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花露水的初想
泥娃儿孩童心性，见美味在前，一时竟也忘记了害怕，一蹦一跳的朝杨霄跑去。
大牛看见，却是吃了一惊，慌忙将碗筷撇下，几步便追了上去来。
“大牛！休要阻拦，让泥娃儿过来！”
杨霄低喝一声，大牛身形猛然一顿，四目相对之际，大牛却是禁不住心头一颤，胸口竟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他万万想不到，杨霄一介书生，竟会有如此骇人的眼神。
就是这稍一愣神的功夫，泥娃儿已经跑到杨霄跟前。
杨霄将鸡腿放到泥娃儿碗里，而泥娃儿顿时两眼冒光，呜哇呜哇得啃了起来，瞧这模样，活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小老虎。
“泥娃儿，慢点吃，别噎着！”
黄仲似乎也被泥娃儿的吃相所感染，轻轻摸了摸泥娃儿的脑袋，柔声嘱咐了几句。
见杨霄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大牛心中一阵感动，连忙走过去，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先生们，我这女娃平时嘴馋，让你们见笑了！”
“无妨，无妨！”
杨霄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却是呵呵笑了起来，虽然只是见第一面，但杨霄却不知为何，竟是十分喜欢这个腼腆的泥娃儿。
“泥娃儿，快谢谢先生们！”
大牛轻微捅了下泥娃儿的后背，脸上满是慈爱。而泥娃儿略微抬眼，含糊其辞的回了声‘谢谢先生！’便又埋着头，自顾啃起鸡腿来。
杨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泥娃儿的吃相，忽得想起什么，当即从怀中摸出一小把糖块，笑着说道：“来，泥娃儿，先生再给你点好吃的！”
泥娃儿讶然抬头，瞅见放在杨霄手中的红绿之物，顿时心生新奇，小手便迅速伸了过去，大牛虽然没有吃过糖块，但也见过，知道这东西虽小，却价值不菲，赶忙又要出手阻拦，而这时，杨霄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大牛这才讪讪的将手缩回，不过看向泥娃儿的目光中，却尽是欢喜之意。
“大牛！”
杨霄沉吟片刻，面色郑重的说道：“以后你不必给我们另行做饭，你们平常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
“这……这如何使得？”大牛闻言，顿时有些发懵，往年从沈家下来的帐房先生，都是端着大架子，大牛不仅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且还得天天看他们脸色行事，生怕有一丝怠慢，像杨霄这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和颜悦色，更要与他们吃一锅饭，一时之间，大牛竟是有些举手无措。
黄仲一听，先是一愣，倒也没有反对，倒是正在大吃的赵钱，脸色骤变，差点没被鸡骨头噎着：“杨兄，这……这怎么行呢？”
“这怎么不行？”
杨霄白了赵钱一眼，斩钉截铁道：“这次下乡，我是带头人，我便说了算！你们谁看不过去，只管回到沈家，向掌柜们告状便是！”说罢，杨霄扭过头来，定定说道：“大牛，你不必有所顾虑，只管照做便是！”
听过这番话，大牛眼中满是感激，但踌躇片刻，还是说道：“杨先生，您的好意我们全家心领了，但沈家对我们一向不薄，尤其是沈家大小姐，十分照顾我们这些佃户，每年都会给我们减免佃粮，而且逢年过节，她都会派人送来肉菜，我们湖荫村的所有佃户，都对她感恩戴德，先生们乃沈家的人，我们怎能让先生们吃亏呢？”
“吃亏？”
杨霄摇头一笑，脸色决然：“你们能吃的东西，我们为何就吃不得？大牛，大小姐对你们有恩，你们只管报答她，但我行事，也有我的原则，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我们与你家同吃一锅饭！”
大牛老实巴交，原本就嘴笨，经杨霄这么一说，还真是找不到半点反驳的地方，只得呐呐答应下来。
赵钱闻言，却是如鲠在喉，老脸涨得通红，极是不情愿，但此次下乡，杨霄是带头人，既然杨霄已经发话，那么这件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就算他心中不愿，充其量也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而已。
饭后，大牛领着杨霄三人来到隔壁堂屋，堂屋里摆着一大一小两支用砖头砌成的床，其余摆设虽然简陋，但堂屋的空间很大，再加上很久不住人，所以屋子里随处能感受到丝丝清冷，倒是十分适合在夏天居住。
经过短暂的商议，杨霄决定和黄仲挤一张大床，而把另一张小床让给赵钱，赵钱表明上虽然装作十分感激，但杨霄心知，他并不是出于真心，显然还在对刚才饭食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待杨霄三人把行李安顿好后，却见大牛拎着三根青青绿绿的草藤走了进来。
杨霄讶然问道：“大牛，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大牛双手摊开，将草藤送到杨霄跟前：“杨先生，这叫耙子藤，专门驱蚊用的。”
杨霄瞪大眼睛，先是捏起一根，正要仔细打量一番，不料一股骚臭味竟是扑鼻而来，当即，杨霄眉头一皱，赶忙将脑袋往后撤去：“大牛，这草藤好大的味道！”
大牛却是不以为意，自顾笑道：“杨先生有所不知，这耙子藤虽然腥臭，却能够驱蚊，只要把其中的汁水挤出来，涂抹到身上，可保一觉到天亮！根本不用担心被蚊子叮咬！第二天只要用清水洗一下，便不会再有臭味。不单单是湖荫村，就连隔壁几个村的乡民，都在用耙子藤驱蚊呢！”
“呃……即是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杨霄这才想起，刚进村子的时候，从大牛身上也闻到一股臭味，原本以为是大牛多日不洗澡，原来竟是这耙子藤的味道，但床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准备蚊帐，眼下也只能指望着这些驱蚊的草藤了，此时此刻，杨霄着实想念百里之外沈家大小姐的闺房，只是可惜，那种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
大牛将耙子藤放到桌上，随后嘱咐杨霄等人早睡，便告辞一声，走了出去。
赵钱鬼头鬼脑的捏起一根耙子藤，只是稍稍闻了闻，便捂着嘴跑到窗户口，不停得朝外边呼着气，瞧他这模样，若是再多闻一会儿，多半就要吐在当场了。
杨霄既然是三人中的首脑，便首先要身先士卒，当即，只见他深吸口气，先是掰断一根耙子藤，将其中的汁水挤出来后，便依次涂抹在身上的各个部位，当他涂抹到脸上的时候，胃里早已经一阵翻江倒海，还好杨霄意志比较坚挺，强自忍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渐渐的，杨霄竟是惊奇的发现，胃中那股恶心的感觉在慢慢褪去，就好像第一次吃苦瓜似的，刚一入口，苦涩难忍，但多吃几次，待慢慢适应那种感觉后，便不会再觉得苦了。
“小仲，接着！”
说话间，杨霄便扔给黄仲一根，而后杨霄瞥了一眼还在窗口换气的赵钱，淡淡道：“赵兄，你若不想晚上喂蚊子，还是涂抹一些为好！”
黄仲憋着气，好容易涂抹完，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却是依旧捏着鼻子，苦笑连连：“杨兄，这耙子藤比茅厕里的味道还冲鼻呢！”
“得了，得了，一个大男人，别那么矫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杨霄这番话，表面上虽是在教训黄仲，但实际上，却是说给赵钱听的，而黄仲撇撇嘴，无奈说道：“杨兄，实在是太臭了！唉，若是好闻点就好喽！”
杨霄闻言，不禁微微一叹，若是在现代，只需买一瓶花露水，便可解决眼下难题，但在北宋，去哪里弄花露水呢？
“嗯，花露水？！”
突然间，杨霄心思一颤，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
大牛看见，却是吃了一惊，慌忙将碗筷撇下，几步便追了上去来。
“大牛！休要阻拦，让泥娃儿过来！”
杨霄低喝一声，大牛身形猛然一顿，四目相对之际，大牛却是禁不住心头一颤，胸口竟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他万万想不到，杨霄一介书生，竟会有如此骇人的眼神。
就是这稍一愣神的功夫，泥娃儿已经跑到杨霄跟前。
杨霄将鸡腿放到泥娃儿碗里，而泥娃儿顿时两眼冒光，呜哇呜哇得啃了起来，瞧这模样，活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小老虎。
“泥娃儿，慢点吃，别噎着！”
黄仲似乎也被泥娃儿的吃相所感染，轻轻摸了摸泥娃儿的脑袋，柔声嘱咐了几句。
见杨霄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大牛心中一阵感动，连忙走过去，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先生们，我这女娃平时嘴馋，让你们见笑了！”
“无妨，无妨！”
杨霄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却是呵呵笑了起来，虽然只是见第一面，但杨霄却不知为何，竟是十分喜欢这个腼腆的泥娃儿。
“泥娃儿，快谢谢先生们！”
大牛轻微捅了下泥娃儿的后背，脸上满是慈爱。而泥娃儿略微抬眼，含糊其辞的回了声‘谢谢先生！’便又埋着头，自顾啃起鸡腿来。
杨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泥娃儿的吃相，忽得想起什么，当即从怀中摸出一小把糖块，笑着说道：“来，泥娃儿，先生再给你点好吃的！”
泥娃儿讶然抬头，瞅见放在杨霄手中的红绿之物，顿时心生新奇，小手便迅速伸了过去，大牛虽然没有吃过糖块，但也见过，知道这东西虽小，却价值不菲，赶忙又要出手阻拦，而这时，杨霄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大牛这才讪讪的将手缩回，不过看向泥娃儿的目光中，却尽是欢喜之意。
“大牛！”
杨霄沉吟片刻，面色郑重的说道：“以后你不必给我们另行做饭，你们平常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
“这……这如何使得？”大牛闻言，顿时有些发懵，往年从沈家下来的帐房先生，都是端着大架子，大牛不仅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且还得天天看他们脸色行事，生怕有一丝怠慢，像杨霄这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和颜悦色，更要与他们吃一锅饭，一时之间，大牛竟是有些举手无措。
黄仲一听，先是一愣，倒也没有反对，倒是正在大吃的赵钱，脸色骤变，差点没被鸡骨头噎着：“杨兄，这……这怎么行呢？”
“这怎么不行？”
杨霄白了赵钱一眼，斩钉截铁道：“这次下乡，我是带头人，我便说了算！你们谁看不过去，只管回到沈家，向掌柜们告状便是！”说罢，杨霄扭过头来，定定说道：“大牛，你不必有所顾虑，只管照做便是！”
听过这番话，大牛眼中满是感激，但踌躇片刻，还是说道：“杨先生，您的好意我们全家心领了，但沈家对我们一向不薄，尤其是沈家大小姐，十分照顾我们这些佃户，每年都会给我们减免佃粮，而且逢年过节，她都会派人送来肉菜，我们湖荫村的所有佃户，都对她感恩戴德，先生们乃沈家的人，我们怎能让先生们吃亏呢？”
“吃亏？”
杨霄摇头一笑，脸色决然：“你们能吃的东西，我们为何就吃不得？大牛，大小姐对你们有恩，你们只管报答她，但我行事，也有我的原则，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我们与你家同吃一锅饭！”
大牛老实巴交，原本就嘴笨，经杨霄这么一说，还真是找不到半点反驳的地方，只得呐呐答应下来。
赵钱闻言，却是如鲠在喉，老脸涨得通红，极是不情愿，但此次下乡，杨霄是带头人，既然杨霄已经发话，那么这件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就算他心中不愿，充其量也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而已。
饭后，大牛领着杨霄三人来到隔壁堂屋，堂屋里摆着一大一小两支用砖头砌成的床，其余摆设虽然简陋，但堂屋的空间很大，再加上很久不住人，所以屋子里随处能感受到丝丝清冷，倒是十分适合在夏天居住。
经过短暂的商议，杨霄决定和黄仲挤一张大床，而把另一张小床让给赵钱，赵钱表明上虽然装作十分感激，但杨霄心知，他并不是出于真心，显然还在对刚才饭食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待杨霄三人把行李安顿好后，却见大牛拎着三根青青绿绿的草藤走了进来。
杨霄讶然问道：“大牛，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大牛双手摊开，将草藤送到杨霄跟前：“杨先生，这叫耙子藤，专门驱蚊用的。”
杨霄瞪大眼睛，先是捏起一根，正要仔细打量一番，不料一股骚臭味竟是扑鼻而来，当即，杨霄眉头一皱，赶忙将脑袋往后撤去：“大牛，这草藤好大的味道！”
大牛却是不以为意，自顾笑道：“杨先生有所不知，这耙子藤虽然腥臭，却能够驱蚊，只要把其中的汁水挤出来，涂抹到身上，可保一觉到天亮！根本不用担心被蚊子叮咬！第二天只要用清水洗一下，便不会再有臭味。不单单是湖荫村，就连隔壁几个村的乡民，都在用耙子藤驱蚊呢！”
“呃……即是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杨霄这才想起，刚进村子的时候，从大牛身上也闻到一股臭味，原本以为是大牛多日不洗澡，原来竟是这耙子藤的味道，但床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准备蚊帐，眼下也只能指望着这些驱蚊的草藤了，此时此刻，杨霄着实想念百里之外沈家大小姐的闺房，只是可惜，那种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
大牛将耙子藤放到桌上，随后嘱咐杨霄等人早睡，便告辞一声，走了出去。
赵钱鬼头鬼脑的捏起一根耙子藤，只是稍稍闻了闻，便捂着嘴跑到窗户口，不停得朝外边呼着气，瞧他这模样，若是再多闻一会儿，多半就要吐在当场了。
杨霄既然是三人中的首脑，便首先要身先士卒，当即，只见他深吸口气，先是掰断一根耙子藤，将其中的汁水挤出来后，便依次涂抹在身上的各个部位，当他涂抹到脸上的时候，胃里早已经一阵翻江倒海，还好杨霄意志比较坚挺，强自忍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渐渐的，杨霄竟是惊奇的发现，胃中那股恶心的感觉在慢慢褪去，就好像第一次吃苦瓜似的，刚一入口，苦涩难忍，但多吃几次，待慢慢适应那种感觉后，便不会再觉得苦了。
“小仲，接着！”
说话间，杨霄便扔给黄仲一根，而后杨霄瞥了一眼还在窗口换气的赵钱，淡淡道：“赵兄，你若不想晚上喂蚊子，还是涂抹一些为好！”
黄仲憋着气，好容易涂抹完，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却是依旧捏着鼻子，苦笑连连：“杨兄，这耙子藤比茅厕里的味道还冲鼻呢！”
“得了，得了，一个大男人，别那么矫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杨霄这番话，表面上虽是在教训黄仲，但实际上，却是说给赵钱听的，而黄仲撇撇嘴，无奈说道：“杨兄，实在是太臭了！唉，若是好闻点就好喽！”
杨霄闻言，不禁微微一叹，若是在现代，只需买一瓶花露水，便可解决眼下难题，但在北宋，去哪里弄花露水呢？
“嗯，花露水？！”
突然间，杨霄心思一颤，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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