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炼狱生活（上）
还没高兴半分钟，门外忽然响起极为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用大锤砸击地面。
“咣当！”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的妈呀！这是人吗？”苏大鹏吓得往后就跑，慌乱中左脚绊住右脚，摔了个狗啃泥；王磊手中东西落地，双脚跟焊住一样动弹不得，鼻歪眼斜口吐白沫，两排牙齿兵对兵将对将捉对打架；海生在床上也险些握不住ipad，连呼吸都忘记了。
别说他们几个学生，就连终日里刀头舔血的那三个厮杀客也为之一震，神色剧变。
不怪他们惊骇如此，来的这个东西说他不是人，却生着人形；说他是人，却大得太过离谱！
只见他平地身高三米五六，两肩横宽二米挂零，光着上身赤着双脚，腰上系着虎皮短裙，浑身筋肉黝黑翻滚如同墨石雕刻，一双大脚古树盘根好似铁船搁浅。往麦斗大小的脑袋上看去，满头深棕色麻花辫，一脸沟壑纹横条肉，目若悬灯，口似钵盂，两扇招风大耳赛过芭蕉叶，一只朝天巨鼻不亚紫皮茄。
观止！真是观止！用腰大十围膀阔三停这样的词已完全无法形容！
原以为铁拳潘就算是猛汉中的猛汉，枭雄里的枭雄，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拿他和来者相比，简直是黄鼠狼遇见金钱豹，花喜鹊碰上座山雕，彻彻底底是小巫见大巫！
更恐怖的是，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五个！
第一个巨人大步流星走进门里，紧接着又跟进来四个巨人，好像五座小山一般耸立在众人面前，原本宽阔的房间顿时显得窄小不堪。
这五个怪物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别说乍一看，就是仔细一看都瞧不出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每个人左耳上佩戴银环的数量和大小各不不同，从一数到五，像是孪生五兄弟。
“开工时间到了，都给我出去！”为首的那个巨人耳朵上戴着一只特大号银环，像是老大，虽然说话的声音如同火车开过，但听得出是英语。
开工？难道还要干活？
海生怕他们听不懂，赶紧给翻译了一遍。
谁也没多问，也不敢多问，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连铁拳潘都没执拗，他大概也不想拿身体去试探对方拳头的分量。
再次来到电梯厅，不过这回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
一直过了半分多钟，电梯才停下。外面是一条十米来宽的甬道，七八米高，但墙壁并不平整，坑坑洼洼满是斧凿痕迹。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另一个角斗场吗？看起来不像。
走了好几百米，金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矿坑，约莫有足球场大小，上宽下窄，至少有三十米深，螺旋形的坡道从外沿一直通向坑底，几百个形状各异的男人手执镐斧，正在奋力挖掘，坑的四周还站着不少持枪士兵。
正看着，冷不丁旁边一把铁镐伸来，塞到海生手上。不容他停留，一条皮鞭已高高扬起。海生连忙快走两步，躲过这鞭。
这是拿我们当苦力呀！
几个人被连推带撵赶下矿坑，见旁边的人全都一声不吭埋头苦挖，哥几个也没言语，赶紧加入到干活大军里。
海生抡起铁镐使劲向下一砸，没把石头挖开，倒被震起一尺来高，这才知道坑里的石头有多硬！
又加了把劲猛地一抡，“苍”的一声，双手虎口发麻，手心发热，右臂上被藏獒撕裂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钻心刺骨，鲜血渗出。
太硬了！
海生把铁镐交到左手，偷偷看看周围。铁拳潘力气最大，一镐下去入地半尺，回手一带就是一大块石头，黄毛和刀疤次之，能凿进去三寸多。
学生里面，数苏大鹏最为健壮，每回也能挖出一些小石头。王磊伤势未好，稍一用力就浑身疼痛，发出痛苦的闷哼。
这哪是人干的活？为什么不用挖掘机或者别的什么设备？是运不下来还是有意折磨我们？
王磊凿了十几下实在受不了，正想稍微歇口气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吓得一缩脖，抬头看见一个士兵将手掌朝项下比划，意思大概是再敢偷懒就要枪毙的意思，赶忙忍痛一下接一下狂挖不止。
也不知挖了多长时间，忽听见不远处“当啷”一声像是铁镐落地，海生扭头一看，见一个瘦弱男子躺倒在地，说什么也爬不起来。
“砰！”的又是一枪。这一枪却不是威吓，子弹正打中那个男人的胸口，红光四溅，血肉横飞，当时就要了他的性命。
“啊！”
周围的人受惊非小，一个个抡镐如飞，哪敢有丝毫懈怠！
海生抽眼往上观瞧，有个士兵正抬起枪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像是刚刚碾死了一只蚂蚱。
太过分了！
海生怒火中烧，心中暗想：要是让我得到机会，非把这些畜生斩尽杀绝不可！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头顶上方传来两声刺耳的警笛。好多正在挖矿的人放下手中铁镐，排队向坑边走去。
可以休息了吗？大家歇了一口气，腰都快疼死了！
“还不快走？想挨枪子吗？”一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者低声提醒道，说话的时候没敢抬头。
“去哪儿？”
“你们是新来的吧？每天挖矿、装车、拉车，上午下午各一个循环。”
“什么？还让不让活了？简直是他妈地狱！”铁拳潘一听就急了。
“小声点！你不想活我还想活。”老者紧张地向上瞟了一眼。
“妈的！拿我们当牲口使唤，就是牲口也不能这样吧！”铁拳潘愤怒地抬起头，想要发作。
“压压火，好汉不吃眼前亏！”海生连忙劝住。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跟着老者走到一堆矿石跟前，见他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奋力向旁边的矿车里扔去。
动起手来才知道，搬矿石的工作一点也不比挖矿轻省。先不说石头有多沉，单说这坚硬锋锐的边角就要人命！
没搬两块石头，手掌就划出了小口子，一不小心，腿还给磕破了。
“我说老头，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铁拳潘边搬石头边问。
“六个月。”老头看他长得凶恶，有些害怕。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别提了，大年三十买不着火车票，图便宜上了辆黑车，结果被带到这来了。”
“嗨，便宜没好货！我说，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个什么鸟地方？那些当兵的都是哪个山头的？”
“叫我老徐就好了，其他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起来的三十几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了。”
“其他人呢？”
“大部分活活累死了，有几个想逃跑的被抓去种了什么人草，还有八个被挑去和狮子打架，听说死的可惨了，连脑袋都被咬碎了！”
“那你这么个老头子怎么还挺过来了？”一旁的黄毛斜着眼睛问道，带有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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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用大锤砸击地面。
“咣当！”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的妈呀！这是人吗？”苏大鹏吓得往后就跑，慌乱中左脚绊住右脚，摔了个狗啃泥；王磊手中东西落地，双脚跟焊住一样动弹不得，鼻歪眼斜口吐白沫，两排牙齿兵对兵将对将捉对打架；海生在床上也险些握不住ipad，连呼吸都忘记了。
别说他们几个学生，就连终日里刀头舔血的那三个厮杀客也为之一震，神色剧变。
不怪他们惊骇如此，来的这个东西说他不是人，却生着人形；说他是人，却大得太过离谱！
只见他平地身高三米五六，两肩横宽二米挂零，光着上身赤着双脚，腰上系着虎皮短裙，浑身筋肉黝黑翻滚如同墨石雕刻，一双大脚古树盘根好似铁船搁浅。往麦斗大小的脑袋上看去，满头深棕色麻花辫，一脸沟壑纹横条肉，目若悬灯，口似钵盂，两扇招风大耳赛过芭蕉叶，一只朝天巨鼻不亚紫皮茄。
观止！真是观止！用腰大十围膀阔三停这样的词已完全无法形容！
原以为铁拳潘就算是猛汉中的猛汉，枭雄里的枭雄，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拿他和来者相比，简直是黄鼠狼遇见金钱豹，花喜鹊碰上座山雕，彻彻底底是小巫见大巫！
更恐怖的是，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五个！
第一个巨人大步流星走进门里，紧接着又跟进来四个巨人，好像五座小山一般耸立在众人面前，原本宽阔的房间顿时显得窄小不堪。
这五个怪物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别说乍一看，就是仔细一看都瞧不出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每个人左耳上佩戴银环的数量和大小各不不同，从一数到五，像是孪生五兄弟。
“开工时间到了，都给我出去！”为首的那个巨人耳朵上戴着一只特大号银环，像是老大，虽然说话的声音如同火车开过，但听得出是英语。
开工？难道还要干活？
海生怕他们听不懂，赶紧给翻译了一遍。
谁也没多问，也不敢多问，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连铁拳潘都没执拗，他大概也不想拿身体去试探对方拳头的分量。
再次来到电梯厅，不过这回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
一直过了半分多钟，电梯才停下。外面是一条十米来宽的甬道，七八米高，但墙壁并不平整，坑坑洼洼满是斧凿痕迹。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另一个角斗场吗？看起来不像。
走了好几百米，金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矿坑，约莫有足球场大小，上宽下窄，至少有三十米深，螺旋形的坡道从外沿一直通向坑底，几百个形状各异的男人手执镐斧，正在奋力挖掘，坑的四周还站着不少持枪士兵。
正看着，冷不丁旁边一把铁镐伸来，塞到海生手上。不容他停留，一条皮鞭已高高扬起。海生连忙快走两步，躲过这鞭。
这是拿我们当苦力呀！
几个人被连推带撵赶下矿坑，见旁边的人全都一声不吭埋头苦挖，哥几个也没言语，赶紧加入到干活大军里。
海生抡起铁镐使劲向下一砸，没把石头挖开，倒被震起一尺来高，这才知道坑里的石头有多硬！
又加了把劲猛地一抡，“苍”的一声，双手虎口发麻，手心发热，右臂上被藏獒撕裂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钻心刺骨，鲜血渗出。
太硬了！
海生把铁镐交到左手，偷偷看看周围。铁拳潘力气最大，一镐下去入地半尺，回手一带就是一大块石头，黄毛和刀疤次之，能凿进去三寸多。
学生里面，数苏大鹏最为健壮，每回也能挖出一些小石头。王磊伤势未好，稍一用力就浑身疼痛，发出痛苦的闷哼。
这哪是人干的活？为什么不用挖掘机或者别的什么设备？是运不下来还是有意折磨我们？
王磊凿了十几下实在受不了，正想稍微歇口气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吓得一缩脖，抬头看见一个士兵将手掌朝项下比划，意思大概是再敢偷懒就要枪毙的意思，赶忙忍痛一下接一下狂挖不止。
也不知挖了多长时间，忽听见不远处“当啷”一声像是铁镐落地，海生扭头一看，见一个瘦弱男子躺倒在地，说什么也爬不起来。
“砰！”的又是一枪。这一枪却不是威吓，子弹正打中那个男人的胸口，红光四溅，血肉横飞，当时就要了他的性命。
“啊！”
周围的人受惊非小，一个个抡镐如飞，哪敢有丝毫懈怠！
海生抽眼往上观瞧，有个士兵正抬起枪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像是刚刚碾死了一只蚂蚱。
太过分了！
海生怒火中烧，心中暗想：要是让我得到机会，非把这些畜生斩尽杀绝不可！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头顶上方传来两声刺耳的警笛。好多正在挖矿的人放下手中铁镐，排队向坑边走去。
可以休息了吗？大家歇了一口气，腰都快疼死了！
“还不快走？想挨枪子吗？”一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者低声提醒道，说话的时候没敢抬头。
“去哪儿？”
“你们是新来的吧？每天挖矿、装车、拉车，上午下午各一个循环。”
“什么？还让不让活了？简直是他妈地狱！”铁拳潘一听就急了。
“小声点！你不想活我还想活。”老者紧张地向上瞟了一眼。
“妈的！拿我们当牲口使唤，就是牲口也不能这样吧！”铁拳潘愤怒地抬起头，想要发作。
“压压火，好汉不吃眼前亏！”海生连忙劝住。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跟着老者走到一堆矿石跟前，见他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奋力向旁边的矿车里扔去。
动起手来才知道，搬矿石的工作一点也不比挖矿轻省。先不说石头有多沉，单说这坚硬锋锐的边角就要人命！
没搬两块石头，手掌就划出了小口子，一不小心，腿还给磕破了。
“我说老头，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铁拳潘边搬石头边问。
“六个月。”老头看他长得凶恶，有些害怕。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别提了，大年三十买不着火车票，图便宜上了辆黑车，结果被带到这来了。”
“嗨，便宜没好货！我说，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个什么鸟地方？那些当兵的都是哪个山头的？”
“叫我老徐就好了，其他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起来的三十几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了。”
“其他人呢？”
“大部分活活累死了，有几个想逃跑的被抓去种了什么人草，还有八个被挑去和狮子打架，听说死的可惨了，连脑袋都被咬碎了！”
“那你这么个老头子怎么还挺过来了？”一旁的黄毛斜着眼睛问道，带有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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