你不喜欢杀人否则阎铁珊也用不着我去动手了。”
自从她一出现柳余根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非常安静。
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只独眼中就会露出种非常温柔的友情。
上官飞燕说的这句话．却橡是一柄尖刀忽然刺入他心里颤声道：“你……你真的想我死？”
上官飞燕连看都不看他眼冷冷道：“其实你早该死了像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余根道：“可是你……你以前……”
上官飞燕道：“我以前说的话当然全都是骗你的你难道还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
柳余恨全身都似已冰冷僵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独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又充满了爱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你当然不会真的喜欢我．我自己也明白我只不过直都在自己骗自己。n
上官飞燕道：“你至少还不太笨。”
柳余恨慢慢的点了点头忽然反手剑刺人了自己的胸膛里。
剑锋竟穿透了他的心．鲜血箭般从他背后喷出来．点点溅在墙上。
可是他的脸部又变得完全没有表情死对他说来竟仿佛已不是件痛苫的事而是种享受。
他的眼睛里忽然的了光忽然笑了笑喃喃道：“死原来并不足件困难的事能死在你的面前我总算还……”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已倒了下去。
6小风并没有阻拦他．也来不及阻拦。一个人能平平静静的死有时的确比活着好
“多情自古空余恨他实在是个多情的人只可惜用错了情而巳。6小风凝视着上官飞燕忽然对这个无情的女人中出种说不出的厌恶。
不是痛恨而是厌恶就像是人们对毒蛇的那种感觉
他冷冷道：“你也做了件愚蠢的事。”
上官飞燕道：“哦。”
6小风道：“你不该逼他死的。”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6小风道：“他若活着至少总会眼看着我杀你。”
上官飞燕道：“你要杀我？你忍心杀我？”
6小风道：“我的确不愿杀人更没有杀过女人但你却是例外。”
上官飞燕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6小风道：“我不着急。”
上官飞燕嫣然道：“你当然不着急我反正已跑不了的何况你一定还有话要问我”
6小风道：“你也不笨。”
上官飞燕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会在你赶来之前先要柳余恨割断那老头子一只脚的？我怎么会忽然知道他应该有六根足趾？”
6小风道：“这点我已不必问了。”
上官巴燕道：“你已知道？”
6小风道：“鸽子飞得当然比人快。”
上官飞燕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聪明人。”
6小风道：“我本不该将这秘密泄漏给叶秀珠知道的。”
上官飞燕道：“你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6小风道：“不错。”
上官飞燕道：“你是无意泄漏的？还是故意试探她？”
6小风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想害她她也是个可怜的
上官飞燕突然冷笑道：“你看错人了．这女人看来虽老实其实却是个天生的婊子。”
6小凤道：“只以为她跟你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
上官飞燕铁青着脸道：“他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就好像我利用柳余恨一样而已。”
6小风道：“叶秀珠将这秘密告诉了他他就用飞鸽传书来通知你。”
上官飞燕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忽又变得很温柔道：“那黑鸽子本来是我们用来传送情书的想不到现在又有了别的用处。”
6小风道：“他既然能命令勾魂手和铁面判官替他做事莫非他才是青衣楼的老大？”
上官飞燕道：“你猜呢？”
6小风道：“我猜不出。”
上官飞燕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告诉你？”
6小风道：“你现在当然中会告诉我的。”
上官飞燕道：“我以后也不会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什么人的。”
6小凤道：“但你却是个女人。”
上官飞燕道：“女人可又怎么样？”
6小风冷冷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鼻子若是被人割下来也一定会变得很难看的。”
上官飞燕失声道：“你……你难道忍心割下我的鼻子？”
6小风淡谈道：“你若以为我的心真比豆腐还软你就错
上官飞燕吃惊的看着他道我若不肯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你就要割我鼻子？”
6小风道：“先割鼻子再割耳朵。”
上官它燕忽又嫣然笑道：“你嘴里说得虽凶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你是绝对做不出的。”
6小风沉下了脸道：“你想试试？”
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连试都不会试因为你也绝不会喜欢没鼻子的朋友。”
6小风道：“幸好你已不是我的朋友。”
上官飞燕道：“我虽然不是．但花满楼和朱停却是的。”
6小风的脸色也变了。
上官飞燕悠然道：“你若割下我的鼻子来他们只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没有脑袋岂非比没有鼻子更难看‘点？”
6小风瞪着她忽然大笑。
上官飞燕道：“你认为这是件很可笑的事？”
6小风笑道：“你难道真要我相信．花满楼又被你骗了？”
上官飞燕道：“我能够骗他一次就能够骗他第二次。”
6小风道：“只有呆子才会被人骗两次．他不是呆子。”
上官飞燕道：“但他却是个多情人．呆子最多只不过会上人两次当多情人却可能会被人骗两百次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6小凤道：“朱停难道也是个多情人？”
上空飞燕道：“他不是他太懒了。”
6小风道：“懒人也有好处的。”
上官飞燕道：“哦。”
6小风道：“他连动都懒得动又怎会去上别人的当？”
上官飞燕微笑道：“要让他那么懒的人上当．的确不容易幸好他还有个好朋友给了张银票给他要他来上当。”
6小风笑不出了。
上官飞燕忽然道：“你当然不会看着他为了你这个好朋友而送掉脑袋的何况还有个千娇百媚的老板娘也在陪着他死
6小风叹了口气道：“老板娘通常比老板还懒这次怎么也来了？”
上官飞燕道：“因为她知道你一定会去救她的她在等你。”
6小风道：“她也什么地方等我呢？”
上官飞燕道：“你想知道y”
6小风道：“很想。”
上官飞燕道：“你想我会不会带你去？”
6小风道：“不会”
上官飞燕笑道：“你错了我若不肯带你去又何必告诉你。”
6小风道：“至少你现在总不会带我去的。”
上官飞燕嫣然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6小风太笨。”
上官飞燕道：“但他们毕竟是你的朋友你当然还是去救他们。”
6小风道：“我可以考虑。”
上官飞燕道：“考虑什么？”
6小风道：“我得先看看你要我做什么的事才肯带我
上官飞燕道：“你想我要你做的只不过是件很容易的
6小风道：“什么事？”
上官飞燕道：“我只不过要你去替我杀个人而已对你说来杀人岂非是件很容易的事。”
6小风道：“那也得看你要我去杀的是什么人。”
上官飞燕道：“这个人你一定可以对付他的。”
6小风道：“谁？”
上官飞燕道：“西门吹雪。”
6小风笑了道：“你究竟是想要我去杀他还是想要他杀了我？”
上官飞燕道：“当然要你去杀他．他侮辱了我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侮辱过我。”
6小风道：“就为了这一点所以你要杀他？”
上官飞燕道：“女人家的心眼儿．总是很窄的。”
6小风道：“我着不杀他反而被他杀／呢？”
上官飞燕道：“那你也不必雄受等你走在黄泉路上时一定会有很多朋友赶去陪你。”
6小风叹道：“看来我好像已没什么选挥的余地了。”
上官飞燕道：“点也没有。”
6小风道：“无论是他死也好是我死也好你反正都会很愉快的。”
上官飞燕道：“凭良心讲你们两个就算全死了．我也不会伤心。”
6小风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良心”
上官飞燕道：“我当然有所以我希望你杀了他用他的一条命换花满楼他们三条命。”
6小风叹道：“这笔债算来倒也不吃亏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官飞燕道：“你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6小风道：“我怎么找？”
上官飞燕道：“那天他带走了孙秀青当然是为要救孙秀青的命。”
6小风道：“他除了杀人外偶尔也会救人的。”
上官飞燕道：“所以他现在一定是在一个可以给孙秀青养伤的地方那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养伤的你应该知道。”
6小风道：“但死人就用不着养伤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风道所以这也得问你孙秀青中了你的飞凤针后是不是还有救？”
上官飞燕冷冷道她中的不是飞风针是飞燕针那本来是无救的但西门吹雪却好像也是个大行家。”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飞燕针的毒与平常暗器不同中了飞燕针后．若是静静脑躺着一定必死无疑。”
6小凤续道：“所以石秀云已死了。”
上官飞燕道：“但西门吹雪却将孙秀青带着满山飞奔让她的毒性散出来了反而可能有救。”
6小凤道：“那天你暗算了她以后还没有走。”
上官飞燕笑了笑道：“在你们那些高手的面前我怎能走得？所你们出去追我时我一直都在
6小凤苦笑道：“你的胆子倒真不小／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们定原不到我还敢留在那里的。”
6小风道：“等我们都走了后你就出来了。”
上官飞燕道：“那时己只剩下花满楼一个人我知道他绝不会疑心我我就算说雪提黑的．墨是白的他也不会不信。”
6小风道：“为什么？”
上官飞燕嫣然道：“因为他喜欢我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那可真是没法子的事。”
6小风道：“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认为他吃亏上当都活该。”
上官飞燕道：“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又没有定要他喜欢我。”
6小凤忽又吸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上官飞燕道：“你说。”
6小风道：“一个人总是要将别人当做笨蛋他自己就是个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
上官飞燕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6小风道：“你若回头去看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上官飞燕回过头了。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忽然掉进了个又黑又深的大洞里。
屋子里更暗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花满楼”上官飞燕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6小风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看来并没有丝毫痛苦愤怒之
上官飞燕看着他诧声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花满楼谈谈道：“我走来的。”
上官飞燕道：“可是我……我明明已闭住了你的穴道。”
花满楼道：“别人点你的穴道时你若能将真气逼在那穴道的附近过了一阵子也许就可以有法子将闭住的穴道撞开这种功夫我恰巧会一点点。”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早已想到我会下手的？难道你早已有个准备？”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要我的朋友为了救我而去杀人。”
上官飞燕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全都听到了？”
花满楼点点头。
上官飞燕道：“你……你……你不生气？”
花满楼谈淡道：“每个人都难免做错事的何况你的确并没有要我喜欢你。”
他看来还是那么个静那么温柔因为他心里只有爱没有仇恨。
上官飞燕看着他就连她这种女人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惭愧之色。
6小凤也在看着他轻轻叹息道：“这个人实在是个君
花满楼笑了笑．道：“君子和呆子有时本就是差不多
6小风道：“老板呢？”
花满楼道：“老板当然在陪着老板娘。”
6小风道：“他们为什么不来？”
花满楼道：“他们在听雪儿讲故事。”
陈小风苦笑道：“看来他们上当的时候也巳快到了。”
其实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是为了他才会被骗的他他觉得不好意恩。
雪儿也不想见她的姐姐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见了面彼此心里都水会很好受的。
上官飞燕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现在我总算已明白了。”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看来我做的才真正是件蠢事蠢得不可救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呆子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呆子原来是我自己。”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但是你就真割下我的鼻子我也不会说出他是谁的。”
6小凤道：“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人。
上官飞燕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一个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男人也同样是件没有法子的事。”
花满楼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上官飞燕黯然道：“只不过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怪你☆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上官飞燕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花满楼道：“不怎么样。”
上官飞燕动容道：“你……你难道肯放我走？”
花满楼什么都没有说忽然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6小凤叹了口气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官飞燕吃惊的看着他们忽然大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定会去找他的所以故意放我走好在后面跟踪我。”
6小凤并没有回头淡谈道：“我用不着这么做。”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6小风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上官飞燕变色大呼道：“你知他是谁？……他是谁？”
6小风还是没有问答也不再开口。他赶上了花满楼并肩走过了阴暗的走廊走入了黑暗中。屋子里也是一片黑
上官飞燕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身子突然开始抖却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花园里黑暗而幽静．风中的花香仿佛比黄昏前还浓。几十顾淡淡的秋星刚升起却又被一片淡淡的云掩住。
花满楼度得很慢走到一丛月季花前他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6小风点点头似已忘了花满楼是看不到他点头的。
花满楼道：“每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她虽然做了错事可是……”
6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无论谁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
花满楼道：“但你却放过了她。”
6小风道：“那也许只因为我知道有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花满楼道：“谁？他的情人？”
6小风道：“不是情人他是个无情的人。”
花满楼道：“你真的已知道他是谁”
6小风通“假的。”
花满楼道：“她说的难道没有错？你是不是想在暗中跟踪她？”
6小凤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是个君子．却还不至于说了话不算数的。”
花满楼道：“你既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不去跟踪她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
6小凤道：“算不了的。”
花满楼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6小凤道：“我虽然找不到那个人但他们一定会来找我
花满楼诅／你有把握？”
6小风道：“至少有七分把握。”
花满楼道哦？”
6小凤道现在他必定以为我巳知道他是谁／怎么肯比我活下去？”
花满楼道：“你刚才故意那么说为的也就是要他来找你。”
6小凤道：“我那么说也等于救了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你既然巳知道他是谁他就不必再杀上官飞燕灭口／。”
6小凤又笑了笑道：“只可惜他听不见你刚才说的那句
6小风道：“他听得见！
花满楼皱眉道：“你难道认为他刚才也在这里？”
6小风道：“他现在也一定还在这里。”
花满楼道：“所以他随时都可能出现随时都可能要你的
6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但你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6小风微笑道：“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现花满楼的脸色已变了花满楼并不是个容易吃惊变色的人。
6小风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花满…
6小凤道：“什么血？谁的血？”
花满楼道：“我只希望不是上官飞燕的……”
血是上官飞燕的。她的咽喉已被割断了血还没有凝固。
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就像是那大金鹏王临死时的表情一样。
虽然她也想不到杀她的这个人竟真的能下得了毒手她死也不信。
是情人？还是无情的人？没有人、只有一片黑暗。
风中的血腥气还是很浓．花满楼显然道：“他还是杀了她”
6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他显然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话。”
6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现在他既然将上官飞燕杀了灭口这世上也许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谁了。”
6小风道：“嗯。”
花满楼道：“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他”
6小风忽然道：“我只知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花满楼黯然道：“上官飞燕的确已付出了她的代价可是杀她的人呢？”
杀她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可能也永远消失。
6小凤忽然握起花满楼的手．道：“老板呢？”
老板不见了。本来囚禁他们的地窖里．已没有人。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
6小风道：“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那个人来将朱亭他们绑走的？”
6小风冷笑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将朱停他们绑走准备来要胁。”
花满楼道：“他能在片该间绑走他们．武功绝不在你之下
朱停和老板娘的武功并不弱何况还有那人小鬼大的上官雪儿。
6小风道：“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的武功比我差。”
花满楼道：“武功这么高的人并没有几个。”
6小凤道：“所以他错了。”
花满楼道：“他不该多此一举的。”
6小风道：“他这么样做已无异告诉我们他是谁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6小风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无论谁都一样。
屋子里寂静如坟墓。十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6小凤樊大先生、简二先生、市井七侠和山西雁。酒己喝了很多但现在都已停止。
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若还投有醉．本来是很难停止的。他们却都很清醒。每个人的脸上都完全没有酒意却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山西雁之神色更沉重凝视着6小凤忽然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件事的主谋是他？”
6小凤点点头。
山西雁道：“你有把握？”
6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们跟他的关系若没有一点把握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
山西雁握紧了双拳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厉声道：“霍天青当真的做了这种事我跟他无论有什么关系都从此断绝”
樊大先生冷冷道：“但我却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6小风道：“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但除了他外已找不出第二个人。”
樊大先生道：“哦？”
6小风道：“只有他能在片该之间制住朱停他们三个人。
樊大先生冷笑道就凭这点还不够。”
6小风道：“只有他才可能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因为他是阎铁珊最亲信的人。”
樊大先生道：“这也不够。”
6小风道：“只有他才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阎铁珊死珠光宝气阁就已是他的。”
阎铁珊和霍休一样也是个老光棍别人怀疑他本是个太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6小风道：“以他们身分和武功若非另有企图又怎么肯做阎铁珊那种人的总管呢？”
这点连樊大先生都已无法否认。
6小风道：“江湖中当然绝不会有人想到．青衣第一楼竟会在珠光宝气阁里。”
山西雁动容道：“你说青衣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
6小风点点头道：“独孤一鹤显然就是因为得到这消息所以才来的所以霍天青才会先借故消耗他的内力让他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花满楼一直静坐在旁边此刻也忍不住道：“孙秀青、石秀云也就因为要说出这秘密所以才会被上官飞燕杀了灭口
山西雁道：“她们若真的知道这秘密马秀真和叶秀珠又怎么不知道：”
6小风道：“她们也知道：”
山西雁道：“但她们还活着。”
6小风道：“叶秀珠还活着只因为她和上官飞燕一样爱上了少年英俊武功高绝的霍天青。”
山西雁道：“马秀真呢？”
6小凤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她想必也死在霍天青手上其中可能是叶秀殊杀了她的。”
山西雁道：““他为了转移你的目标、所以才说出山后那小楼让你去找霍休。”6小凤点点头道无论是我死在那小楼里还是霍休死在我手这件事都已可结束他从此就可以高忱无忧
山西雁道：“但他却没有想到你跟那孤僻的老人居然会是老朋友。”
6小风道：“他为了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所以才要叶秀珠在外面等着我们打听消息。”
山西雁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们要去找霍休。”
6小凤又点点头道：“但叶秀珠却说错了一句话。”山西雁道她说错了什么？”
6小风道：“她说她留在那里只因她刚将独孤一鹤和石秀云的尸体埋葬。”
山西雁皱眉道：“独孤一鹤身为一派掌门又怎么会葬得那么草率？”
6小凤叹口气道：“叶秀珠究竟还是个很贤良的女孩子还没有学会应该怎么说谎。”
山西雁也叹了口气苦笑道：“要在你这种人面前说谎的确也不容易。”
6小凤道：“但我却在她面前说出了六根足趾的秘密所以她立划去告诉了程天青珠光宝气阁和霍休那小楼距离本就很近。”
山四雁道：“所以也只有霍天青才能这么快就得到她的消息6小风道不错。”
山西雁道：“你是故意将这个秘密泄露给她的？还是无
6小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笑了笑道：“我当时只不过觉得她本不该在那里出现的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
山西雁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不该叫小凤的。你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
6小风也叹息着苦笑道：“但我却很佩服霍天青他实在是个思虑周密头脑冷静的人这件事若是一局棋对方的每一着都已在他的计算之中。”
山西雁道：“只可惜到最后他自己还是走错了一步。”
6小凤道：“每个人都难免会错了他也是人。”
樊大先生忽然又冷笑道：“其实他最后纵然不走那着棋你还是能找到他的。”
6小风道：“至少我那时还不能确定”
樊大先生道：“现在呢？”
6小风道：现在我还是没有十分把握只个过有了几分而已。”
樊大先生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6小凤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你们绝不跟他交手的。”
樊大先生道现在我们已不是朋友？”
6小风道：“我们还是朋灰所以我才来。”
樊大先生道来收回你的话？”
6小风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得付出代价霍天青也
樊大先”
6小风苦笑道：“我只不过想请你们去转告他明日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他”
樊大先生道：“很好。”
他霍然随身而起目光刀锋般瞪着6小风道：“请”
6小风道：“请请什么？”
樊大先生道：“请出手。”
6小风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不信？”
樊大先中道：“我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我樊天仪恰巧是天禽门的弟子。”
6小风道：“所以你……”
樊大先生道：“所以只要我樊天仪活着就不能让别人去对付霍天青。”
山西雁皱眉道：“大义灭亲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樊大先生冷冷道：“我听说过但却已忘了。”
简二先牛也慢慢的姑起来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分黑白不知轻重的人。”
那卖包子的小贩突然大声道：“这种人该死。”
简二先生道：“不错很该死。”
卖包子的小贩道：“只可惜我包乌鸦恰巧也是这种人。”
简二先生道：“所以你也该死。”
包乌鸦道：“不但该死而且现在就已经该死了／他突然跳起来就像是根标枪一样一头向墙上撞了过去。他没有撞到墙上却撞上了6小风的胸膛。6小风忽然间已挡在他前面。
包乌鸦凌空翻身两条腿在座梁上一蹬头下脚上头往石板地上栽了下去他还是没有撞在石板山只觉得有只手在他的腰畔轻轻一托他的人已四个八稳的站住了正好面对着一个人。一个长身玉立脸色苍白的人霍天青
每个人全都怔住就连6小风都怔住。谁也想不到霍天青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敢来。霍天青的脸色虽是苍白的但神情却还是很冷静。
包乌鸦握紧双拳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霍天青道6你该死？”
包乌鸦咬牙道：“我该死…。☆
霍天青冷冷道：“你们若全都该死难道要天禽门全都死尽死绝不成？”包乌鸦怔住。
霍天青道：“天禽门传你们一身武功并不是要你们自己找死的。”
包乌鸦道：“可是你……”
霍天育冷笑道：“我跟你们又有何关系？若是为了别的事你们就算全都死光我也不会看你们一眼的。”
包乌鸦道：“但是你现在……”
霍天青道：“现在我只不过不愿要你们为我死而已日后传说出去居然有个卖包子为我而死了我霍天青岂非罪
他突然从中拿出面竹牌一折两断冷冷道：“我霍天青有财有势这种穷掌门我早已不想当了从此我和你们天禽门全无关系．若有谁再说我是天禽门下我就先割下他的舌头再打断他两条腿。”
包乌鸦看着他眼睛突然红突然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山西雁的眼睛似也红突然仰面而笑道“好霍天青你总算还是个姓霍的总算还没有辱没这个“霍’字。”
霍天青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慢馒的转过身凝视着6小凤6小风在凝视着他。
两个从面面相对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6小风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你？”霍天青冷冷道我们的事你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6小凤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不愿在令尊的余荫下过一辈子．但这种事……”
霍天青厉声道：“这种事就是大事除了我霍天青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6小凤苦笑道：“的确没有别人。”
霍天青道：“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人能破坏我的大事”
他忽然仰而长叹道：“这世上有了霍天青就不该再有你6小风”
6小风道：“所以……”
霍天青道：“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非死不可却不知是你死？还是我死？”
6小凤长长叹息道：“明日日出之时也许就知道了。”
霍天青冷笑道：“朝朝有明日明日之约又何妨改为今
他忽然拂了拂衣袖人已在门外只听他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今日黄昏时我在青风观外等你！
黄昏。青风观。青风观在青山上青山已在斜阳外。
没有雾谈谈的白云漂渺看来却像是雾一样。阵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一抹斜阳更谈了。然后暮色就已笼罩大地。6小风面对着满山苍茫的暮色心情却比这暮色还沉重。
花满楼意兴也显得很萧索叹息着道：“霍天青还没有来
6小凤道：“他会来的。”
花满楼道：“我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样个人他本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6小凤黯然道：“可是他偏偏做了。”
花满楼道：“这也许只因为他太骄傲非但想胜过所有的人还想胜过他自己的父亲。”
6小风道：骄傲本就是件很愚蠢的事哪。”
个人若是太骄傲了的确就难免会做出些愚蠢的事。
花满楼道：“也就因为骄傲所以他并不想推诿自己的责
6小凤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放过他？”
花满楼道：“我不是你。”
6小风长长叹息一声道：“幸好你不是我幸好我也不是你—一—”
花满楼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他巳听见厂开门的声音。青风观那出名而沉重的大门刚刚开了一线。一个黄衣道童手提着灯笼走出米还有个人跟在他身后却不是霍天青而是个黄袍道人。这道人宽袍大袖两鬃已斑白瘦消清矍的脸上带着种很严肃的表情脚步虽然很轻健看来却不像练武功的样子。
他四面看了一眼．就笔直的向6小风走了过来单掌问讯道：“施主莫非就是6小凤公子？”
6小风点点头道：“道长是……”
这道人道：“贫返青枫也就是这小小道观的主持。”
6小风道道长莫非是霍天青的朋友。”
青枫道”霍施主与贫道是棋友每个月要到贫道这里来盘桓几天的。”
6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青枫脸上忽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道：“贫道此来正是为了要带施主去见他的。”
6小风道：“他在哪里？”
青枫缓缓道：“他在贫道的云房中相候已有多时了。”
小院中出奇幽静半开的窗子里香烟漂渺淡谈的随风四散。门也是虚掩的。
6小凤穿过小院等青枫推开了门他就会见了霍天青。霍天青却永远看不到他。
霍天青竟已死在青枫道人的房里的云床上。云床低几上有个用碧玉雕成的盘龙杯杯中还留着些酒。毒酒。
霍天青的脸是死灰色的眼角口鼻下还隐隐可看出已被擦干净的血痕。6小凤看着他心巳沉了下去
青枫道人神色很惨淡黯然道：“他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下昨天未完的那局残棋的正等着看他有什么新妙着能逃过那一劫？谁知他却说今天没有下棋的心情。”
6小凤道：“他只想喝酒？”
青枫点点头道：那时贫道才看出他的神情有异仿佛心事重重而且还不停的在长呼短叹喃喃自语。”
6小风道：“他说了些什么？”
青枫道：“他仿佛是在说人生百年转眼即过又说这世上既然有了他霍天青为什么偏偏又要多出个6小风。”
6小风苦笑却又忍不住问道：“这酒是你替他准备的？
青枫道：“酒虽足此间所有酒杯却是他自己带来的他素行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之物。”
6小凤拿起酒杯嗅了嗅、皱眉道：“毒果然是在酒杯
青枫道：“他几次拿起酒杯又放下像是遇见了一着难棋举杯不定贫道正在奇怪时他仰面大笑了三声、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这满怀忧虑的道人双手合十黯然道：“贫道实在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又看破世情但愿他早归道山。”他声音越说越低目中竟似有泪将落。
6小凤沉默着心情更沉重过很久才长长叹息道“他没有再提起别的人？”
青枫道：“没有。”
6小风道：“也没有说起朱停这名字。”
青枫道：“没有。”
6小风的心又沉了下去
云床旁边摆着一局残棋青枫道人喃喃道：“世事无常如白云苍狗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局残棋犹在他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6小凤忽然道：“他着的是黑子？”
青枫道：“贫道总是让他一先。”
6小凤拈起粒黑棋沉思着慢慢的摆下道：“我替他下这局棋。”
青枫凄然而笑道：“这一子摆下黑棋就不输了”
6小凤道：“但除此以外他无路可走。”
青枫道：“这局棋他本就是输了他自己也知道的只个过…直不肯认输而已。”
6小凤目光远视着远方喃喃道：“但现在他毕竟已认输了棋局就是人生只要一着走错就非错不可。”
青枫道人忽然挥袖拂乱了这局残棋悠悠道：“人生岂非也正如一局棋．输瀛又何必太认真呢？”
6小风道：“若不认真．又何必来下这一局棋？”
青枫道入看了他一眼双掌合门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阵风吹开窗户黑暗的夜色已笼罩大地。
6小风躺在床上凝视着胸膛上的一杯酒．这杯酒已在他胸膛上摆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没有喝下去他似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花满楼道：“你在想朱停他们？”6小风沉默
花满乙求死想必就不会再造孽杀人了现在他们说不定已平安回到家里。”
那句话不但是安慰6小凤也是实慰他自己6小凤却仿佛没有听见。
花满楼勉强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局棋总算是你赢
6小风忽然长长叹息声道：“但这最后一着．却不是我自己下的。”
花满楼道：“也不是照你的意思下的么？”
6小风道：“不是。”
他苦笑着又道：“所以我显然赢了这局棋却比输了还难受。”
花满楼也不禁区长叹息道：“他为什么不肯将这一局残棋下完呢？”
6小凤道：“因为他自己知道这局棋已输了．就正如他昨天也不肯下完那局棋样”
这句话刚说完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胸膛上的酒杯“当”的一声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花满楼知道他从来也不肯让自己的酒杯跌碎的。但现在他却似巳完全忘了这句话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都已冰冷从头一直冷到脚底。
花满楼并没有问他什么？花满楼知道他自己会说出来的。
6小风忽然道：“昨天他也没有下完那局棋。”
花满楼道：“不错。”
6小风道：“昨天还在青风观下棋。”花满楼的脸色也变
6小风道：“上官飞燕若是死在他手里的昨天怎么能在这里下棋？”
上官飞燕在数百里外霍天青就算长着翅膀也无法在一天之内赶回来的。上官飞燕正是昨天死的。
花满楼只觉得手脚也已冰冷叹声道：“我们难道错怪了他”
6小风紧握双拳．道：“至少上官飞燕绝不会是被他杀了的。花满楼点点头。
花满楼道：“他为什么不辩白？”
6小风道：“6他约我在青风观相见也许正是为了要那道人证明昨天他还在青风观下棋。”
花满楼道：“因为他知道若是空口辩白你一定不会相信
6小风道：“只可惜他竞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花满楼道：“这么样说来他当然不是自己要死的？”
6小风道：“绝不是。”
花满楼道：“是谁杀了他？”
队小风道：“杀他的人也就是杀上官飞燕的人。”
花满楼道：“这个人才真正是这件事的主谋？”
6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青枫道人莫非也被他收买了所以才帮着他说谎。”
6小凤道：“出家人也是人。”
花满楼道：“既然如此青枫道人当然知道他是谁！
6小风长长叹息道：“所以现在我只希望青枫还活着。”他失望了。他们再回到青风观时青风观已化一片火海。没有人能逃出来．连一人都没有。烈火无情放这把．火的人更无情。这人是谁？
青风观在前山霍休的小楼就在后山。前山虽已化做一片火海山后却还是和平而宁静的。
门上那“推”字仍在。6小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二次推开这扇门说不定也就是最后次。
山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竞已全都奇迹般不见。
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白的蓝布衣裳、正在盘膝坐在草席上温酒。好香的洒。
6小风长长吸了一口气、走下石阶、微笑道：“这次我来得好像也正是时候。”
霍休也微笑着道：“但这次我已不奇怪了．反正我只要有好酒你就会找来的”
6小风道：“但我却反而有点疑了。”
霍休道：“怀疑什么？”
6小风道：“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用好酒把我勾引来的？”
霍休大笑道：“不管怎么样好酒总是好酒你若不怕脏了你的衣服还是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6小风道：“我怕。”
霍休皱眉道：“你怕？”
6小风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脏这身衣服”
霍休道：“你怕什么？”
6小凤道：“我怕我会像霍天青一样喝下这杯酒就要等着别人来收这局残棋了。”
霍休看着他目光变得像柄出鞘的刀．他没有再说话只慢慢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卜去。6小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句话巳足够。他面对着的是个聪明人对聪明人说话一句就已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休突又大笑起来道：“看来我还是瞒不过你。”
6小凤道：“我总认为你也跟阎铁珊和独孤一样也是受害的人我总认为只有霍天青才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好处。”
霍休道：“现在呢？”
6小风道：“现在我才想通．真正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好处的．只有一个人。”
霍休道：“这个人就是我了。”
6小风道：不错这个人就是你！霍休又倒了杯酒。
6小风道：“大金鹏王一死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会向你追讨金鹏王朝的旧债了。”
霍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他本来也不会向我要的但近年来他已太穷了他是个很会花钱的人从来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6小凤道：“所以你非杀了他不可？”霍休冷冷道这种人本就该死。”
6小凤道：“但他死了还不够因为独孤和阎铁珊还是要来分那笔财富的。”
霍休道：“这笔财富本就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辛辛苦苦的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6小风道所以他们也该死？”
霍休道：“非死不可。”
6小风叹了口气道：“具实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
霍休瞪着他冷冷道：“你若有个老婆白天反正也不能用她的但肯不肯让别人来跟你共用？”
6小风道：“这完全是两回事。”
霍休道：“在我看来这两回事却完全是一样的这些财富就像是我的老婆一样无论我是死是活都绝不比别人来用它”
6小凤道：“所以你先利用霍天青和上官飞燕去杀大金鹏王又利用我除去独孤一鹤和阎铁珊。”
霍休道：“我本不想找你的．只可惜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做这件事。”
6小风苦笑道：“这句话我听说过。”
霍休道：“这是实话。”6小凤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上了你的当的．但霍天青呢？像他那钟人又怎么会被你所用？”
霍休道：“不是我要他上钩的。”
6小风道：“是上官飞燕？”
霍休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6小风道：“霍天青也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他知道上官飞燕的死讯后．也已想到这件事必定还另有个主谋的人所以跟我订定了青风观的约会后就先赶来找你。”
霍休道：“他的确并不太笨只可惜聪明人也时常会做苯要的。”
6小风叹道：“他的确不该一个人来找你的。”
霍休道：“所以他也该死。”
6小风道：“你杀了他后．才将他送到青风观去？”
霍休道：“青风观的庙产也是我的我随时都可收回来。”
6小风道：“所以你要青枫道人帮着你说谎时他也不敢拒绝。”
霍休悠然道：“一个出家人居然也说谎当然也该死！
6小风道：“你本想让我认为霍天青是畏罪而死的本想要我就此罢手了。”
霍休叹道：“我的确已不愿你再管这件事只可惜那多嘴的道士却害了你。”
6小凤道：“他害了我？”
霍休道：“我听他说出昨天的那局残棋时就已知道你迟早总会想到这点漏洞的。”
6小风道：“所以你就索性将青风观放把火烧了。”
霍休道：“那块地我也正好还有别的用处。”
6小风道：“在你看来这些人岂非也全都跟那块地样？只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
霍休道：“所以我要他们活着他们才能活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6小风苦笑道：“你怎么想到我也会被你利用的？”
霍休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你只要能知道他们的弱点无论谁都一样可以利用。”
6小凤道：“我的弱点是什么？”
霍休冷冷道：“你的弱点就是你太喜欢多管闲事！
6小风叹道：“所以我才会做你的帮凶替你去约西门吹雪帮你除去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霍休道：“你做得直都很好霍天青死了后你若肯罢手了从此以后你还是可以随时来喝我的好酒的你若有困难的时候我甚至说不定还会借个万两银子给你。”
6小风道：“只对惜我现在还没有罢手。”
霍休也叹了门气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里的东西全都搬走？”6小风不知道。
霍休道：“因为我已准备将这地方留作你们的坟墓。”
6小风苦笑道：“这坟墓倒真不小。”
霍休悠然道：“6小风能葬在青衣第一楼也该死而无憾
6小风叹道：“上官飞燕至少还说了句实话青衣第一楼果然就是这里。”
霍休道：“只可惜别人越是说青衣第一楼就在这里你反而越不相信。”
6小风道：“你当然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楼的总瓢把子？”
霍休微笑道：“总瓢把子这个字的声音实在好听我喜欢听这四个字。”
6小风道：“难道比你数钱的声音还好听？”
霍休谈谈道：“我不数钱我的钱数也数不清。”
6小风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你怎么会财的了。”
霍休道：“你虽然明白．可借你这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6小风道：“我并不想把钱带到棺材里去。”
霍休大笑道：“好很好。”
6小凤道：很好？”
霍休笑道：“据说你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而且出手至少就是五千两。”
6小凤苦笑道：“那五千两银票现在只怕也已到你腰包
霍休道：“你既然不想把钱带进棺材等你死了之后我定会替你把银票拿出来的。”
6小凤道：“你连死人的钱都要？”
霜休道：“无论什么钱我都要这也是财的秘决之一
6小凤道：“只可惜我现在还活着。”
霍休道：“但现在你却已到了坟墓里。”
6小凤道：“你有把握能杀了我？”
霍休道：“我没有我只不过有把握能要你死在这里。”
6小凤道：哦”
霍休道：“无论谁进了坟墓都休想活着出去。”
6小风看着他眼睛里也出了刀锋般的光。”
霍休微笑道：“你的手是不是已经痒了？”
6小凤道：“的确有点痒。”
霍休悠然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动手的兴趣我一向不喜欢跟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动手的。”他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问“轰”的一声上面竞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6小凤皱了皱眉道：“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道：“你觉得很滑稽？”
6小风道：“的确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时你就不会觉得滑稽了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滑稽了。”
6小风道：“我已经快要饿死？”
霍休冷冷道：“等我近了后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已只有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
6小风道：“可是你怎么走呢？”
霍休道：“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6小风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6小风道：“你还可以保证什么？”
霍休道：“我还可以保证你不出十天就会渴死只不过我一向是很谨慎的人．所以我一定还要多等十天才回来。”
6小凤道：“你还回来？”
霍休笑了笑道：“我当然要回来．回来拿你身上的银
6小风忽然笑了大笑。
霍休淡淡道：“我若是你我现在定已笑不出了。”
6小风道：“你不是我。”
霍休道：“幸好我不是。”
6小风笑道：“就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现在我口袋里剩下的已只有一个大洞。”
霍休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已决心连死都不肯让我占点便宜。”
6小凤道：“你总算想通了。”
霍休道：“幸好我还是有便宜可占的。”
6小风道：“哦”
霍休道：“我至少还可以把你们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去卖给旧货摊了全少还可以卖几文钱！
6小风道：“连几十文钱都要”
霍休道：“一文钱也是钱。”
6小凤道：“只要是钱都要。”
霍休道：“钱总是好的一文钱总比没有钱好。”
6小风道：“好我给你。”他的手突然挥出十几青铜钱夹带着劲风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也没有闪避只等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他才招了招手这十二枚铜钱就突然全部落人了他的掌
这老人手上功夫之妙连6小风看见都不禁动容．脱口道：“好功夫！
霍休已将十二枚铜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微笑道：“有钱可收的时候我功夫总是特别好的。”
6小风道：“只可惜这种功夫比我还是差一点。”
霍休大知道：“你莫非是想激我去出跟你打架？”
6小风道：“我的确有这意思。”
霍休道：“那么我劝你还是赶快打消这主意。”
6小风道：“你是死也不肯出来的了？”震休道就算我想出去．现在也已出不去”
6小风道：“为什么？”霍休道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铜铸的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铁州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那种刀剑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能找得到。”
6小风道：“一干九百八十斤重的铁笼当然也没有人能举起来。”
霍休道：“绝没有。＼
6小风道：“所以非但你出不来我也进不去。”
霍休道：“所以你只好看着我走然后再等着饿死。”
6小风道：“你先用这铁笼把自己关起来为的就是怕我找你打架？”
霍休道：“我已是个老头子了已经连跟女人上床的兴趣都没有何况打架？”
6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叹道：“看来我们好像已只有等死了”
花满楼后然笑了笑谈淡道：“看来这就是他最后着
6小风道：“你总不能不承认他这一着实在厉害得很。
花满楼道：“但我们却还有一着没有下我们手里还有
6小风道：“哦！
花满楼道：“你难道忘了朱停？”
6小风微笑道：“我没有忘。”
花满楼笑道：“所以你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6小凤道：“所以你也一点都不着急呀。”
花满楼道：“他本不该将朱停也绑到这里来的。”
6小凤道：“的确不该。”
霍休脸色似已有些变了忍不住道：“朱停在这里又怎么
6小风谈谈道：“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这世上还没有个地方能关得住他的”
花满楼道：“他这个人也没有别的长处。只不过恰巧是鲁大师的徒弟而已。”
霍休皱眉道’鲁大师？”
花满楼道：“你当然应该知道鲁大帅就是鲁班祖师的后人也正是普天之下制作机关的第一高手。”
6小风道：“鲁大师死了后这第一高手就是朱停老板
霍休道：“所以他只要在这里你们就一定能出得去。”
6小风道：“不错。”
霍休道：“他的确就在这里。”
6小风道：“我知道。”
霍休道：“就在后面你上次见到我的地方。”
6小风道：“我知道。”
霍休退“世上既然没有能关得住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6小风道：“他会出来的。”
霍休笑了笑．道：“现在就算他能出得来也己太迟了。
6小风道：“哦”
霍休道：“这地方的机关总枢就在我坐的地方下面。”
6小风道：“哦！”
霍休道：“只要我一出去当然立刻就会毁了它的。”
6小风道：“然后呢？”
霍休道：“然后这地方所有的出口立刻就会全都被石块封死每一块石块重量都在八千斤以上所以……”
6小风道：“所以我们已非死在这里不可。”
霍休谈淡道：“莫说你们就算是鲁班复生也只有在这里等着再死一次。”
6小风道：“所以你现在就要走了”
霍休道：“我本来还想陪你在这里多聊聊的我知道等死并不是件好受的事。”
6小风道：“但现在你却已改变了主意？”
霍休道：“不错。”
6小凤苦笑道：“看来我非但留不住你也没法子送你
霍体道：“但是你一定很快会想念我的．我知道……”
他微笑着伸出手又道：“只要我的手按上去我的人就不见了你从此以后也就永远看不见我了。”他的手按了下去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还是四四方方的一石台。他的人本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
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子。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
6小风好像也觉得奇怪。他一向很了解霍休没有十分把握的事这老狐狸是绝不会做的。霍休着说这石台下面就是个出口．这石台下面就一定有个出口但现在这个出口却好像已忽然不见了。
6小风眨着眼道：“你为什么还不走7”
霍休握紧双拳道：“你”…你…—／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已晕了过去
6小凤叹了口气忽然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叹气。叹气的人并不是花满楼是上官雪儿和老板娘。她们叹着气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春花般的微笑。
上官雪儿却道：看来你说的不错这个人果然有两手。”
老板娘笑得更甜道：“所以他才是独一无二的6小凤。”
6小凤却不禁苦笑道：“你们一直不出来为的就是想等着看我是不是还有两手？”
上官雪儿嫣然道：“我们本来都以为你这次绝不会再有什么法子对付老狐狸了想不到你居然还留着最后一着。”
老板娘吃吃的笑道：“你这最后一着实在妙极了。”
上官雪儿道：“这笼子本是他用来对付你的他自己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反而被你关在笼子里了。”
6小风也笑了道：“这一着就叫做请君入瓮’。”
老板娘看着他眼波如水道：“这么绝的法子真亏你怎么想得出来的。”
6小凤悠然道：“我本来就是个天才。”
上官雪儿道难道你还没进来之前已经算准了他要从那条路出去所以就先把那条路封死了？”
6小凤不开口。
老板娘也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子？”
6小凤忽然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上官雪儿道：“为什么？”
6小风笑了笑道：“每个人都要替自己留两手绝招的尤其在你们这些女人画前更千万个可泄露。”
他笑得也有点像是只狐狸了．忽然接着道：“我的绝招若是被你们全学会了我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等到没有人时候花满楼也忍不住问6小风道：“你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子？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们？”
6小凤的回答很妙：“因为我也不知道。”
花满楼愕然道：“你也不知那出路是怎么会突然被封死的？”
6小风道：“不知道。”
花满楼怔住。
6小风道：“也许那只不过因为机关突然失灵了．也许是因为有只老鼠无意间闯进去将机簧卡死……”
他目中带着沉思之色叹息着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谁也不知道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花满楼道：“只有天知道？”
6小凤点点头道：“你知不知道做坏事的人为什么总会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花满楼道：“不知道。”
6小凤道：“因为老天早巳为他们准备好最后一着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所以无论他们的计划多么巧妙也一样没有用的。”
花满楼道若以这最后一着也不是你使出来的而是天意。
6小凤道不错。”花满楼忽然笑了。
6小凤道：“你笑什么？你不信？”
花满楼笑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相信？”
6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反而总不肯相信？”
6小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没有找错地方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霍休也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懂这人为什么总能在我有好洒喝的时候找到我。”
他微笑着转过头一双亮的眼睛使得这巳垂暮的老人看来还是生气勃勃微笑着道：“你若是不怕弄脏你的衣服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6小风看着自己身上鲜红的斗蓬再看看他身上已洗得白的旧衣服．忍不住笑道“等我有你这么多家当的时候我也会穿你这种衣服的。”
霍休道：“哦？”
6小风道：“这种衣服只有你这钟人富翁才配穿我还不配。”
霍休道“为什么？”
6小风道：“因为一个人若是到了真正有钱的时候．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了。”
霹休微笑道：“只可惜你永远也不了财的”
6小风道：“为什么？”
露休道：“闪为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都不了财的。”
6小风道：“可是上次我们见面的时你还说我迟早有财的一天。”
霍休道：“那只是因为上次我还没有现你这么聪明。”
6小凤道：“你几时现的？”
霍休道：“刚才。”
6小凤又笑了。
霍休道：“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顺利地就找到这里来。”
6小凤笑道：“那是不是因为别人都没有我这么听话？”
霍休点点头道：“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中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
6小凤道：“但最厉害的恐怕还是上面那屋子里的**香了连花满楼都几乎被迷倒能想得到那两碗酒里非但没有毒药反而有解药的人只怕也不多。”
霍休道：“你却已想到了。”
6小凤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你这人不管是好是坏至少还不会要朋友上当因为你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几个死一个就少一个。
霍休用一双亮的眼睛盯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6小凤也在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还知道你并本姓霍你本来的名字是上官木。”
霍休居然面不改色淡淡道：“不错。”
6小凤道：“你跟阎铁珊独孤一鹤本来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
霍休道：“不错。”
6小凤道：“金鹏王朝覆没时你们受命托孤带着内库的珠宝财富来到中土。
霍休道：“不错。”
他的脸色居然还是很平静连一点内疚仟悔的意思都没
6小凤叹了口气道：“但后来你们却见利忘义．将那笔财富吞没了你们一到了中土就躲了起来并没有依约去找那位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霍休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错了。”
6小凤皱眉道：“错了？”
霍休道：“只有一点错了。”
6小风道：“哪一点？”
霍休道：“失约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跟着上官谨出逃的小
6小凤怔住这一点的确是他愿不到的．他根本就不相
霍休道：“他非但没有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我们而且直在躲着我们我们寻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他。”
6小凤道：“这么样说来并不是你们在躲他而是他在躲你们。”
霍休道：“不错。”
6小凤道：“你们是他父王托孤的重臣又带着一大笔本来属于他的财富他为什么要躲着你们？难道他有毛病？”
霍休冷冷道：“因为那笔财富并不是他的而是金鹏王朝的。”
6小凤道：“这又有什么分别？”
霍休道：“不但有分别而且分别很大。”
6小凤道：“哦。”
霍休道：“他若承受了这笔财富就得想法子利用这笔财富去夺回吃很多苦而且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6小凤同意。生在帝王之家有时也并不是件幸运的事。“愿生生世世莫再生于帝王家”这句话的辛酸也不是普通人能体会得到的。
霍休目中忽然露出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缓缓道：“只可惜我们那小王子并不是田单光武那样的人。”
阳小风忍不住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7”
霍休道：“他跟李后主一样是个诗人也跟宋徽宗一样是位画家他从小就已被人称为“诗书画’三绝。”
他叹息着又道：“这么样的个人他的生性自然是恬淡的对于王位的得失他也许并不在乎只想能诗酒逍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何况……”
6小风道：“何况怎么样？”
霍休道：“上官谨带出来的财富本就已足够他们逍遥
6小凤不再说话但不说话的意思并不表示他已相信
霍休道：“你不信？”
6小风还是不说话。
霍休道：“我们为了复兴金鹏王朝而准备的军饷和武器你刚才想必已见到。”
6小凤点点头。
霍休道：“我们利用金鹏王朝的财富的确又赚了不少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利用这笔财富游说你们当朝的重臣借兵出师但小王子若不在我们岂非师出无名？”
他的话显然已使得6小风不能不信但6小风却还是忍不住道：“他若真的一直躲着你们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要找你们了？”
霍休冷冷道：“以前也并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们。”
6小风道：“哦？”
霍休道：“外面那四个老头你刚才想必已见过了。n
6小凤恍然道：“他们难道全都是冒充大金鹏王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点点头淡淡道：“他们要财我就让他们…天到晚面对着那些黄金珠宝．他们要冒充帝王我就让他们天到晚穿着龙袍坐在王位上．他们虽然想骗财．我却并没亏待他们。”
6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君子君子是绝不会用这种法子对人的。”
其实他也不能不承认用这种法子来对付那种人正是再恰当也没有的了。
霍休道：“这件事本是个很大的秘密除了我们四个人和小王子外．本不该有别人知道的。”
6小风怔住这句话的意思他听不懂。
雀休道：“知道这秘密的是另外一个人他们只不过是被这人利用的傀儡而已。”
6小凤道：“这人是谁呢？”
霍休道：“不知道。”
6小凤道：“连他们也不知道？”
霍休冷笑道：“你若是他你会不会以真的面目见人？”
6小凤笑道：“我不会。”
霍休道：“他们“共只见过这人三次每次见到他时他容貌都不样若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改变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6小凤道：“看来这人不但计划周密而且还是个精通易容术的高手。”
花满楼直在静静的听着忽然道：“真正精通易容术的高手连声音也可以改变的。”
6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易容术也就是东瀛扶桑三岛上所说的忍术、其中有一种功夫练好了控制自己咽喉的骨肉使说话的声音完全改变。”
6小凤沉吟道：“难道这次找我们来的那大金鹏王也是冒牌的！”
霍休道：“我请司空摘星却偷丹风公主为的就是要查明他的真假、只可惜他偏偏也是你的朋友。”
6小风道：“幸好你后来总算还是得手了．上官丹风毕竟还是已落人你手里。”
霍休道：“谁说她已落人我手里？”
6小风皱眉道：“难道没有？”
霍休道：“没有。”
6小风又怔住他知道霍休绝不是个说谎的人。
霍休说的若是谎话上官丹凤又怎么会忽然失踪了呢？他想不通．没有人能想得通。
霍休道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6小风道：“上官飞燕你也没有见过？”
霍休道：“这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见过”
6小风更想不通了．这件事变化的复杂与诡诱已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
他苦笑着道：“难怪阎铁珊‘听说我知道这秘密就要赶我走了他想必认为我也是串通好了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道：“当时你却以为他是因为秘密被揭穿而恼羞成怒
6小凤只有承认。他现在终于也已明白阎铁珊临死前看着上官丹风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但上官丹凤难道真是个为了谋财而杀人的凶手？
他还是不能相信若这件事真是个骗局？．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要阻止他管这件事？青衣楼为什么会派出人来阻止他和大金鹏王见面？
花满楼忽然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小王子是在什么时候？”
霍休道：“是在四十多年以前。”
花满楼道：“那时他有多大年纪？”
霍休道：“十二岁。”
花满楼道：“事隔四十多年当中十二岁的小王子现在也已是个垂暮的老人了。”
霍休沉吟着道：“这其中也有个秘密这秘密更不会有别人知道！
花满楼没有再问他认为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
但霍休却已接着道t“可是我信任你们．所以我愿竟将这秘密告诉你们。”
花满楼沉默表示感激能获得霍休这种人的信任并不是件容易事。
霍休道：“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像的人他们两只脚上都生着六足趾。”
6小风恍然道：“你就因为这点才能现外面那四位老人都是冒牌的。”
霍休点点头道：“这秘密就算有人知道也很难伪装双脚都生着六趾的人我至今还没有见过第二人。”
6小凤道我连一个都没有见到过。”霍休笑了笑道：“有四条眉毛的人也不多的／6小风也笑了。
霍休道：“所以你现在只要能设法脱下那位大金鹏王的靴子来看看他脚上的几根足趾就可以分辨出他的真假了。”
6小风道：“这并不难。”
霜休微笑道：“脱男人的靴子至少比脱女人的裤子容易
6小凤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的确也不是个君子完全不是。”
霍休却又叹息了声道：“要做君于子不难要做我这样的小人才是件难事。”
6小风明白他的意思。无论谁有他这么多财富要看管都不能不先以小人之心却提防着别人的。
霍休又道：“这次那大金鹏王若真是当年的小王子我也
可将肩上这副担子卸下来了．否则……”
6小凤道：“否则我就也将他请来和外面的那四位名人作伴。”
他们走出这神秘的山窟时已是凌晨。春风冷而清新青山翠绿草上的露殊在署色看来远比珍珠更晶莹明亮这
世界还是美妙的。
6小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苦笑道：“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今天我果然又遇见了件怪事。”
这件怪事的展和变化的确不是任何人能想像得到
的。
花满楼忽然道：“你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双脚上都
长着六趾的人？”
6小风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花满楼道：“世上若根本没有这种人我们也就水远找不
到真的大金鹏王了霍休说的就算不是真话岂非也变成了真的。”
6小风沉吟着忽又笑了笑道：“我只知道这本是个无奇不有的世界．本就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
花满楼也笑道：“不错一个人既然可以有四条眉毛
为什么不能有六根足趾呢？只可惜你的四条眉毛已只剩下了两条。”
6小凤摸着自己的上唇微笑着道：“这次你又错了。”
花满楼道：“什么事？”
6小凤道：“胡子无论被人刮得多光都一样还是会长出来的。”
他说了这句话就看见一个人幽灵般从弥漫着晨雾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虽然显得疲倦而憔悴却还是非常美丽的。
6小凤认得她／叶秀珠姑娘？”
叶秀珠点点头。
6小风道：“叶姑娘莫非是在这里等人？”
时秀珠摇摇头道：“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
6小风道：“为什么？”
叶秀珠骇然道：“我们在这．埋葬了家师和小师妹大师姐已累了我……我却睡不着。”
她的确是峨嵋四秀最老实的一个看见男人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了。
6小凤叹了口气对这个女孩子他心里的确觉得很抱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秀珠却忽然又道：“我们一直没有追上西门吹雪所以……现在我们连三师妹的死活都不知道。”
6小凤道：“我会去替你们找她回来的。”
叶秀珠头垂得更低．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
6小凤等着她说下去。
叶秀珠道：“这句话本是三师妹想告诉你们的可是她还没有说出来就已……就已…—”
她声音突然呸咽悄悄的用衣袖拭了拭泪痕才接着道：“家师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老人家得到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
6小风忍不住道：“无论谁得到的消息都不一定全是正确的。”
叶秀珠霍然抬起头道：“但三师妹却是因为这句话而被人暗算的显然有人不愿她将这句话说出来所以我认为这句话定很重要才来告诉你。”她面上露着悲愤之色声音也大了。
6小风又不禁觉得很炮歉苦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意．无论如何我若查明了这件事一定会先来告诉你。”
叶秀珠又垂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问道：“现在
你们要到哪里去？”
6小凤道：“我们要去看一个脚上长着六根足趾的人
叶秀珠又拾起头吃惊的看着他忽然转过身很快的
花满楼叹厂口气道：“我想她现在定会认为你是个疯
6小风也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我自己都渐渐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长廊中黝暗而静寂他们在长廊的尽头处等着已有人
为他们进去通报大金鹏王。
花满楼忍不住悄悄道：“你想你有没有把握能脱下他的靴子来？”
6小凤道：“没有。
花满楼道：“你有没有想出什么法子？”
6小凤道：“想倒是想出了不少却不知该用哪—种？”
花满楼道：你说两种让我听听。
6小风道：“我可以故意打翻壶水泼在他的脚上；可
以故意说出他的靴子很难看请他脱下来让我看看。”
花满楼皱眉道：“你当然知道这些法子有多蠢？”
6小凤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但这根本就是件蠢事我又怎么能想得出不蠢的法子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门已开了。
大金鹏王还是坐在那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得兴奋而急切不等他们走进来就抢着问道：“你们已找到那三个叛臣？”
6小风道：只找到两个。”
大金鹏王服睛里出了光道：“他们的人呢？”
6小风道：“已经死了。”
大金鹏王动容道：“怎么会死的？”
6小风道：“每个人都会死的。”
他说话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还没有看见大金鹏王的脚
大金鹏王的膝盖上．盖着条织着舍龙的薄被好像很旧
花满楼却已将经过简单的说了出来又道：“我们没有找到霍休因为他本就是个很难找的人。”这是他第次说谎他忽然觉说谎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因为他说这句谎话时心里并没有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大金鹏王长长叹息了一声恨恨道：“我本想见他们面的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见我。”
花满楼忽然道：“现在我们也想见一个人”
大金鹏王道：“谁？”
花满楼道：“朱停。”
大金鹏王皱眉道：“我也正想问你们．我巳派过两次人去请他他都还没有来。”
花满楼沉思着．终于笑了笑道：“这也许只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懒人。”
6小凤忽然道：“这条被上绣的龙真好看．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也是句蠢话接着．他又做了件矗事。他居然去掀起了这条被然后他就真的像是个蠢人般怔在那里。大金鹏王的裤脚下竟是空的两条腿从膝盖上被切断了。
大金鹏王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的腿怎么会忽然不见了的？”
6小风只有苫笑着点点头。
大金鹏正叹道：“我的腿本来就有毛病喝了酒就疼得更要命一个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这是真话6小风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知道。
大金鹏王苦笑着道：“可是个像我这样的老人除了喝酒外还能有什么乐趣？”
6小风勉强笑道：“所以……你偷偷的又喝了酒T”
大会鹏王道：“我本来以为喝点没关系的谁知道二杯下肚两条腿就肿了起来而且竟溃了脓所以……所以我就索性叫柳余恨把我的两条腿割断。”
他忽然大笑又道：现在我虽然已没腿却可以放心的喝酒了今大晚上我就要找你们拼拼．看看我这老头子的酒量是不是还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
6小风只有看着他苦笑。
大金鹏王道：“你们若早来几天我定会将割下来的那两条腿让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我的人虽已老却还是有毒蛇噬手、壮士断腕的豪气。”
6小风忍不住问道：“现在那两条腿呢？”大金鹏王道现在我已将它烧了。”
6小风愕然道：“烧了？为什么要将它烧了？”
大金鹏王道：“这两条腿害得我十年不能喝酒我不烧了它难道还将它用香花美洒供起来不成”
6小风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这老人面上骄傲而得意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呆子。又呆又蠢。
走廊里还是黝暗而阴森的他们慢慢的走了出去。
花满楼忽然笑了笑道：“现在你总算解决了个难题了。
6小风道：“哦。”
花满楼道：“你己用不着再想法子去脱他的靴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靴子”
6小风冷冷道：“你几时变得这么样滑稽的？”
但这件事却一点也不滑稽。现在连霍休也分不出这大金鹏王究竟是真是假了。
若说这只不过足巧合他实在很难相信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若说这不是巧合大金鹏王又怎会知道这秘密的？他们离开霍休那小楼就直接到这里大金鹏王除非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有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看他的脚？
6小风又叹了门气道：“我若喝酒腿就肿说不定也会把两条腿割掉的。”
花满楼叹道：“这世上拼了命也要喝酒的人好像真不
6小风忽然道：“那间屋子想必还为你留着你为什么不进人睡‘觉莫忘记今天晚上人家还在找你拼酒。”
花满楼道：“你呢？”
6小风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花满楼道：“找谁？”
6小风道：“当然是去找一个女人一个有脚的女人。”
花满楼脸上忽然出了光道：“不错．你应该赶快去找个脚上有六根足趾的女人。”
6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莫忘记大金鹏王每一个嫡系子孙．脚上都有六根足趾的这本是他们的遗传上官丹风既然是大金鹏王的亲生文儿脚上也应该有六根足趾的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忽然现6小风又走了。
将近黄昏．末到黄昏。花园里的花还是升得正艳风中充满了花香但却看不见人。
上官雪儿并不在花园里。6小风要找的并不是上官丹风因为他知道上官丹风绝不会在这里。
大金鹏王居然没有问他女儿的行踪这也是件很奇怪的
6小风现在却没有空想这件事他只想赶快找到上官雪儿他有一句话要问雪儿一句很看要的话。
他不想找她时候她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现在他急着找她这小妖精却偏偏连人影都看不见了。6小凤叹了口气穿过鲜花中的小秤忽然现一扇角门。
门是虚掩着的后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口水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终于找到上官雪儿这小妖精好像总是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现在她竟一个人蹲在院子里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似巳看得出了神。
地上却什么也没有连一根草也没有。
6小风实在想不通这块空地有什么好看的忍不住道：“小表姐你在看什么？”
雪儿既没有出声也没有问头。就算是学究在考证经典时也不会有她这么专心。
这小妖怪究竟在看什么呢？6小风的好奇心也不禁被引了起来。
于是他也蹲了下去蹲到雪儿身旁雪儿的眼睛盯着什么地方看他的眼睛就也盯着什么地方看。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地方显然已很久没有下雨了地上的泥土很干燥外面的花园里虽然花草茂密这地方却只有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
那口井仿佛也已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井口的辘架上．也积着一层黄土院子两旁有几间破旧的厢房门上的铁锁已生锈。
6小凤看来看去也看不出雪儿蹲在这里干什么。
雪儿忽然道：“这里本是我祖父在世时打坐学弹的地
6小风知道她祖父就是昔年和霍休一起受托孤的上官谨也就是大金鹏王的重房皇叔。
雪儿道：“自从我祖父一年前去世了之后这里就没有人来过。”
6小凤终于又忍不住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雪儿霍然扭过头瞪着他道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6小风道：“我—…我是来找你的。”
雪儿道：“找我干什么？”
6小风道：“来看看你．跟你聊聊。”
雪儿板起了脸．冷笑道：“我说的话．你连一句都不信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聊的”
6小风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我连句都不
雪儿道：“你自己说的。”
6小风眨了眨眼道：“你难道认为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雪儿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瞪了半天忽然笑了。
6小风也笑了他忽然现雪儿笑起来的时候看来真是个又乖又听话的女孩子
雪儿却又板起了脸道：“你要跟我聊什么现在就聊吧。”
6小风道：我想问问你你最后一次看见你姐姐是在什么时候？”
雪儿道：“就是她带花满楼回来的那一天也就是我们出去找你的那一天。”
6小风道：“你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看见过她？”
雪儿道：“没有。”
她脸上又露出了悲伤之色道：“她平时直对我很好平时就算出去也会留话给我的．但这次……这次她一定司被人害死了、”
6小风眼睛里带着思索的表情道：“她平时是不是常出
雪儿道：“以前她本不敢的我祖父去世了之后．她的胆子就渐渐大了不但出去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时常出去就是半个月不回来我总怀疑她在外面有了情人可是她死也不肯承认。”
她补充着又道：“我们的父母很早就已去世我们直都跟着祖父的所以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祖父。”
6小风道：“你叔叔从来不管她？”
雪儿摇摇头道：“他想管也管不住．有一次甚至把我姐姐锁在房里．我姐姐还是想法子溜出去了。”
6小风道：“他平时对你姐姐好不好？”雪儿道：“不好、他总骂我姐姐说她败坏了上官家的门风我姐姐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她咬着嘴唇轻轻道：“就因为这缘故所以我才怀疑是他害死我姐姐的。”
6小风道：“可是你姐姐并没有死。”
雪儿道：“谁说的？”
6小风道：“花满楼最近还看过她。”
雪儿冷笑道6他看过我姐姐？他瞎得就像是蝙蝠一样怎么能看得见我姐姐？”
6小风道：“他听得出你姐姐说话的声音。”
雪儿的脸色忽然变了道：“那一定是上官丹风冒充她的她们两个人长得就有点像小时候就常常彼此模仿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一次她蒙着脸学我姐姐说话的声音来骗我连我都被她骗过了。”
6小风脸上也不禁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这件事越来越诡谲．也越来越有趣了。
雪儿用力握着拳头忽然又道：“你这么样说我就明白了害死我姐姐的一定是她。”
6小风道：“道你是说上官丹风？”
雪儿点点头．道：她表面k虽然对我姐姐很好．但我姐姐却常说她完全是虚情假意因为她心里直都在嫉妒我姐姐又比她聪明又比她漂亮。”
她不让6小风开口抢着又道：“她害死了我姐姐后又故意在花满楼面前冒充我姐姐让你们认为我姐姐还没有死。”
6小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雪儿说的话虽然有点荒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雪儿忽然拉着他的手道：“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6小风道：“帮你什么忙？”
雪儿道：“帮我把我姐姐的尸体挖出来！
6小”
雪儿道：“我知道一定就在这里。”
6小风想笑又笑不出。
男儿的表情却很严肃道：“我总是在花园里找所以总是找个到．现在我才现她想必一定是在这里害死我姐姐的所以就将尸体埋在这里了。”
6小风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现的？”
雪儿道：“我祖父晚年的时候变得就像是个老和尚样．非但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此而民常常用碎米来喂它们所以这院子里本来有很多蚂蚁的。”
她的脸巳因兴奋而红又道：“但现在我已在这里看f两个时辰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看见。”
6小风道：“所以你认为……”
雪儿抢着道：“我认为这块地下面一定有毒所以连蚂蚁都不敢来。”
6小风道：“有毒？”
雪儿道：“她一定是用毒药害此我姐姐的现在毒已经从我姐姐的尸体里散出来．渗入了土壤所以连这里的泥土都被毒死了。”
6小风道：“泥土也会破毒死？”
雪儿道：“当然会泥士也有活的和死的两种活的泥土上才长得出花草．才有小虫蚂蚁。”
6小风又叹了口气道：“你想得太多了一个人小时候就胡思乱想长大了后就会老得很快的。”
雪儿瞪着他道：“你不肯帮我的忙？”
6小风苦笑道：“今天我做的蠢事已经够多了。”
雪儿瞪了他半天忽然大叫救命呀6小风要强*奸我
6小风也急了道：“我连碰都没碰你你鬼叫什么？”
雪儿冷笑道：“我不但现在要叫以后只要我碰见个认得你的就要告诉他你总是强*奸我。”
6小风也叫了起来道：“我总是强*奸你！”
雪儿道：“嗯总是的意思就是说你已强*奸过我好多好多次了。”
6小风道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你这小丫头的鬼话？”
雪儿道：“谁不相信我就脱下衣服来给他看要他看看我是不是还很小”
6小风吃惊的看着她．不停的摇着头喃喃道：“这丫头疯了．定是疯了”
雪儿道：“好就算我疯了所以我现在还要叫。”她果然真的又叫了起来。
但这次6小风很快就掩住了她的嘴道：“难道你现在要
雪儿点点头等他的手放开．就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已答应／？”
6小风苦笑道：“我只奇怪这种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雪儿又笑了道：“这本来就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古老的三钟法子之一现在我才知道这法子果然有效。”
6小风道：“还有另外的两种法子是什么？”
雪儿嫣然道：“那怎么能告诉你我还要留着来对付你的怎么能让你学了去”
她跳了起来又道我去找锄头去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今天晚上我去偷几只鸽子烧来给你下洒。”
6小风道：“鸽子？”
雪儿道：“我姐姐养了很多鸽子平时她连碰都不许别人碰叫随现在……现在我想她已不会在乎了。”
她脸上又露出了悲伤之色忽然转过身很快的跑了出
6小风看着她两条大辫子在后面甩来甩却眼睛里又露出种很奇怪你一起去找锄头。”
雪儿道：“为什么？”
6小风笑了笑道：“我怕你被鸽子衔近。”他笑容看来好像也有点奇怪。
雪儿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我也会跟我姐姐样突然失踪？”
阵凉风吹过几只燕子从花丛巾飞起．飞出墙天色已渐渐黯了。
6小风凝注着已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燕影忽然长长叹息道：“连燕子都已不愿留在这里．何况人呢？……”
上官飞燕是不是也已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还是已被埋在黄土里？”
上官丹风为什么也失踪呢大金鹏王是不是已知道她的去处所以才没有向6小风问她的消息。
他已被割掉的那双脚上是不是还长着第六根足趾？这些问题的答案又有谁知道？
黄昏黄昏后。风更清冷清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到花满楼身上时他就知道天黑了。
他的皮肤和他的鼻子和耳朵一样．有种远比常人灵敏的感觉。
但现在他并没有心情来享受这四月黄昏后的清风他的心很乱。
自从在那小店里见到上官飞燕后他的心就时常会觉得很乱尤其是在他完全孤独的时候。
他觉得有件事很不对但充究是什么事他自己却说不
现在已经快到晚饭时候6小风还没有回来大金鹏王也没有派人来请他们准备去吃晚饭。
事情好像又有变化他甚至已可感觉得到但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出。
这在这时他忽然觉风中又传来一种特异的香气正是那种令他心神不安的香气。
莫非上官飞燕已回来了？他的手轻按窗台人已越出窗外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错的。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光亮没有色彩只有片黑暗。绝望的黑暗
刚才的香气似已和花气混合到一起他已分不出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但却忽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从花香最浓处传了出来“我回来了。”果然是上官飞燕说话的声音。
花满楼勉强控制着心里的激动过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回来了。”
上官飞燕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花满楼道：“我不知道我只不过希望你回来。”
上官飞燕道：“你在想我？”
花满楼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情感也不知是喜？还是辛酸？
上官飞燕却已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花满楼道我……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上官飞燕道：“什么事？”
花满楼道：“这两次我见到你时总会想到另外一个
上官飞燕道：“想到谁？”
花满楼道：“上官丹风。”
他说出这名字．就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似乎轻轻的一抖
可是她的手立刻握得更紧了些带着三分娇嗔道：“你见到我时反而想到她？”
花满楼道：“嗯”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因为我有时总会将你跟她当作同个人。”
上官飞燕笑了．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花满楼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时常觉得很奇怪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也相信了我那妹妹的话认为上官飞燕已被人害死了现在的上官飞燕只不过是上官丹风伪装的？”
花满楼没有开口．因为他心里的确有种怀疑．他不愿在他所再爱的人面前说谎。
上官飞燕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崔一洞？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奇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风中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花满楼当然记得。这些话本是他说的上官飞燕现在说的连一个字都没有错
上官飞燕道：“我若是上官丹风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些活？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花满楼笑了、他忽然觉自己的怀疑、实在是不必要的。
对这个女孩子．他心里不禁又有份歉意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
上官飞燕已倒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他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几乎已忘了一切。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已点上了他脑后的玉枕穴。然后他就巳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地上已多个一丈多宽两尺多深的大洞6小风身上已多了一身汗。
上官雪儿蹲在旁边用双手托着腮．不停的催着：你停下来干什么？快点继续挖呀．看你身体还蛮棒的怎么会这样没用？”
6小凤用衣袖擦着汗苦笑着道：“因为我还没吃饭现在我本该坐在一张很舒服的椅子上陪你叙叔喝酒的但是我却像个呆子一样在这里挖洞。”
雪儿眨着眼道：“你难道好意思叫我这么样一个小女孩来挖你却在旁边看着！
6小风道我不好意思所以我才倒霉。”
雪儿道：“这怎么能算倒霉这是光荣。”
6小风道：光荣？”
雪儿道：“别的男人就算跪在地上求我要替我挖洞我还不肯哩。”
6小凤叹了口气他忽然现自己根本就不该来找这小妖精根本就不该跟她说话的。
可是他立刻又觉自己这想法错了。他一锄头挖下去时忽然看到地下露出鲜红的衣角。
雪儿跳了起来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下面是不是埋着人。”
这次用不着她催6小风也起劲了放下锄头换了把铲子几铲子下去地下埋着的尸体己渐渐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有腐烂。
雪儿已将本来挂在井上灯笼提过来灯光恰巧照在这尸’体上的脸上。
她忽然惊呼一声连手里的灯笼都提不稳了几乎掉在6小风手上。
6小风也已怔住。他这一辈子几乎从没有这么样吃惊
这尸体竟不是上官飞燕竞赫然是上官丹凤
灯光不停的挥来挥去因为雪儿的手也一直在不停的
尸体的脸非但完全没有腐烂而且居然还颜色如生。
双眼珠子己凸了出来的大眼睛仿佛正在瞪着6小风。
6小风的胆子一向不小可是想到上官丹风不久前还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想到她那甜蜜动人的容貌．他的手也软了手里的铲子．也拿不住。
铲子从他手里落下却的时候恰巧打在这尸体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音竟像是金铁相击。6小风忍不佐伸手去摸了摸才觉这尸体又冷又硬竟真的象钢铁样。
他的手也冷了．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道：“她果然是被毒死的。”
雪儿道：“是……是谁毒死了她？”
6小风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雪儿道：“中毒而死的人尸体本来很快就会腐烂的看来她被毒死还没有多久。”
6小凤道：“已有很久了。”
雪儿道：你怎么知道？”
6小凤道：“因为她身子里的毒已散出来渗入泥土
这本是雪儿自己说的她果然没有说错。
6小风又道：“而且看这块地的样子至少已有两个月没有翻动。”
雪儿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此／至少一两个月”
6小风道：“不错。”
雪儿道：“那么她尸体为什么还没有腐烂？”
6小风道：“因为她中的毒是种很奇怪的毒有些药物其至可以将一个人的尸体保存几百年何况这块地非但很干燥而且虫蚁绝迹尸体被埋在这里都不会很快腐烂的。”
他的声音单凋而缓慢．因为他嘴里在说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他要想的事实在太多了。
雪儿也在沉思着喃喃道：“两个月之前？那时我姐姐还没有去找花满楼。”
6小风道：“不错。”
雪儿道：“她若在一两个月以前就已死了怎么还能去找你？你怎么还能看见她？”
6小风道：“我看见上官丹凤并不是真的上官丹凤。”
雪儿道是谁呢？”
6小凤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这两个月以来你有没有看见你姐姐跟她同时出现过？”
雪儿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
6小凤道：“这两个月来你是不是觉得她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
雪儿又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以前她见到我还有说有笑的但最近她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6小凤道：“那只因她已不是真的上官丹风她怕被你看出来”
雪儿皱着眉道：“她会是谁呢？怎么装得那么像难道
她突又跳起来大声道：“难道你认为你看见的上官丹风是我姐姐扮成的？”
6小风没有说话不说话的意思有时就等于是默认。
雪儿瞪着眼道：“难道你认为上官丹凤并没有害死我姐姐我姐姐反而害死了她”
6小风叹了口气道：“我只知道现在她的确已死了。”
雪儿道
6小风没有说。却不知是说不出？还是不愿说？他突然蹲下去去脱这尸体的鞋子。
雪儿失声道：“你想干什么？”
6小卜风道：“我想看看她的脚。”
雪儿叫了起来道：“你疯了你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
6小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么做的确有点疯可是我非看不可。”
他巳将鞋子脱了下来一双很纤秀的脚竟赫然真的有六根足趾。
雪儿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才黯然道：“这真的是我表姐。”
6小凤道：“你也知道你表姐有六只足趾？”
雪儿道：“嗯。”
6小风道：“你怎么知道的？”
雪儿道：“她…—她总是不肯让别人看她的脚．有时我们大家脱鞋子到河边去玩水就她一个人不肯脱。”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脚上长着六根足趾并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雪儿道：“她越不肯让别人看．我就越想看所以有天我乘她在洗澡时．突然闯了进去。”
6小风苦笑只有苫笑看来小妖精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雪儿道：“她看见我时开始很生气．后来又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6小风道：“你答应了？”
雪儿点点头道：“我从来也没告诉过别人”
6小风道：“你姐姐呢？”
雪儿道：没有”
6小风沉吟着忽又问道：“你叔叔的脚是什么时候割断的？”
雪儿脸上露出吃惊之色道：“他的脚被割断了？我怎么不知道？”
6小风动容道：“你真的不知道？”
雪儿道：“我昨天中午还看见他在我姐姐养鸽子的地方走来走去好像在替我姐姐喂鸽子。”
6小风眼睛里忽然出了光。
雪儿道：“这两个月来若真有人冒充我表姐为什么连我叔叔都没有看出来？”
她想问6小凤但这时6小风已忽然不见了。
夜色凄清昏黯的灯光照着这尸身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空空的眼睛又仿佛正在瞪她。
雪儿忍不住机伶伶打个寒噤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黑暗中冷冷道：“你不该多事的。”
她听得出这声音。她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走廊里阴森而黝暗门是关着的。6小风敲门没有回应再用力敲还是没有回应。
他的脸色已变了突然用力一撞三寸多厚的木门竟被他撞得片片碎裂。
桌上的黄铜灯已点起椅子上却是空着的大金鹏王平时总是坐在这张椅子上但现在他的人却似也不见了。
6小风却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这变化似乎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床上面绣着金龙的褥被已落在地上他弯下腰想拾起忽然看见一只手。
只枪瘦干瘪的手从椅子后面伸出来五指弯曲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又没有抓住。
6小风走过去就看见了大金鹏王。
这老人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冰冷硬僵呼吸却早已停止眼睛里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惊慌和愤怒之色．显然临死前还不相信．杀他的那个人真能下得了毒手。
他另一只手臂上带着道很深的刀痕好像有人想砍下这只手却没有砍断。
他的手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死也不肯松开手里抓住的东西。
6小风蹲下去才现他手里握着的竟赫然是只鲜红的绣鞋。
就像是新娘了穿的那种红绣鞋但鞋面上绣着的既不是鸳鸯也不是猫头鹰而是只燕子正在飞的燕子。
他抓得很紧太用力一只中来很漂亮的红绣鞋．现在已完全钮曲变形。
但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表情．和他那只凸出来的充满了惊惧愤怒的眼睛一比更显得说不出的恐怖诡秘。
6小凤用不着去触摸也看得出他脸上已被很巧妙的易容过。
这老人显然也不是真的大金鹏王大金鹏王当然也已和他的女儿同时死了
6小风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已割断了的腿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做的蠢事虽然不多但你做的事岂非更蠢？”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已听见一丝很尖锐的剑风破空声。
剑风是从他身后的窗户外刺进来的来势非常急、在窗外暗算他的这个人无疑可算是武林中的一流剑手。武林中的流剑手并不多。
6小风叹了口气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的身子已滑好三尺叹息着道：“柳余根你不该现在就来的。”
窗外果然传来柳余恨的声音．声音冰冷“可是我已来
他的剑比他的声音更快。古老的优美的雕花窗格“砰”的被震散．他的人和他的剑同时飞了进来。
他的头披散眼睛里带着种狂热的光芒他的人看来远比他的剑可怕。
6小风没有看他的人。
他的剑光凶狠迅急．剑招改变得非常抉每剑刺的都是立刻可以致命的要害。
6小凤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剑锋就像是孩子盯着飞舞的蝴蝶。
霎眼间柳余恨又刺出了十七剑就在这时6小风突然出手。
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动作的迅和巧妙甚至没有谁能想象。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手指似乎能随心所欲。
柳余恨第十八剑刺出后突然觉自己的剑锋已被夹
这剑就像是突然刺入块石头里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拔出来。
剑是装在他的布腕上的已成了他身体的部分但他却还是无法将这柄剑从6小风的指间拔出来也无法撤手。
这只手腕上平时装的是个铁钩可以挑起各种东西的铁钩只有在要杀人时铁钩才针换成剑。他显然早已难备要杀人。
6小风看着他已痛苦而招曲的脸心里忽然生出种说不出的怜悯之意道：“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柳余根没有开口他的回答是他左腕上的铁球。
铁球带着风声向6小风砸下来6小风若不放手大好的头颅就要被砸扁。
他还有一只手铁球击下时他这只手斜斜划柳余恨的左臂就垂了下去“我若放开手你走不走？”
柳余恨突然冷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对6小风的轻蔑对自己生命的轻蔑。
6小风叹了门气苦笑道为什么我总是要遇见这种愚蠢的人为什么……”
他这句话还没有话完因为当时他已听见了个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本是上官丹风的声音但现在他己知道上官丹风绝不会再出现的了。
落日的余睬已消失屋子里更暗。一个人幽灵般忽然出现在门口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得温柔而甜蜜
她凝视着6小风微笑着道：“因为你自己也是个愚蠢的人蠢人总是常常会碰在一起的。”
6小风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但他已知道她是谁了／上官飞燕？”
“是的。她笑得就像是个天真的小孩子／你看我是不是比上官丹风漂亮？”
6小风点点头．他不能不承认。
上官丹风已无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但是他现在看见的这个女孩子却美得几乎已接近每个男人心日中的梦想。
她不但笑而且纯洁而天真她看见你的时候就好像已将你当做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男人同时让你觉得她是个唯一的女人。
上官丹凤的笑可以让你引起很多幻想她的笑却可以让你忘记一切。
6小凤叹了口气：你错了！
上官飞燕道：“我错了？”
6小风道：“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该扮成别人的。”
上官飞燕眨了眨眼．道：“假如那天晚上你就看见我的真面目你还会不会放我走呢？”
6小风道：“假如你早就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我也许根本就不会等到那天晚上了。”
上官飞燕道：“难道在马车里你就要？……”
6小凤道：“我说过我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
上宫飞燕笑了道：“你虽然不是个君子说的话倒还很老实。”
6小凤道：“你非但不是个淑女说的话也不老实。”
上官飞燕嫣然道：“一个女孩子若是太老实就难免会上你这种男人的当。”
她说话的声音也变了竟似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个人在说话。
对6小凤来说这种声音的突然故变甚至比易容更不可思仪。
他能了解易容术也见过已被传说得接近神话的人皮面具但他却不能了解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改变成另个人的。
上官飞燕当然已看出他惊异的表情微笑着道：“我的声音是不是也比上官丹凤好听。”
6小风苦笑。
上官飞燕道：“现在你想必已该看出来我样样都比她强可是从我一生出来她就已压在我的头上。”
她甜密温柔的声音里忽然充满怨恨又道：“从小我就穿她穿过的农服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
6小凤道：“所以有了机会你就要证明你比她强。”
上官飞燕冷笑。
6小凤道：“所以你祖父一死你就不愿再耽在家里……
上官飞燕道：“谁也不愿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
6小凤道：“你本来只想凭你的本事闯闯江湖做几件扬眉吐气的事给他们看却想不到江湖中居然遇见了个能认你倾心的男人／．上官飞燕冷冷道：“说下去”
6小风道：“他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后就替你出了主意
上官飞燕在听着脸上的甜密微笑已看不见了。
6小风道：“他劝你想法子将金鹏王朝的财富从阎铁珊他们手里要回来无论谁有了那笔庞大的财富都立刻可以出人头地。”
上官飞燕冷冷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庞大的笔财富无论谁都会动心的。”
6小风道：“但你也知道你的叔祖和你的表姐都绝不会同意这件事何况他若不死你就算要回了那笔财富也是他们的。”
上官飞燕道：“我当然不愿意让别人来坐享其成。”
6小风道：“所以你就跟你的情人定下了一条妙计。”
上官飞燕道：“我本来只想杀了那个年老昏庸的大金鹏王可是我们派来假冒他的人易容无论多么巧妙也定瞒不过上官丹风的。”
6小风道：“所以你索性就连她一起杀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凤道：“恰巧你们的容貌本来就有三分相象而且你从小就能模仿她的声音所以你正好代替她．来尝尝做公主的滋味。”
上官飞燕冷笑道：“滋味并不好。”
6小风道：“像这种秘密你们当然不愿让一个多嘴的孩子知道所以你们一直都瞒过雪儿只可笑她居然反而以为你遭了上官丹风的毒手。”
上官飞燕恨恨道：“那小鬼不但多嘴而且多事。”
6小风道：“我只奇怪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霍休他们们”
上官飞燕道：“因为我们事后才现大金鹏王必定有个秘密的标记只有当时和他同时出亡的那些大臣才知道所以无论谁来冒充他都难免要被霍休那些老狐狸识破的。”
6小风道：“你那时还不知道他是个有六根足趾的人？”
上官飞燕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冒险。”
6小风道：“所以你们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先找个人去替你们将那些老狐狸杀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风苦笑道：“但这个人却并不太好找因为他不但要有能力杀霍休那些人的本事还得有天生就喜欢多管闹事的臭脾气。”
上官飞燕淡谈道：“这个人的确不好找除了你之处我们就简直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6小风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像我这样的人世上倒真还不太多了。”
上官飞燕道：“只不过要你心甘情愿的出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6小凤道幸好我不但喜欢多管闲事而且还有点拉着不走赶着倒退的骡子脾气。”
上官飞燕终于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倒还很了解你自己
6小风道：“你们故意要勾魂手他们来拦阻我因为你们知道越是有人不准我去做一件事我越是偏偏要去做的。”
上宫飞燕笑道：“山西人的骡子也是这样子的。”
6小凤道：“后来你们故意杀了萧秋雨和独孤方来警告我．也正是这意思。”
上官飞燕道：“那也因为他们已知道得太多了。”
6小风道：“你在那破庙中故意以歌声诱我们去故意在水盆里留下几报头为的只不过是要花满楼相信你还是活着罢？”
上官飞燕道：“那也为了你们以后不再相信那小鬼说的
6小风道：“你知道雪儿在窗外偷看的时候就故意在她眼前’杀了柳余恨。”
上官飞燕冷冷道：“那小鬼当然不会知道这只不过是我跟柳余恨故意演给她看的一出戏。”
6小风道：“当我们看见柳余根还活着的时候当然就更认为她是个说谎精。”
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怜她看见柳余恨又活着出现的时候那表情真像见到了个活鬼样废话都不敢说就跟着他乖乖的走了！
上官飞燕道：“我本该早就把那小鬼关起来的．只可惜
6小风道：“只可惜那几天你要做的事太多而且你也怕我们回来看不见她会更起疑心。”
上官飞燕冷笑道：“有时我简直认为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事你好像全知道。”
6小风道：“你故意又在花满楼面前出现一次为的当然是想将罪名推在霍休身上。”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凤叹道：“我只奇怪你怎么能骗过他的他不但耳朵特别灵．鼻子也特别灵就算听不出你的声音也该嗅得出你的气味来。”
每个人身上本来都有种和别人不同的气息甚至比说话的声音还容易分辨。
卜官飞燕道：“那只因我每次见他时身上都故意洒了种极香极浓的花粉等我再以上官丹风的身分出现时就已将这种香气洗干净了。”
6小凤叹道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到。”
上官飞燕嫣然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本就是不愿冒险的。”
6小凤道：“那未你为什么要柳余恨来杀我☆”
上官飞燕悠然道：“这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6小风道：“是不是因为他对你已没有用了所以你又想借我的手杀他。”
上官飞燕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该看出你不喜欢杀人否则阎铁珊也用不着我去动手了。”
自从她一出现柳余根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非常安静。
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只独眼中就会露出种非常温柔的友情。
上官飞燕说的这句话．却橡是一柄尖刀忽然刺入他心里颤声道：“你……你真的想我死？”
上官飞燕连看都不看他眼冷冷道：“其实你早该死了像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余根道：“可是你……你以前……”
上官飞燕道：“我以前说的话当然全都是骗你的你难道还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
柳余恨全身都似已冰冷僵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独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又充满了爱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你当然不会真的喜欢我．我自己也明白我只不过直都在自己骗自己。n
上官飞燕道：“你至少还不太笨。”
柳余恨慢慢的点了点头忽然反手剑刺人了自己的胸膛里。
剑锋竟穿透了他的心．鲜血箭般从他背后喷出来．点点溅在墙上。
可是他的脸部又变得完全没有表情死对他说来竟仿佛已不是件痛苫的事而是种享受。
他的眼睛里忽然的了光忽然笑了笑喃喃道：“死原来并不足件困难的事能死在你的面前我总算还……”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已倒了下去。
6小风并没有阻拦他．也来不及阻拦。一个人能平平静静的死有时的确比活着好
“多情自古空余恨他实在是个多情的人只可惜用错了情而巳。6小风凝视着上官飞燕忽然对这个无情的女人中出种说不出的厌恶。
不是痛恨而是厌恶就像是人们对毒蛇的那种感觉
他冷冷道：“你也做了件愚蠢的事。”
上官飞燕道：“哦。”
6小风道：“你不该逼他死的。”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6小风道：“他若活着至少总会眼看着我杀你。”
上官飞燕道：“你要杀我？你忍心杀我？”
6小风道：“我的确不愿杀人更没有杀过女人但你却是例外。”
上官飞燕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6小风道：“我不着急。”
上官飞燕嫣然道：“你当然不着急我反正已跑不了的何况你一定还有话要问我”
6小风道：“你也不笨。”
上官飞燕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会在你赶来之前先要柳余恨割断那老头子一只脚的？我怎么会忽然知道他应该有六根足趾？”
6小风道：“这点我已不必问了。”
上官巴燕道：“你已知道？”
6小风道：“鸽子飞得当然比人快。”
上官飞燕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聪明人。”
6小风道：“我本不该将这秘密泄漏给叶秀珠知道的。”
上官飞燕道：“你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6小风道：“不错。”
上官飞燕道：“你是无意泄漏的？还是故意试探她？”
6小风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想害她她也是个可怜的
上官飞燕突然冷笑道：“你看错人了．这女人看来虽老实其实却是个天生的婊子。”
6小凤道：“只以为她跟你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
上官飞燕铁青着脸道：“他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就好像我利用柳余恨一样而已。”
6小风道：“叶秀珠将这秘密告诉了他他就用飞鸽传书来通知你。”
上官飞燕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忽又变得很温柔道：“那黑鸽子本来是我们用来传送情书的想不到现在又有了别的用处。”
6小风道：“他既然能命令勾魂手和铁面判官替他做事莫非他才是青衣楼的老大？”
上官飞燕道：“你猜呢？”
6小风道：“我猜不出。”
上官飞燕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告诉你？”
6小风道：“你现在当然中会告诉我的。”
上官飞燕道：“我以后也不会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什么人的。”
6小凤道：“但你却是个女人。”
上官飞燕道：“女人可又怎么样？”
6小风冷冷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鼻子若是被人割下来也一定会变得很难看的。”
上官飞燕失声道：“你……你难道忍心割下我的鼻子？”
6小风淡谈道：“你若以为我的心真比豆腐还软你就错
上官飞燕吃惊的看着他道我若不肯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你就要割我鼻子？”
6小风道：“先割鼻子再割耳朵。”
上官它燕忽又嫣然笑道：“你嘴里说得虽凶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你是绝对做不出的。”
6小风沉下了脸道：“你想试试？”
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连试都不会试因为你也绝不会喜欢没鼻子的朋友。”
6小风道：“幸好你已不是我的朋友。”
上官飞燕道：“我虽然不是．但花满楼和朱停却是的。”
6小风的脸色也变了。
上官飞燕悠然道：“你若割下我的鼻子来他们只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没有脑袋岂非比没有鼻子更难看‘点？”
6小风瞪着她忽然大笑。
上官飞燕道：“你认为这是件很可笑的事？”
6小风笑道：“你难道真要我相信．花满楼又被你骗了？”
上官飞燕道：“我能够骗他一次就能够骗他第二次。”
6小风道：“只有呆子才会被人骗两次．他不是呆子。”
上官飞燕道：“但他却是个多情人．呆子最多只不过会上人两次当多情人却可能会被人骗两百次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6小凤道：“朱停难道也是个多情人？”
上空飞燕道：“他不是他太懒了。”
6小风道：“懒人也有好处的。”
上官飞燕道：“哦。”
6小风道：“他连动都懒得动又怎会去上别人的当？”
上官飞燕微笑道：“要让他那么懒的人上当．的确不容易幸好他还有个好朋友给了张银票给他要他来上当。”
6小风笑不出了。
上官飞燕忽然道：“你当然不会看着他为了你这个好朋友而送掉脑袋的何况还有个千娇百媚的老板娘也在陪着他死
6小风叹了口气道：“老板娘通常比老板还懒这次怎么也来了？”
上官飞燕道：“因为她知道你一定会去救她的她在等你。”
6小风道：“她也什么地方等我呢？”
上官飞燕道：“你想知道y”
6小风道：“很想。”
上官飞燕道：“你想我会不会带你去？”
6小风道：“不会”
上官飞燕笑道：“你错了我若不肯带你去又何必告诉你。”
6小风道：“至少你现在总不会带我去的。”
上官飞燕嫣然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6小风太笨。”
上官飞燕道：“但他们毕竟是你的朋友你当然还是去救他们。”
6小风道：“我可以考虑。”
上官飞燕道：“考虑什么？”
6小风道：“我得先看看你要我做什么的事才肯带我
上官飞燕道：“你想我要你做的只不过是件很容易的
6小风道：“什么事？”
上官飞燕道：“我只不过要你去替我杀个人而已对你说来杀人岂非是件很容易的事。”
6小风道：“那也得看你要我去杀的是什么人。”
上官飞燕道：“这个人你一定可以对付他的。”
6小风道：“谁？”
上官飞燕道：“西门吹雪。”
6小风笑了道：“你究竟是想要我去杀他还是想要他杀了我？”
上官飞燕道：“当然要你去杀他．他侮辱了我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侮辱过我。”
6小风道：“就为了这一点所以你要杀他？”
上官飞燕道：“女人家的心眼儿．总是很窄的。”
6小风道：“我着不杀他反而被他杀／呢？”
上官飞燕道：“那你也不必雄受等你走在黄泉路上时一定会有很多朋友赶去陪你。”
6小风叹道：“看来我好像已没什么选挥的余地了。”
上官飞燕道：“点也没有。”
6小风道：“无论是他死也好是我死也好你反正都会很愉快的。”
上官飞燕道：“凭良心讲你们两个就算全死了．我也不会伤心。”
6小风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良心”
上官飞燕道：“我当然有所以我希望你杀了他用他的一条命换花满楼他们三条命。”
6小风叹道：“这笔债算来倒也不吃亏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官飞燕道：“你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6小风道：“我怎么找？”
上官飞燕道：“那天他带走了孙秀青当然是为要救孙秀青的命。”
6小风道：“他除了杀人外偶尔也会救人的。”
上官飞燕道：“所以他现在一定是在一个可以给孙秀青养伤的地方那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养伤的你应该知道。”
6小风道：“但死人就用不着养伤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6小风道所以这也得问你孙秀青中了你的飞凤针后是不是还有救？”
上官飞燕冷冷道她中的不是飞风针是飞燕针那本来是无救的但西门吹雪却好像也是个大行家。”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飞燕针的毒与平常暗器不同中了飞燕针后．若是静静脑躺着一定必死无疑。”
6小凤续道：“所以石秀云已死了。”
上官飞燕道：“但西门吹雪却将孙秀青带着满山飞奔让她的毒性散出来了反而可能有救。”
6小凤道：“那天你暗算了她以后还没有走。”
上官飞燕笑了笑道：“在你们那些高手的面前我怎能走得？所你们出去追我时我一直都在
6小凤苦笑道：“你的胆子倒真不小／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们定原不到我还敢留在那里的。”
6小风道：“等我们都走了后你就出来了。”
上官飞燕道：“那时己只剩下花满楼一个人我知道他绝不会疑心我我就算说雪提黑的．墨是白的他也不会不信。”
6小风道：“为什么？”
上官飞燕嫣然道：“因为他喜欢我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那可真是没法子的事。”
6小风道：“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认为他吃亏上当都活该。”
上官飞燕道：“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又没有定要他喜欢我。”
6小凤忽又吸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上官飞燕道：“你说。”
6小风道：“一个人总是要将别人当做笨蛋他自己就是个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
上官飞燕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6小风道：“你若回头去看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上官飞燕回过头了。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忽然掉进了个又黑又深的大洞里。
屋子里更暗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花满楼”上官飞燕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6小风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看来并没有丝毫痛苦愤怒之
上官飞燕看着他诧声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花满楼谈谈道：“我走来的。”
上官飞燕道：“可是我……我明明已闭住了你的穴道。”
花满楼道：“别人点你的穴道时你若能将真气逼在那穴道的附近过了一阵子也许就可以有法子将闭住的穴道撞开这种功夫我恰巧会一点点。”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早已想到我会下手的？难道你早已有个准备？”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要我的朋友为了救我而去杀人。”
上官飞燕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全都听到了？”
花满楼点点头。
上官飞燕道：“你……你……你不生气？”
花满楼谈淡道：“每个人都难免做错事的何况你的确并没有要我喜欢你。”
他看来还是那么个静那么温柔因为他心里只有爱没有仇恨。
上官飞燕看着他就连她这种女人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惭愧之色。
6小凤也在看着他轻轻叹息道：“这个人实在是个君
花满楼笑了笑．道：“君子和呆子有时本就是差不多
6小风道：“老板呢？”
花满楼道：“老板当然在陪着老板娘。”
6小风道：“他们为什么不来？”
花满楼道：“他们在听雪儿讲故事。”
陈小风苦笑道：“看来他们上当的时候也巳快到了。”
其实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是为了他才会被骗的他他觉得不好意恩。
雪儿也不想见她的姐姐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见了面彼此心里都水会很好受的。
上官飞燕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现在我总算已明白了。”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看来我做的才真正是件蠢事蠢得不可救
6小风道：“哦。”
上官飞燕道：“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呆子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呆子原来是我自己。”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但是你就真割下我的鼻子我也不会说出他是谁的。”
6小凤道：“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人。
上官飞燕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一个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男人也同样是件没有法子的事。”
花满楼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上官飞燕黯然道：“只不过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怪你☆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上官飞燕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花满楼道：“不怎么样。”
上官飞燕动容道：“你……你难道肯放我走？”
花满楼什么都没有说忽然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6小凤叹了口气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官飞燕吃惊的看着他们忽然大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定会去找他的所以故意放我走好在后面跟踪我。”
6小凤并没有回头淡谈道：“我用不着这么做。”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6小风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上官飞燕变色大呼道：“你知他是谁？……他是谁？”
6小风还是没有问答也不再开口。他赶上了花满楼并肩走过了阴暗的走廊走入了黑暗中。屋子里也是一片黑
上官飞燕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身子突然开始抖却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花园里黑暗而幽静．风中的花香仿佛比黄昏前还浓。几十顾淡淡的秋星刚升起却又被一片淡淡的云掩住。
花满楼度得很慢走到一丛月季花前他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6小风点点头似已忘了花满楼是看不到他点头的。
花满楼道：“每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她虽然做了错事可是……”
6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无论谁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
花满楼道：“但你却放过了她。”
6小风道：“那也许只因为我知道有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花满楼道：“谁？他的情人？”
6小风道：“不是情人他是个无情的人。”
花满楼道：“你真的已知道他是谁”
6小风通“假的。”
花满楼道：“她说的难道没有错？你是不是想在暗中跟踪她？”
6小凤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是个君子．却还不至于说了话不算数的。”
花满楼道：“你既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不去跟踪她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
6小凤道：“算不了的。”
花满楼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6小凤道：“我虽然找不到那个人但他们一定会来找我
花满楼诅／你有把握？”
6小风道：“至少有七分把握。”
花满楼道哦？”
6小凤道现在他必定以为我巳知道他是谁／怎么肯比我活下去？”
花满楼道：“你刚才故意那么说为的也就是要他来找你。”
6小凤道：“我那么说也等于救了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你既然巳知道他是谁他就不必再杀上官飞燕灭口／。”
6小凤又笑了笑道：“只可惜他听不见你刚才说的那句
6小风道：“他听得见！
花满楼皱眉道：“你难道认为他刚才也在这里？”
6小风道：“他现在也一定还在这里。”
花满楼道：“所以他随时都可能出现随时都可能要你的
6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但你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6小风微笑道：“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现花满楼的脸色已变了花满楼并不是个容易吃惊变色的人。
6小风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花满…
6小凤道：“什么血？谁的血？”
花满楼道：“我只希望不是上官飞燕的……”
血是上官飞燕的。她的咽喉已被割断了血还没有凝固。
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就像是那大金鹏王临死时的表情一样。
虽然她也想不到杀她的这个人竟真的能下得了毒手她死也不信。
是情人？还是无情的人？没有人、只有一片黑暗。
风中的血腥气还是很浓．花满楼显然道：“他还是杀了她”
6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他显然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话。”
6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现在他既然将上官飞燕杀了灭口这世上也许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谁了。”
6小风道：“嗯。”
花满楼道：“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他”
6小风忽然道：“我只知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花满楼黯然道：“上官飞燕的确已付出了她的代价可是杀她的人呢？”
杀她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可能也永远消失。
6小凤忽然握起花满楼的手．道：“老板呢？”
老板不见了。本来囚禁他们的地窖里．已没有人。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
6小风道：“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那个人来将朱亭他们绑走的？”
6小风冷笑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将朱停他们绑走准备来要胁。”
花满楼道：“他能在片该间绑走他们．武功绝不在你之下
朱停和老板娘的武功并不弱何况还有那人小鬼大的上官雪儿。
6小风道：“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的武功比我差。”
花满楼道：“武功这么高的人并没有几个。”
6小凤道：“所以他错了。”
花满楼道：“他不该多此一举的。”
6小风道：“他这么样做已无异告诉我们他是谁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6小风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无论谁都一样。
屋子里寂静如坟墓。十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6小凤樊大先生、简二先生、市井七侠和山西雁。酒己喝了很多但现在都已停止。
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若还投有醉．本来是很难停止的。他们却都很清醒。每个人的脸上都完全没有酒意却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山西雁之神色更沉重凝视着6小凤忽然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件事的主谋是他？”
6小凤点点头。
山西雁道：“你有把握？”
6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们跟他的关系若没有一点把握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
山西雁握紧了双拳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厉声道：“霍天青当真的做了这种事我跟他无论有什么关系都从此断绝”
樊大先生冷冷道：“但我却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6小风道：“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但除了他外已找不出第二个人。”
樊大先生道：“哦？”
6小风道：“只有他能在片该之间制住朱停他们三个人。
樊大先生冷笑道就凭这点还不够。”
6小风道：“只有他才可能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因为他是阎铁珊最亲信的人。”
樊大先生道：“这也不够。”
6小风道：“只有他才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阎铁珊死珠光宝气阁就已是他的。”
阎铁珊和霍休一样也是个老光棍别人怀疑他本是个太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6小风道：“以他们身分和武功若非另有企图又怎么肯做阎铁珊那种人的总管呢？”
这点连樊大先生都已无法否认。
6小风道：“江湖中当然绝不会有人想到．青衣第一楼竟会在珠光宝气阁里。”
山西雁动容道：“你说青衣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
6小风点点头道：“独孤一鹤显然就是因为得到这消息所以才来的所以霍天青才会先借故消耗他的内力让他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花满楼一直静坐在旁边此刻也忍不住道：“孙秀青、石秀云也就因为要说出这秘密所以才会被上官飞燕杀了灭口
山西雁道：“她们若真的知道这秘密马秀真和叶秀珠又怎么不知道：”
6小风道：“她们也知道：”
山西雁道：“但她们还活着。”
6小风道：“叶秀珠还活着只因为她和上官飞燕一样爱上了少年英俊武功高绝的霍天青。”
山西雁道：“马秀真呢？”
6小凤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她想必也死在霍天青手上其中可能是叶秀殊杀了她的。”
山西雁道：““他为了转移你的目标、所以才说出山后那小楼让你去找霍休。”6小凤点点头道无论是我死在那小楼里还是霍休死在我手这件事都已可结束他从此就可以高忱无忧
山西雁道：“但他却没有想到你跟那孤僻的老人居然会是老朋友。”
6小风道：“他为了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所以才要叶秀珠在外面等着我们打听消息。”
山西雁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们要去找霍休。”
6小凤又点点头道：“但叶秀珠却说错了一句话。”山西雁道她说错了什么？”
6小风道：“她说她留在那里只因她刚将独孤一鹤和石秀云的尸体埋葬。”
山西雁皱眉道：“独孤一鹤身为一派掌门又怎么会葬得那么草率？”
6小凤叹口气道：“叶秀珠究竟还是个很贤良的女孩子还没有学会应该怎么说谎。”
山西雁也叹了口气苦笑道：“要在你这种人面前说谎的确也不容易。”
6小凤道：“但我却在她面前说出了六根足趾的秘密所以她立划去告诉了程天青珠光宝气阁和霍休那小楼距离本就很近。”
山四雁道：“所以也只有霍天青才能这么快就得到她的消息6小风道不错。”
山西雁道：“你是故意将这个秘密泄露给她的？还是无
6小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笑了笑道：“我当时只不过觉得她本不该在那里出现的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
山西雁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不该叫小凤的。你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
6小风也叹息着苦笑道：“但我却很佩服霍天青他实在是个思虑周密头脑冷静的人这件事若是一局棋对方的每一着都已在他的计算之中。”
山西雁道：“只可惜到最后他自己还是走错了一步。”
6小凤道：“每个人都难免会错了他也是人。”
樊大先生忽然又冷笑道：“其实他最后纵然不走那着棋你还是能找到他的。”
6小风道：“至少我那时还不能确定”
樊大先生道：“现在呢？”
6小风道：现在我还是没有十分把握只个过有了几分而已。”
樊大先生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6小凤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你们绝不跟他交手的。”
樊大先生道现在我们已不是朋友？”
6小风道：“我们还是朋灰所以我才来。”
樊大先生道来收回你的话？”
6小风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得付出代价霍天青也
樊大先”
6小风苦笑道：“我只不过想请你们去转告他明日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他”
樊大先生道：“很好。”
他霍然随身而起目光刀锋般瞪着6小风道：“请”
6小风道：“请请什么？”
樊大先生道：“请出手。”
6小风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不信？”
樊大先中道：“我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我樊天仪恰巧是天禽门的弟子。”
6小风道：“所以你……”
樊大先生道：“所以只要我樊天仪活着就不能让别人去对付霍天青。”
山西雁皱眉道：“大义灭亲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樊大先生冷冷道：“我听说过但却已忘了。”
简二先牛也慢慢的姑起来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分黑白不知轻重的人。”
那卖包子的小贩突然大声道：“这种人该死。”
简二先生道：“不错很该死。”
卖包子的小贩道：“只可惜我包乌鸦恰巧也是这种人。”
简二先生道：“所以你也该死。”
包乌鸦道：“不但该死而且现在就已经该死了／他突然跳起来就像是根标枪一样一头向墙上撞了过去。他没有撞到墙上却撞上了6小风的胸膛。6小风忽然间已挡在他前面。
包乌鸦凌空翻身两条腿在座梁上一蹬头下脚上头往石板地上栽了下去他还是没有撞在石板山只觉得有只手在他的腰畔轻轻一托他的人已四个八稳的站住了正好面对着一个人。一个长身玉立脸色苍白的人霍天青
每个人全都怔住就连6小风都怔住。谁也想不到霍天青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敢来。霍天青的脸色虽是苍白的但神情却还是很冷静。
包乌鸦握紧双拳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霍天青道6你该死？”
包乌鸦咬牙道：“我该死…。☆
霍天青冷冷道：“你们若全都该死难道要天禽门全都死尽死绝不成？”包乌鸦怔住。
霍天青道：“天禽门传你们一身武功并不是要你们自己找死的。”
包乌鸦道：“可是你……”
霍天育冷笑道：“我跟你们又有何关系？若是为了别的事你们就算全都死光我也不会看你们一眼的。”
包乌鸦道：“但是你现在……”
霍天青道：“现在我只不过不愿要你们为我死而已日后传说出去居然有个卖包子为我而死了我霍天青岂非罪
他突然从中拿出面竹牌一折两断冷冷道：“我霍天青有财有势这种穷掌门我早已不想当了从此我和你们天禽门全无关系．若有谁再说我是天禽门下我就先割下他的舌头再打断他两条腿。”
包乌鸦看着他眼睛突然红突然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山西雁的眼睛似也红突然仰面而笑道“好霍天青你总算还是个姓霍的总算还没有辱没这个“霍’字。”
霍天青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慢馒的转过身凝视着6小凤6小风在凝视着他。
两个从面面相对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6小风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你？”霍天青冷冷道我们的事你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6小凤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不愿在令尊的余荫下过一辈子．但这种事……”
霍天青厉声道：“这种事就是大事除了我霍天青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6小凤苦笑道：“的确没有别人。”
霍天青道：“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人能破坏我的大事”
他忽然仰而长叹道：“这世上有了霍天青就不该再有你6小风”
6小风道：“所以……”
霍天青道：“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非死不可却不知是你死？还是我死？”
6小凤长长叹息道：“明日日出之时也许就知道了。”
霍天青冷笑道：“朝朝有明日明日之约又何妨改为今
他忽然拂了拂衣袖人已在门外只听他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今日黄昏时我在青风观外等你！
黄昏。青风观。青风观在青山上青山已在斜阳外。
没有雾谈谈的白云漂渺看来却像是雾一样。阵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一抹斜阳更谈了。然后暮色就已笼罩大地。6小风面对着满山苍茫的暮色心情却比这暮色还沉重。
花满楼意兴也显得很萧索叹息着道：“霍天青还没有来
6小凤道：“他会来的。”
花满楼道：“我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样个人他本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6小凤黯然道：“可是他偏偏做了。”
花满楼道：“这也许只因为他太骄傲非但想胜过所有的人还想胜过他自己的父亲。”
6小风道：骄傲本就是件很愚蠢的事哪。”
个人若是太骄傲了的确就难免会做出些愚蠢的事。
花满楼道：“也就因为骄傲所以他并不想推诿自己的责
6小凤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放过他？”
花满楼道：“我不是你。”
6小风长长叹息一声道：“幸好你不是我幸好我也不是你—一—”
花满楼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他巳听见厂开门的声音。青风观那出名而沉重的大门刚刚开了一线。一个黄衣道童手提着灯笼走出米还有个人跟在他身后却不是霍天青而是个黄袍道人。这道人宽袍大袖两鬃已斑白瘦消清矍的脸上带着种很严肃的表情脚步虽然很轻健看来却不像练武功的样子。
他四面看了一眼．就笔直的向6小风走了过来单掌问讯道：“施主莫非就是6小凤公子？”
6小风点点头道：“道长是……”
这道人道：“贫返青枫也就是这小小道观的主持。”
6小风道道长莫非是霍天青的朋友。”
青枫道”霍施主与贫道是棋友每个月要到贫道这里来盘桓几天的。”
6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青枫脸上忽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道：“贫道此来正是为了要带施主去见他的。”
6小风道：“他在哪里？”
青枫缓缓道：“他在贫道的云房中相候已有多时了。”
小院中出奇幽静半开的窗子里香烟漂渺淡谈的随风四散。门也是虚掩的。
6小凤穿过小院等青枫推开了门他就会见了霍天青。霍天青却永远看不到他。
霍天青竟已死在青枫道人的房里的云床上。云床低几上有个用碧玉雕成的盘龙杯杯中还留着些酒。毒酒。
霍天青的脸是死灰色的眼角口鼻下还隐隐可看出已被擦干净的血痕。6小凤看着他心巳沉了下去
青枫道人神色很惨淡黯然道：“他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下昨天未完的那局残棋的正等着看他有什么新妙着能逃过那一劫？谁知他却说今天没有下棋的心情。”
6小凤道：“他只想喝酒？”
青枫点点头道：那时贫道才看出他的神情有异仿佛心事重重而且还不停的在长呼短叹喃喃自语。”
6小风道：“他说了些什么？”
青枫道：“他仿佛是在说人生百年转眼即过又说这世上既然有了他霍天青为什么偏偏又要多出个6小风。”
6小风苦笑却又忍不住问道：“这酒是你替他准备的？
青枫道：“酒虽足此间所有酒杯却是他自己带来的他素行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之物。”
6小凤拿起酒杯嗅了嗅、皱眉道：“毒果然是在酒杯
青枫道：“他几次拿起酒杯又放下像是遇见了一着难棋举杯不定贫道正在奇怪时他仰面大笑了三声、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这满怀忧虑的道人双手合十黯然道：“贫道实在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又看破世情但愿他早归道山。”他声音越说越低目中竟似有泪将落。
6小凤沉默着心情更沉重过很久才长长叹息道“他没有再提起别的人？”
青枫道：“没有。”
6小风道：“也没有说起朱停这名字。”
青枫道：“没有。”
6小风的心又沉了下去
云床旁边摆着一局残棋青枫道人喃喃道：“世事无常如白云苍狗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局残棋犹在他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6小凤忽然道：“他着的是黑子？”
青枫道：“贫道总是让他一先。”
6小凤拈起粒黑棋沉思着慢慢的摆下道：“我替他下这局棋。”
青枫凄然而笑道：“这一子摆下黑棋就不输了”
6小凤道：“但除此以外他无路可走。”
青枫道：“这局棋他本就是输了他自己也知道的只个过…直不肯认输而已。”
6小凤目光远视着远方喃喃道：“但现在他毕竟已认输了棋局就是人生只要一着走错就非错不可。”
青枫道人忽然挥袖拂乱了这局残棋悠悠道：“人生岂非也正如一局棋．输瀛又何必太认真呢？”
6小风道：“若不认真．又何必来下这一局棋？”
青枫道入看了他一眼双掌合门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阵风吹开窗户黑暗的夜色已笼罩大地。
6小风躺在床上凝视着胸膛上的一杯酒．这杯酒已在他胸膛上摆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没有喝下去他似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花满楼道：“你在想朱停他们？”6小风沉默
花满乙求死想必就不会再造孽杀人了现在他们说不定已平安回到家里。”
那句话不但是安慰6小凤也是实慰他自己6小凤却仿佛没有听见。
花满楼勉强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局棋总算是你赢
6小风忽然长长叹息声道：“但这最后一着．却不是我自己下的。”
花满楼道：“也不是照你的意思下的么？”
6小风道：“不是。”
他苦笑着又道：“所以我显然赢了这局棋却比输了还难受。”
花满楼也不禁区长叹息道：“他为什么不肯将这一局残棋下完呢？”
6小凤道：“因为他自己知道这局棋已输了．就正如他昨天也不肯下完那局棋样”
这句话刚说完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胸膛上的酒杯“当”的一声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花满楼知道他从来也不肯让自己的酒杯跌碎的。但现在他却似巳完全忘了这句话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都已冰冷从头一直冷到脚底。
花满楼并没有问他什么？花满楼知道他自己会说出来的。
6小风忽然道：“昨天他也没有下完那局棋。”
花满楼道：“不错。”
6小风道：“昨天还在青风观下棋。”花满楼的脸色也变
6小风道：“上官飞燕若是死在他手里的昨天怎么能在这里下棋？”
上官飞燕在数百里外霍天青就算长着翅膀也无法在一天之内赶回来的。上官飞燕正是昨天死的。
花满楼只觉得手脚也已冰冷叹声道：“我们难道错怪了他”
6小风紧握双拳．道：“至少上官飞燕绝不会是被他杀了的。花满楼点点头。
花满楼道：“他为什么不辩白？”
6小风道：“6他约我在青风观相见也许正是为了要那道人证明昨天他还在青风观下棋。”
花满楼道：“因为他知道若是空口辩白你一定不会相信
6小风道：“只可惜他竞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花满楼道：“这么样说来他当然不是自己要死的？”
6小风道：“绝不是。”
花满楼道：“是谁杀了他？”
队小风道：“杀他的人也就是杀上官飞燕的人。”
花满楼道：“这个人才真正是这件事的主谋？”
6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青枫道人莫非也被他收买了所以才帮着他说谎。”
6小凤道：“出家人也是人。”
花满楼道：“既然如此青枫道人当然知道他是谁！
6小风长长叹息道：“所以现在我只希望青枫还活着。”他失望了。他们再回到青风观时青风观已化一片火海。没有人能逃出来．连一人都没有。烈火无情放这把．火的人更无情。这人是谁？
青风观在前山霍休的小楼就在后山。前山虽已化做一片火海山后却还是和平而宁静的。
门上那“推”字仍在。6小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二次推开这扇门说不定也就是最后次。
山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竞已全都奇迹般不见。
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白的蓝布衣裳、正在盘膝坐在草席上温酒。好香的洒。
6小风长长吸了一口气、走下石阶、微笑道：“这次我来得好像也正是时候。”
霍休也微笑着道：“但这次我已不奇怪了．反正我只要有好酒你就会找来的”
6小风道：“但我却反而有点疑了。”
霍休道：“怀疑什么？”
6小风道：“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用好酒把我勾引来的？”
霍休大笑道：“不管怎么样好酒总是好酒你若不怕脏了你的衣服还是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6小风道：“我怕。”
霍休皱眉道：“你怕？”
6小风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脏这身衣服”
霍休道：“你怕什么？”
6小凤道：“我怕我会像霍天青一样喝下这杯酒就要等着别人来收这局残棋了。”
霍休看着他目光变得像柄出鞘的刀．他没有再说话只慢慢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卜去。6小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句话巳足够。他面对着的是个聪明人对聪明人说话一句就已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休突又大笑起来道：“看来我还是瞒不过你。”
6小凤道：“我总认为你也跟阎铁珊和独孤一样也是受害的人我总认为只有霍天青才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好处。”
霍休道：“现在呢？”
6小风道：“现在我才想通．真正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好处的．只有一个人。”
霍休道：“这个人就是我了。”
6小风道：不错这个人就是你！霍休又倒了杯酒。
6小风道：“大金鹏王一死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会向你追讨金鹏王朝的旧债了。”
霍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他本来也不会向我要的但近年来他已太穷了他是个很会花钱的人从来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6小凤道：“所以你非杀了他不可？”霍休冷冷道这种人本就该死。”
6小凤道：“但他死了还不够因为独孤和阎铁珊还是要来分那笔财富的。”
霍休道：“这笔财富本就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辛辛苦苦的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6小风道所以他们也该死？”
霍休道：“非死不可。”
6小风叹了口气道：“具实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
霍休瞪着他冷冷道：“你若有个老婆白天反正也不能用她的但肯不肯让别人来跟你共用？”
6小风道：“这完全是两回事。”
霍休道：“在我看来这两回事却完全是一样的这些财富就像是我的老婆一样无论我是死是活都绝不比别人来用它”
6小凤道：“所以你先利用霍天青和上官飞燕去杀大金鹏王又利用我除去独孤一鹤和阎铁珊。”
霍休道：“我本不想找你的．只可惜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做这件事。”
6小风苦笑道：“这句话我听说过。”
霍休道：“这是实话。”6小凤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上了你的当的．但霍天青呢？像他那钟人又怎么会被你所用？”
霍休道：“不是我要他上钩的。”
6小风道：“是上官飞燕？”
霍休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6小风道：“霍天青也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他知道上官飞燕的死讯后．也已想到这件事必定还另有个主谋的人所以跟我订定了青风观的约会后就先赶来找你。”
霍休道：“他的确并不太笨只可惜聪明人也时常会做苯要的。”
6小风叹道：“他的确不该一个人来找你的。”
霍休道：“所以他也该死。”
6小风道：“你杀了他后．才将他送到青风观去？”
霍休道：“青风观的庙产也是我的我随时都可收回来。”
6小风道：“所以你要青枫道人帮着你说谎时他也不敢拒绝。”
霍休悠然道：“一个出家人居然也说谎当然也该死！
6小风道：“你本想让我认为霍天青是畏罪而死的本想要我就此罢手了。”
霍休叹道：“我的确已不愿你再管这件事只可惜那多嘴的道士却害了你。”
6小凤道：“他害了我？”
霍休道：“我听他说出昨天的那局残棋时就已知道你迟早总会想到这点漏洞的。”
6小风道：“所以你就索性将青风观放把火烧了。”
霍休道：“那块地我也正好还有别的用处。”
6小风道：“在你看来这些人岂非也全都跟那块地样？只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
霍休道：“所以我要他们活着他们才能活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6小风苦笑道：“你怎么想到我也会被你利用的？”
霍休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你只要能知道他们的弱点无论谁都一样可以利用。”
6小凤道：“我的弱点是什么？”
霍休冷冷道：“你的弱点就是你太喜欢多管闲事！
6小风叹道：“所以我才会做你的帮凶替你去约西门吹雪帮你除去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霍休道：“你做得直都很好霍天青死了后你若肯罢手了从此以后你还是可以随时来喝我的好酒的你若有困难的时候我甚至说不定还会借个万两银子给你。”
6小风道：“只对惜我现在还没有罢手。”
霍休也叹了门气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里的东西全都搬走？”6小风不知道。
霍休道：“因为我已准备将这地方留作你们的坟墓。”
6小风苦笑道：“这坟墓倒真不小。”
霍休悠然道：“6小风能葬在青衣第一楼也该死而无憾
6小风叹道：“上官飞燕至少还说了句实话青衣第一楼果然就是这里。”
霍休道：“只可惜别人越是说青衣第一楼就在这里你反而越不相信。”
6小风道：“你当然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楼的总瓢把子？”
霍休微笑道：“总瓢把子这个字的声音实在好听我喜欢听这四个字。”
6小风道：“难道比你数钱的声音还好听？”
霍休谈谈道：“我不数钱我的钱数也数不清。”
6小风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你怎么会财的了。”
霍休道：“你虽然明白．可借你这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6小风道：“我并不想把钱带到棺材里去。”
霍休大笑道：“好很好。”
6小凤道：很好？”
霍休笑道：“据说你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而且出手至少就是五千两。”
6小凤苦笑道：“那五千两银票现在只怕也已到你腰包
霍休道：“你既然不想把钱带进棺材等你死了之后我定会替你把银票拿出来的。”
6小凤道：“你连死人的钱都要？”
霜休道：“无论什么钱我都要这也是财的秘决之一
6小凤道：“只可惜我现在还活着。”
霍休道：“但现在你却已到了坟墓里。”
6小凤道：“你有把握能杀了我？”
霍休道：“我没有我只不过有把握能要你死在这里。”
6小凤道：哦”
霍休道：“无论谁进了坟墓都休想活着出去。”
6小风看着他眼睛里也出了刀锋般的光。”
霍休微笑道：“你的手是不是已经痒了？”
6小凤道：“的确有点痒。”
霍休悠然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动手的兴趣我一向不喜欢跟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动手的。”他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问“轰”的一声上面竞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6小凤皱了皱眉道：“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道：“你觉得很滑稽？”
6小风道：“的确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时你就不会觉得滑稽了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滑稽了。”
6小风道：“我已经快要饿死？”
霍休冷冷道：“等我近了后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已只有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
6小风道：“可是你怎么走呢？”
霍休道：“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6小风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6小风道：“你还可以保证什么？”
霍休道：“我还可以保证你不出十天就会渴死只不过我一向是很谨慎的人．所以我一定还要多等十天才回来。”
6小凤道：“你还回来？”
霍休笑了笑道：“我当然要回来．回来拿你身上的银
6小风忽然笑了大笑。
霍休淡淡道：“我若是你我现在定已笑不出了。”
6小风道：“你不是我。”
霍休道：“幸好我不是。”
6小风笑道：“就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现在我口袋里剩下的已只有一个大洞。”
霍休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已决心连死都不肯让我占点便宜。”
6小凤道：“你总算想通了。”
霍休道：“幸好我还是有便宜可占的。”
6小风道：“哦”
霍休道：“我至少还可以把你们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去卖给旧货摊了全少还可以卖几文钱！
6小风道：“连几十文钱都要”
霍休道：“一文钱也是钱。”
6小凤道：“只要是钱都要。”
霍休道：“钱总是好的一文钱总比没有钱好。”
6小风道：“好我给你。”他的手突然挥出十几青铜钱夹带着劲风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也没有闪避只等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他才招了招手这十二枚铜钱就突然全部落人了他的掌
这老人手上功夫之妙连6小风看见都不禁动容．脱口道：“好功夫！
霍休已将十二枚铜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微笑道：“有钱可收的时候我功夫总是特别好的。”
6小风道：“只可惜这种功夫比我还是差一点。”
霍休大知道：“你莫非是想激我去出跟你打架？”
6小风道：“我的确有这意思。”
霍休道：“那么我劝你还是赶快打消这主意。”
6小风道：“你是死也不肯出来的了？”震休道就算我想出去．现在也已出不去”
6小风道：“为什么？”霍休道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铜铸的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铁州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那种刀剑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能找得到。”
6小风道：“一干九百八十斤重的铁笼当然也没有人能举起来。”
霍休道：“绝没有。＼
6小风道：“所以非但你出不来我也进不去。”
霍休道：“所以你只好看着我走然后再等着饿死。”
6小风道：“你先用这铁笼把自己关起来为的就是怕我找你打架？”
霍休道：“我已是个老头子了已经连跟女人上床的兴趣都没有何况打架？”
6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叹道：“看来我们好像已只有等死了”
花满楼后然笑了笑谈淡道：“看来这就是他最后着
6小风道：“你总不能不承认他这一着实在厉害得很。
花满楼道：“但我们却还有一着没有下我们手里还有
6小风道：“哦！
花满楼道：“你难道忘了朱停？”
6小风微笑道：“我没有忘。”
花满楼笑道：“所以你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6小凤道：“所以你也一点都不着急呀。”
花满楼道：“他本不该将朱停也绑到这里来的。”
6小凤道：“的确不该。”
霍休脸色似已有些变了忍不住道：“朱停在这里又怎么
6小风谈谈道：“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这世上还没有个地方能关得住他的”
花满楼道：“他这个人也没有别的长处。只不过恰巧是鲁大师的徒弟而已。”
霍休皱眉道’鲁大师？”
花满楼道：“你当然应该知道鲁大帅就是鲁班祖师的后人也正是普天之下制作机关的第一高手。”
6小风道：“鲁大师死了后这第一高手就是朱停老板
霍休道：“所以他只要在这里你们就一定能出得去。”
6小风道：“不错。”
霍休道：“他的确就在这里。”
6小风道：“我知道。”
霍休道：“就在后面你上次见到我的地方。”
6小风道：“我知道。”
霍休退“世上既然没有能关得住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6小风道：“他会出来的。”
霍休笑了笑．道：“现在就算他能出得来也己太迟了。
6小风道：“哦”
霍休道：“这地方的机关总枢就在我坐的地方下面。”
6小风道：“哦！”
霍休道：“只要我一出去当然立刻就会毁了它的。”
6小风道：“然后呢？”
霍休道：“然后这地方所有的出口立刻就会全都被石块封死每一块石块重量都在八千斤以上所以……”
6小风道：“所以我们已非死在这里不可。”
霍休谈淡道：“莫说你们就算是鲁班复生也只有在这里等着再死一次。”
6小风道：“所以你现在就要走了”
霍休道：“我本来还想陪你在这里多聊聊的我知道等死并不是件好受的事。”
6小风道：“但现在你却已改变了主意？”
霍休道：“不错。”
6小凤苦笑道：“看来我非但留不住你也没法子送你
霍体道：“但是你一定很快会想念我的．我知道……”
他微笑着伸出手又道：“只要我的手按上去我的人就不见了你从此以后也就永远看不见我了。”他的手按了下去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还是四四方方的一石台。他的人本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
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子。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
6小风好像也觉得奇怪。他一向很了解霍休没有十分把握的事这老狐狸是绝不会做的。霍休着说这石台下面就是个出口．这石台下面就一定有个出口但现在这个出口却好像已忽然不见了。
6小风眨着眼道：“你为什么还不走7”
霍休握紧双拳道：“你”…你…—／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已晕了过去
6小凤叹了口气忽然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叹气。叹气的人并不是花满楼是上官雪儿和老板娘。她们叹着气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春花般的微笑。
上官雪儿却道：看来你说的不错这个人果然有两手。”
老板娘笑得更甜道：“所以他才是独一无二的6小凤。”
6小凤却不禁苦笑道：“你们一直不出来为的就是想等着看我是不是还有两手？”
上官雪儿嫣然道：“我们本来都以为你这次绝不会再有什么法子对付老狐狸了想不到你居然还留着最后一着。”
老板娘吃吃的笑道：“你这最后一着实在妙极了。”
上官雪儿道：“这笼子本是他用来对付你的他自己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反而被你关在笼子里了。”
6小风也笑了道：“这一着就叫做请君入瓮’。”
老板娘看着他眼波如水道：“这么绝的法子真亏你怎么想得出来的。”
6小凤悠然道：“我本来就是个天才。”
上官雪儿道难道你还没进来之前已经算准了他要从那条路出去所以就先把那条路封死了？”
6小凤不开口。
老板娘也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子？”
6小凤忽然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上官雪儿道：“为什么？”
6小风笑了笑道：“每个人都要替自己留两手绝招的尤其在你们这些女人画前更千万个可泄露。”
他笑得也有点像是只狐狸了．忽然接着道：“我的绝招若是被你们全学会了我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等到没有人时候花满楼也忍不住问6小风道：“你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子？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们？”
6小凤的回答很妙：“因为我也不知道。”
花满楼愕然道：“你也不知那出路是怎么会突然被封死的？”
6小风道：“不知道。”
花满楼怔住。
6小风道：“也许那只不过因为机关突然失灵了．也许是因为有只老鼠无意间闯进去将机簧卡死……”
他目中带着沉思之色叹息着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谁也不知道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花满楼道：“只有天知道？”
6小凤点点头道：“你知不知道做坏事的人为什么总会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花满楼道：“不知道。”
6小凤道：“因为老天早巳为他们准备好最后一着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所以无论他们的计划多么巧妙也一样没有用的。”
花满楼道若以这最后一着也不是你使出来的而是天意。
6小凤道不错。”花满楼忽然笑了。
6小凤道：“你笑什么？你不信？”
花满楼笑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相信？”
6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反而总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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