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邪气
是夜，三人露宿野外。月如钩，夜凄凄，黑暗之中，沧岚试图逃脱，却总是在意念刚动之时，就感到身体已被远处的胖老头锁定，也毫无办法，不得脱身。索性胖老头和那个少年鬼风也没有难为他。
沧岚心中怀有忐忑，心里想着剑心，语嫣，一刀等，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沧岚睁开眼，耳边响起剑刃抖动的嗡鸣声，见身边，赫然是比干神剑。
鬼风慢慢走了过来，道：“这把剑你拿着，先和它沟通一下，至于要不要帮助我们看你自己了，不过你也要顾着自己的姓名，我和爷爷是不会客气的，哼。”说完，给了沧岚一个冷眼，转身离去，抛下一句，“别试图逃脱，比干在你手中，现在还不能有什么作用。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沧岚手执比干，如若重逢老朋友，异常熟悉，心里想着：比干，你也不想落入奸邪手中吧。比干当真与沧岚心意相通，嗡嗡作响。
远处，胖老头一脸倦意，伸了伸懒腰，道：“好美的一觉。孙儿，该出发了，下面我们游一游魔云窟。”说罢，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于是，三人便上路了，沧岚有时跟着他们一起疾走，由于速度太快追不上，体力消耗极大。后来，胖老头不耐烦了，索性又将他拎在手里，带着鬼风“飞”起来。
这几日沧岚与他们风餐露宿，经常能品尝到野味，倒是挺快活。只是沧岚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甚，不知他们两人究竟作何打算，将要将他若何。一路上景色多半变化，只是沧岚心中却是无心欣赏，这几日，只觉得气温越来越高，倒是有些热了。
沧岚白天与他们共同赶路，夜晚还是自己修习一体术，对于修道之路从未耽搁。今夜日光瘆人，到了傍晚十分，沧岚依旧修习起一体术来。白玉莲心隐隐发光，气劲流转，身体说不出的通常，只是依旧头部，躯干，四肢处有些受阻，似乎还未开发的宝地。这几日跟随他们一起赶路，每天身体几乎都到了体能的极限，夜晚修习一体术，对自己的修为倒是有相当大的帮助。
沧岚将一体术运转全身，只是觉得身体好似钢铸的兵器，蓄力圆融，蓄势待发，有使不完的力气，张弓射箭，身体宛若形意圆满的一张弓弦，就待发射。
比干在身旁隐隐散发黑气，与白玉莲心的隐隐白光交相辉映，异常诡异。刹那，沧岚只觉得浑身难受，胸中如火，呼吸困难，当下立即停止修炼。沧岚呼呼大口喘气，脸上充满黑气，白玉莲心白光大盛。片刻时间，却如同经过了许久许久，沧岚带着绝处逢生的感觉，依旧不停喘气，躺在草地上，看星光熠熠，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但是之前自己却感觉修炼意境十分圆融。身旁比干静静的躺着，沧岚一手将比干揽过来，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淡淡道：“只有你还陪在我的身边。”
正午，日光若火，三人一路行来，慢慢的，进入了一片荒凉的地方。一路之上，石头渐渐多了起来，树木逐渐稀疏，放眼望去，也已经没有了人烟。本来，胖老头所走之路就极其偏僻，基本见不到多少人烟，如今真的见不到除他们之外的一个人时，沧岚心中反而害怕起来。
“乒乒乓乓”的兵器缠斗声自远处传来，沧岚修习一体术，逐渐改善视听觉，听到了淡淡的声音不断飘来。胖老头如同什么也没有察觉，脸色淡然，只是口中道：“走，这个方向。”沧岚见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于是跟了过去。
在一座极其隐蔽的石屋后，黑红两色衣服的人正在交战，站着的还有十几个红衣人和十几个黑衣人，躺在地上的确是几十个。裸露的岩石被鲜红的血液浸染成褐色，这二十几个互相拼斗的人伤痕累累，如同疯了的野马，不顾自己死活。
沧岚向地上望去，破碎的头颅，被践踏的胸膛，喷洒的内脏，鲜血，污血，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将要作呕。这是沧岚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死尸，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事实。
“哼，自相残杀，留有何用。”胖老头见状，冷冷说道。
瞬间，异彩闪过，场上的二十几个人确实如同蔫了的野草，一个个不自觉的倒了下去，不久，每人身上都出现一个恐怖的伤口，血流如注。
沧岚见这二十几人又倒了下去，顿时，眼前一片红色，竟然暂时失去了知觉，醒来之时，眼中红光大盛，比干在手，竟作劈砍状。
鬼风眼神一亮，道：“差不多了。”胖老头在杀去这二十几人时不动声色，现在竟然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只是这笑容在一般人眼中也就认为是哭了。
胖老头一手搭在沧岚的背后，灌注一股内力，片刻，沧岚眼中血光消失，恢复正常。
胖老头道：“小子，你已经被比干邪气入侵，想必你近日也已经隐隐有所感觉了。我将比干交于你手，只是想让你知道，若愚虽没看出，但是，比干的确还是怨念之剑，怨念之气始终无法消除。如今你帮助我们将比干易主，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鬼风在一旁点头道：“沧岚，近日我们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我只是想要这比干剑，对我的修炼是有帮助的。”
沧岚心中恍惚，不知该如何取舍，正邪究竟在何方。交出此剑，自己免受邪气侵染，不可不谓正，但是助邪魔中人，又不可不谓邪，究竟自己该怎么办。
沧岚面色彷徨，鬼风一脸深思，胖老头却是摸了摸异常长的眉毛，暗想：我不愿自损功力强行解除此子与比干联系，如今施完手段，如若不从，也只能取他之血，强行解除了。嘿嘿，为了小孙子，也就忍了修为减轻了。
沧岚撇了一眼地上的死尸，立即转过头去。人生在世，究竟所为是何。一时生杀，归入地狱，到底是为何，人生短暂，究竟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血与泪的纠缠，造就的是什么。这二人，虽然必定是邪魔中人，但是一路同行，对自己也并没如何。然而二十几人瞬间死去，虽未见出手，不是胖老头又是谁呢，邪终究是邪。沧岚心中积郁，愤懑之气充满胸膛，眼中血光闪现，一时竟然又要迷失自我。
淡淡的，如同圣洁的天使一般，白玉莲心温润，不引起一人注意，沧岚大喊一声：“来吧，我不愿入魔，比干注定与我无缘。”
胖老头大喜，即刻道：“心中想着与比干解除联系，心生憎恶之情便可，其它的交给我。”沧岚只是想着：走吧比干，走吧比干，你并不属于我。半晌，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
当沧岚醒来之时，正是胖老头在地上用鲜血布下阵势，施法之时。这阵势是胖老头取那几十人鲜血，绘画成诡异的图案。比干在其中，黑气大盛，不断颤动。沧岚醒来不久，胖老头轻喝一声：“成了。”比干顿时如同待宰的羔羊，不再动弹，只是依旧有淡淡的黑色光华流转。
“比干已经易主了，我究竟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为什么？”沧岚仰天长啸，不知何感。
那边鬼风手执比干，把玩起来：“比干，你终究还是我的，嘿嘿。”
胖老头见鬼风开心，自己也乐呵呵的。
唯有沧岚，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邪魔之气已除，但是心魔却是由此而生。沧岚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不好。”胖老头一声轻呼，呼唤鬼风来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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