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欺人太甚
张曜离京而去，王府就更显清静，萧芊悦悠闲地过着日子，只是身边少了个人陪伴，不免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寂寞。
阳光明媚的初春，午后的轻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丝丝暖意。萧芊悦坐在窗下，面前摆放着凤首箜篌，素手轻抚，乐声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本是一首《清江悠想》，弹着弹着，不知不觉中弹成了《惜别离》。
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淙淙如流水，问君何时是归期。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习习如春风，盼君早日踏归程。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切切如细语，新婚怎忍长别离？好夫妻，长相聚，一对孔雀永双栖。
蓝绮和芙蓉站在廊下，听着乐声，长吁短叹，而萧芊悦丝毫未察，一遍又一遍的弹着《惜别离》。
“芙蓉姐姐，蓝绮姐姐。”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爷派人送信回来了。”
张曜的来信缓解了萧芊悦的相思之苦，张曜信中事无巨细一一写明，沿途风景也细细描绘，让萧芊悦有身临其境之感，向往不已。
就在萧芊悦拿着张曜的信看了又看，二门上传来贴子，正月二十九，齐老太太七十大寿，齐家下贴来请。萧芊悦刚刚舒展的柳眉，又紧紧蹙起，这寿宴去还是不去？
“主子好不容易才离了那里，还是不要去，止不定他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害主子呢。”蓝绮对齐家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对当时害萧芊悦在成亲之日昏迷的罗齐氏和刘氏更是恨得咬牙。
萧芊悦眸色微沉，长叹一声，道：“先前别的事都可以推了，但这一次是老太太的寿辰，老太太是我姑婆，不去不好。到时候，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蓝绮张嘴还想再劝，被芙蓉扯了扯衣袖，诧异地回头看她。芙蓉笑了笑，道：“今时不往日，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算计主子的。”
当时的萧芊悦只是一介孤女，如今的萧芊悦贵为亲王王妃，齐家若不想满门问罪，对萧芊悦除了奉承，就只有奉承，绝不敢动谋害她的心思。
萧芊悦让人回话给齐家，说会赴宴，让齐老太太喜形于色，悦丫头还是肯给她这个老太婆几分薄面的。
正月二十九，齐府上下翘首期盼，巳时一刻，门子来回，祥亲王妃已到。齐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搭了同喜的手前去相迎，远远得就看见萧芊悦在婆子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罗齐氏不屑地歪了歪嘴，一脸的不爽。
齐老太太等人跪下行礼。
萧芊悦看见，命人扶住，客套了几句，就随众人去庆禧堂。宴开六桌，来的都是齐家近亲旁枝。萧芊悦品级最高，居上首之座，待众人坐下，萧芊悦站了起来，走齐老太太面前，笑盈盈地行礼道：“老太太，悦儿给您拜寿了。”
萧芊悦的举动，吓得齐老太太一跳，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如今贵为一品王妃，那能给我这个老太婆行礼。”
“老太太是悦儿的姑婆，悦儿是小辈，按家礼原该给老太太行礼的。”萧芊悦笑道。
谦让推辞了一番，落座开席。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喜庆的大戏，吵得萧芊悦一阵头晕目眩，微蹙着眉，强自忍耐。蓝绮和芙蓉瞧见，有些担忧，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主子，不如告辞回府吧！”
萧芊悦轻轻摇了摇头，这寿宴才过半，此时退席，可是大大的折了齐老太太的面子，既然来了，就把事做的圆满些。蓝绮和芙蓉劝不了，只得候在一旁。好在齐老太太身边的同喜看到了，凑到齐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齐老太太见萧芊悦脸色苍白，她果然没看错，这丫头就不是个有福气的人，道：“王妃要不要到偏厅躺会？”
萧芊悦没有推辞，坐了这许久，她是真的累了，告了声罪，就扶着蓝绮的手，随旸大奶奶去一边的偏厅。萧芊悦身体不好，早在齐家住的那几年，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何况她如今贵为王妃，谁又敢责怪她。
“有劳大嫂嫂了。”萧芊悦斜倚在偏厅的罗汉床，客气地道。
“王妃切莫如此客气，妾身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王妃尽管吩咐。”旸大奶奶行礼退出了房。屋内留下萧芊悦带来的人伺候，屋外是旸大奶奶带着齐府的丫头守着。
“大少奶奶，二太太请您过去一下。”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轻声道。
旸大奶奶皱了皱眉，这个二婶又想干什么？可她又不能不去，毕竟刘氏才是齐家的当家主母，吩咐婢女好生守着，就往前面去了。
屋中萧芊悦又喝了几口香露，心里的烦闷感少了些，闭上眼睛，正要休憩片刻，却听地外面门上“叩叩”两声，然后一个声音道：“齐门刘氏求见王妃，请王妃赐见！”
萧芊悦皱眉，刘氏求见？
“主子。”蓝绮摇了摇头。
萧芊悦展眉浅笑，“无妨，让她进来。”
刘氏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用国礼参拜萧芊悦，“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萧芊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氏，她前倨后恭，必有所求，淡淡一笑，问道：“二太太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本宫还要休息呢。”
“王妃请息怒，妾身此番求见，实在是迫不得已，请王妃恕罪。”刘氏态度卑微，与以前那嚣张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是吗？”萧芊悦知道刘氏不聪明，她会来，必定是罗齐氏出的主意。
“是。”刘氏摇摇晃晃要从地上站起来。
“二太太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王妃还没叫起，怎么自个就要起来了？”蓝绮冷笑道。
刘氏神色一僵，跪在地上不敢再动，道：“妾身是有件事要与王妃商量，只是见王妃的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王妃恕罪。”
“二太太，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家王妃可没这么多空闲时间听你说废话。”芙蓉道。
“是是是，妾身要说的是二丫头的事。说到二丫头，妾身可真愁的很。她比王妃还要大了半岁，这终身大事一直悬在那里。前儿官媒过来相看了，倒是有户好人家，只是人家一听她是庶出的，就不愿意了。二丫头本就心思重，这件事后，嘴上不说，可心里不痛快，在屋里哭了好几场，一双眼睛肿的核桃似，可怜见的。她生母已不在了，我这个当嫡母的，怎么忍心看她如此自苦，就想着给她找户好人家。”
萧芊悦本不耐烦听她啰嗦，只是听她说到齐二姑娘齐晨，就耐着性子听她说，和齐晨相处六年，知道齐晨的性格，虽然不言不语，却是个有主张的人，对刘氏的话，就信了几分，只是刘氏出这番话的意图，还不明了，抿唇不语，并不接她的话。
刘氏眼角余光瞄到萧芊悦脸色稍缓，心中窃喜，道：“王妃如今得了贵婿，可也别忘了昔日姐妹之情，妾身恳请王妃帮你二姐姐寻户人家。”
萧芊悦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道：“二太太在说什么呢？我上哪里认识什么贵家公子，再说这保媒说合的事，也不该我说呀！二太太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是是，王妃如今当家理事，那有这闲功夫，妾身是太过忧心二丫头的事儿，老糊涂了，说出这些糊涂话，还请王妃莫怪。”
萧芊悦笑而语，看她接下去会说什么。
“昨儿妾身的嫂嫂进宫觐见了德妃娘娘，听娘娘说起，王妃很得太后娘娘的赏识，不时召王妃入宫觐见。娘娘也很惦记着王妃，却总不得一见。”刘氏笑道。
萧芊悦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看来二太太还真是老糊涂了，宫规严谨，内外命妇岂能随便相见？”
“王妃，这只是妾身的一点短见识而已，总想着都是自己人，彼此常见见，也亲近些，要是有什么事儿，也能彼此照应些，可不两全其美？”
“二太太这是在说什么话，这好好的会有什么事？”德妃的心思，萧芊悦实在太清楚，可祥王府不想趟这混水，“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外命妇，天天在府中处理内务，那有能力照应宫中的德妃娘娘，二太太真是说笑。”
刘氏被萧芊悦这话堵的，一口气差点接不上不来，再加上跪得久了，腿脚麻木得厉害，身子晃了晃，脸色也有些苍白。萧芊悦到底心软，不忍再折磨她，道：“我竟忘了让二太太坐了，蓝绮快扶二太太起来坐下。”
蓝绮嘟了嘟嘴，上前扶刘氏起来。
刘氏坐下，欠了欠身，笑问道：“王妃，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芊悦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当说不当说，还不是会说，又何必多此一问。
果然不等萧芊悦同意，刘氏就自顾自地说道：“这城里有个流言，是有关王妃。”
“好大的狗胆，皇亲国戚也敢议论，怕是脑袋不够砍。”芙蓉冷笑道。
“也不是流言，而是说王妃太善妒了，嫁到王府没几个月，这府中的姨娘就去了一半。王妃，妾身这话可都是为了王妃好，王妃这样做是不对的，不是为妻之道，有损王妃的名声呀！”刘氏一副为萧芊悦好的模样。
“二太太说的甚是，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保全本宫的名字？”萧芊悦笑问道。
“法子，妾身倒有一个，王妃看二丫头如何？”
“二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芊悦隐约已猜到刘氏要说什么了，故意问道。
“王妃，与其让那些不知道底细的进门添堵，不如寻个相熟的给王爷放在房里。容妾身说句放肆的话，二丫头就是容貌上比王妃差些，若不是庶出，以她的气度和管家的本事，当个正妃绰绰有余。而且她性子温顺，日后进了门，是不会跟王妃争宠的。”
“二太太真是好谋算呀！”萧芊悦气极反笑，“照二太太的意思，是想让二妹妹入王府当个妾室了？”
“王妃，这二丫头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这进了王府，怎么能做那个地位低下的妾室，怎么着也该侧妃不是。”
蓝绮和芙蓉怒容满面，这刘氏真正是欺人太甚，正要开门训斥她，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旸大奶奶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扑通跪在萧芊悦面前，磕头道：“王妃请息怒，二太太这几日忙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混帐……”
“旸哥媳妇，你好生无礼，我在和王妃说话，你进做什么？”刘氏不悦地训斥道。
“二太太使人叫我过去，为什么跑到这里单独和王妃说话？王妃可是来此休息的，扰了王妃休息，二太太就不怕老太太生气吗？”旸大奶奶恨声道。
刘氏挑眉道：“我有要事与王妃商量，老太太就算知道了此事，也会高兴的，岂会生气。”
“大嫂嫂，你先起来吧，不妨事，我也休息好了，二太太来跟我说说话，也没扰了我。”萧芊悦笑笑道。
“王妃，妾身可是一片真心为王妃打算。”刘氏表白道。
“二太太的心思我懂了，只是不知道二姑娘是什么意思。”
刘氏眼中一亮，道：“女子出嫁遵从父母之命，她那敢有别的意思。”
“终身大事，不可马虎，还是问问的好。”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妾身这就叫人去把二丫头叫来。”刘氏大喜，娘娘交待的事总算是办好了。
萧芊悦看刘氏开心的满脸放光，冷冷一笑，相处六年，齐晨的心思她知道一些，道：“二姐姐是未出阁的姑娘，脸皮薄，当着我的面，会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先回避了，二太太单独问她。”
“是是是，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刘氏奉承地道。
萧芊悦也不言语，领着众人走到屏风后面，且看刘氏如何去问齐晨。
阳光明媚的初春，午后的轻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丝丝暖意。萧芊悦坐在窗下，面前摆放着凤首箜篌，素手轻抚，乐声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本是一首《清江悠想》，弹着弹着，不知不觉中弹成了《惜别离》。
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淙淙如流水，问君何时是归期。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习习如春风，盼君早日踏归程。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弦声切切如细语，新婚怎忍长别离？好夫妻，长相聚，一对孔雀永双栖。
蓝绮和芙蓉站在廊下，听着乐声，长吁短叹，而萧芊悦丝毫未察，一遍又一遍的弹着《惜别离》。
“芙蓉姐姐，蓝绮姐姐。”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爷派人送信回来了。”
张曜的来信缓解了萧芊悦的相思之苦，张曜信中事无巨细一一写明，沿途风景也细细描绘，让萧芊悦有身临其境之感，向往不已。
就在萧芊悦拿着张曜的信看了又看，二门上传来贴子，正月二十九，齐老太太七十大寿，齐家下贴来请。萧芊悦刚刚舒展的柳眉，又紧紧蹙起，这寿宴去还是不去？
“主子好不容易才离了那里，还是不要去，止不定他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害主子呢。”蓝绮对齐家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对当时害萧芊悦在成亲之日昏迷的罗齐氏和刘氏更是恨得咬牙。
萧芊悦眸色微沉，长叹一声，道：“先前别的事都可以推了，但这一次是老太太的寿辰，老太太是我姑婆，不去不好。到时候，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蓝绮张嘴还想再劝，被芙蓉扯了扯衣袖，诧异地回头看她。芙蓉笑了笑，道：“今时不往日，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算计主子的。”
当时的萧芊悦只是一介孤女，如今的萧芊悦贵为亲王王妃，齐家若不想满门问罪，对萧芊悦除了奉承，就只有奉承，绝不敢动谋害她的心思。
萧芊悦让人回话给齐家，说会赴宴，让齐老太太喜形于色，悦丫头还是肯给她这个老太婆几分薄面的。
正月二十九，齐府上下翘首期盼，巳时一刻，门子来回，祥亲王妃已到。齐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搭了同喜的手前去相迎，远远得就看见萧芊悦在婆子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罗齐氏不屑地歪了歪嘴，一脸的不爽。
齐老太太等人跪下行礼。
萧芊悦看见，命人扶住，客套了几句，就随众人去庆禧堂。宴开六桌，来的都是齐家近亲旁枝。萧芊悦品级最高，居上首之座，待众人坐下，萧芊悦站了起来，走齐老太太面前，笑盈盈地行礼道：“老太太，悦儿给您拜寿了。”
萧芊悦的举动，吓得齐老太太一跳，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如今贵为一品王妃，那能给我这个老太婆行礼。”
“老太太是悦儿的姑婆，悦儿是小辈，按家礼原该给老太太行礼的。”萧芊悦笑道。
谦让推辞了一番，落座开席。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喜庆的大戏，吵得萧芊悦一阵头晕目眩，微蹙着眉，强自忍耐。蓝绮和芙蓉瞧见，有些担忧，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主子，不如告辞回府吧！”
萧芊悦轻轻摇了摇头，这寿宴才过半，此时退席，可是大大的折了齐老太太的面子，既然来了，就把事做的圆满些。蓝绮和芙蓉劝不了，只得候在一旁。好在齐老太太身边的同喜看到了，凑到齐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齐老太太见萧芊悦脸色苍白，她果然没看错，这丫头就不是个有福气的人，道：“王妃要不要到偏厅躺会？”
萧芊悦没有推辞，坐了这许久，她是真的累了，告了声罪，就扶着蓝绮的手，随旸大奶奶去一边的偏厅。萧芊悦身体不好，早在齐家住的那几年，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何况她如今贵为王妃，谁又敢责怪她。
“有劳大嫂嫂了。”萧芊悦斜倚在偏厅的罗汉床，客气地道。
“王妃切莫如此客气，妾身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王妃尽管吩咐。”旸大奶奶行礼退出了房。屋内留下萧芊悦带来的人伺候，屋外是旸大奶奶带着齐府的丫头守着。
“大少奶奶，二太太请您过去一下。”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轻声道。
旸大奶奶皱了皱眉，这个二婶又想干什么？可她又不能不去，毕竟刘氏才是齐家的当家主母，吩咐婢女好生守着，就往前面去了。
屋中萧芊悦又喝了几口香露，心里的烦闷感少了些，闭上眼睛，正要休憩片刻，却听地外面门上“叩叩”两声，然后一个声音道：“齐门刘氏求见王妃，请王妃赐见！”
萧芊悦皱眉，刘氏求见？
“主子。”蓝绮摇了摇头。
萧芊悦展眉浅笑，“无妨，让她进来。”
刘氏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用国礼参拜萧芊悦，“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萧芊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氏，她前倨后恭，必有所求，淡淡一笑，问道：“二太太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本宫还要休息呢。”
“王妃请息怒，妾身此番求见，实在是迫不得已，请王妃恕罪。”刘氏态度卑微，与以前那嚣张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是吗？”萧芊悦知道刘氏不聪明，她会来，必定是罗齐氏出的主意。
“是。”刘氏摇摇晃晃要从地上站起来。
“二太太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王妃还没叫起，怎么自个就要起来了？”蓝绮冷笑道。
刘氏神色一僵，跪在地上不敢再动，道：“妾身是有件事要与王妃商量，只是见王妃的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王妃恕罪。”
“二太太，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家王妃可没这么多空闲时间听你说废话。”芙蓉道。
“是是是，妾身要说的是二丫头的事。说到二丫头，妾身可真愁的很。她比王妃还要大了半岁，这终身大事一直悬在那里。前儿官媒过来相看了，倒是有户好人家，只是人家一听她是庶出的，就不愿意了。二丫头本就心思重，这件事后，嘴上不说，可心里不痛快，在屋里哭了好几场，一双眼睛肿的核桃似，可怜见的。她生母已不在了，我这个当嫡母的，怎么忍心看她如此自苦，就想着给她找户好人家。”
萧芊悦本不耐烦听她啰嗦，只是听她说到齐二姑娘齐晨，就耐着性子听她说，和齐晨相处六年，知道齐晨的性格，虽然不言不语，却是个有主张的人，对刘氏的话，就信了几分，只是刘氏出这番话的意图，还不明了，抿唇不语，并不接她的话。
刘氏眼角余光瞄到萧芊悦脸色稍缓，心中窃喜，道：“王妃如今得了贵婿，可也别忘了昔日姐妹之情，妾身恳请王妃帮你二姐姐寻户人家。”
萧芊悦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道：“二太太在说什么呢？我上哪里认识什么贵家公子，再说这保媒说合的事，也不该我说呀！二太太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是是，王妃如今当家理事，那有这闲功夫，妾身是太过忧心二丫头的事儿，老糊涂了，说出这些糊涂话，还请王妃莫怪。”
萧芊悦笑而语，看她接下去会说什么。
“昨儿妾身的嫂嫂进宫觐见了德妃娘娘，听娘娘说起，王妃很得太后娘娘的赏识，不时召王妃入宫觐见。娘娘也很惦记着王妃，却总不得一见。”刘氏笑道。
萧芊悦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看来二太太还真是老糊涂了，宫规严谨，内外命妇岂能随便相见？”
“王妃，这只是妾身的一点短见识而已，总想着都是自己人，彼此常见见，也亲近些，要是有什么事儿，也能彼此照应些，可不两全其美？”
“二太太这是在说什么话，这好好的会有什么事？”德妃的心思，萧芊悦实在太清楚，可祥王府不想趟这混水，“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外命妇，天天在府中处理内务，那有能力照应宫中的德妃娘娘，二太太真是说笑。”
刘氏被萧芊悦这话堵的，一口气差点接不上不来，再加上跪得久了，腿脚麻木得厉害，身子晃了晃，脸色也有些苍白。萧芊悦到底心软，不忍再折磨她，道：“我竟忘了让二太太坐了，蓝绮快扶二太太起来坐下。”
蓝绮嘟了嘟嘴，上前扶刘氏起来。
刘氏坐下，欠了欠身，笑问道：“王妃，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芊悦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当说不当说，还不是会说，又何必多此一问。
果然不等萧芊悦同意，刘氏就自顾自地说道：“这城里有个流言，是有关王妃。”
“好大的狗胆，皇亲国戚也敢议论，怕是脑袋不够砍。”芙蓉冷笑道。
“也不是流言，而是说王妃太善妒了，嫁到王府没几个月，这府中的姨娘就去了一半。王妃，妾身这话可都是为了王妃好，王妃这样做是不对的，不是为妻之道，有损王妃的名声呀！”刘氏一副为萧芊悦好的模样。
“二太太说的甚是，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保全本宫的名字？”萧芊悦笑问道。
“法子，妾身倒有一个，王妃看二丫头如何？”
“二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芊悦隐约已猜到刘氏要说什么了，故意问道。
“王妃，与其让那些不知道底细的进门添堵，不如寻个相熟的给王爷放在房里。容妾身说句放肆的话，二丫头就是容貌上比王妃差些，若不是庶出，以她的气度和管家的本事，当个正妃绰绰有余。而且她性子温顺，日后进了门，是不会跟王妃争宠的。”
“二太太真是好谋算呀！”萧芊悦气极反笑，“照二太太的意思，是想让二妹妹入王府当个妾室了？”
“王妃，这二丫头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这进了王府，怎么能做那个地位低下的妾室，怎么着也该侧妃不是。”
蓝绮和芙蓉怒容满面，这刘氏真正是欺人太甚，正要开门训斥她，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旸大奶奶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扑通跪在萧芊悦面前，磕头道：“王妃请息怒，二太太这几日忙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混帐……”
“旸哥媳妇，你好生无礼，我在和王妃说话，你进做什么？”刘氏不悦地训斥道。
“二太太使人叫我过去，为什么跑到这里单独和王妃说话？王妃可是来此休息的，扰了王妃休息，二太太就不怕老太太生气吗？”旸大奶奶恨声道。
刘氏挑眉道：“我有要事与王妃商量，老太太就算知道了此事，也会高兴的，岂会生气。”
“大嫂嫂，你先起来吧，不妨事，我也休息好了，二太太来跟我说说话，也没扰了我。”萧芊悦笑笑道。
“王妃，妾身可是一片真心为王妃打算。”刘氏表白道。
“二太太的心思我懂了，只是不知道二姑娘是什么意思。”
刘氏眼中一亮，道：“女子出嫁遵从父母之命，她那敢有别的意思。”
“终身大事，不可马虎，还是问问的好。”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妾身这就叫人去把二丫头叫来。”刘氏大喜，娘娘交待的事总算是办好了。
萧芊悦看刘氏开心的满脸放光，冷冷一笑，相处六年，齐晨的心思她知道一些，道：“二姐姐是未出阁的姑娘，脸皮薄，当着我的面，会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先回避了，二太太单独问她。”
“是是是，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刘氏奉承地道。
萧芊悦也不言语，领着众人走到屏风后面，且看刘氏如何去问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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