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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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凌森所料，比对女子留下的指纹，一无所获。江小薇皱着眉头，渐渐感到案子的棘手。凌森拿出尸检报告和物证鉴定报告，又翻了一遍，说道：“除了死者两手手腕隐隐有勒痕外，死者身上既无搏斗痕迹，现场也无搏斗迹象。”
“被毒杀的，怎么搏斗？又不是遭凶器杀害。”江小薇道。
“也就是说，那杯毒酒可能是死者自愿喝下的，或者说不知有毒就一口喝了。下毒的人，应是死者相当熟悉的人。”
“那肯定啊。不熟悉，两个人去开什么房。”
“既然是死者的熟人，那么我们可以从探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应该会有所收获。”凌森又从抽屉拿出苏仕禾的手机通讯清单，说：“苏仕禾分别在事当天的下午5点多，晚上9点多，两次致电妻子宁青。我们可以先问问她。”
“ok!”江小薇一下就来了精神，从死者家人名录中翻出宁青的手机号，给她拨了个电话。宁青在家，公司给她放了假。“我们想来了解一些苏先生的情况，方便吗？”江小薇问。宁青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沙哑，显得憔悴而悲伤。“来吧。没什么不方便。”宁青懒懒地说。
苏仕禾的家在西城区月坛一个老式住宅小区里。小区里的房子，都是那种6层楼高的红墙瓦房，不带电梯。在小区门口，苏仕禾的妻子宁青接到凌森和江小薇，然后领着他俩往家走。一看宁青，就是那种气场很犀利的女人，身材高挑，虽然悲伤，但眉宇间却显着坚强。凌森随口问道：“这类小区住的多是北京本地人吧？”
“嗯。”宁青简短地答道。
“苏先生是北京人？”凌森问。
“不是。他是河北人。”
“那你是吧？”
“我是陕西人。”说着话，宁青带着他们就上了三楼的家门口。推门进去，客厅的墙壁上挂着苏仕禾的黑白遗像。这个家庭骤然失去了一个男人，作为妻子的宁青，想必心中的伤痛难以言喻。凌森这么想着，又赶紧摇摇脑袋，自己可不能被丝毫感情因素遮蔽敏锐的思考。
宁青给他俩沏上茶，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问话。凌森喝口茶，说这茶味道不错，先寒暄起来，缓和下气氛。“你对老公很了解吧？”凌森旁敲侧击地问，他本想直接问你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个情人不，但怕刺痛了这个女人。
宁青凄然一笑，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我一直很自信，我老公再怎么地，任何事也瞒不过我。但现在，我现自己很不了解他。”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个情人？”
“以前不知道，你们让我知道了。”宁青面无表情，又叹口气说：“他走了，我确实伤心，但却怨不得谁，只怨他自己，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听她这么一说，凌森和江小薇对视一眼，有点诧异。按人之常情，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丈夫死了，做妻子的一般都会念及丈夫生前的诸般好来，她却是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冒昧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好吗？”
“还好吧。自从他当上营销经理之后，他应酬多了，在家时间少了。我俩不整天黏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吵吵闹闹，感情似乎还好些。我想，他勾搭的那个狐狸精，也就是当上经理后的事吧。”
“这么肯定，你就丝毫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凌森眯起眼睛，想从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宁青想了想，说：“没有。我那时认为，男人应酬多些，人脉广些，是走向成功的兆头。所以，没注意太多。”
“噢。我能看看你先生的遗物吗？”凌森问道。
“可以。我都整理出来，收好了。”宁青说。凌森心底一颤，想这女人，丈夫尸骨未寒，她就开始收起遗物，准备迎接新生活了。宁青打开一个房间，说：“他的遗物都放在这了。你们随便看。”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很暗。凌森拉开窗帘，房间里摆着一个衣柜、书橱，还有一个大箱子。打开衣柜，里面全是男装。书橱里的书，基本都是营销之类的专业书籍，没有一本小说散文等书。那口大箱子里，放了七七八八的杂物，中间夹着一本相册。凌森拣出相册，随手翻开，里面有苏仕禾从大学毕业到工作后，各类照片。其中，有许多张照片，都是苏仕禾和一个清瘦的男子合影，两人貌似很要好。
凌森指着那清瘦男子问宁青：“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他是我老公最好的朋友，叫李东俊。我们两家时常会进行家庭聚会。”
“把他电话给我。我想找他聊聊。”凌森说。
宁青从手机里翻出李东俊的电话，告诉凌森。凌森再翻检了一遍苏仕禾的遗物，没什么感觉有用的现，就告辞说：“若日后还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拜访。”
“希望警方早日破案。我知道的东西，基本跟你们说了。这些遗物，你们若有用，现在就可全部拉走。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虽悲伤，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宁青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警方日后不要轻易来打扰她。
出门后，凌森说：“这女人心情调整得够快。”而江小薇则恨恨地说：“摊上这么个老公，难道还要她一往情深么？”
“我们并不是要讨论别人的对与错，而是要从别人的心情变化中理出头绪，寻找线索或者动机。”凌森说。“噢。”江小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李东俊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在中关村上班。凌森打电话过去，李东俊说只有中午有空。“那好，我们就中午简单聊聊。”凌森立即敲定时间，约好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江小薇在那嘟哝说：“啊，中午又不午休啦。”
“要休息的话，你可以回去。”凌森冷冷道。
江小薇吐吐舌头，立即又笑逐颜开地说：“那中午工作餐吃什么？吃湘菜如何？”
“我和人家约在咖啡馆见面。那里应该有简单的煲仔饭，到时我俩随便吃点就好了。”
“啊！”江小薇抗议道：“我的大警探，你在各种虐待我。人家说，女人靠养，跟着你这么混下去，我会老得很快。到时嫁不出去，你负责啊。”
“好，好，我负责。警局大把小色狼，随你挑，我保准给你牵线当红娘，让你个个都试一遍，最后选个最满意的。”凌森打趣道。江小薇一顿粉拳就擂过来。
中午时分，李东俊来了，面容清癯，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灰朦朦的，显得有几分憔悴。“我工作很忙，两位有什么的赶紧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东俊要了一杯咖啡。
“李先生是个直爽人。你和苏仕禾是很好的朋友吧？”凌森问。
“何止很好，我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铁杆。”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或者说，你知道他很多事。”
“差不多，他有什么秘密基本不瞒我，我有啥事也不瞒他。我俩是大学同学，那会他上铺，我下铺。没想到现在，他先走了……”李东俊不免伤感。
凌森连忙截住话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问：“苏仕禾与妻子感情好吗？”
“他俩是闪婚。婚后一段时间，苏仕禾跟我说，他压力很大，说他老婆宁青对自己老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逼着他报名各种研修班，考证，盼着他成为什么成功人士。他为此还跳了好几次槽。”李东俊说。
“这么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谈不上不好吧，妻子都望夫成龙，这种心理很正常，也算是爱的一种表现。”李东俊习惯地抬了抬镜框。
“噢，你是否知道苏仕禾在婚姻外，有没有什么情人之类？”凌森问。
“让我想想。”李东俊回忆道，“他基本有点什么事都会跟我说。我想他没当经理之前，挺老实得吧。那个时候，宁青管束得严，他的薪水基本都交给妻子，也没什么钱养情人吧。对了！”李东俊想起来说：“也就是他刚当上经理一个星期的样子。他跟我说，他焕第二春，又陷入了一场爱情之类。我当时还跟他说，你小心点，小心宁青让你跪搓衣板。他还拍着胸脯说，没事，自从他当上经理，老婆体谅多了，也认为他应当多交际应酬。”
“噢，他有没有说对象是谁？”
“他说那姑娘很漂亮。”李东俊回到。
“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这个，他没说。不过，我猜，他可能是在夜总会kTV，进行商务应酬时认识的。他刚当上经理那阵，很是意气风，也叫过我好几次。不过，我是搞技术的，不大喜欢那些场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4月份吧。”
“他常去的夜总会，是哪家？你知道吗？”凌森问。
“知道，知道。他常去的就是天上人间。”李东俊答道。
正如凌森所料，比对女子留下的指纹，一无所获。江小薇皱着眉头，渐渐感到案子的棘手。凌森拿出尸检报告和物证鉴定报告，又翻了一遍，说道：“除了死者两手手腕隐隐有勒痕外，死者身上既无搏斗痕迹，现场也无搏斗迹象。”
“被毒杀的，怎么搏斗？又不是遭凶器杀害。”江小薇道。
“也就是说，那杯毒酒可能是死者自愿喝下的，或者说不知有毒就一口喝了。下毒的人，应是死者相当熟悉的人。”
“那肯定啊。不熟悉，两个人去开什么房。”
“既然是死者的熟人，那么我们可以从探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应该会有所收获。”凌森又从抽屉拿出苏仕禾的手机通讯清单，说：“苏仕禾分别在事当天的下午5点多，晚上9点多，两次致电妻子宁青。我们可以先问问她。”
“ok!”江小薇一下就来了精神，从死者家人名录中翻出宁青的手机号，给她拨了个电话。宁青在家，公司给她放了假。“我们想来了解一些苏先生的情况，方便吗？”江小薇问。宁青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沙哑，显得憔悴而悲伤。“来吧。没什么不方便。”宁青懒懒地说。
苏仕禾的家在西城区月坛一个老式住宅小区里。小区里的房子，都是那种6层楼高的红墙瓦房，不带电梯。在小区门口，苏仕禾的妻子宁青接到凌森和江小薇，然后领着他俩往家走。一看宁青，就是那种气场很犀利的女人，身材高挑，虽然悲伤，但眉宇间却显着坚强。凌森随口问道：“这类小区住的多是北京本地人吧？”
“嗯。”宁青简短地答道。
“苏先生是北京人？”凌森问。
“不是。他是河北人。”
“那你是吧？”
“我是陕西人。”说着话，宁青带着他们就上了三楼的家门口。推门进去，客厅的墙壁上挂着苏仕禾的黑白遗像。这个家庭骤然失去了一个男人，作为妻子的宁青，想必心中的伤痛难以言喻。凌森这么想着，又赶紧摇摇脑袋，自己可不能被丝毫感情因素遮蔽敏锐的思考。
宁青给他俩沏上茶，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问话。凌森喝口茶，说这茶味道不错，先寒暄起来，缓和下气氛。“你对老公很了解吧？”凌森旁敲侧击地问，他本想直接问你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个情人不，但怕刺痛了这个女人。
宁青凄然一笑，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我一直很自信，我老公再怎么地，任何事也瞒不过我。但现在，我现自己很不了解他。”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个情人？”
“以前不知道，你们让我知道了。”宁青面无表情，又叹口气说：“他走了，我确实伤心，但却怨不得谁，只怨他自己，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听她这么一说，凌森和江小薇对视一眼，有点诧异。按人之常情，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丈夫死了，做妻子的一般都会念及丈夫生前的诸般好来，她却是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冒昧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好吗？”
“还好吧。自从他当上营销经理之后，他应酬多了，在家时间少了。我俩不整天黏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吵吵闹闹，感情似乎还好些。我想，他勾搭的那个狐狸精，也就是当上经理后的事吧。”
“这么肯定，你就丝毫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凌森眯起眼睛，想从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宁青想了想，说：“没有。我那时认为，男人应酬多些，人脉广些，是走向成功的兆头。所以，没注意太多。”
“噢。我能看看你先生的遗物吗？”凌森问道。
“可以。我都整理出来，收好了。”宁青说。凌森心底一颤，想这女人，丈夫尸骨未寒，她就开始收起遗物，准备迎接新生活了。宁青打开一个房间，说：“他的遗物都放在这了。你们随便看。”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很暗。凌森拉开窗帘，房间里摆着一个衣柜、书橱，还有一个大箱子。打开衣柜，里面全是男装。书橱里的书，基本都是营销之类的专业书籍，没有一本小说散文等书。那口大箱子里，放了七七八八的杂物，中间夹着一本相册。凌森拣出相册，随手翻开，里面有苏仕禾从大学毕业到工作后，各类照片。其中，有许多张照片，都是苏仕禾和一个清瘦的男子合影，两人貌似很要好。
凌森指着那清瘦男子问宁青：“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他是我老公最好的朋友，叫李东俊。我们两家时常会进行家庭聚会。”
“把他电话给我。我想找他聊聊。”凌森说。
宁青从手机里翻出李东俊的电话，告诉凌森。凌森再翻检了一遍苏仕禾的遗物，没什么感觉有用的现，就告辞说：“若日后还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拜访。”
“希望警方早日破案。我知道的东西，基本跟你们说了。这些遗物，你们若有用，现在就可全部拉走。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虽悲伤，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宁青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警方日后不要轻易来打扰她。
出门后，凌森说：“这女人心情调整得够快。”而江小薇则恨恨地说：“摊上这么个老公，难道还要她一往情深么？”
“我们并不是要讨论别人的对与错，而是要从别人的心情变化中理出头绪，寻找线索或者动机。”凌森说。“噢。”江小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李东俊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在中关村上班。凌森打电话过去，李东俊说只有中午有空。“那好，我们就中午简单聊聊。”凌森立即敲定时间，约好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江小薇在那嘟哝说：“啊，中午又不午休啦。”
“要休息的话，你可以回去。”凌森冷冷道。
江小薇吐吐舌头，立即又笑逐颜开地说：“那中午工作餐吃什么？吃湘菜如何？”
“我和人家约在咖啡馆见面。那里应该有简单的煲仔饭，到时我俩随便吃点就好了。”
“啊！”江小薇抗议道：“我的大警探，你在各种虐待我。人家说，女人靠养，跟着你这么混下去，我会老得很快。到时嫁不出去，你负责啊。”
“好，好，我负责。警局大把小色狼，随你挑，我保准给你牵线当红娘，让你个个都试一遍，最后选个最满意的。”凌森打趣道。江小薇一顿粉拳就擂过来。
中午时分，李东俊来了，面容清癯，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灰朦朦的，显得有几分憔悴。“我工作很忙，两位有什么的赶紧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东俊要了一杯咖啡。
“李先生是个直爽人。你和苏仕禾是很好的朋友吧？”凌森问。
“何止很好，我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铁杆。”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或者说，你知道他很多事。”
“差不多，他有什么秘密基本不瞒我，我有啥事也不瞒他。我俩是大学同学，那会他上铺，我下铺。没想到现在，他先走了……”李东俊不免伤感。
凌森连忙截住话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问：“苏仕禾与妻子感情好吗？”
“他俩是闪婚。婚后一段时间，苏仕禾跟我说，他压力很大，说他老婆宁青对自己老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逼着他报名各种研修班，考证，盼着他成为什么成功人士。他为此还跳了好几次槽。”李东俊说。
“这么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谈不上不好吧，妻子都望夫成龙，这种心理很正常，也算是爱的一种表现。”李东俊习惯地抬了抬镜框。
“噢，你是否知道苏仕禾在婚姻外，有没有什么情人之类？”凌森问。
“让我想想。”李东俊回忆道，“他基本有点什么事都会跟我说。我想他没当经理之前，挺老实得吧。那个时候，宁青管束得严，他的薪水基本都交给妻子，也没什么钱养情人吧。对了！”李东俊想起来说：“也就是他刚当上经理一个星期的样子。他跟我说，他焕第二春，又陷入了一场爱情之类。我当时还跟他说，你小心点，小心宁青让你跪搓衣板。他还拍着胸脯说，没事，自从他当上经理，老婆体谅多了，也认为他应当多交际应酬。”
“噢，他有没有说对象是谁？”
“他说那姑娘很漂亮。”李东俊回到。
“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这个，他没说。不过，我猜，他可能是在夜总会kTV，进行商务应酬时认识的。他刚当上经理那阵，很是意气风，也叫过我好几次。不过，我是搞技术的，不大喜欢那些场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4月份吧。”
“他常去的夜总会，是哪家？你知道吗？”凌森问。
“知道，知道。他常去的就是天上人间。”李东俊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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