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腔 麦希穆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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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络的威能镇逐渐冷却下来.
伴随着残缺月亮的上升,天色由傍晚进入了黄昏,星星们也穿上工作服走向自己的岗位。街道巷弄里传来货车马匹疲累的喘息声。酒吧门口明黄的油灯依然很亮,微笑的欢迎着劳碌一天的人们前来消费,顺便发一发白天的牢骚。

云水酒吧里客人并不算多,大厅吧台的吧椅上斜坐着一位30岁上下的威能者。随身的巨剑惬意地靠在吧台边上,和主人一同享受着黄昏带来的慵懒。剑刃上虽然很多缺口,但是却擦拭的很干净,并没有血迹。只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这个男人正单手支在吧台上,撑着下巴,欣赏着吧台里那位脂粉厚重的老板娘调着鸡尾酒。对老板娘不时抛来的媚眼,威能者恍若不见。他只喜欢她的手,一双优雅的,操作纯熟的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吧?”他暗暗地想。

大厅正中的四方桌子此时围坐着六七个威能者,桌面上一片狼藉。

坚果的碎壳,鸡腿的骨头,烤糊的面包,数不清的空啤酒杯摆的满桌都是。桌上两个对面而坐的威能者在不停的起哄声中正在拼着第十三杯啤酒。

“噗!”左边那位20多岁的年轻威能者不胜酒力,呕吐物喷了多半个酒杯。另一边稍微大一点的威能者一鼓作气把啤酒喝光,然后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得意的看着对面的年轻威能者。

此时叫好声瞬间达到了**。

拼酒的两个威能者两人中间,单独坐在圆桌一侧的那位,相对来说要沉稳许多的的中年威能者眼里闪出狡黠的目光,冲着败下阵来的年轻威能者点了点头。这个正在拼酒的新收的小弟很让他满意,故意斗败酒的马屁拍的不露痕迹。

拼赢的那位威能者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瞟向吧台,期待着老板娘喷火的眼神。

可惜事不随人愿,老板娘此时的火全部喷在了坐在吧椅上等待着品尝她手艺的那位孤独威能者的身上。

看到副队长表情渐冷的红脸,同桌在座的各位也顺着他的眼神向吧台望去。等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大家都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年斯顿发作。当然大家的脸上同时也都化作怒愤添膺状。副队长跟老板娘有染的事情整条街都是知道的。要不然青石工会排行第二的队伍怎么可能挑这种偏僻的小酒吧聚会。

酒精上脑的副队长,在小弟们的刺激下眼看就要发作。

副队长把征求同意的目光转向自己右手边,背对吧台而坐的那位中年威能者。只等他一个点头,恐怕他立刻就要去找那位正坐在吧椅上,随意拨弄鸡尾酒的孤独威能者的晦气了。

输酒拍马屁的小弟名叫洛卓。

他当然明白副队长与正队长职位上的高低,不过依然没有想到令自己折服的年斯顿竟然这么敬畏他。队长只是轻微一个摇头,就让力大如山的年斯顿打消了念头。威仪与实力成正比,看这份风范,千托斯不愧为青石二队的队长。

面带微笑的千托斯又望向洛卓,命令道:“放开酒量,跟副队长好好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

跟随队长太久了的副队长一听,原来这臭小子刚才输掉拼酒是装的?再联想一下当初在利亚山脉里被这小鬼耍的团团转的场景……

再再联想一下因为明天要出任务,现在不能当场教训那个正在勾搭与自己有染女人的陌生威能者,副队长此时眼中无名之火简直要将洛卓烧成黑炭了。

而洛卓昨天刚领教了副队长的坚忍和耐性,现在又被正队长的洞察力看穿了自己自认为成熟的演技,洛卓算是彻底地折服于青石二队的两个主心骨。何况队长亲自面试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就算现在队长要把自己当做年斯顿的出气筒,洛卓仍然预感了到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不管是赔罪也好,血性也罢,此时的洛卓豪气顿生。

洛卓从桌子上举起一杯盛的最满的啤酒,先向队长示意,然后向对面快要爆炸的年斯顿敬道:“年斯顿大哥,哦不,副队长!来第二回合!如果我输了,你把我背回去。如果你输了,我把你抗回去!”

副队长愣了一下,接过旁边另一个小弟递过来的啤酒杯盯了一会儿后,才发出一阵长笑,“哈哈哈,好!来吧洛卓,昨天收你当小弟你不是不服气吗?今天让你彻底服了老子!”

酒是男人,酒吧是男人的世界。女人……暂时一边凉快去吧。

“副队长,灌倒他啊!”

“啥也别说啦,都在酒里呐!”

“洛卓,别给副队长留面子啊,谁灌倒他他就帮谁洗袜子啊,哈哈哈哈!”

随着两人第十四杯啤酒逐渐见底,其他小弟连忙见风使舵,早就忘了刚才的不快。劝酒声叫好声起哄声此起彼伏。刚才给副队长递酒的那个眼尖小弟又瞥见到队长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空啤酒杯,转而眼疾手快地一横胳膊,将桌子上的狼藉扫到地上,然后冲着吧台大喊:“老板娘!上酒!上菜!”

正当年斯顿副队长与洛卓拼第十八杯啤酒的时候,坐在吧椅上的男子站起身来,背回双手大剑,绕过大厅正中愈演愈烈的拼酒擂台,推门出了酒吧。

拼酒二人第十九杯碰杯场景下的二队队长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千托斯站起身来,离坐去向吧台,坐在了刚才那位孤独威能者坐过的吧椅上。鸡尾酒还没撤掉,千托斯端详了一会,然后向正在聚精会神的数着钱币的老板娘问道:“那个人把我们的帐一起结了?”

“没有……是的,结了!对不起千托斯队长,请别介意。”老板娘装嫩地吐了吐舌头,不用千托斯费脑子,连她自己都明白一杯鸡尾酒是用不掉近五枚帝币的。

“结完帐还剩多少?”

“还剩九个铜币。”老板娘点算完毕后非常满意自己凭空多赚了九个铜币。

“是不是正好一杯鸡尾酒的价格?请给我也调一杯鸡尾酒,谢谢。”

千托斯暗惊,难道那个陌生人一直在计算着自己这群人的消费数额?小半个晚上没有走神?为什么丝毫不差?巧合?呵呵,不太可能。

无奈的老板娘收好钱,正要取调酒工具的时候,目光突然停在吧台上那杯应该撤掉的鸡尾酒上面,同时也停住了动作。再次确认后,才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状。然后近了近身,把吧台上那杯鸡尾酒向千托斯推了推。

别人喝过的酒可以卖第二次?

老板娘无理的举动,并未影响到队长的风度,千托斯婉转地向老板娘道:“我想品尝与那个威能者所点的不同的鸡尾酒。”

老板娘肯定地道:“那正好,这杯‘三千世界’所用的三种酒的度数相同,可以调换层次改变口味。这杯鸡尾酒和那个人所点的鸡尾酒色阶正好相反。刚才太入迷了,我自己调了两杯我自己都不知道。”

老板娘调酒的手艺和习惯自己最清楚,她肯定这杯鸡尾酒确实是她自己调制的。转而心里又暗暗责备自己见到威武男人就犯花痴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千托斯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从新数钱的老板娘,左手端起高脚杯仔细地端详起来。这杯鸡尾酒竟然让那位除了调酒技术其他一无是处的财迷老板娘都认不出来!再想想那个蓝域龍魄离开酒吧时自然的转身,以及搭配的节奏步调,自己竟然看不到他的脸!

青石工会二队队长将鸡尾酒一饮而尽,同时心里赞叹一声:“真是高手!”

……

孤独的威能者在街道上顺着月亮的方向悠闲的散着步,老板娘已经告诉他青石工会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并不急。

这里没有硝烟,没有陷阱,没有素灵者。十几年来,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远离战场。

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像其他退伍老兵那样出现战争后遗症。难道自己真的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天才?天才又怎么会有这样曲折而不公的命运?

“所有的输和赢都是人生经历的偶然和必然。只要勇敢地选择远方,你也就注定选择了胜利和失败的可能。人生的关键在于:只要你做了,输和赢都很精采。”

回响起军团长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孤独的威能者摇了摇头,继续向着月亮散着步。

路过某处公园的时候,这位威能者发现,喷泉旁边三个人围着一个光头的少年,仔细一听,那个疤脸壮汉正在对那个光头少年说:“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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