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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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
狼王真的愤怒了!

从来没有哪里能把它逼到这个地步!那么就让这小小的人类尝试一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它的厉害吧!

缓缓站起身,抖抖身上华贵的银色毛,舒缓下久坐的疲乏。尽管没有人看,它仍然谨遵着自己设计的狼王的雍容大度的作态。

但是,没来由的,它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袭来,毛尽竖!来不及想为什么,来不及看是什么,强劲有力的四肢抓地向前飞急奔,感觉脱离了危险才霍然转身。

一阵凉风从左后面脖颈处轻轻吹入,带来一种不一般的感觉。狼王愣了,尽管看不到,但聪慧的自己知道,那里闪烁着天上神明般亮光的毛,没了!

头炸,这是现在狼王唯一的感觉。眼前是两个忠勇的护卫在和一个两脚的家伙做着无畏的搏斗,但是,还没等自己奔到跟前,两个跟随许久的部下已经伴着一溜血珠飞跌开去,挣扎着想爬起,却再也做不到平时这简单无比的动作了。留给自己的,只有以前那家伙轻吹着血珠的动作和闪亮的深沉目光。偷袭自己,杀了自己两个部下,竟然还敢用这种自己常用的目光看自己!不可饶恕!

吼!愤怒,悲伤,还有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从心底传来的压制和恐惧,弥漫传了开去。

进攻!狼王的信条里从来没有害怕!

哗!狼群大乱,灰黑皮毛的精英卫队毫不犹豫转身向狼王飞奔。保护王是他们唯一的使命,怎么能放任王一个和那个轻易斩杀两名同伴的家伙战斗?

野兽就是野兽,被卫队们抛下的普通狼群无所适从,进攻?自己的王正被攻击,而少了精锐的支援啃不动眼前的阵势;后退?王却没有下命令。混乱的结果就是被众人好一顿压力大减地斩刺杀伤。

狼王大恨,恨眼前的人类更恨自己。为什么脑袋蒙就冲上来了?为什么不等自己的卫队?轻易杀死两名精英的人是自己独立可以抗的吗?但后悔也来不及了,眼前变幻莫测的寒光让自己不得不上窜下跳躲避,自己引以为傲的尖牙和利爪也碰不到这狡猾的人类。气力渐渐不济,幸好,自己的卫队终于赶来了,可以歇口气。

风也恨。

这死畜生第六感也太敏锐了,暴起的突袭只给自己收获了一撮飘扬的白毛,费了番工夫杀了两只狼,原以为逃开的狼王却合自己所望的回身杀了过来,很好。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只极其变态的狼,连番迅疾的攻击不能奏功,只给满身漂亮银毛的狼王做了个不成功的整容手术,给整了个癞痢狼王。没等自己调整攻势,急吼吼的狼王卫队把自己包围了,弄了个手忙脚乱。

风现在无比地怀念自己前世那把“情人之吻”。一点凉风,一丝红线,如情人般轻轻吻过。如果自己还有,刚才的突袭,怎么会只弄下一点狼毛那么简单?唉,情人吻啊情人吻……啊,分神的风,被散着恶臭的狼吻击中了……急闪避过脸旁,挽救了初吻,却没有挽救了自己高高的冠,狼涎流下,刺激着可怜的风那敏感的嗅觉系统……

啊!风感觉自己要疯了。Pk,型不乱!这下贱的浑身散着脓疮般恶臭的骚烘烘的狼崽子,竟然给伟大的英明的有着高贵风度的风如此耻辱的纪念!

不可原谅!

疯狂地在狼腹上捅了无数刀,脚下把蜂拥上来的狼踢得如台风过境般的可怜四处翻滚,双手抓住这狼的后腿扯下,带起自己几根头,刺痛更让风疯狂往下拼命地砸啊,往四周拼命地甩,片刻之间,任这狼他妈也看不出这就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了,四周遍地遭殃的狼崽子们。

狼王和卫队们退避三舍,惊疑不定。鬼也怕恶人啊,何况俺们狼?更何况这是个比恶人还不靠谱的疯子啊。俺们不就是想找点吃的吗,至于让俺们这么心肝砰砰跳啊受这样的折磨啊。这是很损害俺们的健康嘀~。唉,这年头,狼也不好混啊。

好不容易风停了下来,红的眼睛定定看着眼前的狼群。手中的狼早已经没有个人样子了,只余下两只大腿和些碎肉。混蛋,该死,还没完成任务,又在老大面前丢脸了,就让你们承受我爆的怒火吧。

清风变成了飓风,紧握匕奔向狼王的风已经看不见影子。

狼王大骇,已经没有了思考,只能凭长时间拥有的下意识来躲闪,口中怒啸连连,无奈身后的人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摆脱不了。

银狼王的精英卫队们愤怒拦截,但眼前的人认准了狼王,挡路的全被绕过,绕不过的顺手一刀,留下一刀刀伤口。

无奈又焦急的狼王想要回身拼命,头没转过来便挨了一腿,跌了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拼命反击找不到人影,一刀刀只在眼前晃,求生的本能让它只好带着一溜尾巴亡命奔逃,中间还不忘嚎叫几声,攻击人类的狼群正进退两难混乱不堪,此时急急忙甩开膀子来了个亡命大逃亡。

苦苦支撑的战士们趁机衔尾追杀,但也只是奔了几步便无力坐倒,只看着雷等几人兴奋地进行他们“另类的体验”。

泽旺看着二百余只狼竟然被自己三十多人打败奔逃,回大厅中满满的伤员,看着自己不比乞丐好多少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躺倒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悲喜交集。

吕飞没有追出去多远,被满头大汗的晴月叫住了。

叫住他的原因是因为扎西,那个最后在疯狂的狼群攻击下倒下的汉子。

脸上被抓的血肉模糊,幸好没伤到眼睛;四肢被咬伤,其中左腿伤势严重,肌腱韧带被咬断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条件下,伤口愈合后也是废定了。但最严重的还是腹上的伤口,尖利的狼爪划破衣服,抓破肚腹,连肠子都流了出来。

围着的牧民们一脸悲伤,依以往的经验,扎西没救了。

吕雯几人经过简单清创处理也没办法,手头没有东西,连血都止不住,外出血好办,难的是内出血啊。

束手无策之际想起“无所不能”的公子。以前训练和行动中见识过吕飞的推宫过血,那么止血也一定有办法吧。

吕飞当然有办法。所谓推宫过血什么的,只不过是吕飞和几位到老仍然闲不住极有研究精神的老人家对中医经脉针灸等优秀民族遗产探讨总结的成果。

研究主力是那些老人家,动手的和主要的实验品就是可怜的吕飞自己了,当然,吕飞也以他那天才头脑提出许多新颖见解,更大胆借用梁金古等名家的传统性的yy――小说中提出的“点穴、截血、点血”什么的,博得众老人家的赞叹。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苦的是吕飞这个实验品。

每每想起,身上还是不自主地泛起肿胀麻痒冷热痛各种难言的滋味,但也更让他明了各种不同的部位在什么时间被什么力量集中能产生怎么样的效果。

这种本领既给他在行动中带去了巨大的帮助,也使得他在开始就在训练中以此本领结交了不少朋友兄弟――真实的训练使得淤血疼痛等小伤难免,更让他们“谈指色变”,以致他们一致认为老大的弹指神功越小黑屋成为第一大惩罚方式,赌咒誓就带上“要是我……就让老大弹我的‘钢琴’”。

让吕飞可惜的是手下一帮家伙个个在他要教他们的时候脚底抹油,因为他提出了要想真正领会其中真义必须自己练习亲身领会,再加上要学习那一大堆理论和时辰对应啊什么的,被各种训练弄得筋疲力竭的他们谁都受不了了,只道没有老大的天资敬谢不敏,直让吕飞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所以现在晴月等一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们的领袖。

很快检视完扎西伤势的吕飞力道精确地止住了血流,向晴月道:“必须尽快缝住伤口以外敷止血,长时间血流不畅经脉肌肉坏死可不妙。”

晴月微皱眉头:“手中没有东西。手术纫针我不敢用这锈迹斑斑的铁针,而且缝合线也没有啊。不过在这为了防感染倒是可以尝试用生物体上的有机线。”

吕飞一怔,回从紧张围拢过来的牧民中找到泽旺:“准备只羊,我要挑选适合的线。”转头问:“风和雷回了没?”

还没等人回答,眼角就见意气风的雷和躲躲闪闪的风和旁边几人走了过来,淡淡地扫了风一眼:“别躲了,以后收拾你。马上去和雷准备根骨针作缝合用,快点!”

风立马笑逐言开,拿鸡毛当令箭地扯住雷就走,让大声喧嚷好让老大注意自己旁边犯错误的小子的雷大失所望,怏怏瞪了风一眼。

拿着把厚刃刀劈开一片狼骨,先削了个大概的样子,用手中小匕快钻刻了一个米粒大的小孔,再用那废材匕一番狂削,五公分长的骨针成型,坚硬的狼骨让风出了一头细密的汗,手都酸痛了。甩给雷,活动下酸麻的右肩肘:“大力士,拜托你啦。哎呀,让我这小身板干了大部分活,还不够我赎罪的啊?怎么说咱也把狼王赶跑了嘛。”

雷白了风一眼,接过针,凝心运劲,双手坚若精钢,一轮搓磨,骨屑纷飞下骨针终于作成。

此时吕飞最后选定了羊后蹄筋,一来还算有韧性,就算韧度不够也就将就把伤口缝合不致开裂,几天之后在药物作用下应该和伤口愈合一起就不用管了,二来就是营养成分还算对伤势恢复有好处,毕竟,羊蹄筋也是道名菜嘛。将蹄筋稍做了些“处理”便穿上骨针交给了晴月,针线活还是女人比较拿手。至于吕雯和雨诗……还是不要考虑了吧,血淋淋不吓坏他们了。

晴月熟练地缝合上药包扎,吕飞转头对围观的满脸敬佩尊敬的众人道:“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扎西自己了。”

泽旺无言地拍在吕飞肩头,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微一沉吟,四望一眼,拉住吕飞走到一边,踌躇着将要开口,吕飞已笑道:“是不是担心狼群复来?”

泽旺愕然:“兄弟你怎么知道?”

“我不如你们草原儿女更明白狼性,不过今晚通过观察狼王习性我就明白,如此高傲的一只野兽,怎么能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而且有了那些令我们都感到佩服的指挥,我不相信如此聪明的狼王看不出我们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我料定,狼群必定会来。”

泽旺佩服地看着吕飞,转又苦恼道:“就算我们知道狼群会来,可我们伤兵满营,拿什么抵抗?而且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你们汉人好象有句话‘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拖下去岂不让我们惶惶中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可恨!”右拳猛击左掌,咬牙切齿。

“哈哈!”吕飞仰天大笑,“兄弟,我知道群体生活的野兽特别是狼群向以实力为尊,今天狼王领军承受了一次惨重的失败,作为领,难辞其咎,时间一长,群内必有不服之狼,有了第一个反对的,就有第二个乃至全体的反对,王位又岂能保?新败,狼心惶惑,眼前又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会延误时间?更何况骄傲的它是被风以如此耻辱的方式打败还追得它弃军而逃?它不会承认失败的!洗刷它的耻辱的只有我们的死亡,若能成功,此后它的位置必定牢不可破,所以……”笑而不语。

泽旺呆住了,然后摇头,笑:“兄弟,幸好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吕飞正色道:“放心吧,即将的战斗,方向和人选我都选定了,你的战士们都已经太累了,我的几个人还算是生力军。只要给来袭的狼群迎头一棒,明白自己希望破灭的狼王也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实力和理由,退走就是它唯一的选择。为防万一,还是把伤员和女人们撤回大厅,拒门而守――不过,我想那可能性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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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风悲壮地在北面――刚才狼群来袭方向的另一面――的一个高坡上站立,轻风吹着,衣衫向前微微鼓动。周围只有他一个人。难道,要我一个人喂狼了吗?苍天啊,你缘何如此不公?!风欲哭无泪,昂怒问苍天。

耳中传来……

除吕飞和吕雯外剩下几个人在不远处或站或坐疯狂又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雷更是笑得打跌坐在地上捶打着草地,恨得风牙痒痒。

雨诗恨恨一句:“丢人现眼……”不用看,风知道雨诗现在肯定是翻着白眼。

懒懒地收回拳头,撤去那个向苍天怒啸的Pose,风大声道:“唉,高手总是寂寞的。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虽千万狼吾往矣!野兽们,你们来吧!无畏的风是不怕你们狼多势众的!来一个,我唰唰唰砍死一个;来两个,我唰唰唰砍死两个!力挽狂澜,唯风无敌!”

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谁能知道,风和雷以前完全是两个极端呢?内向、孤僻、冷漠的风,嚣张搞笑、大大咧咧、热血过头的雷,在自己让他们逆向组合的情况下,成了现在这样相反的样子。看起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两个人除了那么一点出格外,融合了,也成熟了。

狼群的二次袭击是隐蔽的,快的,也是有效的――如果没有吕飞在的话。

自北而南逆风的袭击看起来狼王也吸取了自己被偷袭的教训,所有的狼低伏着躯体前进――《南极大冒险》中被抛下的狗狗们如何围猎飞鸟的行动,这些聪明的狼无师自通地再次完美演绎了,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次没有了羊和马的骚动提醒,该死的两脚动物怎么能够逃脱?狼王轻抖着银色毛自傲地想。

回答它的是又一个高坡下面飞起的人影和闪动的刀光!

锋芒!

将狼王刚刚好转的心情击得粉碎。

它只有退,不得不退,无奈地退,愤怒地退。

竟然又一次失败了!

眼中一个个忠勇的子民越过它扑上,可惜勇敢没有代替实力,一个个两脚动物也奔了过来,手中长长短短的东西屠杀着自己的子民。

为什么?为什么?!

愤怒的它狂乱地嚎叫,眼角看到三个人影慢慢地转出,它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

吕飞和妹妹还有泽旺登上了房顶,静静地看着如同末路英雄般的狼王。奇怪的感觉,谁都将“它”看成了一个“人。

狼王招回了狼群,风他们没有追击。

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看到那个中间的那个人,它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这人,有着它才能感觉到的内在,强大的内在。可笑的是,和那些两脚生物混在一起的时候,骄傲的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如今,它知道了,没有遮掩的现在,它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强,无疑,高处的那个,最强。

一声苍凉的长长的低吼,像是控诉,又像是哭声,吕飞却听出了其中的悲呛和绝望。

草原苍茫,我独奔扬,世皆怜羊,谁又知狼?餐风饮露,飞雪飘扬……

吕飞耳中好象飘荡着如此的苍凉的歌声,模糊记得好象是看的哪本小说的情境,低低喟叹:“嘿,草原狼,草原人,中原人,不过都是造化的玩物罢了。”心中一股抑郁不平,又好象若有所悟。

低低一句:“泽旺,送它们百只羊吧。”

泽旺一愣,愤愤道:“兄弟,你没搞错吧?畜生咬伤我这么多兄弟,残废了不少,现在怎么能如此便宜它们?不杀了它们都是好的了!”

吕飞笑:“兄弟,听我说,如果,没有我们今天在此,你能想象一下会怎么样吗?”

泽旺脸色难看:“……全死吧……不过我们也一定让它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吕飞的目光穿越了狼群,低声道:“你有过那种奋力拼搏后却总是绝望的感觉吗?有过几次差点就冻饿而死的经历吗?我有!正如同眼前的狼一样!”

泽旺愕然不语。

吕飞拍拍泽旺:“兄弟不要多想。假设不会变成真实,那没有意义。这些羊,其实是它们应得的战利品啊!人只有正视现实敌人的强大,才能时刻警醒着自己的强大!就当是谢谢它让我想起了以往的艰辛和痛苦的报酬吧。”

泽旺不平。

吕飞又笑:“好了,就当兄弟我借你的好了!将来,我送你一片你骑最快的马跑十天也跑不玩的草场!放满着牛羊!”

泽旺苦笑:“唉,我只是气不过。若兄弟要,没二话!这畜生……咳!不过,你说的,我可等着,哈哈!”

狼群像一群乞丐赶着一群羊消失了,最后是狼王那回凝望的身影和眼中那复杂的感情。

尽管确信狼群已经再不会来,泽旺还是安排了岗哨,当然主力只能是吕飞的人了,而主力中的主力更是风这倒霉蛋。

忙乱的一夜过去了,伴随着未烧尽燃着的袅袅青烟,清晨的草原开始弥漫了早餐的肉香,然而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乱了草原早晨的寂静,众人脸色大变。

难道刚去狼祸,又遭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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