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浪子的血与泪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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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无疑有很多种不同的人也有很多相同的人同型、同类他们虽然各在天之一方连面都没有见过可是在某些地方他们却比亲生兄弟更相橡。

方天豪和段八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方天豪几乎和段八方同样强壮高大练的同样是外门硬功在江湖中虽然名声地位比不上段八方可是在这边睡一带却绝对可以算是个举足轻重的脑人物。

他平生最喜欢的只有三件事权势、名声、和他的独生女可可。

现在方天豪正在他那间宽阔如马杨的大厅中坐在他那张如大坑的梨花木椅上用他那一向惯于号施令的沙哑声音吩咐他的亲信小吴。

“去替我写张贴子要用那种从京城捎来的泥金笺要写得客气一点。”

“写给谁T”小吴好像有点不太服气:“咱们写什么要对人这么客

方大老板忽然了脾气。

“咱们写什么不能对人家客气你以为你吴心柳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方天豪起什么东西?咱们两个人加起来也许还比不上人家的一根汗毛。”

“有这种事?”

“当然有。”

方大老板说“人家赤手空拳不到几年就挣到了上亿万的身价你们比得上吗?”

小吴的头低了下来。

有一种人有在权势在财富之前永远会把头低下来的而且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小吴就是这种人。

“那么咱们为什么不多准备几天再好好地招待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订在今天?”

方大老板脸上忽然露出怒容真正的怒容。

“最近你问得太多了。”他瞪着他面前的这个聪明人说:“你应该回家好好的学学怎样闭上你的嘴。”



今天是十五十五有月。

圆月。

月下居然有水水月轩就在月色水波间。

在这个边陲的山城居然有人会在家里建一个水池这种人简直奢侈得应该送到沙漠里去活活的被干死。

方大老板这是这种人。

水月轩就是他今天晚上请客的地方李坏就是他今天晚上的贵客。

所以他坐上上座的时候害羞得简直有一点像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也和大男人一样是要吃饭的既然是被人请来吃饭的就该有饭吃。

可是酒菜居然都没有送来。

方大老板有点坐不住了。

既然是请人来吃饭的就该有饭给人吃。

为什么酒饭还没送上来?

方大老板心里明白却又偏偏不敢脾气因为漏子是出在方大小姐身上。

方大小姐把本来早巳准备送上桌的酒菜都已经砸光了因为她不喜欢今天晚上的客人。

她告诉已经吓呆了的佣人。

“我那个糊涂老子今天晚上请来的那个客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小王八蛋。”她振据有词地说:“我们为什么要请一个王八蛋喝人喝的酒吃人吃的菜?”

幸好李坏总算还是喝到了人喝的酒吃到了人吃的菜。

有很多真的不是人的人都有这种好运气何况李坏。

方家厨房里的人当然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人第一巡四热荤四冷盘小炒四凉拌一下子就全都端了上来。

用纯银打的小雕花七寸盘端上来的.被八个青衣素帽的男仆和八个窄衣罗裙的小丫环用双手托上来的。

然后他们伺立在旁边。

李坏在心里叹气觉得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得真不舒服。

这么多人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吃饭他怎么会吃得舒服呢?如果他能吃得舒服他就不是李坏了。

如果他能吃得舒服他就应该叫李好。

幸好他还不知道真正让他不舒服的时候还没有到否则他也许连一口酒口莱都吃不下去。

李坏吃了三口菜。

吃完第二口莱时他已经喝了十一杯酒方大老板和吴先生真的都是好酒量。满室灯光如画人笑酒暖花香主人殷勤待客侍儿体贴开窗。

窗外有月圆月有光。

李坏刚开始要把小酒杯丢掉要用酒壶来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远处有一声惨呼。

惨呼声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的呼声中充满了凄厉恐怖痛苦绝望之意

惨呼声的声音是绝不会好听的。

可是李坏这一次听到的惨呼声却已经不是凄厉恐怖痛苦绝望和不好听这种字句所能形容的了。

他这次听到的惨呼声甚至已经带给他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血肉、骨锦、肝脏、血脉、筋络、指甲、毛都被撕裂。

因为他这次听到的惨呼声就好像战场上的击鼓声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声接着一声声接着一声……。

杯中的酒溅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像死兽的皮。

然后李坏就看见了一十八个身着劲衣手持快刀的少年勇士如飞将军自天而降落在月明轩外的九曲桥头如战士占据了战场上某一个可以决定战胜负的据点般占据了这个桥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公子脸上那种又温柔又可爱又害羞又有点坏的笑容已经看不见了。

“方老伯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从后门先溜掉。”

方大老板微笑摇头。

“没关系的你放心。”方天豪的笑颜里充满了自信“在我这里就算是出了点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没关系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像方老伯顶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整容已消失。

方天豪对他手下精心训练出来的这批死士向深具信心深信他们如果死守在一座桥头就没有人能闯上桥头一步。

从来也没有人能够改变他这种观念。

不幸现在有人了。

一个脸色俄黑穿一身烈火般的大红袍身材甚至比段八方和方天豪更高大魁伟的大汉负着双手就橡是一个白面书生在月下吟诗散步一样从桥头那边的碎石小径上幽幽阑阑地走过来。

他好像根本没动过手。

可是当他走上桥头时那些死守在桥头上的死士就忽然一个接着一个带着一声声凑厉的惨呼远飞了出去远远的飞了出去要隔很久才能听见他们跌落在池盾假山上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时候红袍者已经坐了下来。



水月阁里灯光灿烂如元月花市。

花市灯如画。

红袍者施施然走入施施然坐下坐在主人方大老板之旁坐在主客李环对面。

他的脸看来绝不像元夜的春花。

他的脸看来也绝不像一张人的脸。

他的脸看起来就好像—张用纯铁精钢打造出制的面具一样就算是在笑也绝没有点笑的意思反而要人看着从脚底心软。

他在笑。

他在看着李坏笑

“李先生”他用一种很奇特充满了讥嘲的沙哑声音说:“李先生你贵姓?”李坏笑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李先生当然是姓李的”他的笑容中完全汲有丝毫讥嘲之意“可是韩先生呢?韩先生你贵姓?”

红袍者笑容不变。

他的笑容就像是铣打般刻在他的脸上“你知道我姓韩?你知道我是谁?”

“铁火判宫韩峻天下谁人不知。”

韩峻的眼睛射出了光芒大家这才现他的眼睛居然是青篮色的像万载寒冰样的青蓝色和他烈火船的红袍形成了一种极有趣又极诡异的可怕对比。

他盯着李坏看了很久才个字个宇的说:“不错在下正是宝授正穴品御前带刀护卫领刑部正捕缺少林南宗俗家弟子蒲田韩竣。”

方天豪惊慌失色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微笑而且很快地站了起来。

“想不到名动天下的邢部总捕韩老前辈今夜居然惠然光临。”

韩峻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是你的老前辈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你难道是来找我的?”李坏问。

韩峻又盯着他看了很久:“你就是李坏?”

“我就是。”

“从张家口到这里你共走了多少天T”

“我不知道”李坏说。

“我没算过”。

“我知道我算过”韩峻说“你共走了六十一天。”

李坏摇头苦笑“我义不是什么大人物又不是御前带刀护卫又不是刑部的总捕头为什么会有人把我的这些事计算得这么清楚。”

“你当然不是刑都的捕头一百个捕头一年里挣来的银子也不够你一天花的.”

韩峻冷笑着问李坏。

“你却不知道你在这六十一天花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算过。”

“我算过。”韩峻说“你一共花了几万六千六百五十两……

李坏用吹口哨的声音吹了一口气。

“我真的花了这么多?”

6一点不假。”

李坏又笑得很愉快了“这么样看起来我好像真的是满客气满有钱的样子。”

“你当然是。”韩峻的声音更冷:“你本来只不过是个穷小于你花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

“有什么关系?”

“大内最近失窃了一批黄金拆合白银是一百七十万两。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只好由刑部来担了。”韩峻的眼睛钉子般地盯着李坏“而在下不幸正好是刑都正堂属下的捕头。”

李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头叹息。

“你真倒霉。”

“倒霉的人总想拉个垫背的所以阁下也只好跟我去刑部走一趟。”

“跟你到刑部干什么?”李坏随着大眼睛问“你刑部正堂大人想请我吃饭?”

韩峻不说话了。

他的脸变得更黑他的眼睛变得更蓝。

他的跟睛还是像钉子一样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寸一寸地站了起来。

他的每一寸移动都很慢可是每一寸移动都潜伏着令人无法预测的危机却又偏偏能让每个人都感觉得到。



每个人的呼吸都改变了随着他雄伟躯干的移动而改变了。

只有李坏还没有变。

“你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我?难道你居然傻得会认为我就是那个劫金的独行盗。”

李坏直在摇头苦笑叹气“我倒真希望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要是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就不会有人敢来欺负我了。”

朝峻没有开口却出了声音。

他的声音不是从嘴角出来的是从身子里来的。

他身子里三百多极骨路每一根骨憾的关节都出声音。

他的手足四肢仿佛又增长了几寸。

虽然他还没有出手可是已经把少林外家的功夫挥到极致。

方天豪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也是练外家功夫的人只有他能够深切了解到韩峻这出手一击的力量他甚至已经可以看见李坏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样子了。

李坏吓坏了掉头就想跑只可惜连跑都没有地方可以跑。

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因为他是贵客这些人都是来伺候他的。

韩竣的动作虽然越来越漫其至已接近停顿可是给人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就好像箭已经在弦上一触即。

方天豪当然也不会管这种闲事的。

李坏急了忽然飞起脚踢翻了桌子居然碰巧用了个巧劲桌上的十几碟菜被这股巧劲一震全都往韩峻身上打了过去。

碟子还

铁火判宫如果身上被溅上一身荠莱豆腐那还像话吗?

韩峻向后退迅如风。

趁这个机会李坏如果还不逃那么他就不是李坏了.

可惜他还是逃不掉。

忽然间急风骤响寒光闪动七柄精钢长剑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刺过来。

以李坏那天对付可可的身手这七把剑之中只要有把是直接刺向他的他身上就会多一个透明的窟窿。

幸好这七剑没有一剑是直接刺向他的只听“叮、时、叮、盯、hJ、盯”六声响七柄剑已经接在起搭成了一个巧妙而奇怪的架子就好像一道奇形的钢枷样把李坏给枷在中间了。

江湖中人都卸道被七巧心剑困住的人至今还没有一次脱逃的记录。

无论谁被他困住就好像初恋少女的心被她的情人固住了一样休想脱逃。

这七柄剑的长短宽窄重量形式剑质打造的火候剑身的零件都完全样。

这七柄剑无疑是同一炉炼出来的。

可是握着这七柄剑的七只手却是完全不相同的七只手.

唯相同的是他们刚才都曾经端过莱送上这张桌子。

李坏反而不怕了反而笑了。

“想不到想不到七巧同心剑居然变成了添茶送饭的人……

他看着这七人中一个身树高挑脸上长着几粒浅白席子的俏丽夫人。”

“胡大娘”李坏说“既然你喜欢做这种事几时有兴趣也不妨来为我铺床叠被。”

他又看着韩峻摇头:“这当然也都是阁中安排好的阁下还安排了些什么人在附近。”

“难道这些人还不够。”

“好像还是有点不太够。”

韩峻的脸沉下低喊一声。

“锁。”

在这个剑式中锁的意思就是杀。七剑交锁血脉寸断。

剑锁已成无人可救。

李坏的血脉没有断身体四肢手足肝肠血脉都没有断。

断的是剑。

断的是七巧同心那七柄精钢百炼的锁心刽七剑皆断。

七柄剑的剑尖都在李坏手上。

谁也看不出他的动作可是每个人都能看得见他手上七截闪亮的剑尖。

断剑仍可杀人。

剑光又飞起又断了一截。

断剑声如珠落玉盘。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韩峻身形暴长以虎扑豹跃之势猛击李

李坏测定走偏锋反手切

他的出手远比韩峻的出乎慢他的掌切中韩峻胁下软肋时他的头颅已经被击碎。

可是这一点大家又看错了。

韩峻忽然踉跄后退退出五步身子才站稳口角已流出鲜血.

李深微笑鞠躬笑得又坏又可爱。

“各位再见。”



月色依旧水被依旧桥依旧阁依旧人却已非刚才的人。

李坏悠悠闲阳走过九曲桥那样子就像韩峻刚才走上桥头样.

大家只有看着他走没有人敢拦他。

月色水波间仿佛有层淡淡的烟雾升起烟雾间仿佛有一条淡淡的人影。

李坏忽然看见了这条人影。

没有人能形容他看见这条人影时他心中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瞎子忽然间第一次看见了天上皎洁的明月。

那条人影在月色水波烟雾间。

李环的脚步停下。

“你是谁?”他看着这烟雾般的白衣人问“你是谁?”

没有回答。

李坏向她走过去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力笔直地向她走

云开月现月光谈淡的照下来恰巧照在她的脸上。

苍白的股苍白如月。

“你不是人。”李坏看着她说“你定是从月中来的。”

苍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抹无人可解的神秘笑容这个月中人忽然用种梦呓船的神秘声音说“是的我是从月中来的我到人间来只能带给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死”

淡淡的刀光淡如月光。

月光也如刀。

因为就在这道谈如月光的刀光出现时天上的明月仿佛也突然有了杀气。

必杀必亡万劫不复的杀气。

刀光淡月光淡杀气却浓如血。

刀光出现银月色变李坏死。

一弹指间已经是六十刹那可是李坏的死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

就在刀光出现的一刹那。

“飞刀”

刀光消失时李坏的人已经像一件破衣服一样倒挂在九曲桥头的雕花栏杆上。

他的心口上刀锋直没至柄。

心脏绝对无疑是人身致命要害中的要害一刀刺入死无救.可是还有人不放心。

韩峻以箭步窜过来用两极手指捏住了插在李坏心口上的淡金色的淡如月光般的刀柄拔出来鲜血溅出刀现出。

窄窄的刀却已足够穿透心脏。

“怎么样?”

“死定了。”

韩峻尽量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太高兴的表情:“这个人是死定了。”

月光依旧月下的白衣人仿佛已溶入月色中。



晴天。

久雪快晴寒更甚擦得镜子般雪亮的青铜大火盆中炉火红得就像是害羞小姑娘的脸。

方大老板斜倚在一张铺着紫韶皮的大炕上炕的中间有一张低几几上的玉盘中除了一些蜜饯糖食小瓶小罐之外还有一盏灯一杆枪

灯并不是用来照明的那种灯枪更不是那种要将人杀于马下的那种枪。

这种枪当然也一样可以杀人只不过杀得更馒更痛苦而已。

暖室中充满了一种邪恶的香气。

人是有弱点的所以邪恶永远是最能引诱人类的力量之一。

所以这种香气也仿佛远比江南春天里最芬劳的花朵更迷

“这就是鸦片.是红毛天竺那边弄过来的。”

方大老板眯着眼看着刚出现在暖室中的韩峻。

“你一定要试一试否则你这一辈子简直就擞是白活了。”

韩峻好橡听不见他的话只冷冷的问“人埋了没有。”

“早就埋了。”

“他带来的那四个小孩子呢?”

方天豪诡笑“覆巢之下还会有一个完整的蛋吗?”

“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圆满结束比蛋还圆。”

“没有后患?”

“没有。”方天豪面有得意之色“绝对没有。

韩峻冷冷地看了他很久转身、行出、忽然又回头。

“你最好记住下次你再抽这种东西最好不要让找看见否则我一样会把你弄到刑部大牢去关上十年八年。”

卵石外是一个小院小院有雪雪上有梅。

一株老梅孤零零地开在满地白雪的小院里天下所有的寂寞仿佛都已种在它的根下。

多么寂寞。

多么寂寞的庭院多么寂寞的梅多么寂寞的人。

韩峻走出来迎着冷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

他的呼吸忽然停止。

他忽然看见红梅枝叶中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看着他鬼笑。

韩峻也不知看过了多少人的脸虽然大多数是哭脸笑脸也不

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张笑脸笑得这么歪笑得这么邢笑得这么暖昧可怖。

千百朵鲜红的梅花中忽然露出了这么样一张笑脸而且正看着他笑。

你会怎么样?

韩峻后退一步狞腰冲天跃起左手横胸自卫右手探大鹰爪准备把这张苍白的脸从红梅中抓出来。

他这一爪没有抓下去因为他忽然认出这张脸是谁的脸了。

同心七剑中的二侠刘伟是个魁伟英俊的美男子可是他死了之后也跟别的死人没有太大的分别。

尤其是死在七断七绝伤心掌下的人面容扭曲仿佛在笑可是他的笑容却比哭得更伤心更悲惨难看。

刘伟就是死在伤心掌下。

韩峻飞身上跃认出了他的股也就看出了他是死在伤心掌下的



同心七剑剑剑俱绝人人都是高手尤其是刘二和盂五。

第二个死的就是孟五。

他是被人用一辆独轮车推回来的。

他的致命伤也是七断七绝伤心掌。

七断。

心脉断、血脉断、筋脉断、肝肠断、肾水断、骨路断、腕脉断.

七绝。

心绝、情绝、思绝、欲绝、苦痛绝、生死绝、相思绝。

七断七绝伤人伤心。

这种功夫渐渐的也快绝了没有人喜欢练这种绝情绝义的功夫也没有人愿传。

方天豪问韩峻。

他问了三个问题都是让人很难回答的所以他要问韩峻因为韩峻不但是武林中有数的几大高手之而且头脑极精密得就像是某一位奇异的天才所创造的某种神奇机械一样。

只要是经过他的眼经过他的耳经过他的心的每一件事他都绝不会忘记。“伤心七绝岂非已经绝传了?现在江湖中还有人会这种功夫?谁会?”

“有一个人会。”韩峻回答。

“谁?”

“李坏。”

“他会?”方天豪问“他怎么会的T”

“因为我知道他是柳郎七断和胡娘七绝生前唯一的一个朋友。”

“可是他岂非已经死了?”方天豪问“你岂非说过月神之刀就好像昔年小李探花的飞刀一样例不虚。”

韩峻转过头用一双冷漠冷酷的冷眼望着窗外的一勾冷冷的下弦月。

月光冷如刀。

“是的。”

韩峻的声音仿佛忽然到了远方远在月旁。

“月光如刀刀如月光。”他说:“月神的刀下就好像月光下的人.没有人能躲得开月光也没有人能躲开月神的刀。”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绝没有。”哪么李坏呢?”

“李坏死了。”韩峻说“他坏死了他已经坏得非死不可。”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李坏一个人能使伤心七绝掌如果李坏已经死定了那么同心七剑是死在谁手下的?”

朝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

但是他却摸到了一条线摸到了一条线的线头。

他的眼睛里忽然又出了光。

“不错是在五年前。”韩峻说“五中前的二月初六那天还在下

“那天怎么样?”方天豪问。

“那天我在刑部值班晚上睡在刑部的档案房里半夜睡不着起来翻档案其中有一卷特别引起了找的兴趣。”

“哦?”

“那一卷档案在玄字柜的说的是一个名字叫做叶圣康的人。”

“他被人在心口刺了三剑剑剑穿心而过本来是绝对必死无疑的。”

难道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韩竣说“到现在他还好好地活在北京城里。”

“利剑穿心死无救他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方天豪问。

“因为利剑刺透的地方并没有他的心脏。”韩峻说:“换句话说他的心并没有长在本来应该有颗心长在那里的地方。”

“我不懂。”方天豪腿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一个人鼻子忽然长出了—朵花一样。“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T”

“好那么我就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你。”韩峻说:“那个叫叶圣康的人是个右心人。”

“右心入?”方天豪问“右心人是什么意思?”

“右心入的意思就是说这种人的心脏不在左边在右边他身体组织里每一个器官都是和一般普通人物相反的。”

方天豪楞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能开口说话他一个字一个宇地问韩峻。

“你是不是认为李坏也跟叶圣康一样也是个右心人。”

“是的。”韩峻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为除此以外别无解释。”

“就因为李坏是个右心人所以并没有死在月神的刀下因为月神的刀虽然刺入他的心脏可是他的心并没有长在那个地方。”

方天豪盯着韩峻问。

“好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子的?”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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