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苦命五人组
我惊讶的说：“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王三一脸肃然，说道：“老大，今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王三，愿意跟随老大左右，今后老大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侯波跟着说：“我也愿意跟随老大！”
泰常泰平泰安也一起说道：“我们也愿意跟随老大！”
我看了看他们，然后将他们一一扶起。王三虽然还有些坚持，却被我暗中使劲，扶了起来。我拍了拍王三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们一个小队，今后大家都是兄弟，是兄弟！以后再也没有老大，有的只是兄弟。你说对吗？王大哥。”
一声“王大哥”，让王三一阵惊慌，连忙说：“不敢，不敢……这声大哥，我王三受不起，受不起啊！”
“受的起。”我说，“你年纪比我大，喊你一声王大哥肯定合适。”顿了顿后，我不怀好意的笑笑说，“难道你想让我喊你王大叔？”
话一出口，全都笑了。连侯波都忍不住笑了。王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表情甚是尴尬。
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王大哥。你岁数比我大，自然应该喊你一声大哥。而你呢，应该喊我一声吴老弟。这只是年轻人对年长人的尊敬，这并不代表权威，所以不用多虑。“
王三思索再三，目光也终于软了下来，点头说：“是是，吴兄弟说的是。”
然后，王三拉过侯波，两人低语了几句。侯波起初表情有些惊讶，不过随后立刻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抬头，然后把泰家三兄弟喊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侯波拿出许多个布袋，交给泰家三兄弟。我看的很清楚，我刚才被王三他们抢去的小布袋也在里面。
泰家三兄弟分散开，将布袋逐一还给了营帐里的众人。王三拿着刚才从我这里抢去的布袋，递到我面前，说：“吴兄弟，方才对不起了。”
营帐里的众人，眼睛里却都是惊异的目光，有的人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接本该属于自己的布袋。
我笑着接过我的布袋，也不打开看看，直接就塞进了我的怀里。等泰家三兄弟把所有的布袋都还给了军营里的人后，我拉着王三和侯波他们坐下来，并招呼泰家三兄弟也坐下来，然后笑着说：“王大哥，其实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我想，我们小队所有人，也都想听听你们五个人的故事。”
我很清楚的知道，人总对未知的东西有种天生的恐惧。他们五个人都是死囚，大家对他们的过去经历一无所知，因此，众人对他们多少都有些恐惧感，他们五个人也正是依仗这一点，平时在军营里作威作福。如果让这种恐惧感继续下去，现在虽然是没事了，但很难保证以后大家对他们没有偏见。
所以，我就特意提出想听听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一旦知道了他们的过去，大家心里都有了底，以后想必也不大会再对他们有偏见了。
王三和侯波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是神色一黯。王三思索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原本是大卫边境一个小村的农夫，老婆是临村的姑娘。我们成亲一年后，生下了一对闺女。原本我们一家四口，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艰苦，但老婆贤惠女儿乖巧，我很幸福。可是，老天偏偏嫉妒我们幸福的生活。就在前年的时候，我们村子里来了一队兵，是我们大卫国的兵。原本我们都以为他们是来征兵的，可没想到，这帮恶魔，进了村二话不说，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后来，他们的军官闯进了我家，见到了我媳妇和我两个闺女。可怜我的闺女，大的才十六岁，小的只有十五岁。这个丧心病狂的军官，糟蹋了我媳妇，还让他的兵，轮流来糟蹋我的闺女。我可怜的闺女，我可怜的娃啊！就这样，活活的被糟蹋至死了。我媳妇羞愤难当，也咬舌自尽了。”
说到这里，王三已经泣不成声了。军营里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我更是震惊不已。残杀自己的百姓，这叫什么混账事！不但杀人抢劫，还妇女，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还两个未成年少女。这哪里是军队，这简直就是土匪。
侯波安抚着王三，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王三显然触及了伤心往事，哭的不形了。刚才那个穷凶极恶的恶霸，此刻却完全像是个心灵脆弱的孩子。
王三哭了好一阵，才缓和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了，吴兄弟。这段往事在我心里憋闷的太久了，方才说将出来，一时情绪失控，忍不住就哭了。”
我摇了摇头：“王大哥，我们都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惨痛的经历。那么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被抓，又成为死囚？”
王三缓和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说：“哎，许是老天故意要整我。他们闯进我家，那个军官先是一剑劈中了我，我当场就昏过去了。可是我竟然没有死，等我慢慢醒转后，就看到了我媳妇和闺女都已经惨死。我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也忘记了身子还受重伤。我跳起来，直接就扑向那个军官。那个军官大概没想到我还没死，所以被我扑个正着。我顺手抽出他的剑，一剑就砍断了他的命根。他受伤到地后，我乘机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些兵看到军官被我砍了脑袋，都冲了上来。我想也没想就逃了出去。可是，我受了重伤，逃出村子后，又没逃多远，我就昏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后，我就已经在死囚牢里了。而我的伤，却是侯波帮我包扎的。”
王三说着，看了侯波一眼。侯波点了点头，说：“王老大刚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从肩膀到肚子，有一条长长的剑伤。他受伤很重，流了很多血，再不包扎就要失血而死了。所以我将我的衣服扯下来，给王老大包扎好。”
“是的，我这条命，是侯波救的。”王三跟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侯波：“那么侯大哥，你又为什么变成死囚呢？”
侯波看着远处，眼睛里隐隐的冒出了火来。
“我原本是京城的一个商人。我有很大的产业，有很多钱。而且，我有许多的老婆。前些年，我在南方做生意的时候，买了一个婢女。这个婢女貌美如天仙，而且能歌善舞，我非常喜欢。我将她带回了京城，对她非常宠爱。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京城行商，肯定是要找一两个大官做靠山的。我和朝中几名大官一直都有来往。有一次，我在家中宴请这些大官，席间我让这个婢女出来敬酒。原本我并不在意，只是找个有点才艺的美貌婢女来敬酒而已。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到了李太师耳朵里。于是，素未谋面的李太师竟然派人来索要我的婢女。要知道，我可是很喜欢这个婢女的，而且我与李太师又素无往来，因此就拒绝了。
可谁知，我竟然就这样得罪了李太师。李太师竟然因此勃然大怒，给我按了个天大的罪名，说我行商是假，其实暗中给大周提供军姿。然后我被抓了起来，又被抄了家。随后，也没判也没审，就直接定了我的死罪，将我打入死牢。”
侯波刚说完，黄武狠狠的击打了一下地面，他大声说道：“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蛮狠荒唐的事情！怎么那么不讲理啊！”
“哎，讲理？跟李太师讲理？在京城，李太师就是理。”侯波叹息了一声。
李太师，又是李太师。很好，很好！这个李太师，实在是太可恶了。
木慕忍不住问：“没有判也没有审，直接就把你打入死牢，那你怎么不申冤呢？”
我扭头看了一下，木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其他众人，就连受伤的柯震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围坐了过来。
“申冤？找谁申冤哪！我被打入死牢后，除了送饭的，就根本没见到其他人进来过。”
众人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王三轻轻的拍了拍侯波的肩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侯波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转而又向泰家三兄弟说：“那么，泰家的三位兄弟呢？你们有是为了什么进了死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泰常说道：“我们三兄弟，原本也是种地的。前几年，家乡闹饥荒，没饭吃。很多人都逃难去了，可我们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没办法一起逃。”
泰平接着说：“因为没东西吃，老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们三个都急的要死。这个时候，同村的几个年轻人提议去抢粮。因为他们看到县城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所以，我们计划了一番，就决定冒一次险。”
泰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想，抢粮就算被抓，最多打一顿就放回来了。与其饿死，不如拼着挨打，去抢粮。但谁知道，县城里那个堆满粮食的粮仓，是军队的军粮。我们去抢粮的时候，同去的几个都被守卫的士兵杀了，我们三个也被抓了。”
泰常叹了口气：“当兵的说，战时抢军粮，等同造反。于是我们三兄弟被关进了死牢。”
常山忍不住问：“那你们的老母亲怎么办？”
“我们被抓以后，老母亲就没人照顾，就这样活活饿死了。”泰安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刘平安慰道：“兴许你们老母亲还没死呢？你们在牢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泰平恨恨的说：“不，我们知道。就在我们被押解离开的时候，正好经过我们那个村。我们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三兄弟说完后，抱在一起痛哭，旁边的人也有人黯然落泪。
我叹了口气，说：“都是苦命的人哪！试想，但凡能活下去，谁愿意当贼犯法呢！”
王三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五个人，深深的体会到，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所以，进了兵营，我们就欺压同僚，强抢银两。别看我们平时横行霸道，晚上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激怒了的同僚乘我们睡着了杀了我们泄愤。”
我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五个人，又看了周围的其他人，朗声说道：“弟兄们，都看到了吧。大家都是苦命的汉子啊！王大哥侯大哥，还有泰家的三位兄弟，原来都是苦出身啊！他们对以前做的错事，也感到了懊悔。大家就原谅他们吧！”
柯震北第一个嚷道：“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们的命比咱们还苦呢！”
常山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而且他们虽然抢了我们的银子，但不都还给我们了么。”
其他众人也都跟着点头称是。魏晋高声说道：“我看，王三他们虽然可恶，但也情有可原。况且，小柯都不怪他们了，我们还怪他们什么呀！”
黑大汉白仁说道：“要恨就恨那些当官的！”
白大汉黑仁说道：“对，若非那些当官的，我们怎么会那么苦！”
众人又纷纷点头称是。黄武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大家全都一条心！”
“对，一条心！”
“大家是兄弟！”
“说的对，都是兄弟！”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谈论了起来。我笑了笑，用力的拍了拍王三和侯波的肩膀，说：“好了，王大哥你身上还有伤，多休息。今后咱们十五个人就相互多照应了！”
侯波激动的说：“兄弟，我侯波人生大起大落，见过的人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真是条汉子！”
“看你说的，咱们已经是兄弟了！”
一旁，周半仙眯着眼睛，看着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的人们，嘴角泛起一丝的微笑。
“很短的时间里，将原本涣散的人心迅速凝结起来。虽然有点运气的成分，不过也颇有些手段。嗯……不错，老夫要找的人找到了！”
周半仙嘴巴里喃喃自语着，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
王三一脸肃然，说道：“老大，今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王三，愿意跟随老大左右，今后老大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侯波跟着说：“我也愿意跟随老大！”
泰常泰平泰安也一起说道：“我们也愿意跟随老大！”
我看了看他们，然后将他们一一扶起。王三虽然还有些坚持，却被我暗中使劲，扶了起来。我拍了拍王三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们一个小队，今后大家都是兄弟，是兄弟！以后再也没有老大，有的只是兄弟。你说对吗？王大哥。”
一声“王大哥”，让王三一阵惊慌，连忙说：“不敢，不敢……这声大哥，我王三受不起，受不起啊！”
“受的起。”我说，“你年纪比我大，喊你一声王大哥肯定合适。”顿了顿后，我不怀好意的笑笑说，“难道你想让我喊你王大叔？”
话一出口，全都笑了。连侯波都忍不住笑了。王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表情甚是尴尬。
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王大哥。你岁数比我大，自然应该喊你一声大哥。而你呢，应该喊我一声吴老弟。这只是年轻人对年长人的尊敬，这并不代表权威，所以不用多虑。“
王三思索再三，目光也终于软了下来，点头说：“是是，吴兄弟说的是。”
然后，王三拉过侯波，两人低语了几句。侯波起初表情有些惊讶，不过随后立刻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抬头，然后把泰家三兄弟喊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侯波拿出许多个布袋，交给泰家三兄弟。我看的很清楚，我刚才被王三他们抢去的小布袋也在里面。
泰家三兄弟分散开，将布袋逐一还给了营帐里的众人。王三拿着刚才从我这里抢去的布袋，递到我面前，说：“吴兄弟，方才对不起了。”
营帐里的众人，眼睛里却都是惊异的目光，有的人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接本该属于自己的布袋。
我笑着接过我的布袋，也不打开看看，直接就塞进了我的怀里。等泰家三兄弟把所有的布袋都还给了军营里的人后，我拉着王三和侯波他们坐下来，并招呼泰家三兄弟也坐下来，然后笑着说：“王大哥，其实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我想，我们小队所有人，也都想听听你们五个人的故事。”
我很清楚的知道，人总对未知的东西有种天生的恐惧。他们五个人都是死囚，大家对他们的过去经历一无所知，因此，众人对他们多少都有些恐惧感，他们五个人也正是依仗这一点，平时在军营里作威作福。如果让这种恐惧感继续下去，现在虽然是没事了，但很难保证以后大家对他们没有偏见。
所以，我就特意提出想听听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一旦知道了他们的过去，大家心里都有了底，以后想必也不大会再对他们有偏见了。
王三和侯波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是神色一黯。王三思索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原本是大卫边境一个小村的农夫，老婆是临村的姑娘。我们成亲一年后，生下了一对闺女。原本我们一家四口，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艰苦，但老婆贤惠女儿乖巧，我很幸福。可是，老天偏偏嫉妒我们幸福的生活。就在前年的时候，我们村子里来了一队兵，是我们大卫国的兵。原本我们都以为他们是来征兵的，可没想到，这帮恶魔，进了村二话不说，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后来，他们的军官闯进了我家，见到了我媳妇和我两个闺女。可怜我的闺女，大的才十六岁，小的只有十五岁。这个丧心病狂的军官，糟蹋了我媳妇，还让他的兵，轮流来糟蹋我的闺女。我可怜的闺女，我可怜的娃啊！就这样，活活的被糟蹋至死了。我媳妇羞愤难当，也咬舌自尽了。”
说到这里，王三已经泣不成声了。军营里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我更是震惊不已。残杀自己的百姓，这叫什么混账事！不但杀人抢劫，还妇女，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还两个未成年少女。这哪里是军队，这简直就是土匪。
侯波安抚着王三，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王三显然触及了伤心往事，哭的不形了。刚才那个穷凶极恶的恶霸，此刻却完全像是个心灵脆弱的孩子。
王三哭了好一阵，才缓和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了，吴兄弟。这段往事在我心里憋闷的太久了，方才说将出来，一时情绪失控，忍不住就哭了。”
我摇了摇头：“王大哥，我们都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惨痛的经历。那么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被抓，又成为死囚？”
王三缓和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说：“哎，许是老天故意要整我。他们闯进我家，那个军官先是一剑劈中了我，我当场就昏过去了。可是我竟然没有死，等我慢慢醒转后，就看到了我媳妇和闺女都已经惨死。我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也忘记了身子还受重伤。我跳起来，直接就扑向那个军官。那个军官大概没想到我还没死，所以被我扑个正着。我顺手抽出他的剑，一剑就砍断了他的命根。他受伤到地后，我乘机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些兵看到军官被我砍了脑袋，都冲了上来。我想也没想就逃了出去。可是，我受了重伤，逃出村子后，又没逃多远，我就昏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后，我就已经在死囚牢里了。而我的伤，却是侯波帮我包扎的。”
王三说着，看了侯波一眼。侯波点了点头，说：“王老大刚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从肩膀到肚子，有一条长长的剑伤。他受伤很重，流了很多血，再不包扎就要失血而死了。所以我将我的衣服扯下来，给王老大包扎好。”
“是的，我这条命，是侯波救的。”王三跟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侯波：“那么侯大哥，你又为什么变成死囚呢？”
侯波看着远处，眼睛里隐隐的冒出了火来。
“我原本是京城的一个商人。我有很大的产业，有很多钱。而且，我有许多的老婆。前些年，我在南方做生意的时候，买了一个婢女。这个婢女貌美如天仙，而且能歌善舞，我非常喜欢。我将她带回了京城，对她非常宠爱。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京城行商，肯定是要找一两个大官做靠山的。我和朝中几名大官一直都有来往。有一次，我在家中宴请这些大官，席间我让这个婢女出来敬酒。原本我并不在意，只是找个有点才艺的美貌婢女来敬酒而已。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到了李太师耳朵里。于是，素未谋面的李太师竟然派人来索要我的婢女。要知道，我可是很喜欢这个婢女的，而且我与李太师又素无往来，因此就拒绝了。
可谁知，我竟然就这样得罪了李太师。李太师竟然因此勃然大怒，给我按了个天大的罪名，说我行商是假，其实暗中给大周提供军姿。然后我被抓了起来，又被抄了家。随后，也没判也没审，就直接定了我的死罪，将我打入死牢。”
侯波刚说完，黄武狠狠的击打了一下地面，他大声说道：“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蛮狠荒唐的事情！怎么那么不讲理啊！”
“哎，讲理？跟李太师讲理？在京城，李太师就是理。”侯波叹息了一声。
李太师，又是李太师。很好，很好！这个李太师，实在是太可恶了。
木慕忍不住问：“没有判也没有审，直接就把你打入死牢，那你怎么不申冤呢？”
我扭头看了一下，木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其他众人，就连受伤的柯震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围坐了过来。
“申冤？找谁申冤哪！我被打入死牢后，除了送饭的，就根本没见到其他人进来过。”
众人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王三轻轻的拍了拍侯波的肩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侯波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转而又向泰家三兄弟说：“那么，泰家的三位兄弟呢？你们有是为了什么进了死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泰常说道：“我们三兄弟，原本也是种地的。前几年，家乡闹饥荒，没饭吃。很多人都逃难去了，可我们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没办法一起逃。”
泰平接着说：“因为没东西吃，老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们三个都急的要死。这个时候，同村的几个年轻人提议去抢粮。因为他们看到县城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所以，我们计划了一番，就决定冒一次险。”
泰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想，抢粮就算被抓，最多打一顿就放回来了。与其饿死，不如拼着挨打，去抢粮。但谁知道，县城里那个堆满粮食的粮仓，是军队的军粮。我们去抢粮的时候，同去的几个都被守卫的士兵杀了，我们三个也被抓了。”
泰常叹了口气：“当兵的说，战时抢军粮，等同造反。于是我们三兄弟被关进了死牢。”
常山忍不住问：“那你们的老母亲怎么办？”
“我们被抓以后，老母亲就没人照顾，就这样活活饿死了。”泰安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刘平安慰道：“兴许你们老母亲还没死呢？你们在牢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泰平恨恨的说：“不，我们知道。就在我们被押解离开的时候，正好经过我们那个村。我们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三兄弟说完后，抱在一起痛哭，旁边的人也有人黯然落泪。
我叹了口气，说：“都是苦命的人哪！试想，但凡能活下去，谁愿意当贼犯法呢！”
王三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五个人，深深的体会到，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所以，进了兵营，我们就欺压同僚，强抢银两。别看我们平时横行霸道，晚上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激怒了的同僚乘我们睡着了杀了我们泄愤。”
我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五个人，又看了周围的其他人，朗声说道：“弟兄们，都看到了吧。大家都是苦命的汉子啊！王大哥侯大哥，还有泰家的三位兄弟，原来都是苦出身啊！他们对以前做的错事，也感到了懊悔。大家就原谅他们吧！”
柯震北第一个嚷道：“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们的命比咱们还苦呢！”
常山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而且他们虽然抢了我们的银子，但不都还给我们了么。”
其他众人也都跟着点头称是。魏晋高声说道：“我看，王三他们虽然可恶，但也情有可原。况且，小柯都不怪他们了，我们还怪他们什么呀！”
黑大汉白仁说道：“要恨就恨那些当官的！”
白大汉黑仁说道：“对，若非那些当官的，我们怎么会那么苦！”
众人又纷纷点头称是。黄武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大家全都一条心！”
“对，一条心！”
“大家是兄弟！”
“说的对，都是兄弟！”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谈论了起来。我笑了笑，用力的拍了拍王三和侯波的肩膀，说：“好了，王大哥你身上还有伤，多休息。今后咱们十五个人就相互多照应了！”
侯波激动的说：“兄弟，我侯波人生大起大落，见过的人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真是条汉子！”
“看你说的，咱们已经是兄弟了！”
一旁，周半仙眯着眼睛，看着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的人们，嘴角泛起一丝的微笑。
“很短的时间里，将原本涣散的人心迅速凝结起来。虽然有点运气的成分，不过也颇有些手段。嗯……不错，老夫要找的人找到了！”
周半仙嘴巴里喃喃自语着，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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