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男生的婚姻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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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像我们这样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结婚就会被人议论,在我的同学中也有很多人早就当父亲了。
在停课参加文化大革命的两年多当中,很多人都不是一直待在学校。那时,实际就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没有谁来管你参不参加组织或参加什么组织。成绩不太好的人,认为升学希望不大的人,有的干脆回家劳动,挣工分。我班的陈林少,就是其中之一,还没到毕业,他就当父亲了。只是等到毕业时,学校通知他到学校领走了他的毕业证书。

还有一个叫刘如意的同学,把农村的女朋友带到学校来耍,还很得意的将女朋友介绍给同班同学。并且,晚上还和他女朋友到旅馆住宿。在那些年代,是破天荒的创举,无异于在往学校里扔了一颗炸弹,引起了轩然大波,惹来了满校园的大字报。说他是一个流氓学生,居然在校期间玩弄女人。

这刘如意也就没法在学校待了,就偷偷地回家干活。后来,有招工指标时,他的在龙门区当区委书记的姐夫,就把他弄去当工人。招工单位说,只招未婚青年,刘如意就给他老婆离了婚,到工厂做工去了。那时,国家还没有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那时叫学员,工资待遇是24级,比大专低一级,比中专高一级)。

到刘如意丢下一个女儿离婚时,我还从未想到过结婚,一门心思都放在读大学上。我的父母就很着急,趁天地催促,还不断的托人介绍,不断的给我安排相亲。有时为了应付别人,也得去看看,但多半都是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说不同意。

因为,那时我心目中就只有吴静霞,在农村要找到她那样的女孩比登天还难。

后来,从省城下放到我们生产队的两个初中生,他们被安排住在我家吃住,到生产队把房子给他们修好后,再让他们自立门户(当时,大多数生产队都这样。到后来知青出事的多了,才修知青点,吃住在一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记锝一次田明明在中午陪我到街上相亲,我们很晚才到街上,我父亲早已站在街口观望,他指给我看了一个姑娘,让我非常失望。她与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差别太大。我给田明明说:“赶快挡住我,我们快逃。”他就挡住我,我们就逃往了回家的路,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我俩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他的两个女同学。田明明就说到她们俩那里吃饭。那两人也不推辞,就带我们到她的住所,那时,她们已经和社员家分开住了。很快就煮好了稀饭,煎了一盘豌豆。我们吃得很香。吃过饭,我就回家上课去了,田明明不肯走,就赖在她们家玩。

晚上回来后,他问我:“像今天这两姊妹中,你看得上一个不?”我说:“这两个城里人虽然漂亮,但干农活不行,我伺候不了她。再说,她们是城里人,迟早要回城里去,我又怎么办?”

不久,就有个大嫂给我介绍了一个省城来的知青。说那人喜欢我,马上结婚都可以。那人我认识,我常在去学校的路上碰着她,我也觉她在偷偷的看我。那人叫李春兰,个子不高,但长得还是不错。也许是因为我的心中只有我高中的梦中吴静霞,或许是怕追李春兰的省城知青的纠缠,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没同意这们婚事。

大嫂说:“好多知青都跑来找她耍朋友,她都不同意。你一个农村人还看不起她,你真没福气。”

消息传出后,再也没人给我介绍对象了。都说,不知我要选什么样的人。因此,我的婚事就成了我父母和四个姐姐常忧虑的事。

这段时间我就老想吴静霞,每晚都会在梦中快乐的和她相遇。有时在一起张贴大字报,有时在一起打扑克,但总是若即若离。当我要抓住她的手时,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梦就突然消失,醒来时就有一行泪水从腮边痒痒的爬过,我被痛苦地相思折磨着。

其实,除了吴静霞外,我还喜欢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黄芹芹。是在我参加我们班上的文艺节目《打靶归来》,被学校推选到龙门剧场为全县“三干会”(区、公社、大队干部会)演出时,我在后台看到一个跳新疆舞的女孩。她的脸蛋很圆润,头戴一顶民族帽子,身穿条纹民族裙子,当时就把我“电倒”了。

文革时,城关民办中学的许多学生来我们团部,要求参加我们组织,其中就有她。

在我为婚事困惑时,我爱骑着我的破车到县城找邹钦明耍。

有一次,我和邹钦明在公路上散步时,迎面走来了黄芹芹。现在的黄芹芹已经长得更加,更加美女味了。她说,她还未找到合适的地方下乡。邹钦明说,到我们老战友区上当知青,不就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说完后,他俩看着我。我就说可以,我会帮助你解决一切困难的。

然后,黄芹芹就带着我一起到她家给她母亲说。一路上我们肩并着肩走,就像一对恋人一样,旁人都回过头用羡慕的眼神看我们,我感到了无比的幸福。到她家时,她母亲看了看我,就说,你自己决定哈,不要太远,以后回家不方便。

得到黄芹芹母亲同意时,我们又到邹钦明家告诉他这个消息。不料被邹钦明的未来的老丈母知道了,她坚决反对我和黄芹芹一起。她说,这人虽然漂亮,但好吃懒做,妖艳得很,学习成绩又不好,在我们这条街是出了名的。你邹治安是农村人,就要找一个塌实的农民当老婆,才有好日子过。

想不到我的一点爱美之心,被这个心地善良的传统母亲击得粉碎。邹钦明也很为难。我就说,听你老丈母的话算了。后来,我再也没碰到过黄芹芹,但,一个美丽动人,天真活波的少女形象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们回乡知青,人人都在被婚事所困。因为总在想圆大学梦,按过去国家的政策,结了婚的人就没资格参加高考。可何时才能参加高考,谁也不知道,如果再等十年八载的,我们到老都不结婚吗?

画友刘大石来我家耍时,又带来了他新结交的文学朋友杜坤。

这杜坤,个子不高,但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幅白面书生模样。他很会言辞,说话有风度,气质也不错。虽然初中只念了一年,就遭遇文化大革命,但他的文学功底是很多高中生不如的。他在我们龙门区牛头公社当广播员,也是姑娘们看好的工作行业。很快,他就和一个省城来的知青相爱了。由于杜坤没读过高中,也就不像我们这些读过高中的人那样瞻前顾后的,就尽情地和美女知青享受人生。没过多久,知青怀孕了,而知青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杜坤是个文学爱好者,读过的世界文学名著不少,就很浪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悄悄的和知青姑娘领了结婚证,但他的岳父、岳母不肯认他这个女婿。虽然他们的生活虽浪漫,但总存在着困饶他们的隐患。弄得不好,后果就像后来的电影《孽债》一样,不但家庭解体,而且留下孩子和大人们的永远的伤痛。

我听了杜坤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后,我就决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农村姑娘结婚,过一点平静日子算了。

还有一个爱来我家的画友就是吴凡赤。他们生产队地少人多,粮食不够吃。有时他和朋友到附近的煤矿买煤,然后用板车拖到我们龙门公社,同社员们换红苕回家吃。每次来,他都要到我家吃住。我父亲非常好客,总得想法买两斤肉招待他们。

由于他们生产队土地少,农活也少,就允许他们外出做工,挣的钱交生产队评工分,一年按36o天计算,要交36o元钱。但实际,工分只能分回1oo来元,当然,分到的粮食就是平价。

后来他到外地做工去了,回来后,到我家就非常阔气。他说他主要是给省森工局砍伐木材,有时锯木头,一天能挣三四元钱,那时要相当于单位上两三个工人的工资。我问他打算结婚不,他说,何必那么累?当男人需要女人时就找吧,完事后,屁股一拍就走人,多么的痛快。大不了给她们买一些礼物,或送点钱罢了。

他得意的说,苏联一个作家曾经写过这样的话:每个男人都需要两样东西,一个是面包,一个是女人。

后来还有个作家的小说的名字就叫: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看来,我们的吴凡赤还很有远见卓识。

的确,一个男人没有女人一起过日子,是痛苦的。那些家庭贫穷的农民,很多娶不到老婆,过的日子是没有质量的,有时还会被人骂他是和尚。

回乡三年后,形势没有生多大的改变,我都快满24岁了,再等到何时才有希望走出农村呢?看来这一生当个民办教师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的四姐也出嫁了,家里缝缝补补的没有一个女人实在不行。母亲眼睛不好使,我不忍心看我父亲拿着针线缝补他的衣服,就决定答应父母的要求,讨个媳妇回来帮着料理家务,也好让他们圆抱孙子的梦。

接下来,就是利用节假日骑着我用6o元钱买的破车到处搜寻我的另一半。那些年代的农村,既贫穷又封闭,一个个农村姑娘都不会收拾打扮,很难看到顺眼的。

后来,在我同学的生产队,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我喜欢的女孩。父母亲很高兴,我的几个姐姐都很满意,交往了一年,我们就结婚了。

果然,在我们结婚一年后,妻子就为我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时,就当了父亲,我的父亲就很有面子地逢人便讲他有孙子了,这就是我们农民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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