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上瘾着魔的蛇肉

这期间华汉也去看了毛球几次，这小家伙一刻不停地在啃咬大蛇的独角，也许这是它难得的美味吧。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华汉把能想到的防雨措施都弄好的时候，毛球才把大蛇的独角啃光，然后又从角的根部一直啃到脑骨、颚骨、颌骨，把整个脑袋里的骨头都吃掉了，皮肉却一点没吃。大蛇的头顶被啃出一个大洞，整个脑袋又瘪塌了，只剩下一滩脑髓与皮肉，几颗尖利的牙还在，深深插入上颚的猪牙也脱落了。
外面天气已非常炎热，夜晚都是沉闷湿热，那蛇尸却异常冰凉，连带着储藏室附近都凉爽宜人，有点儿地下冰库的意思。华汉诧异得很，这大蛇死了快十天了，既没变坏，也不僵硬，周遭还不招蚊虫，真是怪异。

毛球还不罢休，围着蛇头乱转悠。华汉想了想，猜测它还想吃掉这蛇的脊椎骨，大概是被头部的血肉挡住了，下不了口。难道它不会把血肉啃掉露出骨头么，这毛球虽小，啃东西的本领却不小，难道它不吃血肉？

华汉把猪牙擦干净，本想用它当匕，把塌陷的蛇头割下来拿开，没想到蛇皮非常柔韧坚硬，猪牙尖端划过，连个印子都没留下。没办法，华汉小心地把毒牙挑走，用猪牙把蛇脑袋里的血肉戳剥下来，这些血肉倒是很容易穿透。当头部只剩下薄薄的蛇皮，再把蛇口外翻，反套在蛇身上，露出了白中透蓝的蛇肉和中间的椎骨来。

毛球已经顾不上以前爱啃的猪牙了，扑到蛇椎骨上就啃噬起来。蛇骨大概比蛇角要软上许多，毛球吃得还挺快的。华汉看着毛球吃得香甜，想起自己上辈子吃过蛇肉来，那时候中国人很爱吃，啥都吃。他还记得蛇肉的味道很鲜美，很嫩。

“想这些作什么，我现在不是只兔子么，吃草！”

“兔子有智慧么，灵魂上我还是人，吃肉！”

“蛇肉说不定有毒呢，也许还有其他污染！”

“这个世界哪有地球上的污染厉害，蛇肉肯定更美味。被咬了都没毒死，还怕吃两片蛇肉？这死蛇想吃我，我还要吃它呢。”

本来脑海里吃与不吃的想法还在反复，可一想到差点命丧蛇口，中毒昏迷后烈火烧身的痛楚，一股凶狠劲儿上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尝尝蛇肉的滋味。

那蛇皮下的肉亮晶晶、水盈盈的，华汉凑到毛球身边，咬下一口来。蛇肉入口，冰凉而鲜嫩，也有韧劲，有点象生海鲜，可惜没有作料。那冰爽的感觉很像冰激凌，这闷热的夏天可是一大享受啊。

咀嚼着，这是异界第一次吃肉，吃的还是仇敌的肉，滋味相当丰富。一口，两口，华汉咬肉，毛球啃骨，这一大一小两个伙伴在地下空间里美美地进餐，吃空一截就把蛇皮翻扒开一截。

华汉吃得很过瘾，报仇的快感很酣畅，他吃饱了就去施工，施工累了就来吃肉，外面的草也懒得去采。这蛇肉“冰激凌”吃多了，华汉觉得自己肌肉膨胀，血脉贲张，心脏巨跳，精神亢奋，每天都有无穷的精力要泄出去。饱餐蛇肉后拼命掘土，这生活很过瘾，以前的晒太阳啊，看月亮啊，玩圆球啊，甚至给冬草施肥都忘了。

华汉有点着魔，他不知道自己原本黝黑的眼珠已经染上一圈诡异的蓝色，每天只晓得疯狂施工，前爪拼命掘土，嘴里还念叨着：“我抓，抓！抓！”以前他还能感觉到前爪及身体的疲累，不时需要休息，这几天前爪没了知觉和痛感，他也没有注意到双爪已是血肉模糊，一心只想着挖土掘地。他没觉自己已进入一种危险的状态，魔怔了一般，吃饱蛇肉就泄，泄完就吃肉，意识已不再清醒。

这蛇肉味道虽好，华汉却不知这里面含有一种毒素，让他浑然不觉着了魔，只剩下本能的意识。

也记不清时间了，好几天疯狂着魔地施工，蛇肉吃光了，似乎连内脏都没剩下，最后只留下一张坚韧柔软的皮，咬不烂撕不动。

华汉徒劳地把蛇皮翻来转去，没肉了，真的没了。他觉得非常饥饿，双目直直的，在周边翻找，“好饿，要吃肉”，他象上了毒瘾一般，其实神智已不清醒。

当看到一截绿油油、肥乎乎的小草时，模糊地记得味道很好，三口两口就吞下去，当腹中清凉气息流转开，狂躁的身体里传来一阵阵温暖，身体与精神都懒洋洋地松懈下来。

华汉一头栽倒在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