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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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南宫葭月静静的坐在大青石上,目光茫然的看着着远方的江水。此时他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的父亲焦急的神色,自己的妹妹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了危险?大哥怎么样?那个冷冷的公主哪里去了?一次次想到这些,心里就一次次沉重。越是害怕得到想要的结果,越是难受的要去想。倒把自己法力尽失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了。
“喂,你躺了三个月大青石,还舍不得进来?”老者浑厚的声音从茅草屋中传了出来。

南宫葭月听到他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自己再不济还可以御剑飞行,现在连御剑飞行也不行了,想要回去短时间内肯定是痴心妄想了。“我不叫喂,你叫睡?”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老者又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茅草屋中传出雷鸣般的呼噜声。南宫葭月被这呼噜声吵的心烦意乱,从大青石上爬了起来。

远方的江水滚滚而逝,浩淼的江水一眼看不到尽头,席卷而去的浪花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江河何其浩淼,天地何其广大,然而终究在时间的流逝中湮灭了,江与河,天与地又有什么能万古长存呢?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在时间的流逝里灰飞烟灭了?正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世间的事到头来不过一笑置之而已。

南宫葭月看着这岛上的翠微山色,漫无目的的独自行走,此时的他更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

“喂?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随意跑到我老人家的背上?”忽然耳边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

南宫葭月下了一跳,举目四望,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江风吹过的呼啸声。

“不用看了,我在你脚下。”缥缈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南宫葭月连忙低头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过出于本能还是退了几步。

前方的泥沼里忽然蠕动了一下,然后原本平静的地面渐渐坟起,一个庞然大物从泥淖中钻出来。南宫葭月原本站立的地方也塌陷了一块。这怪物足有十几丈高,一个巨大的脑袋在空中摇来晃去,巨大的甲壳上布满了泥土,地上还有它抖落一地的花草树木,看来这老怪物不知道沉眠了多少年。

“哈欠,累死老子了,先去洗个澡。”巨大的乌龟挥舞着前爪嘀咕着,不过它话在南宫葭月听来跟打雷没什么两样。此时他已经真正领会到了什么叫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咦?小家伙你还在这里?难道不怕我?”此时的乌龟没有了刚刚出来时的满身泥土,整个显得干净了不少。它发现先前遇到的人还没有走,似乎不怕自己似得,有点奇怪的问。

说实话南宫葭月此时的心里也是很紧张的,遇到这么大的一个老怪物,说不怕是骗人的。不过从这老乌龟醒来的时候提醒他,南宫葭月本能认为它并不是凶神恶煞,反而勾起了心中的好奇。

“龟前辈!”南宫葭月刚刚开口就被那巨大的乌龟直接打断了。

“你才是乌龟,我是堂堂的玄武!”那乌龟气急败坏的道,说话时还摆摆前爪。

南宫葭月一愣,玄武可是传说中的四方神灵之一,眼前的大乌龟明显不像,而且据说玄武是龟蛇一体,眼前的分明不像。心里虽然不相信,不过也不敢表现出来,万一把这老乌龟惹毛了可就大事不妙。连忙装作惊讶的道:“小辈南宫葭月见过玄武前辈!”

“你这小辈名字像个女娃,倒也讨人喜欢。很久没听到有人叫我前辈了,倒是颇为新鲜。”在南宫葭月惊讶的眼神中,老乌龟幻化成了一个中年人模样,再也看不出来一分乌龟的模样。

南宫葭月脸色尴尬。“我本姓南宫,生于十一月,所以取名葭月。”心里却是对这个自称玄武的乌龟有了几分怀疑。

“前辈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南宫葭月见这乌龟久居此地,料想应该知道这里的情况,就连忙询问,毕竟他可是一刻不停的赶回去,也好免了父亲的担忧,可以知道众人的情况。想到这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妹妹的身影。

“唉。”幽幽一叹,声音里满是无奈。

“唔,什么地方?忘了。”变成中年人的玄武直截了当的回答他。“不过你叹什么气呢?”

南宫葭月默然不语,同时更是非常诧异,问了两个人竟然都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说算了,陪我聊天,睡了这么长时间可把老子憋坏了。”中年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道。

“对了,我记得我沉睡的时候,这里似乎只有一个人,好像没有见过你,难道这里现在这么多人了?不会是那个老家伙到处强抢良家妇女吧?”还没等他回答,玄武就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不过他的话十分不中听。

“老家伙?”南宫葭月听到这里似乎捕捉了到什么,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问了一句。“玄武前辈说的可是一个邋遢的老者?”他与那老者交流不多,并不知道他的性命也只能这样叫。

玄武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老家伙还活着?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死。”话这样说,他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抓着南宫葭月的肩头,显然很激动。

南宫葭月皱皱眉头,摇了摇头。

远方的天空夕阳依旧,丝毫没有下落的迹象。

“这蓬莱岛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化啊!”中年人感叹道。“连那夕阳也不会落山。”

南宫葭月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成一个疙瘩。“蓬莱?这里是蓬莱?”

中年人一愣。“我就随意这么一说,此地好像的确叫蓬莱。”

“呃……”南宫葭月算是彻底无语了,从两个人的情况来看,八成与那邋遢的老家伙相识。

“走,带我去见见那老家伙。”中年人不由分说的抓着他的衣服,身体一个旋转又恢复成一个大乌龟模样,把南宫葭月扔到他的背上后大乌龟就浮在半空,快速向前飞去。

乌龟犹如一座大山,站在它的背山与站在地上一般,而且飞行的速度很快,南宫葭月惊骇的发现竟然比当初修罗血王和青云子等人的御剑飞行也要快上很多。在南宫葭月的指引下一起来到了破旧的茅草屋前。

低矮破旧的茅草屋依旧,从屋中传来旱天雷般的呼噜声。

大乌龟放下南宫葭月摇身幻化成中年人。

指尖火光泛起,一缕火苗被中年人点向破旧的茅草屋。与想象中的一样,那破旧的茅草屋顷刻间就化成了火海,不过里面的呼噜声并没有停止。

火光过后,中年人不知从何处拘来一股水柱浇在被烧成灰烬的茅草屋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南宫葭月根本来不及阻拦。

“呼。”废墟中飞出一物,定睛看去却是一只破旧的鞋子。中年人闪身躲开,这时人影一动,呼噜声停住了,邋遢的老者从废墟中走了出来,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被烧的痕迹,头发胡子也没有烧焦。

“果然是你这蠢乌龟。”邋遢老者兴奋的道。

“你这老不死怎么还不死?”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样子。

两个人相视良久,同时叹了口气。

“你发现了什么?”邋遢老者率先开口了。

“呵,我们都是命不久矣的人了,发现了什么又如何?”中年人苦笑一声道。

邋遢老者一愣:“难道你还眷恋这样的生活?”

“眷恋?眷恋个屁,老子一开始就讨厌。”中年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爆粗口。

“这就对了。我已经找到了接班人。”邋遢的老者目露深邃的道,说着看了南宫葭月一眼。

中年人也扫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失望。紧接着摇摇头。“你怎么越来越差劲了?连上一个也不如?”

南宫葭月被他们两人看的直发毛,他们的对话自己又听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只能保持沉默,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地灵气渐稀,我们的能力也下降了不少,他还是我偶然间寻来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寻找一个了,所以他的资质再不济也没有办法了。”邋遢老者无奈的道,话语低沉,充满了落寞。

“什么?”中年男子一惊。“你的能力下降的这么快?”

“是的,他已经快不行了。”邋遢的老者仰脸看天,半晌无语。

中年男子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舍,没想到陪伴自己无尽岁月的老友就要分别了。

“你要怎么做?”

“把我的最后一个想法给他吧!”

“什么?你确定?”

邋遢老者肯定的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成长到我们期待的高度,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中年人沉默半晌终于点点头表示赞同。

“嗯?你叫什么名字?”邋遢老者转身问南宫葭月。

南宫葭月见识了这老家伙的厉害,此时也不敢放肆了,当下恭敬的道:“小辈姓南宫,名……”“算了算了,不用说了,这么繁琐,老头子哪里记得住?”邋遢老者不耐烦的打断他。“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父,你就是我徒弟。就这样了。”

“什么?师父?”南宫葭月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逼迫自己当他徒弟。

邋遢老者眉毛一挑:“怎么?不愿意?同意也得答应,不同意也得答应。”

说着就要让他行拜师礼,如果是他好话好说,南宫葭月还是乐意拜这么一个高人的,不过他的强势让南宫葭月颇不爽快,恁是不答应拜师,最后邋遢老者没辙了也不再提拜师的事儿,只是说自己废了他的法力,自然还要交给他法力,对于这一点南宫葭月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开始邋遢老者就开始教授南宫葭月一些东西。总的来说就是一些摆阵的器具以及认识和破解各种阵法,对于阵法南宫葭月接触的并不多,好在理解能力还算可以,也没有什么难度。

“没搞错吧?这也能用来洗澡?”南宫葭月看着石坑中腥臭冲天的血气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中年人脸色有点不好看的道:“这是千年蛇王的鲜血,用它浸泡身体可以强身健体,增强骨骼。到了以后你就可以体会到莫大的好处了。”

南宫葭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了玄武的安排在石坑的蛇血里打坐。

“打开身体诸穴,运行一个大周天。”玄武在一旁提醒他,南宫葭月连忙按照他的吩咐运气,周围的天地灵气渐渐聚集与蛇血中的精气混合进入各个大穴,南宫葭月端坐石坑之中,开始运行大周天。

蛇血精气从经脉之中流过,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让经脉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疼痛难忍,南宫葭月忍不住加快了运行的速度,想让这痛苦快些结束。

玄武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这么点痛苦就承受不住?如何在以后的训练中撑下去!”

南宫葭月闻言不情愿的放缓了速度。

“按五行相生相克之法从肝、心、脾、肺、肾各行一变,回归丹田。”

南宫葭月身子一震,以前修行自己主火,也就是说运行周天只需要通过心脉就可以了,现在玄武说各行一遍,眼下之意就是让自己五行皆修。同时修习两种或两种以上就已经非常少见,更不要说是五种了,根本闻所未闻。

“我又没必要害你,怕什么?”玄武看出他的犹豫说了一句。

南宫葭月想想也是,就按照他的方法运行,开始五行法力还比较安静,后来逆流之时南宫葭月却疼痛难忍,各种力量混杂相生相克,仿佛随时会爆开一般,狠狠的撕扯着经脉。

“定气凝神!”身后传来玄武的声音,接着他的后背抵上一双干枯的老手,暖流如涌泉流入身体。

南宫葭月此时不敢询问,只能按照老者的要求静气凝神,努力控制着紊乱的力量在体内各行其是。

老者的力量进入到他的体内后,原本汹涌的法力直接被压了下去,虽然逆流时的痛苦依然存在,但是五行之间的法力已经不在如开始的时候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一炷香,一个时辰,也或许是一年。南宫葭月终于完成了一个大周天,五行法力开始汇聚到丹田,不过汇聚到丹田的法力只是五颜六色的液体一般,此时他的丹田处没有了金丹,原本形成的金丹都已经碎成了一个个小块。这杰作正是邋遢老者也就是他的师父所为,美其名曰是帮他练功。

“多谢前辈。”南宫葭月站起来给身后的老者行了一礼,刚刚如果不是他的帮助,自己能不能撑住都是问题,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丧命。

玄武幻化的男子摆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真要说起来,我们还应该谢谢你。”玄武惆怅的道。

“嗯?前辈这话什么意思?”南宫葭月搞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知道对你没有好处。”玄武并不愿意多说,南宫葭月也不好再问什么。

“呵呵,怎么样?还顺利吧?”不知何时邋遢老者出现在这里,一脸笑意很是开心的样子。

玄武点点头。“还比较顺利,多来几次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造化五行丹?”

“嗯,这个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弄到手。”老者点点头。

“如此最好不过。嗯,对了,你是不是琢磨透了?”玄武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问道。

邋遢老者一双干瘦的苦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脸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我敢说这样的功法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还可以瞬间发动。嘿嘿,只要他不偷懒,贯通全身穴位之时,就是大成之日。”

玄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看你那一脸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这的确是前无古人的。”

老者得意洋洋的,对玄武的夸赞不置可否。

“诺,这个给你看看吧?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邋遢老者扔给南宫葭月一块闪闪发光的玉片道,玉片并不是很大,还有些残缺。

南宫葭月接到手中,玉片入手冰凉,仿若寒冰制成。上面刻画着许多细小的文字和图案,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索性老者只是打破了他的金丹,并没有毁掉他的神识,南宫葭月探出神识进入到玉片中,一时间各种文字和图案充斥在脑海里。南宫葭月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也不耽误时间,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目光扫过玉片,目之所及是几个大大的篆体字,笔锋苍劲有力,宛若游龙。定睛看时却是:“上清阵法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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