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酒醉花媚两相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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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芙蓉正与苏文调笑。芙蓉道:“如今算是明白了,大人倒还记挂着妾身。”
苏文如今也有了三房妻妾,皆是哥哥天仙也似的人物,丝毫也不逊于这芙蓉。虽说这芙蓉好似那惯弄风月摸样,顾盼生媚,苏文也是抵得住的。想那苏小小原本就是小秦淮的花魁娘子,虽说自嫁了苏文,那卖弄风情的手段也收了起来,但有时奉承苏文,也拿出那十八般本事,丝毫也不输于这芙蓉的姿态。因此苏文倒也神色自若,面不改色。

芙蓉伸手取过茶壶,茶杯,满斟了一杯递与苏文道:“如今大人便既来之则安之罢。先品过这盏茶,我吩咐做几个精致菜肴,你我对酌几杯。若是大人还有兴致,芙蓉便还可抚琴起舞,权助酒兴。”言毕也不待苏文答话,便朝那外间吩咐了。那绿衣小婢答应一声,自去安排。

苏文将那茶拿过来,一饮而尽。全无丝毫斯文谦让之举,倒似个粗鲁的杀猪卖肉的粗汉一般,起身在这房内四下张望了一阵,点头道:“倒是个雅致所在,可惜却招呼了我这个粗人。”

芙蓉抿嘴儿一笑,那春葱儿般的手指伸出两根捏住那茶杯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这些使人日夜都思想难免的佳句难不成便是个粗汉写得的词儿?若是如此,奴家岂不连那粗汉也不如?大人如今也忒寒碜人也。”

苏文摇头笑道:“诗词乃是小道,娱情便可,岂可因此而误人一生?在谬赞,我当不得立足之地在此了。今日来见芙蓉姑娘,也不过是想叙些话。”

“若是叙话,且不如把盏。”芙蓉轻笑一声道,“此地名为万花楼,身居期间,却似人在花丛中,若是无酒岂不是无趣?”

正说话间,那青衣小婢在门口道:“小姐,酒菜已然备好,可端上来么?”

芙蓉点头道:“正是时候,端上来罢。”一时间,那青衣小婢指挥着两三丫头,提篮托盘,那两人座儿边的桌上便上了四五样精致小菜,荤素搭配。又有一婆子托了一壶酒来,两个杯盏过来。惧放在那桌上。满满的筛了两盏,便在一旁候着。

芙蓉看了看那婆子,不由笑骂了道:“往日里得殷勤时,倒生出疲懒性子,如今却不用你伺候,倒还杵在这里作甚?”

那婆子省得,慌忙的出去,将那门带上,一径儿走了。那芙蓉便伸出兰花手指,轻捏了那杯盏,盈袖轻扬,将按盏中酒一饮而尽,皓腕一转,又将那空了的杯盏冲苏文照了,眼角带笑,眉宇却冲那苏文微微轻佻,便似挑衅一般。

苏文也不搭话,将那盏中酒,仰了脖子,一口吞了,只那杯盏照过去。笑道:“难得姑娘这般豪爽,我便是喜欢这般人物。也罢,今日便一醉方休,才不辜负了你的盛情。”说罢,便拿起那酒壶,只顾筛了两盏。两人又自吃了。

正所谓“茶为花博士,酒是色之媒”,两人吃了一壶,又有婆子送来三两壶酒,吃得七七八八,那芙蓉酒上头来,脸色菲红,压倒桃花,两眼朦胧顾盼,直起身儿笑道:“今儿个吃的尽兴,不如我便为大人抚琴一曲如何?”

苏文便大声笑道:“正好,抚琴一曲好下酒。”

芙蓉步履踉跄,莲步轻移如云里仙娥,素手轻佻似玉里生香。将那琴弦拨动起来,果然是抚得好琴,苏文方要叫好,却听的芙蓉轻启樱桃似的嘴儿,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般琴声唱韵,却似:瑶池一曲,缈闻仙界**之音;素手弄弦,轻叹拈花揉红之玉。一曲终了,那苏文似是迷醉,微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将那杯盏捏在手里,便是那酒洒了出来也浑然不知。

这酒便是人的胆儿,那芙蓉剑苏文模样,心中暗笑:却原来也是个不知足的人,便如那小小仙姿,若是到了这里,也是个呆头鹅模样。便有心要戏他。莲步踉跄,快到桌前时,便假意不胜酒力,只将那软酥酥,香馥馥的身子,往那苏文怀中滚来。

苏文似是惊住,忙忙伸手,便搂住了芙蓉的腰肢,那芙蓉顺势便斜坐在苏文怀中。那软绵绵的,圆滚滚的翘臀儿,便坐在了苏文腿上。

那芙蓉“呀哟”出声,嫣红脸上浓染,上身似无力支撑,便要向旁倒去,苏文手忙忙去接,那芙蓉顺势一双玉臂勾住了苏文的脖颈,将头扬上来,那脸儿挨得尽了,口中酒香馥郁。又有女子清新口中的香味儿,只将那苏文熏得神志迷糊。

芙蓉暗笑,却忽觉那坐于苏文腿上的臀儿之间,似有一物如杵,硬硬的便往自己那臀缝中戳住,顿时惊得凤目滚圆,作声不得。这芙蓉与这万花楼中打滚,虽也留得个冰清女儿身,但自然也知是何物。待要挣扎,却被那苏文一双手儿搂住腰肢,如何动弹得?

芙蓉正不进不退尴尬之处,可恨那苏文道:“莫非芙蓉姑娘有意?如今得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便是。”言罢,那杵在臀缝中之物,愈加雄伟。芙蓉吃惊,便惶急叫道:“哪个与你有意了?你便这般轻薄,却是个浮性浪荡子,还不松手则个。”一面说,一遍挣扎起来。

苏文哪里肯放手,嘻嘻笑道:“襄王有梦,神女有心,如何不是有意?”言罢,那手儿便要往上摸索而来。

芙蓉惊惧起来,惊声叫道:“你……你这无行可恨之人,快些儿松手。不然我便叫喊起来。”

苏文便大笑道:“我且问你,这是何处?”

芙蓉道:“此乃梳子巷万花楼是也,如何要问这个,却不是耍弄人也。”

苏文便笑道:“即是万花楼,你便是叫破喉咙,又有哪个理会的你?”

芙蓉心底愈羞愧,又挣扎不得,不由将那泪珠儿一滚将出来,嘤嘤作声,泣道:“奴家只以为大人是个至诚君子,却不想是奴家会意得错了。”

苏文便道:“那你为何要戏弄于我?”因笑道:“虽说这酒色不分家,我也晓得一些分寸,你如今做这撩人诱惑之态,岂不是飞蛾投火?”

芙蓉垂泪道:“再不敢了。”

苏文方才松开手。那臀儿便立即离了,便有余温在腿,也有些不舍。那芙蓉慌忙坐在那凳几上,端坐分明,又用那汗巾儿拭了泪,才怯怯道:“你是个英雄男儿,却也只晓得欺负我这个苦命弱女子,也不怕小小妹子羞你。”

苏文大笑道:“这个且不需你费心就是,如今这酒业吃了,曲也停了,情也调了,姿态也做了,不如说些正事,如今我来此也便是为此。”

那芙蓉心惊,却嘴上仍问道:“却是如何正事?这万花楼中的正事却就是吃酒听曲,莫不是大人如今还不够酒量?”

苏文摇头笑道:“你也算是个有算计的聪明人,如今我只说一事。还望见告!”

芙蓉暗道:这厮又是如何意思?莫不是有甚么猜忌之处?又心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惧,且听他如何说辞罢。便收了汗巾,展颜轻笑道:“便是何事?不如说来听听也好。”

苏文便肃然道:“你可知杭州府衙监牢里看押的犯人张三?”

芙蓉点头道:“此人便是坏你那婚姻之人么?也闻过大名。”

苏文点头道:“正是此人,如今此人在杭州大牢被刑部提到京城去了。”

芙蓉不动声色道:“这事可是说与我听?我不是那断案的府尹,也不是那提人差役,便是说与我知,却是个甚么意思?”

苏文便只那眼儿斜睨了她,这才道:“你是甚么人,心中自有数。方才你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的身份我虽不知,但亦有三分主意。”

芙蓉便轻笑一声道:“如是,且不妨说来一闻。”

苏文便点头,直起身子,信步在房中踱步,便道:“这万花楼不过是一两年的事,如何便做的这番声势?这行里规矩,我先前做衙差的时候,也晓得一些,若不是手眼通天,上下打点,背后人推,如何有这般行事?”

那芙蓉眼中微笑,似对此等言语颇为熟知,也不应声,只拿那眼儿瞪着苏文,且听他说道:“此亦平常人等俱能知晓。只是一条,便让我有些疑惑。这万花楼是靠芙蓉姑娘来起声势,你拿势作态,少见客人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少见客人,在我看来,却是不见客人。据我所知,这万花楼开张之后,你便一个客人也没见。”

芙蓉眼眸流盼,轻笑道:“莫非奴家要见甚么客人,也须与大人商议不成?”

苏文摇头笑道:“此言不是我所道,乃是那府尹大人亲口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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