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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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洗完走过来,看着我,说,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还惦记着你表姐的事呢。"WWW.文字阅读新体验"
我淡淡的回答说,不是。

韩叶趴到我身边,说,那怎么了。

我看向另一边,说,他的前男友,我的好朋友今天已经回去了,并且又想和她和好。

韩叶说,所以说你就这个样子了。

我嗯了一声。

韩叶说,所以说你就伤心欲绝了。

我嗯了一声。

韩叶说,所以,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了。

我扭过头,看着韩叶,说,嗯。

话音未落,韩叶突然把头靠过来,亲了我一下。

我看着韩叶,说,先别急,我先去洗洗。

韩叶说,然后呢。

我说,洗完睡觉。

我和韩叶相互注视好久,然后同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我就热泪盈眶,泪水在眼中打转,我真的就想哭了。韩叶注意到后,把我抱在怀中,我擦干眼泪,推开韩叶说,你干嘛呢,我没那么脆弱。韩叶看着我,说,真的假的,我看你脆弱得都快哭了。我说,我会哭?我才不会哭呢。韩叶说,那你给我笑个看看。我咧开嘴巴。韩叶说,比哭还难看,还说不会哭。我说,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钻到床上,韩叶正认真地拿着电脑玩《愤怒的小鸟》。我只好拿出手机登我的QQ。韩叶头也不抬就说,洗完了。我回答说,嗯,洗完了。韩叶说,那开始吧。我说,你先开始吧,我还有点事。韩叶说,你不开始我也不开始,我要和你一起开始。我说,没必要,你要困就赶紧睡吧,我还不困,而且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加快赶路了,不然我回去见到的就不一定是属于我的女人了。韩叶说,嗯,好吧,这局玩完就睡。

QQ里只有刘玉冰一个人在,我打了招呼。不久她便有了回应。我问她为什么每次不打招呼就下线了,很莫名奇妙。刘玉冰说,呵呵。我说,你笑什么。刘玉冰说,没什么,你现在到哪了。我说,孝感。刘玉冰说,孝感,那明天能回河南了吧。我说,差不多吧,看情况,能到河南境内,但到目的地还得几天呢。

韩叶关闭电脑,躺下身。

刘玉冰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睡觉。

我说,不知道,困了肯定就会睡的。

韩叶说,嘿,如果回去了她真的就不属于你了,你会考虑我吗?

我对韩叶说,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

刘玉冰说,今天我在广场看到一群滑板的人,我也好想玩。

我对刘玉冰说,哦,滑板,我以前也有玩过几年,但好几年没再玩了。

韩叶说,你得选择我,不然这辈子我就不嫁人。

我对韩叶说,你嫁不嫁人关我毛事。

刘玉冰说,你有玩过,如何。

我对刘玉冰说,嗯,那场面,那姿势,那动作,摔得相当壮观。

韩叶说,就关你的事,我不嫁人你得一辈子都照顾我。

我对韩叶说,想得美。

刘玉冰说,哈哈哈,可我仍然想玩,一个人生活太无聊了,总得为这个叫青春的家伙找点事做。

我对刘玉冰说,你想玩那就玩吧,我以一个过来人可以向你透露透露我的心得。

韩叶说,就想的美。

刘玉冰说,那可以啊,有条件一起玩啊。

我决定睡觉,先于刘玉冰变成灰色头像,蒙头不顾韩叶的吵闹。因为,刘玉冰触及我记忆深处,于是,另一些人,另一些事,我又有了回忆。其实,我不愿总活在回忆里,这不是我的生活,我还没老到要靠回忆才活得下去的地步。可上天偏偏注定这一切,冥冥之中让我遇到一些人,做了一些事,为以后回忆做了很大铺垫。

可是越想做什么事情就越做不好,于是,我根本睡不着。

反反复复蠕动着身体,韩叶终于不再作声,闭上眼睛开始微弱地呼吸,我在这个夜里,依然是孤独一人。我在想着我得赶紧赶回去,我现在很有一个想法,扔掉这一切,买张火车票,明天我就能够到达那个地方。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可我觉得还没到河南境界就选择放弃了,这为我以后创作长篇小说《远行者》估计素材不足够,也就能写出个九万多字将近十万字,并且这十万字恐怕都得靠我以前的许多旧事重提当做回忆才能凑够。所以,我打消这个念头,继续前行吧,我们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这就是我的人生,我在这里整天琢磨着该如何走完这一生,很多时候会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为我以后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不管怎样留个名字素材更不够。所以,我打消轻生的念头,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虽然这段路蜿蜿蜒蜒不知如何走,也不知走的对与不对,但我不能什么都不留下就这样离开。我来的时候,悄悄的来,不带来一片云彩,我走的时候虽然也带不走一片云彩,但我决心要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片云彩。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想了好多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有助于睡眠,终于,我踏进梦乡。

第二天,依旧那条国道,依旧那个目的地,依旧同行者,依旧,依旧···

在黑幕拉下来遮住阳光那一刹那,我们进入了河南境界,来到了鸡公山脚下,今天到此为止,只要到了河南一切都会很容易的,包括到达终点。我们将要开始为即将到达终点而兴奋,这种兴奋会促使我们更加迅速的到达终点,也许,三天我们就可以到达,如果路途平坦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能占据,两天后,我们也有可能到达的。

进入了河南,我决定放弃白花花的米饭,我要寻找养育我二十年的小麦,我要吃面食。我和韩叶寻找到一家餐馆,要了几个小菜,斟上几杯小酒,点上几根小烟,最重要的是,老板,来几个白面馒头。好嘞,客官,您稍等。

韩叶说,看来,你已经找到属于你的地方了。

我说,那当然,只不过这还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但它,已经不远了。

韩叶说,我想吃饭。

我说,不行,只有馒头吃。

韩叶说,我就要吃米饭。

我说,听话,试着学吃馒头,不然以后嫁到我们这里吃不惯馒头就不行了。

韩叶说,我好好的干嘛嫁到你们这里啊。

我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将来说不定会嫁给我的啊。

韩叶看着我,半晌说,真的假的。

我笑笑没有回答。

晚饭过后,我们回到住处,这算是一个旅行社之类的住处,好像是旅行社为来到这里旅游的游客专门准备的,价钱不算太高,条件还算可以。我们不算这里的游客,我们只是从这座山脚下路过而已,算是一个过客,更是一个住客。我们不打算在这里留下什么,但有句话始终是对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即使是再牛逼的杀手在作案时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更别说现代这个制度,实名制,于是,我们被实名制地把身份证交给旅馆负责人员登记,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名和全世界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代码一串数字经过英雄牌钢笔笔尖在纸上摩擦留下了属于我的东西。

我开始习惯和韩叶同枕共眠,不再拒绝,或者说我懒得拒绝。我们将要在同一张床上做着不同的梦境,也许她在那里梦着和他的前男友划船游赏,或者我正在这边梦到张梦琪,和她做着一件事。我不知道我和韩叶会不会在同一个夜晚做到同一个梦,但我知道,只要我愿意,我和韩叶在将来的某个夜晚在同一张床上做着同一件事。

韩叶拿着毛巾进入浴室冲凉,我在这里犹豫着是否拨通张梦琪的电话,自从银河回到故乡并且对故乡土地上一个美丽的姑娘展开猎捕的消息传来那刻起,我明显感觉到内心的复杂,直接影响我随时都有可能动摇我坚守十几年的阵地。

喂。最终我还是按下那块绿色的按钮,是我。

张梦琪说,嗯,我知道是你。

我说,呃,那个,我,我已经进入河南境内了,马上就能回去了,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到。

张梦琪说,哦,那你赶快回来吧。

我说,呃,我,我,哦,对了,你妈还有几天结婚啊。

张梦琪说,嗯嗯,你能够赶上,不用急。

我想说些什么,嘴唇颤抖着却一直说不出来。

张梦琪说,唉,我给你说。

我说,嗯,你说,我听着呢。

张梦琪说,今天银河又提到了那件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张梦琪说,不过,你别担心,我对他说我在等你,如果你回来,我到时候再做决定。

我呼出一口热气,说,也就几天后的事,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梦琪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打断张梦琪说,你别急,听我说,你不用纠结,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即使有点什么,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不在乎。

张梦琪说,你不在乎,你竟然会不在乎,就冲你这句话你就输掉了四分之一的战役。

我说,我说,我不怕,我还有四分之三的战役呢,最多也就打个二比二平局,不至于输掉的。

张梦琪说,你厉害,但你知道不知道,一般战争开始的第一战役的成败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以后的战役。历史是可以证明的。

我说,不怕,我是中国人,虽然我不是**人,不是解放军,但我相信革命先驱把我留了下来证明我最后是可以反败为胜的,中国近代历史可以证明。

张梦琪说,你这什么思想啊,那我再给你说,你留了下来不是革命先驱的功劳,是上天,是你的父母。

我说,那你就错了,如果不是上天创造出革命先驱,我的父母恐怕就会在战争中····诶,不对啊,我父母生出来的时候战争早就结束了,那往前说,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张梦琪打断说,好了好了,还没完没了了,越说越远了。

我笑笑说,不扯远一点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话可跟你说。

张梦琪说,哦,是这样啊,你觉得你真的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我思考片刻,说,好像,貌似,也许,没什么话说。

张梦琪说,好吧,你已经输掉了一般的战役,你相信你会赢得剩下的二分之一的战役吗。

我赶紧说,别介啊,我怎么了,才半盏茶的功夫我就输了一半家产了,也就是说你的半个身子已经不是我的了,我也太亏了点吧。

张梦琪说,你是自作自受。

我说,那你能告诉我,我输掉的是你的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张梦琪说,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输掉上半身就输了吧,反正你的胸也不是很大,只要把那个下半身的····

张梦琪冲着电话大喊,死去吧,陈晏泽,你个大流氓。

我笑笑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正式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张梦琪说,我也正式问你一句,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前后想了许久,问,我说什么?

张梦琪说,好吧,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说完便是一阵嘟嘟声。

我满脸狐疑,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叶冲完凉走出来,推了我一把,说,赶紧去洗吧,傻愣着干嘛呢。

我惊醒过来,说,哦,等一会再洗,诶,叶,我问你个事啊。

韩叶说,什么事啊,看把你正经的,还没见你这么正经过呢。

我说,好了,别闹了,我真的要跟你说正事。

韩叶一屁股坐到我面前,两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说,什么事。

我说,刚才小琪一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秘密,我没瞒她什么事,可她为什么老是逼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韩叶疑惑说,小琪?

我说,就是她。

韩叶说,哦哦那个啊。我帮你想想啊。韩叶认真地思考片刻说,她喜不喜欢你?

我说,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啊,她也没有亲口对我说过喜欢我,但我感觉她应该是喜欢我的,要不然·····

突然,我恍然大悟,我赶紧拿起电话拨通张梦琪的电话,可电话想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我重复着拨打,可一直没有回应,我立刻感觉到恐怕我已经输掉了整个战役。我瘫坐在床上,眼神呆滞,脑中一片空白,我输了,我真的要输了。

韩叶把我打醒了,对我说,唉,你傻了。

我赶紧推搡说,我先去洗澡了。

我打开水龙头,任水流冲击着我的榆木脑袋,我精心策划了十几年的爱情就这样破灭了,我感觉全身火热,连水流都被我物理传热变得温热了,我明显的感觉到温热的水流顺着我的身体流下去。一个再勇猛再爱战的将军也不能领导成功一场战役,因为他只有匹夫之勇,脑袋却是像吃饭用的,根本不会思考,根本没有任何远见,不会规划整个战局,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失败。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憔悴的像快要离世的老人,我病得不轻,估计马上就要在这条国道上倒下。我突然想起韩叶,释放一个人,解脱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女人。而从一个牢狱似的感情中解脱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进入另一段感情,这在《1988》里也有说明。我决定了

我从浴室里出来,来到韩叶身边,深情地望着她,嘴唇颤抖着,刚要说什么,韩叶看到我出来赶紧说,嘿,你这么慢啊,刚才那个叫张梦琪的来电话了。我愣了一阵,赶紧夺过韩叶手中的电话,问,你接了。韩叶说,嗯,接了。我说,你怎么不叫我来接。韩叶说,我看你在洗澡呢,我怎么叫啊。我说,那她说了些什么。韩叶说,没说什么,就问我是不是觉得你特别笨。我说,我笨?韩叶说,是啊,我就对她说,你不笨啊,可她笑笑也没说什么,她说你在洗澡就先挂了然后就直接挂了,也没再说什么。

我赶紧拨通张梦琪的电话,一阵嘟嘟声响过之后,张梦琪接通了电话。

张梦琪说,你洗完了。

我说,嗯嗯,我···

张梦琪打断我,说,还有个事,刚才大肚给了我电话,他明天就要回来了,就差你了。

我说,哦,明天,比我早点,诶,你上次不是说他昨天就能回去吗,怎么明天才回去。

张梦琪说,他错过了火车,只好又推迟了两天。

我说,哦,是这啊。

张梦琪说,是啊,就这样。

我说,嗯,呃,那个,我···我···我想···

张梦琪说,你想什么啊,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

我憋了一口气,说,小琪,我想了想,有些话想对你说。

张梦琪说,哦,是吗,你不是说没什么要说的吗,那你说吧,快点,我倒想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我说,等我回来。

张梦琪说,就这些啊,我在等啊。

我说,那个,还有,呃,那个,我,我···

韩叶突然凑过来,对着电话说,我觉得他想对你说的是“我喜欢你”。我惊异地望着韩叶,电话里说,嗨,是你啊,小姑娘。韩叶说,你才小姑娘呢。张梦琪说,他呢。韩叶说,还在这啊,傻了。张梦琪说,哦,唉,陈晏泽,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嘟嘟囔囔说,那个,呃,那个···张梦琪说,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啊,你对不对我说,你再不说我挂了哈。我说,哦,那你早点睡,注意休息。许久,张梦琪说,行,你还不说是不是,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挂断电话,看向韩叶,韩叶疑惑着望着我。韩叶问,你刚才是不是要对她说你喜欢她,你怎么不说啊刚才,吞吞吐吐的。我躺倒床上,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韩叶凑过来,说,唉,我问你话呢。我看了看韩叶,然后又盯着天花板。韩叶又凑近一点,说,咦,你傻了,问你话呢我,说话啊,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对她表白过,就是那种很直接地对她说,虽然你们彼此相爱,心照不宣。我望着韩叶,半晌说,你真聪明。

韩叶说,这也就怪不得了,怪不得她会生你的气,即使她明明知道你是喜欢她的,但其实她还是非常希望你能亲口告诉她的。

我说,嗯,我觉得也是。

韩叶说,那你怎么不对她说。

我说,现在我的脑子里特别混乱,真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或许我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因为她在我心里只能代表一个时代,一个过去,虽然现在她依然活跃在我的世界里,但我并不能因此就能确定这辈子她都能活在我的世界里,说不定最后她只是活在我的回忆里而已。思念一个人并不代表喜欢她,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在你的过去的时间里出现的次数比较多,她只是你回忆里的主角而已,最后落幕后陪伴你的其实还是跟你一起在人生剧院里那条座位上看戏的观众而已。

韩叶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哦,你真傻了,等了十几年就这样算了啊。

我说,我不是打算放弃,只是我现在总觉得我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

韩叶说,我搞不懂你,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纠缠这些,我要睡觉。

我展开臂膀说,叶,来,睡我怀里。

韩叶惊疑地望着我,说,真的假的,你不会,不会···

我说,别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找一找感觉,拿你当道具。

韩叶说,算了吧,我坚信我不是道具的料,我这辈子注定要当主角的。

我收回胳臂,从旁边桌柜上拿出香烟点燃。

韩叶躺下来,许久,又躲进我怀里。我面无表情的抽着香烟,在烟雾缭绕中寻找一丝感觉,我想要确定我在寻找的那种感觉到底是对是错。韩叶是一个道具,张梦琪是我十几年的人生大戏里的主角;十几年后,要落幕了,我看着主角走向另一边,道具还留在原处,我拎起道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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