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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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其实以前在家中一直是生活得很宽裕的否则爹爹也请不起两名丫鬟来服侍娘娘以及洗衣煮饭的老嬷嬷了。不过爹娘都不太注重物质上的享受一切以舒适为前提挺讨厌华丽招摇的东西。爹爹这一辈子都在替娘娘的眼睛找名医找灵丹妙药并不太热中营生。朱叔叔说如果爹爹要他可以成为中原商业霸主但爹没有那种野心所以住海边时他“只是”船行的大老板;住山上后他以植林赚钱并且有一间“小小”的木材商行供应太原一带、北部数省的木材需要。不过那些后来都是朱叔叔在打理后来哥哥们长大了也多少帮了些忙。而爹爹是不太管那些事的。

她家的的屋子很宽敞、很乾净家具却很少这都是为了方便娘娘而设想的;任何会使娘娘不小心受伤的东西一律不许摆在屋内所以她不华丽简直可以说“家徒四壁”了。

穿了这么美的衣服沿路看着雕梁画栋、假山流水造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她只觉新奇不觉得欣羡。

昨夜来到此地已是深夜吃完晚膳藉各自去休息了起了个大早又被丫鬟们围着打扮梳洗现在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她决定先去隔壁院子找她的又寒哥哥。

不过她快乐的面孔很快地盖上一层寒霜!停步在拱形入口她美丽的双眸眯了起来看着令她火大的一幕!

慕容惠惠含羞带怯地看着眼前英挺伟岸的男子。一大早她过来“秋棠院”赏花扑蝶时却见到已有人比她更早出现在此迎着朝阳的金光趁着金黄的菊花群他像是神秘一般的出现闪耀着独特的光芒那种震撼狠狠地撞入她那待嫁芳心。

一袭蓝衫随风拂动成熟的面孔有一种不属于尘世的清雅自持他——是与众不同的。

昨夜在布帘后她便偷瞧了他一眼当时只觉得他与一般男子是不同的今日趋近一看更觉得此生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加特别的男子了!她得把握机会。

“管公子您早。”

管又寒的浓眉微微蹙着没有做答他以为会是那吱吱喳喳的小弄潮儿。心下是也些失望的。

“妾身复姓慕容闺名为惠惠。家兄是慕容飞云你们认识的。”她落落大方又不失大家风范的一揖半垂的面孔已是懂风情的年纪。不会太美丽——至少绝对比不上弄潮;但很媚而且媚得很端庄。

他仍是没有正眼看她除了那小弄潮儿天塌下来也不能教他皱眉的。她晏起了吗?昨天爬山太累了?

“管公子——”慕容惠惠有些难堪的。

“又寒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哦!”

清清脆脆的声音夹带着哭意地奔来就在管又寒急急转向出声来源时弄潮以扑入他怀中梨花带泪的美丽小脸煞是惹人心疼的更添几分丽色很清楚明白地将一旁的女子比了下去。

“弄潮——”

“我梦到好多狐狸精要来将你生吞活剥好可怕哦!不行我得去买一把剑将那些胆敢对你有野心的野妖精杀个片甲不留才好看谁还赶来与我抢丈夫!”她叨叨絮絮地叫完才装作突然看到身边有外人似的露出娇憨纯真的大眼半偎在管又寒怀中笑到“呀姊姊早我不知道你也在此。”

慕容惠惠狼狈地涨红双颊尴尬地点头:“韩姑娘你早。”

当一个长相出色的女人面对到了另一个笔墨难以形容的女人时是很难保持平常心的;尤其深知自己会处于下风成了旁衬时除了妒羡只有避开一途了。

找了个藉口慕容惠惠赶忙逃回自己的住所。

算她识相!弄潮下巴朝天地对她背影做了鬼脸后立即跳开管又寒一步远很开心地转圈圈:“又寒你看我美不美?”

此时管又寒才真正看清小弄潮儿美丽的体态容貌。直到胸前传来窒闷的感觉才知道自己屏住了呼吸忘了一切只是痴痴然地看着眼前绝美的少女。

一袭素淡的月白色上衣为底色下着绸缎裁制成各式条子上头绣百花纹的凤尾裙皆示粉浅色系组成充满了春天的娇嫩色彩;以紫色腰带圈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腰上系着一条珍珠串成的佩饰下端绑着两只银铃在走动时响出清脆的声音一如她那美好的嗓音一般宜人。

平常绑成一条长长麻花辫的秀也梳成了时兴的“挑心髻”髻上妆点了一朵白玉雕成的芙蓉花耳鬓两旁各流一撮秀随风飘动更显出她俏丽活泼的天性。

在她转动时犹如拂来一阵宜人的春风……他看呆了在打扮后的她居然又可以更美了。

“我美不美嘛?还是这打扮看起来很好笑?”弄潮有些急了扯着他衣袖直问着要是看起来不美那她不糗大了。

久久他收回心神诚心诚意道:“美很美。”她是如此的适合生活在这些华宅美服中。看到她这模样谁还忍心要她换回那些不男不女的穿着与他风尘仆仆地四处行走?

弄潮吐吐舌头:“哇!你能那么说倒也不枉我受了这些苦你不知道要打扮成这样有多费事吗?别说那些丫头会累死我光是坐在那边被打扮就快尖叫了。害我不能早点过来这才让某个不自量力的女人趁虚而入。”她的声音以醋味结尾。

“弄潮——”他语气中有着责备他当然清楚她的小把戏。也奇怪他们如此截然不同的人如何能互相吸引?他是这么的冷淡对任何事物没有感觉不对任何挑衅火而弄潮儿不是她只要稍稍觉得自己的所有物遭人觊觎立即会变成一只刺离去攻击她的敌人。也所以近日来他总是与人动手。

韩弄潮姑娘基本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她惹麻烦的本事堪称天下第一不论是她自己去找来麻烦还是麻烦自动找上她。她这种死不吃亏的个性早晚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不过也要有人舍得她吃苦头才成!他舍得吗?望着她俏丽灵动的脸蛋在心中叹气并且举白旗。他是舍不得的即使知道她必须受点教训唉。

弄潮当然不会呆呆地站在这里等他想好辞儿来训诫她所以她勾住他手臂拉他往正厅的方向走去:“走啦走啦叔叔答应今儿个一早告诉我爹娘以前的事呢!在受了昨夜那个‘怨妇门’的气后我不弄明白怎么成?弄明白了以后若再有人敢批评我爹娘我第一个敲下他的牙齿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乱说话。”

不由分说便拖他往外走去心中吁了口气明白自己逃过了一劫唉!太佩服自己了。

踏入正厅佣人们正摆上清粥小菜以及汤包豆浆的南北早膳一同上桌就不愁吃不惯了。

今早一同用餐的只有韩霁父子与弄潮、管又寒而已慕容兄妹倒是没在受邀之列。毕竟这是韩家的私事外人不宜在场至于管又寒——嗯很明显的情况嘛!被韩弄潮抓住的人如果不与她长相厮守还能逃到哪儿去呢?自然不会有人当他是外人了。

韩震须笑道:“早快点入座我一直想听完整的故事但以往从我娘口中得知的却有限难得我爹肯讲了。”不消说韩霄与云净初的恋情已成了韩家的一段传奇。

韩霁欣赏地看着他的侄女她完全继承了净初的美丽让他恍若跌回二十年前的岁月中耳中传来净初那美好女子温柔的叫唤生以及她待在“韩风山庄”那些年天天可闻的天籁之声。他永远不能忘记净初有着卓绝的琴艺、美妙得连宫廷乐师也上门求教。

清了清喉咙他温柔笑道:“昨夜睡得好吗?有没有令你觉得……”

弄潮挥挥手:“很好很好非常好。叔叔我觉得您与我爹不太像呢!反而长得有点像我哥……”真的!她的叔叔与哥哥很像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事实上韩震须反而没有那么像其父她哥哥韩观月还比较像些。

“观月是吗?当年我抱他时也觉得他得了我大哥与净初最好的条件。我没见过比他更俊美的孩子了。”他叹了口气:“观月会像我的原因是你母亲是我表妹而你父亲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看来内情不是普通的复杂弄潮一手紧抓住管又寒的手非常全神灌注谛听着父亲、母亲与叔叔的往事。早知道那么与众不同早八百年她就赖着娘娘讲古了!只可惜她十七年的岁月中每天不是忙着欺负两位哥哥就是躲着朱婶婶要追着她学女红。住海边时天天想着偷上船陪渔夫去打鱼虽然只成功过一次;住山上后扣去被罚抄书的时间她都跑去长工种田的地方妨碍农作物成长立志刀一个伟大的农夫。真是可惜呀!

韩霁眼中难掩对大哥韩霄的崇拜之心一时之间很难抓住头绪来开讲只道:“如果大哥愿意继承跃日斋今天的规模绝对不仅止于此他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拥有韩家最优良的血脉。”他的思绪渐渐陷入遥远娓娓道出当年的事件眼中闪动着对韩霄与云净初的挚爱。他们是最完美的一对璧人天造地设都没有那般契合的——

※※※

爱情是很美的也是可以有很多样貌的。弄潮听完父母的爱情故事后心中是很感动没有错不过她可不希望自己也是这样走入爱情世界中。瞧瞧她那柔弱的娘吃了多少苦头?但是也因为倍加艰辛地成就一分恋情所以这分情更为人所珍惜了。

她希望她的爱情是一路甜蜜到底的!一定会如她所愿的不是吗?因为管又寒没有什么难缠的亲人而她的爹娘一定会祝福她的选择想不平坦、幸福都很难。

原本想把午后时光留给管又寒的但他正忙着把药草分类研磨其中有一味药草直让她打喷嚏于是她只好跑来花园看花了。叔叔还邀她一同去京师玩去拜访老奶奶、婶婶以及另外两位堂妹韩嬉雪与韩逐云。有得玩当然好呀!可是抓紧未来老公的任务更重要而且她还得去找童笑生留下来的宝物呢!那么多人想要她一刻也耽搁不得的。要玩也只得等到一切都定案了再说。

正无聊地摘了一大束白菊想待会去又寒的房中送他就有数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这座中庭花园连接着前厅与后院各房的通道所有住在此地的人要回房休息必得走过这边的长廊。会是谁呢?叔叔与堂哥都去巡视商行了——她这才知道韩家非常的富有!而慕容飞云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听说别院中此时加上她与管又寒共住七个人看来慕容兄妹至少占了三位其他家仆她就没空去记了。

从花海中探出美丽的面孔正巧看到两女一男走了过来除了慕容飞云与慕容惠惠外还有一个全身紫色系的女子——咦——好面熟的脸尤其记忆深刻的是女人手中的鞭子……对了前天在山上遇到的凶女人不正也是自称慕容世家的人好像叫什么慕容芊芊来着!如果这三人不是亲兄妹弄潮誓她会吃下手中的花!

一个对她有意的花花公子一个对她未来老公有企图的色女再一个伤害过她的野女人他们实在是坏得很一致全与她卯上了!

既然遇上了哪有饶过她的道理。弄潮眼珠子一转放下手中的花探手向袖袋中拿出一条橡皮绳子拉了几下很满意它的弹性再往地上一看有着松软的泥土与几颗半乾的土石她抓了一颗小土石再从袖中拿出一瓶墨水滚了一圈染黑了土石。然后将小黑石架在橡皮绳上将弹力拉到最极点瞄准紫衣女子射了过去——

“哎唷!”

弄潮很满意地听到一声哀号并且以最快的度收好作案工具连手上的墨污也利用一旁的水塘洗了去。

“谁?是谁?有胆子暗算我就没胆子见人吗?出来!”慕容芊芊尖锐的大叫黑了一半的脸忙以手巾捂住不忙着奔回房清洗反而要揪出埋伏在花园中的人。

眼尖的她看到一个人影后立即鞭子一拉飞身过来尚未看清面孔先是狠狠地抽下去一鞭。在怒火下的力道不必说必然毒辣无比尤其她鞭子的末梢还特意留了些荆棘那是前两天鞭子被打断之后她又去教人做的。

原本放纵小妹去泄怒气的慕容飞云在看到花园中小人儿的面孔后立即飞身过来要阻止:“芊芊不可以动手!”但来不及了!

火辣辣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烙印上了弄潮的后背不仅拖了长长一条血痕迸出鞭尾的刺更助长了对那片雪背的摧残。

快!快到令韩弄潮来不及意会她所领受的痛楚在一声尖叫后她只看到满天星星飞舞便昏死了过去!

慕容飞云抓住了小妹又要挥下去的手而一道蓝色的衣影以不可思议的度在眨眼间疾射而来扶住了几乎倒在地上的弄潮并且碰了一身血湿!

管又寒不置信地看着不断由弄潮身上流出的血不愿相信前一刻还在他房中活蹦乱跳的小弄潮儿此时会全无血色地倒在他怀中。

毕生不曾涌现过的怒潮在他胸臆中爆恶狠狠地怒视持鞭的慕容芊芊。

慕容兄妹早已被那一声努吼中蕴藏的深厚内力震得气血翻涌连忙运功抵挡守住元神再被他恐怖的目光扫视顿时退了好几大步。

管又寒没有再前进!他不想伤人尤其功力大不如他的人;即使对方该死!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他咬牙说完抱住弄潮奔回他的房间。

疼痛足以使人疼晕了过去却也可以使人因痛而回魂。韩弄潮呻吟着醒转现自己趴卧着而背部犹如被点了一把火正准备将她烧成灰似的她这辈子没遇过这种疼痛——比死还难受。

由于面向床的外侧她可以看到自己一只雪白的右臂正无力地垂在床沿而有另一只黝黑的大掌正握住她的小手静静地传给她温暖与力量。

身体上的感觉以及她目力所及足以让她明白她的上身正处于**状态而管又寒正在照料她的伤口;老实说她还不怎么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伤口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于是她选择思考目前的状况直到背部被撒上一层炽热的药她哀叫了出来。

“弄潮你还好吗?”管又寒停止手边的工作蹲在地上与她眼光齐平对视。

韩弄潮居然还挺有心情与他讨论终身大事:“你把我看光光了不娶我可不行了!”更离谱的是她又问:“如何我的身材不错吧?”

管又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以为她会表现得正常一点例如哭泣或怒叫什么的结果这小妮子竟然反问他对她的身材满不满意?看来他是很难让她因这次的痛苦来记取教训了!

“你不疼吗?”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小脸极力避免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弄潮试着动一动然后换来撕扯一般的剧疼她低吟:“我必须痛到什么时候?这样趴着令我没法子换气可以换个姿势嘛?”

“你必须趴睡十天。尽我最大的能力十天后你可以不必再痛不过鞭痕要消失大约要两个月?”他别开眼因为那小妖精移了个姿势掩不住她胸前的春色他几乎可以看见她右边粉红色的蓓蕾——老天连受伤也不放过引诱他的机会而他居然是比较害羞的那一个管又寒简直要失笑出声了。

他伸手替她绑上兜衣的带子小心地不弄到她的伤口直到确定她前胸被里衣密密地包了起来才轻轻地扶她侧卧。无可避免扯到了她伤口听到她的低叫心中泛起了不忍:“明天睡醒了将不会那么疼。”

“有柳下惠兼大医生在此韩弄潮我安全何虞?”她轻轻哼着。原来自己身材不好不能令他兽性大……不管即使他不满意也得接受。

他坐在床沿轻抚去她额上疼出来的冷汗无限怜惜地看着她有些赌气的俏脸:“你令我着迷小弄潮我不能看你的身体只要你一天不是我的妻子我便不得逾矩。而我的自制力有限只稍再多看你一寸肌肤只怕无法管你是否有伤在身也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知道你认定了我所以不介意。但我介意因为你会是我的妻是我要珍惜一辈子的女人我不能伤害你。”

“真的?”她的心情立即大好抓住他手掌:“你并不是觉得我很‘平’才不看的?”

管又寒扫了眼她前胸这时弄潮开始有点害羞了泛出红红的血色。他低笑:“如果你很‘平’我倒不知道其他女人要称什么了‘坑洞”吗?”

“要我说我会称她们围‘山谷’。”弄潮不可一世地宣称着然后大笑到后背又开始流血——典型的乐极生悲。

管又寒再一次弄妥她伤口后决定与她讨论伤口问题:“你又淘气了是吧?”

“我哪有?对了我怎么会受伤的?是哪只疯狗咬了我?”她是死不肯招出恶作剧那一幕的根据十七年来的辉煌经验她知道扮无辜是最好的脱罪方式。不过她到是想起来自己昏倒在花园有人攻击了她。

“慕容芊芊抽了你一鞭但你弄黑了她的脸对不对?”他从她的衣服堆中拾起做案的工具问她。

“我通常是捉弄人而不伤害人的。”她嘟着嘴。

管又寒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弄潮在江湖上的人不比你的亲人;而习武之人则又大多为逞勇好斗之徒。容不得别人对他们冒犯。太多的比斗原因其实都只是鸡毛蒜皮的意气之争以后当我不再你身边时不要因为好玩而去挑衅任何人明白吗?”

弄潮困惑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江湖人他们总是以为自己习了武就很强可以任意去欺凌弱小而不必负责任。这一个多月以来从城门欺善怕恶的官差乃至于一些对我意图轻薄的莽汉还有昨天看我不顺眼的一票女人以及慕容家的人……我爹爹说江湖上有黑白两道以及不正不邪的绿林人物。是不是我们遇到的都是邪道上的人呢?”

“表面上的分界是不准的。”

“不管了反正我们又不涉入其中。”她看向外边昏黄的天色:“我饿了我睡很久了吗?”

他浅笑:“约莫一个时辰。我去厨房端晚膳过来好吗?”

弄潮着迷看他笑颜英俊得让她忘了一切伸出右手轻抚住他脸颊叹了口气:“好爱看你的笑容哦。一个多月来我总是努力在这一点上。你笑了。我真的没有办不到的事哦!”

他握住她的手含在双掌的温暖中:“除了加强练功不让自己再度受伤。”

“我不喜欢练功我爹爹只有在我做错事时才会罚我练口诀。”

“这样的你怎么敢独自离家?”

“我总相信上天有他的安排。你看。你来到我生命中了不是吗?”

他忍不住轻吻她手背:“总有你说的。”

弄潮争论道:“如果今日我习了高强武功那么我一定会像慕容芊芊那般不可一世又自以为是当自己是天下第一哩!那么一来你又怎么会看上我呢?又怎么有机会英勇地一再救援柔弱的我呢?不错我不会功夫但那又如何?我可以得到全天下最棒的丈夫丫这么一本万利的事你看我合不合算?”

管又寒再度失笑捏着她的小鼻尖:“听说令尊是最优秀的商人。”

“而我是他的女儿!”她抓住他粗糙的大手吻了好几下眼眸中闪着得意的光华。

对视的眼波交会着绵绵情意那样的缠绵几乎让弄潮和他打破他立下的承诺去吻她了!而她正期待着。

不过外边的人可不准备顺他们的意急促的拍门声响了两下然后大门被撞了开来!

管又寒在来人奔进内室之前扯下床帐的勾子遮住了弄潮衣衫不整的景况。

“弄潮怎么样了?还好吧?老天爷我们一回来就听到佣人说花园中撒满了血。飞云已找来了万林县的名医快给他看看!”

原本与父亲上留在商行看帐本的韩震须被慕容兄妹急急找了回来其间更不忘找来大夫赶回来后便直接冲入管又寒的卧房。除了慕容芊芊不在其中外山庄内的人全到齐了并且多了一名中年大夫以及小厮。

“她没事了。”管又寒将人潮挡在距床三尺以外冷冽的目光扫在慕容飞云与慕容惠惠身上。

慕容飞云不屑道:“还是让方大夫看看吧!你的医术如何一看即知。韩姑娘现在醒着吗?我要当面与她道歉。”

韩霁有丝讶异:“管公子也是名医者?”他倒是不知道。既然弄潮未来的夫君是个大夫那么不管医术好与不好再找来一名大夫就是很失礼的行为了。

他一双练达的眼看向慕容飞云看到那名年轻男子高傲的眼中有着挑战立即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不过他最关心的是小弄潮的伤势刚才芊芊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他告别打算回县北的住处居住;面对那个哭泣的小女孩他也不好再多责备些什么。

不过既然弄潮是在他保护的情况下受伤他必须负起全部的责任去向兄长请罪;要必须看到他的内侄女是否安好。

那名大夫不愧是慕容公子请来的一管鼻子几乎要朝天了;他这位名医可是只替达官显要看病而已身分高、收费昂贵而且他的医术是万林县一绝。在睥睨地看了“平凡”的管又寒一眼后立即肯定那乳臭未乾的小伙子只是靠一张脸再招摇撞骗怎么比得上他一代名医呢?

方大夫走近韩霁很有礼地道:“韩老爷还是让老夫看看令侄女的伤势吧!您知道年轻姑娘留下疤是不妥的。”口气中的含喻可是狂妄得很。

管又韩不待韩霁定夺就要开口阻止但床帐内娇俏清脆的声音比他更快地表意见:“叔叔、管大哥既然大名医光临怎么好婉拒他的盛情呢?能见识到卓绝的医术可是小女子毕生最大的荣幸呢!”

微微打开的床帐露出一张俏美绝俗的脸蛋饶是见识过各地美女的方大夫也看得失神不已!而大美人的推崇语气更令他犹如一知高傲的雉正得意洋洋着。他连忙道:“既然韩姑娘如此抬爱老夫就小小地表现一下了。”

弄潮低低一笑伸出一只雪白藕臂拉着管又寒坐回床沿。众人不难由那一整条粉白晶莹的玉臂上猜出帐内佳人正衣衫不整屋内霎时传出倒抽口气的声响。

弄潮可明白得很自己创造出什么景象给他们一票男子幻想由叔叔与堂哥不赞同的表情就可以猜出来了。她又甜甜地开口了:“听说真正的名医都神乎其技到可以隔线把脉诊出病势好坏以及需要的药材小女子一直以为那是江湖郎中自夸的本事今日有幸一会真正的名医就有请方神医示范给咱们开眼界了。”

话完拿出一条红线让管又寒替她绑在手腕上管又寒意会到这小淘气又要整人时决定让她玩完这一次再对她实行精神训话。

正在方大夫脸色忽青忽白时弄潮又说了:“方神医你不会吝于指教吧?千万别谦虚丫!好不容易找到您这位名医就让我开一次眼界吧!我小女子除了鞭伤外近来也只有一点点风寒咳嗽的症状这点小病相信难不倒方神医吧?”

“当然!当然!”方神医立即点头如捣蒜心中窃笑这美人早将病症全说了他隔线把脉还有什么好怕的自是不必怕砸招牌了。隔线把脉根本是古人神话了的技术不存在的!他心中暗自取笑着。但大美人的崇拜又使他逞足了英雄瘾当下抬头挺胸地接近红线另一头煞有其事地把起脉来了。一双不安分的老眼正努力想由微掀一角的床帐中看到更多的春色哪还有精神去管脉动不脉动的?不过他还是摇头晃脑地摆出威风实则内心懊恼看不到床帐内的任何一寸肌肤。

“嗯……不错微弱的脉象显示出小姐流失了不少血我会开几帖补血的药材也有一点点风寒的先兆相信你会感觉到喉咙有点乾涩全身无力。”

“是的是的我的确是那样。”弄潮表现出无比崇拜的表情。大概只有管又寒看得出她水灵灵的大眼中藏了多少即将爆的笑意。“小女子的未婚夫也是一名大夫但他的功力显然大大不如方大夫。”

方大夫的声音更大了:“当然!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他要成气候再熬个二十年吧!”

不料床上的小美人缩回了头然后密闭的床帐内传出哄然大笑声简直肆无忌惮极了!

管又寒根本不屑去看那位“神医”只转身叮咛道:“弄潮不能笑当心伤口又裂了。”

“已经裂了……我好痛可是又止不住笑!”床内的小佳人喘气不休且笑意不止地叫着。

“也许我可以替韩姑娘缝合伤口——”方大夫眼中有些迷惑一如其他人但又有些色眯眯地盯着床的方向。

管又寒在闪入床帐内时只冷冷地下指令:“滚出去。”然后风一般的人已在床帐内了。

“你……”方大夫与慕容飞云同时大叫。

韩震须有些明白其中的可笑性率先跑出去大笑了。而韩霁在不明所以时仍知道弄潮那未来的夫君有权利拒绝他人观赏他的妻子伤口只得有礼貌地请出闲杂人等到前院奉茶心下微微明了那年轻人不是等闲之辈即使他一直力图以平凡的模样示人给人错觉。韩霁欣慰地想着小弄潮与她娘一般的会挑丈夫。

“韩伯父——”慕容飞云红着一双眼不愿走到前院。其实他最想做的是回头去杀死那个任意看韩弄潮美丽身子的登徒子。

“飞云你还不明白吗?弄潮以当他是丈夫了。”韩震须搭住他的肩一同拖到前院去。

“我不会放弃的!”

“韩庄主我认为令侄女需要郑重地接受检查她似乎有点……不寻常。”那是方大夫困惑且愤怒的申明。

然而聪慧的慕容惠惠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客气地道:“方‘神医’你被耍了。”

最后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

而韩家小妞弄潮姑娘在止住笑之后又一次皮肉挨疼。不过真的很值得她止不住唇边泛滥的笑意。“你在大笑一次我就真的得缝上你的伤口了然后让你的背上多出一条长蜈蚣。”管又寒低声警告着。但是他也很认命地知道要这小淘气停止再度大笑的机会除非是隔开某些令她想捉弄的人。

弄潮双手交叠再下巴不怎么担心道:“你没有缝合我的伤口对不对?是不是正常的疗法都得先在伤口上穿针引线一番?我记得你也是替小金狼缝合伤口的。”

“你是个女孩儿如果绝非必要我不会让你留下伤痕但也得要你配合才成再笑下去我就不管你的背将来好不好看了。”

“好嘛如果你不喜欢我身体上有瑕疵那我就乖乖地养伤不会大笑了。天呀十天不能乱动呢!要不是很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定会认为你是趁机诊治我对我而言这种要求很要命的。”

这一点管又寒是相当明白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她有八个时辰在活蹦乱跳另外四个时辰则是睡觉与无聊的时间。他笑了笑仔细小心地替她盖上薄被:“我去端晚饭来。”拉好床帐他出门去了。

床上的弄潮便开始无聊地想着未来十天要怎么打唉……如果叨天之幸没有在此一病中闷疯她会在身体康复后以报仇为第一目标。嘿嘿……韩姑娘脸上泛出恶魔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在欺负她之后全身而退的要报仇的方法多得是不见得会武功的人较吃香。慕容芊芊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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