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躲进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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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擦黑,空气里也仿佛带着一天的疲惫,不再温风似酒,换成凉风习习,天上的星辰渐渐的多了起来,一枚月牙挂在高空,不甚明朗,地上的影子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晰。街上的行人稀少,除却茶楼酒肆之地还飘溢出人声,其他的地方静悄悄的,全被黑夜里点点昏暗的灯光代替了。
林迟三人躲在墙根底下,附耳倾听,连大气都不敢出。林迟知道,因为城里晚上有巡逻兵队,若是半夜几个人驾着马车在城里驰骋,肯定会引来巡逻兵的盘查,所以隔壁山匪决定在吃晚饭的时刻动手。

哒哒哒,哒哒哒。马车行走的声音,由远而近,驶过林迟的家门口,停在他家屋后的那户人家的门前。啪啪啪,啪啪啪,门环有节奏的敲响起来。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传出来。接着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锁门声,哒哒哒,马车驾走了。

啪啪啪,啪啪啪。林迟学刚才听到的敲门节奏敲门,敲了一阵,无人应答,看来是真的没人。

林迟先前想着翻墙过去,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墙头不是很高,只有两米高一点,但是由于他们三人都穿上了笨重的铁甲,翻墙还真不容易。方寸山李如进好像已是轻车路熟,折腾两下,咚咚两声,翻过去了,倒是林迟,两只手扒在墙头上,两腿蹬啊蹬的,怎么也上不去,方寸山李如进只好再攀上墙头,一起把林迟拉上墙头,这才翻过墙头。

在墙头上弄出一阵异响,院子里也没有人冒出来,但是三人不敢掉以轻心,李如进拿着火折子在前,林迟方寸山各拿着弩弓,警惕的慢慢在屋子里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这才一起来到茅房里,三人都是紧张的心口突突直跳,茅房里的臭味倒是没感觉到多少。

李如进拿着火折子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进口,林迟拿手轻轻的在墙上敲打,敲了几下,轻声道,这里。李如进把火折子凑近,发现一个上面涂满了泥土的小木门出现在眼前,推开门,三人弯腰进去。

※※

小章头正抱着一大袋子的盐,出门准备往马上装,掀开布帘子,刚把五十斤重的盐放到马车上,还没回身,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骤然回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男子歪歪斜斜的走到面前,一股酒气迎面而来。

“你,你,你是干什么的?竟敢在爷爷面前停马车,挡住爷爷的路,路……”野狐醉醺醺的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片儿大名鼎鼎的野狐!唉?你怎么不懂呢?刚出来混呐?钱呐!快……”

野狐还没说完,小章头抬手在野狐的脖后,砍了一掌,野狐四肢软软的倒在地上。小章头从马车里抽出大刀就要砍杀,冯瘸子听到声响出来查看,正好看到小章头举刀,连忙阻止住,惊声道:“别杀人,别杀人,早就告诉你了,别杀人,引来官兵追查就坏了。”

“那,这只野货怎么处置?”小章头问。

“先扔到马车上,等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冯瘸子道。

两人又搬了几袋子盐,张澎非和张澎是抬着一个木箱子出来了,放进马车,小章头和冯瘸子各抱着一罐子盐出来,放进马车里。张澎非道:“别搬了,上车,走!”

三人钻进马车,冯瘸子驾车,在夜色的掩盖下,快速的在路上行驶。小作坊里,五个被绑住的人听到马车走了,这才敢起身,转身调尾,忙了一阵,才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他们中的一人,飞速的跑出来,往清水帮那边去了。

张澎非揪着野狐的头发,问:“这是谁?”

小章头往野狐头上又给了一记,道:“一个醉汉。”

“我知道!我是问,他怎么在马车上?!”

“我正在往车上装东西,他过来,他娘的,竟然跟我要车马费!我当然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干!我把他杀了,收钱收到我们头上了。”

“莫要鲁莽!你还当是在寨子里啊!就知道杀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就行,小心杀人引来官府追查。”

一条两旁都是树林的路上,行驶的马车的布帘子掀开,小章头把头伸出来,左右看看,然后缩回去。一个人的上身从门帘里冒出来,小章头对这那人的头又打了两拳,把人扔了出去。

※※

心脏一直突突直跳,感觉时间好像过的特别慢,林迟发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密室没有窗户,只有门缝里才能流通空气,密室里浑浊的空气,使他觉得更加紧张。

“大哥。”方寸山突然喊了一句。

林迟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冷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咽了口唾液,道:“什么事?”

“我想撒尿。”方寸山道。

林迟其实也是紧张的尿意盎然,但他还是道:“不行。要是你憋不住,就尿在裤子里,咱们是在玩命,知道吗?!就算现在你想拉屎,也要在裤子里解决。”

噗~噗~噗~?!一声四连响,从李如进那里传过来。

“老三,你竟敢放屁!”方寸山道。

“不好意思,哥哥,没忍住!”李如进不好意思的道。

“嘘嘘!嘘――不要说话!”林迟道。密室里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哒哒哒,马车来到了门口,冯瘸子喝住马儿。小章头从车上跳下来,拿出钥匙打开门。冯瘸子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小章头关山门,插好门闩。马车上的三人相继下了马车,然后往下搬东西。

小章头边往地上搬东西,边嘟囔道:“哼!作坊里那五个人还敢叫横,要不是冯瘸子阻止我,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张澎非呵斥道:“别说话!”

冯瘸子踢了小章头一记轻脚,道:“别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小心隔墙有耳。”说完,冯瘸子点着灯笼,把马车上的弩弓拿在身上,然后高举着灯笼为其他三人照明。

张澎非张澎是两兄弟,抬着箱子走在最前面,小章头抱着两个盛满盐的罐子走在中间,冯瘸子拿着兵器,提着灯笼走在后面。

张澎非一只手打开密室的门,然后转过身后退着,往密室里抬箱子。张氏兄弟把箱子抬进去,放到地上,小章头抱着罐子进来了,然后冯瘸子提着灯笼跨进密室。

“不许动!”

“不许动!谁都不许动!”

“谁?!”

“是谁?!”

灯笼的灯光刚刚照亮密室,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好像定格了――张澎非张澎是站在箱子旁边,箱子上是两张弩弓和一把大刀,小章头正弯着腰,两手之间是一个罐子,冯瘸子左手举着灯笼,右手里是一张弩弓,不过上面没有短箭。四人对面是三个头戴布罩的‘彪形大汉’,两人正拿着破旧的弩弓,箭头对着他们,另一个人一只手里是一把大刀,一只手里是一个锤子。

“兄弟是那个道上混的?你们――”

冯瘸子还没说完,李如进手里的锤子就扔了过来,啪!把冯瘸子手里的弩弓打掉了。

“不许说话!”

“把手举起来,蹲下!”

“快!”

“你,把灯笼放到桌子上!”

冯瘸子慢慢的把灯笼放到桌子上,他的手慢慢的离开灯笼,右手小心的搓了搓,这个动作林迟三人都没有察觉到。

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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