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维尔的陷阱02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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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医生意外的来到了李维的房间。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她无意间看到了比格勒少爷送的烛台——它摆在房间角落里的木柜上面便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当她现那烛台是银制的时候她眼里有了些许光彩但一眨眼就熄灭了。她随手把烛台丢了回去继续沉默着。
“怎么有什么事不开心吗?”李维问道。

“没有。”医生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拈着一缕头无聊的左右摇摆。她苍白的手腕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扎眼。“就是没有开心的事。”

“是吗。”李维应付道。他正在扎一只布口袋打算把自己仅有的两件财产格拉莱斯留下的弯刀特罗德送的幸运石都装进去。

早些时候李维在行李堆里找合适的布料时意外的现了一只丝绸编织成的小口袋口袋中央用金线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记起那是里尔斯的斯博德子爵家的东西。原来医生并没有把它卖掉。

看来她也蛮喜欢那个可爱的小钱袋呢。

不过李维没有选择用它来装自己的东西。他找了几块碎布把它们缝合在一起做成一个口袋。那个绣着玫瑰的钱袋医生看到它会觉得尴尬的。少年总是在心底相信着她并非像看起来那样的贪财。留下这个小钱袋便暴露了她的心事。而她又一定不会承认。

小口袋缝好了。把两件宝物塞进去一试大小刚刚好。少年满意的吁了一口气。他把小口袋放在床头又看了看呆坐着的医生。她默默的坐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落寞。

李维打算随便找个话题来打破冷场。

“对了医生。有些事想请教你。”

“哎?”她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李维。她显然有点高兴虽然她掩饰得不错还是瞒不过李维。

那么医生就是来找我聊天的?这可真够奇怪的。还以为她会忙得不亦乐乎呢。那么多追求者。

“是关于雇佣兵的事。”李维说道。“最近总是听到别人谈论着‘盟’啊‘攻城战’啊‘盟约之日’啊什么的听得一头雾水!老实说这几天还有一个达文的少爷经常来我这边。那个人就是达文的银刃盟盟主的儿子。他还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们呢。呶那边的银烛台就是他送的。”

“银刃盟盟主的儿子?”医生的眼睛为之一亮又看了柜子上的银烛台一眼。“他一定很有钱吧?”

“应该是吧。”

“他生病或者受伤了没有?”她关切的问道。

“都没。他健康的很呢。他好像……”

“唉。为什么有钱的人都这么健康啊。”医生抱怨道。

他好像是对医生你有兴趣。

这后面的半句话被医生打断了。李维只好把它咽回到肚子里。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盟’的事?”她眨着眼睛问道。“还有‘盟约之日’?”

“是啊。”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就是随便问问。”

“那些啊……”她想了想说“其实都是骗局!”

“骗局?”

“嗯!所谓盟就是国家承认的雇佣兵行会。雇佣兵行会非常多数不胜数但国家承认的可就少得很了。艾索米亚只有不到二十个龙翼和佛卢斯就更少了而且普遍没什么势力。可那些没有得到承认的雇佣兵行会也不会被取缔。因此盟只是一个虚名。申请建立盟的程序非常简单要行会中至少十个干部的签名再上缴一万枚金币的注册费……”

“一万枚!”李维吐了吐舌头。“可真不少!赶上我债务的百分之一了……”

“对啊!所以我说是骗局!根本是想赚雇佣兵的钱嘛。”

“但既然付了钱总该有好处的吧?”

“嗯。盟的号召力会比普通的行会大一些但这对于能成为盟的那些大行会来说完全没有意义。提出申请固然简单通过审批可就难了。难就难在根本不知道审核的标准!我猜想这里面猫腻多多。哦跑题了。”她抱歉的笑了笑。“对于盟来说好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攻城战。”

她顿了一顿像是在给李维思考的时间又接着说道:“以艾索米亚为例。艾索米亚有四个自治都市从南到北依次是佛奥里亚西博斯达文普奥林。这些自治都市大多很富裕只有极个别的例外存在。自治都市的统治者有权制定本地的大部分法规政策从当地的各个行业中征收税务在年末时自治都市的城主要向王室交纳一定数额的贡金。统治这些自治都市的不是地方上的贵族而是雇佣兵行会盟。每年有一个法定的攻城日以不伤害市民为前提任意盟都有资格对自治都市的统治盟动攻城战争夺自治都市的统治权。但是在一年中的其它时间都不可以攻城。具体来说在攻城日结束时占领自治都市中心城堡楚奥斯大厅的一方算是胜者。也有一方提前认输的情况存在。”

“但是。”李维很快从医生的话里找出了一点矛盾之处:“自治都市的统治盟可以制定法律向市民抽税那样的话它会越来越强大吧?攻城战的日期又是确定的统治盟可以提前做好各种准备攻城的一方怎么会有胜算嘛。”

“盟对竞争对手的限制还不止你说的这些呢李维。”医生对李维的分析感到很满意笑着说:“他们还会制定各种不合理的法规打压竞争对手。其它的盟在攻城日到来之前都会把自己的核心组织远离自治都市也不再那里进行任意形式的交易。可即使如此攻城的一方也还是有胜算的。”

李维不解的看着她。

医生把李维的胃口吊足了又接着讲道:“我说过了。都是骗局嘛。盟攻城战盟约之日就是三个骗局。李维你错过了很关键的一句话。在攻城日任意盟都有资格对自治都市的统治盟动攻城战。注意是‘任意’盟。也就是说……”

“围攻。”李维一下子就明白了。“统治盟会遭到很多盟的围攻。”

“没错。”她嘉许的笑了。

“可是自治都市的统治权是唯一的。多个盟之间如何分享权利呢?”他马上又想到了第二个问题。

“占领楚奥斯大厅的盟夺得一切。它的盟友将会一无所得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继续做为被打压的对象。不过是施暴者换成了曾经的朋友罢了。”

“天啊。”少年感慨道。“这可真是……混乱!”

“他们本来就是在互相欺骗。所以雇佣兵的守护神才是楚奥斯嘛。”

“那么‘盟约之日’?”

“这个是最大的骗局。盟约之日其实没什么意义的只是盟处理内部事务的时间。一些重大的改变如改变盟的名字盟主的非正常替换等等必须要向王室报告的都在盟约之日上报。设立这个日子本来是因为王室对雇佣兵们懒得管理但既然对方已经在王室注册了又不能不管于是就把相关事务集中到一天处理。这就是盟约之日。盟约就是指盟。名字好听点罢了没什么意义的。可是却偏偏有人在这一天动了攻城战。”

“什么?那岂不是违反了王室的规定?”

“先听我讲完!”她正讲到兴头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西博斯的箭头盟在盟约之日对统治盟动了奇袭。统治盟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被完全毁灭了——促不及防只是稍做抵抗就缴械投降了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王室身上希望军队出面来惩罚违规的箭头盟。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箭头盟在占领了楚奥斯大厅的当晚就举行集会正式更名为寒冰盟并且连夜向王室派去信史通知这一变故。因为是盟约之日他们有权这样做。而当时在位的艾索米亚国王是个怕事的无能家伙不愿对西博斯兵于是就默许了寒冰盟对西博斯的统治。当时王室在西博斯表的公告大致是这样的意思:违反雇佣兵行会规范的箭头盟已经不存在了。控制着楚奥斯大厅的盟既是西博斯的统治盟。那当然就是指寒冰盟了。”

“明明是诡辩嘛。”李维道。

“是啊。可他们就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作文章。有了这个先例盟约之日也变成攻城日了。因此一年中实际有两个攻城日。因为攻城日只对盟有损伤而新取得统治权的盟一般也会沿袭前一个统治盟的法规日后慢慢在细节上做些修改所以对自治都市的影响并不算大。”

她讲得兴致勃勃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一丝红润。

“这些盟真是些卑鄙的家伙!”听了医生的话李维对雇佣兵们背信弃义的行为感到十分不齿。

“嗯。可是他们都很有钱。呵呵不知我们是否也该创立一个盟来圈钱呢。”

李维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递到医生手里:“呶喝水医生。”

“谢谢。”她愉快的向仆人点点头。“啊说起来又一个盟约之日就要到了呢。无数的明争暗斗又将上演。达文现在一定很热闹吧?”

“达文?那个城主老西尔沃好像很会赚钱哩!修兰伯爵一提起他来就咬牙切齿呢。”

“那儿一定又是银刃对飞鹰。”医生自顾自的说道:“达文的格局已经许多年没有变过了。今年的攻城战又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吧?只要老西尔沃往楚奥斯大厅的门口一堵飞鹰盟有再多战士也冲不进去……”

“老西尔沃有那么强?”

“不是他强李维。是他拿着的那件魔神器‘死灵监狱’。没有人敢杀‘死灵监狱’的主人。”医生正色说道。“那把魔剑会把杀死的人的灵魂变成怨灵禁锢在剑里。如果剑的主人被人杀死那么他临死以前可以对杀死自己的人下一个诅咒让死灵监狱中的怨灵一辈子缠着他。”

“不能破解吗?”李维好奇的问。他虽然从没摸过一把真正的剑但对那些魔法兵刃的传说却一直很感兴趣。

“除非剑的新主人向代森神敬上可以抵消诅咒的祭品。产生诅咒的是前代剑主的性命祭品得与之等价才行。”

“也就是说如果剑的新主就是那个被诅咒的凶手他非得自杀才能摆脱痛苦喽?”

“就是这样!”医生道。“所以说没有人能冲过老西尔沃这一关。再说银刃盟的势力还在颠峰呢以飞鹰盟和那几个不成器的盟友的力量根本到不了老西尔沃面前……”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老马费尔南多飞快的从里面的房间冲了出来头上顶着一个空盘子。它旁若无人的走向门口。

医生惊讶的看着它又看看李维她的眼睛分明在说这马怎么这样?李维耸了耸肩:它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费尔南多打开了门。银刃盟的大少爷比格勒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他今天穿的格外华贵。背后还藏着一束鲜花。李维盯着比格勒身后露出的几朵花瞧了半天好像是黄色与红色夹杂的蝴蝶兰。

此时船舱狭窄的走廊尽头里站了五六个人都紧张的盯着比格勒的侧影。他们都是他的随从。他们用很小的声音相互交流着意见。

“我看少爷有点太心急了!”

“他本来就缺乏勇气。越是胆小的人往往就越冲动!”

“估计少爷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那花儿挺美的是女人都喜欢。即使少爷嘴笨对方也该看看花的薄面。”

比格勒闭上眼睛用一秒钟时间来适应房间的黑暗。紧接着他嘴角一抖立刻摆出了千锤百炼的笑容。他踩着温文尔雅、坚定、有自信的步伐走进了李维的房间。

房间里的两个人医生和李维不禁面面相觑。

医生:他是谁?

李维:他要干什么?

答非所问。两人又同时转向比格勒。而那位大少爷正在四处寻找小白狗的影子。他准备的台词很多都是和它相关的。

终于小狗“汪——汪汪”的叫着从里面的房间跑了出来。比格勒蹲下身子想把它抱起来却现一边背着手拿着鲜花一边抱小狗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不过他还是做到了。用一只手。

“哈哈……”因为只有一只手能动比格勒无法阻止小狗舔自己的脸。他狼狈的笑着。“好好可爱的小狗啊……”

“你是谁?”医生问道。对这位奇怪的意外到访的客人不带半点客气。

“我是您的崇拜者!美丽的可利小姐!”他自信满满的笑了。这少爷的笑容非常完美曾经令达文无数少女为之怦然心动。他自己对此也很有自信期待着对面的佳人能回一个微笑。

“可……”她左侧的眉毛神经质的跳动了两下最后竖立起来。“可利!?你在说谁?”

“当然是说您美丽的小姐!……”比格勒努力的躲开小狗热情的舌头继续把想好了的台词往外抛:“这只可爱的小狗叫什么名字?”

“可利。”医生冷冰冰的回答。

“天!”这可真出乎他的意料。比格勒愣了一下急中生智说道:“和主人一个名字!主人一定非常喜欢你!”他把小狗高高的举了起来表达出对它的亲热。

“他是谁?”医生问李维。

“比格勒少爷。就是我跟你说过的……”

“请别叫我什么少爷!”比格勒上前两步含情脉脉的看着医生“可利!我宁愿是一名奴仆如果我能够停留在您的身边……”

医生和李维同时打了个冷战。

“你要做可利的奴仆?”医生问道。

“当然!”比格勒斩钉截铁的说生怕语气不够郑重无以表达他的决心。“请让我……”

医生忽然向着比格勒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顿时目眩神迷昏昏欲醉觉得好像有一阵带着桂花香气的凉爽的风随着她一双娇娆的小手扑面而来。比格勒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敢看她举世无双的容貌。

天啊。我真幸福。能和可利小姐如此的接近!

比格勒一边想着一边被医生推出了房间。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从里面丢出一句话:“那你就去陪可利吧。”

比格勒呆呆的抱着狗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比格勒的随从们忍不住议论纷纷。

“少爷被撵出来了!还拿着花呢!”

“没来得及出手!”

这时房门又忽然打开了。众人连忙闪身到拐角里只露出一排从上到下的脑袋偷看。

“把狗还给我!”医生抓住小狗的两条后腿粗暴的把它从比格勒的怀抱里扯了出来。小狗都没有来得及出惨叫。房门再次出“砰”的一声巨响。

迟疑了一会比格勒终于鼓起勇气趴在门缝上小声喊着:“可利小姐可利小姐……”

“我不叫可利!快滚!”

医生抱着可利气乎乎的坐到凳子上。“哪来的傻瓜?”

她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哈。我也不知道。”李维装傻和比格勒划清了界线。

老马费尔南多走到门板边伤感的打着响鼻。可惜了。那个好心的人这次带来很别致的食物呢。红的黄的那么嫩还散出花的芬芳。医生怎么把他给赶走了?

费尔南多想着少爷藏在背后的鲜花怨恨的瞪了医生一眼。

房门以外伤心的少爷正在被忠心的随从们围着。

“少爷怎么了?被拒绝了吗?”他们七嘴八舌的追问他。

“她的名字不叫可利!”少爷伤心欲绝的大喊道。

“那谁是可利呢?”

“她说是小狗的名字。”比格勒带着哭腔回答。

“怎么可能?谁会在紫牙乌项圈上写宠物的名字?根本不可能!”

“那一定是气话!”众人推断道。

“少爷”一个机灵的随从说道“你不是说那位小姐是逃婚的贵族小姐吗?那个可利会不会是她的未婚夫的名字?”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显然有这个可能。那些狠心的逼婚者知道纯洁的小姐舍不得心爱的小狗就在项圈上写下了男方的名字在小姐身边安插了一只眼睛。而纯真的她则对此一无所知。另一方面那位小姐一听到“可利”这个名字就怒不可遏虽然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还是忍不住把我们的少爷赶出门更加验证了这个推测。

“天啊!”比格勒伤心的大哭“我真是太愚蠢了!伤了你的心!我真该死!我死不足惜!”

他开始用头往舱板上撞众随从连忙抱住他。

可怜的少爷!可怜的那位小姐!诸神啊你们如此残忍怎能让两个纯洁的灵魂互相伤害呢。

这时一个随从大声说道:“少爷我记起来了!”

“什么?”比格勒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里又萌生了一线希望。

“我好像听那位李维先生叫过一个名字好像是……艾拉。对就是艾拉。少爷你想这会不会是……”

“艾拉?艾拉?”比格勒不停重复着。

“艾拉一定是狗的名字!”一个年迈的随从说。他的举止十分沉稳在这些随从当中德高望重。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对!艾拉一定是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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