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山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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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晨可不知道,花五百两买走连老字的中年人是自己的大师兄,更不知道伴随了自己十年的老师忽然之间变成了牛逼的角色,在官道上骑马奔驰了一天的他并没感觉半分的疲惫,不过天色已晚,也就不在赶路。
停在路边的客栈之中,随意吃了点东西,连晨就回到了房间里,取出连老赠与自己的那柄剑仔细的看着。

青铜剑鞘上已经爬上了一些锈迹,剑鞘之上有一些镂空的花纹,似乎雕刻的是一条龙的形状,隐隐露出雪藏在鞘中的那柄剑。

连晨与连老在人间行走了十年的时间里,连老每天都背着这柄剑,可是连晨却从来都没有见连老用过这柄剑,甚至连老都没有把它拔出来过,于是连晨很自然地把它忽略掉了。所以当今日老师把这柄剑送给自己时,连晨也没有反对,在他看来这柄剑对连老并无太大的作用,自己收下也就收下了。

连晨很小心的把剑从剑鞘中抽出来,看着剑身如雪,干净的纤尘不染,剑锋泛着寒光,连晨微微有些发愣。

“居然没有生锈啊……”连晨似乎有些惊喜:“看来老师终于靠谱了一次啊!”

拿着剑挽了个剑花,连晨发现这柄剑自己用起来很是顺手,便愈发觉得满意。

“啧啧,老师总算办了件人事啊!”连晨赞叹:“也不知老师给我的剑诀是什么”

于是连晨从包裹中把那本薄薄的剑诀拿了出来,这本书可比《煅灵玄法》干净了不少,至少封面之上没有皱褶与残缺,封面上写着《心剑术》。

连晨很小心的翻开第一页,发现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心剑,便要跟随自己的心,不拘于任何套路,不囿于任何章法,从心所欲,至简至强。”

“居然不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连晨有些诧异,显然对之前没少被连老恶搞过:“看来老师真的拿出点好东西,准备认真教教我了啊!”

然后连晨翻开了第二页、第三页……

然后房间里回荡起少年的怒骂:“我艹!!整本秘籍就他妈只有第一页这一句话??!!”

平复了情绪的连晨苦笑着摇头:“老师果然还是那个老师啊!”

……

葬雪城是帝国南部的重镇,无数商人云集于此,也有许多旅人慕名来此,城中繁华自然不必多说,白天行人往来络绎不绝,即便夜幕降临依旧是满城灯火,甚至有着南京城的叫法,顾名思义:南方的京城。

葬雪城之所以繁华,并非是因为它是什么交通枢纽,也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知名的特产,而是因为葬雪城建在一座雪山之下,这座雪山的名字叫做天山。

天山高耸入云,上面的积雪更是常年不化,显得高不可攀,不过这却不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原因,世间绮丽的景色常在于险远之处,所以总会有人为了看看雪山顶上那朵雪莲,为了怒海深处的那朵浪花,而不顾一切。但这一切不包括生命,准确的说就算你愿意付出生命,也绝对无法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登上天山,因为天山上有剑门。

天山剑门已经屹立了好几千年,前来致礼拜山者无数,剑门皆会之,近千年来除了寥寥几场落败之外,剑门皆胜。而能赢天山剑门的那几位也都成为人类世界中极为耀眼的存在。

至于敢于前来闯山者,无一例外全死了。

天山剑门当之无愧是帝国最强大的宗门,门下涌现出许多惊艳天下的强者,比如单剑行千里,孤身入魔族领地,斩杀魔族大将的林飞白;再比如那位沉寂了二十年的女子云梦,一朝入京挑战朝阳学院,连败七人,最终朝阳学院院长亲自出手才胜了半招。这两位天山剑门的长老就已经足以搅动风云,而其现任掌教更是跨入了圣阶的至强者,人类修行界三圣之一“天山剑主”。

倚在天山脚下,葬雪城自然繁华,夕阳西沉,城中各式的店铺就点起了灯笼,灯火照亮城中的街巷,与白昼并无两样。

有两人便行走在这满城的灯火之中,一位高大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却显得精神无比,一袭青衣在行走之中都可以带出阵阵的风,而老人身边的那位中年人,表情从容,本来斜插鬓角的一双剑眉被强行压了下来,显得很恭谨。

“嘿嘿”连老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就笑出了声,这种奇异的笑声配合上他的年纪,显得有点滑稽

而纵使多年不见,许离也对自己老师的脾气印象深刻,了解自己老师的古怪性格,看着自己老而没正形的老师,无奈的摇摇头问道:“师傅因何发笑?”

“你那个小师弟现在应该看到我留给他的《心剑术》了”连老面容上还残存着古怪的笑容:“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现在怎么骂我呢!”

听了这话,想到那本剑诀,许离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师弟境界还太低,哪里能明白心剑该如何用。”

连老摆了摆手:“是啊,所以我把《覆水剑诀》也给他了。”

许离似乎想起了什么,音调略微上扬:“当年老师拜山取胜,便是用的这套剑法?”

连老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神情还是透露出来些许得意。

许离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当年老师赢的,是他?”

连老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那,去看看?”许离恭敬的询问连老。

“还以为你在那个位置待了几年能变得聪明点,没想到还是这么蠢。”连老一脸嫌弃:“如果不来见他,我来这干嘛!”

许离的面色变得很奇怪,苦笑着应道:“老师说的是……”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应该是剑门之中的某位,所以自然应去天山寻人。于是两人上一刻还在葬雪城的青石街道上漫步,下一刻就已经站在了雪地之中,看着不远之处直插云霄的天山沉默。

天山本来地势极高,积雪常年不化,更何况初春时节天气本来就寒冷,此时在天山脚下还飘着小雪,细小的雪花从不知多高的苍穹之上缓缓飘落下来,在迷离的星光下显得格外晶莹。

夜色安静如水,剑门宗门设在天山的云层上端,所以雪山之上显得静悄悄的,在人的眼力不能及的崎岖的山道上隐约有人撑伞,缓步而下。那人好似闲庭信步一般,不知是不是连老二人所等之人,况且天山这么高,就算是此人,那他到底几时才能才能走到连老二人面前?

一阵风吹过,漫天雪花瞬间凌乱,只遮挡了片刻的视线,山脚下,一位白衣青年,撑着一把黄纸伞,缓缓向二人走来。

青年走到连老二人面前站定,微微低头致礼,这位执伞的青年人面容清秀无比,奇异的是,他竟是满头白发,就连眉毛都是如同漫天飘舞的雪花一样的颜色,青雉的面容古井不波,眼神却显得无比沧桑,仿佛天山之上沉寂千年的积雪。

“二位大驾光临,剑某有失远迎,惭愧。”青年点头致意后,开口说道,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天山脚下,与雪花摩擦,瞬间便融化了无数飞舞的雪,天空下起一场雨来,簌簌而下的雨滴都是雪融化的痕迹。

许离挥挥手,天地间的元气骤然变化,凝成一道屏障,把自己和连老护在其间,风雨不能侵。而青年却没有动,于是雨水打在纸伞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顺着伞檐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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