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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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却已如就要踏入地狱的边界……
“你怎么了?!喂……喂……你怎么了?!”

心儿咯噔一下,眼下的光景可是莫花笛绝对不会设想到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莫不是他当真没有治好怜雪的肺痨,而自己也感染上了?!

莫花笛心神不能宁地将他扶坐了起来,赶紧找到茶壶给他倒来了一杯茶……然——

踞“砰——!!”

“为何……要来……?!”

怒瞪双目,玉水寒重重地拍开那杯莫花笛递来的茶水,霎时酒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槽“怜雪在哪儿?你先回答我怜雪在哪儿?贺兰麒随夏向菱即将来到浔阳,我只是快他们一步,想要通知你们赶快离开——!!”

莫花笛的心悬在半空之中,只因无论他多么紧张的诉说事态严重,玉水寒却是始终一脸颓废的笑,笑得是那样教人惶惶不安……

不要告诉他,怜雪当真已……死……?!

这一个多月,身处贺兰宫,他看尽了贺兰麒为寻找怜雪差之对着无辜的百姓打开杀戮,甚至将那一班为玉水寒说话请求的大臣统统斩杀的种种……

而他颓废的模样就好似现在眼前的玉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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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呵呵……为何不直接告诉贺兰麒,我玉水寒就在这儿呢?既然走出去便是死,我宁愿留在这里等我的娘子回来……”

玉水寒斜靠在床柱上,眼神迷离空洞,那个洞是心爱之人的离开而留下的,一日一日的过去,那个洞就无限的扩大,直到有一日终将自己吞没……

而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是他没有看好她,是他到了最后都要她的离开来保护自己这条残缺的性命……

“混账——!!你在说什么?!怜雪究竟在哪儿?你当真没救回她的命,对不对?!”

不知一切的莫花笛被玉水寒的话激恼,他紧抓着玉水寒的衣襟摇晃着他——该死,该死,给他说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怜雪不会死,怜雪绝不会死的啊……!!

心儿被不能悬下的话语摆控着,莫花笛的血肉都在备受煎熬,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求怜雪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早就猜到玉水寒的突然失踪是带着怜雪来到这里,只因他曾被玉水寒救下时就是隐居这里,而他一直坚守沉默的缘由就是只为玉水寒顿悟后能好好善待怜雪……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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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干嘛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屋子到处都是红绸,甚至是这张红床,你究竟对怜雪做了什么?!”

莫花笛的耐心真是即将被耗尽了,连着两夜的赶路可不是为了来看这副废物模样的……如果和他一起,只会害了怜雪,他会憎恨自己一辈子,纵容了他带走怜雪,而没有向贺兰麒揭穿了他的行踪……

“做什么……?!呵呵……我是不是很无能,我是不是很没有担当?!我竟然将所有的苦痛都加在了怜雪的头上……她离开了,就为了救回我这条命,她怕贺兰麒会找到我,要了我的命,所以她离开了……她究竟在哪儿?我也好想知道,她答应做我的妻,然而转眼就消失不见,她在哪儿……?她在哪儿……?我想如果在这里等着,也许她会回来找我……”

玉水寒的心随着口中落出的每一句话就好似被掏了空,没有了血肉也没有了跳动……那一夜醒来,当看着身侧空空如也,他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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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个不能给怜雪半分安全感的男人,到了最后他还要她为他犯下的错误来承担一切,从头至终,他都接受着她对他的保护……

呵呵……

可笑,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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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麒的那张臭脸,他莫花笛绝不喜欢,但是他对着怜雪时眼中的深情却不能因为他的不喜欢就可以抹杀……

莫花笛看着此刻颓丧到了几乎迷失了自我的玉水寒不禁流露出同情的目光——爱情苦,只有陷入其中的人儿才知……

就如他的心儿亦苦涩难止……

一个贺兰的一国之君

两个被越国摆布的傀儡……

到底是谁更加有资格给予怜雪幸福……?!

怜雪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原来爱得深亦是种负担……

承受了太多负荷不了的爱……便会想要逃离……是不是……?!怜雪是不是我的错,是我一次次将你推向了错误的那个人儿?!

“她离开几日了?!”

没有空闲的光景安慰颓废的玉水寒,亦没有多余的光景让他白白磨蹭……

“三日……”

“上官越轩同上官立轩来了贺兰整整一个月,贺兰麒布下的眼线说他们目前暂居浔阳,你若想死的话可以踏出这片林子……”

一身女儿装的呆在贺兰宫的唯一好处就是随时可以听到风吹草动——只怕上官越轩与上官立轩一同来贺兰的这一行目的绝非纯良……

“不,莫花笛——!不要逗留在浔阳,若是遇上上官越轩,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多谢你的忠顾,可我却没有功夫似你这样做乌龟,既然早有了死的觉悟,注定成为刀剑下的亡魂又怎样呢?!”

不顾玉水寒一双星眸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亦不等他换回理智的警告,留下话,莫花笛就毫不留恋地走出这座教人就要窒息的小屋……

只是就在合上门的那一刹那——

“人心就像多变的月亮,今时月半,明时月圆……只要在拥有时好好珍惜,才能让它变为刻骨铭心的永恒……”

************

穿梭在浔阳城的大街小巷,莫花笛只为在贺兰麒之前找寻到怜雪的身影,因为单凭直觉,她一定还逗留在这座城内……

可无依无靠的她会去想哪儿?!

目无目的的走着,只要是看到陌生的大街或是小巷,莫花笛都会走入,见人便问是否见到一位皮肤雪白……丹凤眼梳盘发的女子……

虽说莫花笛知道自己的询问多半只是在浪费口水,但他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寻找到怜雪的机会……

所以……当他走过某个街口……

那摆放在街口的画摊……那两副高高竖起的画像——“怜雪……?!”

“嗯?姑娘,你认识画中的姑娘?!”

走到画摊旁边,莫花笛眼神痴迷地朝着画像情难自禁的那一道低吟引起了陆为生的注意,他不过好心的一声,却立刻遭到莫花笛抓起他衣襟的“回答”……

“你认识她?多久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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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三日前……”

陆为生脸色顿然泛起青色,呼吸有些困难的说着,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在刻意躲避莫花笛的紧紧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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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迷人的脸蛋凶险的扭曲了起来,什么谎言都无法逃过莫花笛敏锐的眼,他更加紧地拽起了陆为生的衣襟,然后靠上他的脸侧逼问着……

哇……

怎会……

“你保证,你不是想要伤害那姑娘?!”

陆为生终究是怕了这般魄力慑人的“姑娘家”,而不得不松了口,可莫花笛才没有耐心听他慢吞吞的回答——“她在哪儿?!”

“三日前的傍晚,见她跟随在一位秀水街绣坊的老婆婆身后,不知是不是去了哪儿……”

又一声逼迫下,陆为生说出了自己的亲眼所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日前的那夜,在他这里买了那副画的公子也跑来他这里询问过那姑娘的下落,他直觉那公子很怪异,所以骗说不知道,但是那公子始终都处派人寻找那姑娘的,还三天两头来他的画摊询问有没有见过人……

“哼!”

莫花笛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后,就甩开了陆为生的衣襟,更是——“喂喂——!!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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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任何人再看到怜雪的画像,当下就撕烂了那两幅招揽生意的画像,惹得陆为生惊得大喊,却终究是输在了莫花笛侧眸给他的那记冷寒的目光下……

“若有人再问她的下落,什么都不准说,记得了?”

“呃……是是……可姑娘,这些天有个叫做‘上官’的公子在到处找这位姑娘,你也认识他吗?小生总觉得那个公子怪怪的……他痴迷地一见那姑娘的画像就不惜花了五百两买下了一副……”

许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陆为生将所知的一切都向莫花笛和盘托出,所以莫花笛当下就……

见了画像就痴迷的“上官”公子……

莫非就是那个好色成性……

愚蠢狂妄的大皇子上官立轩……?!

“你听着,那个男人再来问这姑娘的下落,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是……是……”

留下警告,莫花笛在陆为生的指引下,立刻追踪去了秀水街,凭借对那个冤枉了自己背负上与燕国签下互不侵犯条约的上官立轩的了解,莫花笛却准怜雪若真的被那个色魔盯上,就绝对不会发生好事……

************

秀水街绣坊内——

“麟儿……麟儿……”

“是……方大娘,我在这儿……”

听到了方大娘的叫唤,正在作坊内绣着女红的怜雪走了出来,盈着笑说着——三日前的那一夜,她肚子饿的无处可去,索性遇上了这位心善的方大娘将自己领回了这家小绣坊,不仅有了住的地方,还有了糊口的一份工……

只是因为她听到了百姓们在讨论皇上为了叫做“怜雪”的小小奴婢差之抄斩了玉药楼满门的事儿,所以不觉地在方大娘问自己的名字时,便答了“麟儿”……

“那……这绣好的锦衣帮大娘送去住在燕翔客栈,天字三号房的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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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接过方大娘递过来的包裹好的锦衣,怜雪应允一声就离开了绣坊,朝着燕翔客栈的方向而去……

“秀水街绣坊……秀水街绣坊……”

走入秀水街的莫花笛不觉的一遍遍低念,然而这条街上到处都是绣坊,该是哪一家?!当莫花笛挨家挨户地询问,才从隔壁的绣坊走出时,怜雪的身影正巧没入了离开秀水街的拐角……

************

燕翔客栈,天字一号房内——

“哎……”

对着怜雪的画像,上官立轩连连叹息,只因找寻了三日,竟然一点都找寻不到她下落的消息……

“我说四皇弟,你不会是从三日就开始戏弄我吧?!都找了这么久了,怎么都不见这姑娘的踪影?”

上官立轩冲着站在床边的上官越轩口气狐疑的说着,上官越轩却充耳不闻,并没有搭理的打算……

径直走向了大门处,当察觉上官立轩臭下了脸想要问自己要去哪儿的时候,他便抢先一步的说——

“太子殿下,不用着急,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坚持找几天,一定能找到……”

语毕,一脸冰冷的上官越轩就走出了客房,只听身后立刻传来上官立轩的那一道冷哼,然……

“谢谢李小姐……”

从不远处的那间天字三号房外传来的那一声柔柔地话音吸引着上官越轩当下就收回了抬步就要离开的步子……

他朝那边望去……

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身影……是……她?!

放好李小姐给予的银两,怜雪不会知道就在自己向李小姐临别道谢的时候,会有人看到了她,甚至是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走出了燕翔客栈,跟着她一起回到了秀水街的绣坊外才停下了跟踪的步子……

************

秀水街绣坊内——

一回来,怜雪就将身上收到的银两交给了方大娘,然而当她走入作坊想要继续干活的时候,却发现作坊内乱成了一团——

“方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哎,方才有个姑娘家说要找一个叫做‘怜雪’的姑娘,我说我们这儿没有,她偏不信,凶神恶煞的闯进来,结果和男丁们发生了冲突,才撞坏了不少东西,听说这一条街上的绣坊都被她这样闹过了,大家都说她是个疯子……”

方大娘越说越来气,然而说着说着却不禁用怪异的眼神紧紧地瞅着顿然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的怜雪……

“麟儿,你说这阵子皇上找寻的那个‘怜雪’会不会就是那疯婆子要

找的人,她说她要找的那个姑娘,丹凤眼盘着发,皮肤雪白的姑娘,说来和麟儿你倒是有些相像……”

“方大娘,那姑娘现在去了哪儿?!”

“不知道啊……听说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秀水街了……哎?!麟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直觉那被方大娘称作是“疯婆子”的人就是莫花笛,怜雪闻言就立刻跑出了绣坊,无论方大娘怎么叫唤,她都没有停下步子……

花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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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粼姐姐……

是你来找怜雪了……吗?!

孤苦无依的怜雪直觉想要见莫花笛一面而噙着泪一路跑出了秀水街,然而就在才埋入拐角的时候——

************

“呃……痛……”

后颈传来的一阵痛,教怜雪难以抵御突来的袭击,顿时陷入了黑暗吞噬……

然而当再醒来的时候……

“花粼……花粼……姐姐……?!”

迷蒙地半睁开眼,怜雪就瞧见了正在一边生着火的莫花笛,她高兴地当下就从趴倒的草堆上站起了身,亲昵的唤着跑了过去…

然而……

就在搂上那人的一瞬间,她的眸子才全然的睁开……简直瞪大到了极致……

“哼……我长得很像……女人吗?!”

上官越轩的那一句冷言教怜雪不得不看清了现实,她搂住的人儿不是心心念念的花粼姐姐,而是……而是……

怜雪只觉这人的容貌很熟悉,只是被惊吓的顿然想不起,她尴尬地想要松开环上他脖颈的小手儿,然而就在才收回的刹那——

“你就是用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勾引男人的吗?”

“……哎?!”

她的双手被他的双手牢牢抓住,抵在了他的胸口前,而那张似乎能吹出冷风的俊颜已压迫而上,几乎鼻对鼻……

唇对唇……?!

“不——!!”

尴尬的气氛逐步变为暧昧不清,怜雪后知后觉地一惊立刻撇开了脸蛋,绝不……绝不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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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得到那般嫌恶的拒绝,上官越轩立刻俊颜臭得更加冰冷,他立刻冷哼一声甩开了怜雪的双手——

她以为他是什么人?!

就为压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将她虏获到了荒郊野岭的破庙之中?

哼……他才并非她所想的那种人,如若他真的要拿她怎样,方才就无需将落泪瞎跑的她带来这儿……

可自己究竟是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不是虏获了她,将她抗回客栈,丢上那蠢蛋的床上,任他欺凌呢……

因为他上官越轩后悔了当初预谋的那个诡计?还是他上官越轩根本不屑用那种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

“啊……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还我银两的那个好心公子——方才我被人袭击了,所以又是你救了我……谢谢……”

“……哎?!”

思绪逐渐有些飘远,却被怜雪迟钝不已的那一声感谢唤了回来,上官越轩看着忽然又侧过脸,用那双教人难以拒绝的纯真眸子牢牢地盯上了自己……

心儿……

总是会因为那双眸子变得颤动不已,就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双丹凤的眸子温柔的看着自己说:轩儿,若是娘亲离开了你,你会憎恶娘亲一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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