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中来客（3）

每次林婴走过他身边，总会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每次她都会觉得困惑，为什么她会觉得那香味很熟悉，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闻过……
她在脑海中细细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想起来，那是什么香味，她在哪里闻到过呢？

她想的有点脑袋疼。

一次，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很惊异地，她现那男子也在向她回望，更让她震惊的

是他的眼神，那面容冰冷的男子，居然有如此深邃丰富的眼神，迟疑，热切，忧伤，怅然……碰到她的眼睛，男人垂下眼帘，白色的衣角一摆，翩然远去。那年轻的侍卫，默默跟在他的后面。

留在后面的林婴，兀自惊讶不已。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对自己的容貌太惊讶了吗？想来这样的贵人，可能没有太多的机会见到长相如此普通的人吧！

林婴不禁莞尔，摇摇头，走了两步，疑惑又涌上心头：那眼神，那眼神，好象，好象，嗯，是看到一个故人！

随州地处塞上，刚一入秋，温度“唰”就降了下来，这几日，受寒热的人，尤其是老年人、孩子和体弱的，尤其多。

林婴一直忙到掌灯时分，方才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她活动活动因低头时间过长而有些酸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收拾着案上的笔墨。

百仁堂老板上前来，关切地道：“林大夫，这天都要黑了，要不要让伙计送送你。”

想起老板有时明里暗里地暗示，再想起伙计时时对自己暗送秋波的样子，林婴心里有些腻味。当然，如果留住自己，至少，这百仁堂的生意红红火火下去，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自己来此不过一月有余，以后究竟怎么办，自己没想过，而嫁人这回事，更没有在自己考虑的范围里面。

她很满意目前的生活状况，清静自在，好象她长长久久以来，一直盼望着这种生活。眼下。她并不急于把自己嫁出去。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她微微一笑，婉辞道：“谢谢老板好意，这一路上还算安全，我自己回去吧。”

看到林婴的笑，老板不觉呆了一呆，实在是平常又平常的相貌，明明连中人之资都算不上，刚才那一笑，却让他有倾国倾城的恍惚感。

就在他呆愣的当儿，林婴已经背好自己的东西，跨出门槛。

塞上秋寒，天黑以后，街上阗无人迹，只有夜风吹得地上干枯落叶的“唰啦唰啦”声，两边店铺门边挂的灯笼随着风摇摇摆摆，在地上拖出奇形怪状的影子。

林婴把手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一些，这里有她一天的诊金，积攒起来，是她和虎子和英子赖以生活的根本。

她老早打定主意，除了日常生活，攒够钱，就买一个小院，不再麻烦太守和太守夫人。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象还不止一个人。她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面好象是个小妞啊！”

“是啊，看背影，还是个不错的小妞呢！”

“别走那么快么，等等哥哥们！”

“和哥哥们去找个乐子！”

“哈哈……哈哈……”一阵淫邪的笑声越来越近。

林婴头也不回，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