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一百二十六章 应诗瑶；贼老头
梅斯兰公司这个名字秦肆听过，它也算是整个上海比较有名的一家公司。
午饭过后，先到外面的网吧详细地查了查“梅斯兰公司”的资料，下午两点半，秦肆就按照老院长给的地址来到了凯隆菲尔大厦。
到这一看，秦肆才知道在这幢大厦里面有的只是“梅斯兰公司”下属的一家化妆品销售分公司。
大厦的整个第三层都是公司的办公场所，秦肆很快便来到了楼上。宽阔的办公区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电脑前忙碌，想来其他人都已经出去跑业务了。秦肆看得暗暗点头，有着这么勤奋的员工，这应该是家不错的公司，在这里或许能有比较好的展前途。
里面剩下的几位员工见到秦肆，只抬头瞟了瞟便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秦肆近前一看，才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竟是绚丽的游戏画面，而那几人正在里面奋力升级。
看到这一幕，秦肆脸上满意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
摇摇头，秦肆悄悄退了出去，刚回到办公区门口，一阵“咿咿呀呀”的怪异声响突然飘进了他的耳中。
“咦？”
秦肆循声望去，觉那声音竟是从旁边的那间总经理办公室里飘出来的。诧异之下，秦肆忍不住凑了过去。
办公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露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
巧的是，办公桌正对着房门，秦肆两眼随便一瞄，就看到了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场景。
只见那椅子上坐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女人，而他怀里则靠着一个身材比较壮硕的中年男人。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中年人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却撩起了女人薄薄的上衣，在那两只微有些下垂的肉球上尽情地揉捏肆虐着。
一声声猫叫般的呻吟，从女人的口里出。
秦肆看得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随即掉了一地。从他们所穿的服装，秦肆分辨得出那年轻女人是公司的员工，而那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了。
去应聘这个男人的助理？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肆急忙掉头，加快了离开的步子，下楼后更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凯隆菲尔大厦。原本还打算提前半个小时来这里，对公司进行一番实地了解，以期能够增加应聘的把握，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么必要了，只可惜浪费了老院长的一番努力。
想了想，秦肆还是掏出手机给苏菲她们打了个电话过去，将这边的事儿简略地说了一遍。
苏菲她们很理解秦肆的决定，在电话里狠狠地骂了那个给她地址的老家伙一顿，并且还安慰秦肆不要着急，她会另托人帮帮忙。秦肆一听，急忙把苏菲她们劝住了，虽说他很感激苏菲她们的好意，却不想她们完全帮助自己，自己需要的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的。
在秦肆的坚持下，苏菲考虑了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也就答应了由秦肆自行解决工作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苏菲她们早点安心，秦肆还是去了一趟人才市场。只是已时至下午，还在招聘的单位已经寥寥无几，他在里面随意溜达了一圈就跑了出来。还是等明天上午再来，争取在两天内完成就业问题，省得芳姐天天念叨。
即便是暂时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上海的那家“雷动保安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单单暑假这段时间里，那家保安公司的老总傅一松就已经给秦肆打过不下十个电话，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时间去而已。
离开人才市场，秦肆并没有急着回孤儿院，而是搭车来到上海北郊，踏上了公路旁边一条狭小的山道。
……
半个小时后——
茂密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或风吹叶动的沙沙声，却将这林子衬托得愈加清灵寂静。
秦肆悠然的在林木之间穿行，此刻他已将功力运行到了极致。在意念的控制之下，秦肆那已修炼完成的二百五十六个气漩如陀螺一般急旋转起来，而他体内经脉中真气的运转度也比平时提升了数十倍，达到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这样一来，秦肆所领悟的那套步法的玄妙之处可说完全显现了出来。
每向前跨出一步，秦肆的身子便会突然消失，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十数丈开外的地方，而原地留下的却只是一个淡淡的残影。
上午的度与现在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秦肆从没想到自己的步法能达到如此神妙的境地，这一刻他竟有了种御风而行、飘然若仙的奇异感觉。
这还属于功夫的范畴吗？
秦肆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去考虑。
压下心中那难以名状的激动，秦肆很快便摈除心中所有杂念，灵台沉浸在一片空明当中，周围百米内的所有动静莫不被秦肆的意念捕捉。这是一种很玄奇美妙的感觉，如同登临于高峰之巅，将万物尽收眼底的尘脱俗。
忽地，秦肆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先前疏忽或者没有察觉的东西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让秦肆对自己所领悟的那套步法理解得更加透彻。
到现在，秦肆才知道自己轻轻迈动一步，表面上看似简单，其实身体已于瞬间在虚空中做出了无数个穿行闪跃的动作，期间每一次穿行、每一次跃动都会自然而然地闪避前面突然冒出的障碍物，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一步跨出几十米远，而且还能不碰到那横叉斜伸的树枝。
悄然间，秦肆加快两腿前后交替的频率。
果然，这个体悟再次得到了验证。不但如此，在明了步法的原理后，神思空寂的秦肆还能轻易地将那套步法做出各种改变。
随着试验的一次次进行，秦肆的度愈来愈快，步法也变得愈加变幻莫测。
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恍如阴间幽灵，秦肆拖曳着一串串残影，在林子里穿梭飘行，举手投足轻盈优雅，不带丝毫的人间烟火气息，又似翩然起舞的精灵。
许是过了几分钟，又或者是十几分钟，秦肆的身影骤然停顿下来……
……
不知不觉间，秦肆已穿过那片广阔的林海。
身前是一个只有十来米宽的小潭，潭水碧绿澄澈，一条小河顺着林子边缘蜿蜒而下。水潭内侧矗立着一面丈多高的陡峭崖壁，水流从壁顶倾泻而下，哗啦啦地砸落谭中，溅起无数水花，整个潭子周围都笼罩着一层白蒙蒙的水雾，煞是迷人。
瀑布两侧各隆起一座宽广的山脉，于不远处凸耸而起，斜斜地直插天际，宛如两根牛角。
这便是所谓的“牛角山”！
自从在高三的一次郊游里，秦肆现牛角山中有这么个美丽的地方后，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一趟。
这周围方圆十数里都没有人家，清新宁静，无人打搅。
的确是个极佳的练功场所！
来到潭边蹲下身子，掬起一把清水洗了洗脸，秦肆直接在身边那块扁平的大青石上盘坐了下来。沁人的凉意透入肌肤，自然的旋律萦绕耳畔，秦肆很快便平静心神，调匀呼吸，进入了内视的修炼状态，灵台一片空明。
柔和的真气缓缓运转，让二百五十六个气漩成为了一个如渔网般的整体。
运行数圈，真气点点滴滴地往中丹田膻中穴聚集。只过了片刻，膻中穴处那小小的气漩便膨胀了数倍。
弹指后，一股小小的真气从那胀大的气漩中分离出来，小心翼翼地流向《化天地》中的第二百五十七个穴位——
玉堂穴！
真气如丝如缕，细微却又绵绵不绝……
……
“轰隆隆！”
骤然间，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牛角山脉。
犹如地震一般，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颤了一颤。那些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受此惊吓，“拨啦啦”的飞出林子，慌乱地在天空盘旋鸣叫。
这番动静也惊醒了正沉浸于修炼当中的秦肆，急忙收功睁开了眼睛，却见周围漆黑一片，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已到了晚上九点多。今天既是阳历初一，也是阴历初三，空中看不见月亮，天幕下一片暗淡。
不过这也难不倒秦肆，以他如今的功力，即便是黑夜，周围二三十米内也是纤毫毕现。
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牛角山深处又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地面又随之抖动了一下，只是动静比刚才小了许多。
秦肆心中一动，脚尖蓦地在青石上点了一下，身躯顿时如鹏鸟般飘飞起来，跨过水潭上空，右手轻巧地搭在了崖壁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而后，秦肆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停顿，整个人冲天而起，稳稳落在了上边的河畔。
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秦肆几个闪烁，身子就已出现在百米开外，鬼魅般地融入了黑暗中。
周边树木飞倒退，转眼间，数里的道路已在秦肆脚下掠过。
“有人？！”
陡地，秦肆心中微微一跳，硬生生地顿住了迅疾驰行的身形，悄无声息闪入旁侧一颗大树后面，屏住呼吸，借着粗壮树干的遮掩，凝目朝前望去。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前面茂盛的树林已变成了数百米大小的开阔地，四周处处都是残枝断木，地面上更是沟壑纵横、裂缝交错，而且，这一切显然都是新造成的，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小地震一般，一片狼藉破败。
那片空地上，此刻正直挺挺地躺着个人，一动不动。
在他身旁十余米处，却有块正在闪烁着洁白亮光的小东西，以及一柄斜插于地面的长剑，那长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剑身处竟散着青蒙蒙的光芒。
“死了？”
秦肆暗自嘀咕一声，从树后走出，往那空地走去。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从那“死人”所躺的位置飘散开来。
声音嘶哑苍老、滞顿浑浊，几乎每咳一声都要拖曳出一串颤抖的余音儿，显然那人身上有着极重的伤势。
秦肆脚步骤然一顿，稍稍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还没有靠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钻入了他的鼻孔，闻之欲呕。秦肆皱了皱眉头，脚步朝前一跨，瞬间穿越那剩余几十米的空间，出现在那人的身边。
垂眼一看，秦肆面色微微一变，这人就好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已破碎，全身肌肤寸寸皴裂，血肉模糊，特别他的面庞，如同被剥去了脸皮，肌肉翻卷，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分不清哪是嘴巴，那是鼻子，唯一还能看清的就数那两只眼睛了。
见到秦肆，那人眼睛无力地转了转，“没想到我老头子临死前，还能见到一个同道中人。”
现那柄剑时，秦肆便猜到这老人应该是个武者。如今听他说出“同道中人”四字，秦肆还以为他也看出自己是个习武之人，于是轻一颔，忙道：“老人家，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先别说话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即便是秦肆当年流浪时，见过无数惨景，此时见到老人的形貌，眼中仍是露出不忍之色。
“医院？”
听到这个词，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愣，顿了顿，眼中却掠过一抹看淡生死的笑意，道：“小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用不着了，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是绝对活不过两分钟的。”
秦肆沉默下来，在看到老人的第一眼，他就察觉老人全身经脉俱断，五脏六腑已经完全粉碎，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当场咽气，秦肆也有些不解，但他却知道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难以挽回老人的性命，之所以说要送他去医院，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时，老人忽然指着那闪光的小东西，道：“小兄弟，帮我把那石块拿过来，好吗？”
“好！”
秦肆一步闪了过去，弯下了腰肢。
那石块只有三指来宽，呈不规则的扁平状，柔和的光线从中透射出来。小石块甫一入手，秦肆便感到有股清凉怡人的气息从掌心处透入经脉中，而且一瞬间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二百五十六个气漩遇到这丝丝清凉之意，顿时就像看见了久违的朋友般，一个个兴奋活跃起来。
快回到老人身边，秦肆心中却暗暗吃惊，这石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这般神奇的效用？
思忖间，秦肆已将石块向老人递了过去。
谁知老人却艰难地晃了下脑袋，“不用给我，这东西叫‘月灵石’，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有它的帮助，相信你修炼的度能够提升数倍……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呆会我咽气之后，希望你能够挖个坑把我埋了，别让我这老头子曝尸荒野，小兄弟，你能答应吗？”
“我答应你！”
听老人要将那“月灵石”送给自己，秦肆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反而觉得心情十分沉重，沉重得让他胸口都有些憋闷。
“好，哈哈……”
老人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听。
没过两秒，他的笑声便嘎然而止，而后脑袋一歪，两眼缓缓阖起。
秦肆把月灵石塞进裤兜里，长长吁了口气，俯下身去，准备将老人抱起。然而，就在秦肆的手指刚要触摸到老人的身体时，异变突生，原本已经死去的老人竟诡异地睁开了双眼，血淋淋的左手闪电般地向秦肆右臂抓去……
……
“呼……”
恍如微风拂过，原地突然失去了秦肆的身影，老人五指登时抓了个空。随后接连喷出几口鲜血，那只手臂无力垂下，老人的神色又颓败了几分。瞬息后，秦肆的声音却突然在老人的后面响起：“果然够阴险的，都快死了还想玩弄花招，呵，呵呵，没抓到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失望？”
老人的声音越虚弱：“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对你不利……”
“闭嘴！”
秦肆缓缓地走回老人身前，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你的心性怎样，但我也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所以刚才你大方地将月灵石送给我、却只提了个几乎不是要求的要求时，我真的被你感动了！”
说到这，秦肆的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起来，“然而，在你闭眼的那一瞬间，你的眼神却出卖了你，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看淡生死的人，在临死的时候会像你那样，眼中竟带着凶狠和得意！”
老人张了张不成形的嘴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老人无言以对，秦肆哼了一声，继续道，“如果换做别人，或许真会被你抓住，可惜的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经历……”
“从六岁起，我就成了乞丐，一直到十一岁。那时我为了能够乞讨到更多的食物以生存下去，便拼命去学习怎么察言观色、怎么揣摩别人的心思，几年下来，我在这方面的造诣虽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心理大师，但也能够称得上‘精通’两字。”
说起往事，秦肆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涩，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而且，我的修为虽不算高，却也并不太弱，黑夜视物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的眼神自然很难逃脱我的注意！”
“人算不如天算！”
老人终于叹息道，“小兄弟，既然你现我别有所图，为什么当时你不揭穿我？”
秦肆道：“我虽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却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于是便稍作试探，没想到你果真露出了原形。况且，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在我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即便是你拼劲剩余的所有力量，也难以对我构成太大的威胁，否则，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后生可畏呀！”
说完这几个字，老人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秦肆却皱眉道：“但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你既然清楚自己的伤势，知道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活不了几分钟，为什么还要对我出手？”
老人苦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老头子是个特别贪生怕死的人，即便是有一丝活命的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十几年前我曾经修炼过过一种叫做‘移魂转魄’的秘法。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宿体，只要我的灵魂还未消散，便能够夺舍重生。”
“移魂转魄？夺舍重生？”
听到这些古怪的名词，秦肆神色微有些呆愣，世间会有这样诡谲的东西？可看这老家伙的样子，又不似在说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
“我原本就受了重伤，还没来得及疗治便被敌人偷袭，那人想从我手中得到月灵石，于是又一口气追了我三天三夜，而我的伤势也变得越严重，眼见已无望摆脱于他，我只能停下来和他拼斗。不然到了明天，即便是他不动手，我也只有束手待毙一途。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全身都变成了碎末，而我也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可能。”
“要是三天前我能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与他一战，或许我还有百分之五十活命的机会，真后悔啊，我居然连一点险都不敢去冒！”
“……”
秦肆没有插话，心里却暗自叹息，这样的性格平常时候或许能让老人活得很自在很滋润，可一旦碰到危险，这样的性格却也同样能害了他！
“本来我已经绝望了，可你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希望。”
说着，老人的眼中露出了疯狂之色，“你也是同道中人，而且修为明显要弱于我，这就代表着你的灵魂也不如我强大，正是个极佳的宿体，只要能在你戒心最弱的时候将你抓住，我绝对有把握掌控你的灵魂，可惜啊可惜，最后关头却还是功亏一篑。”
见他都到这时候了竟还眼露贪婪，秦肆冷笑一声，“对你来说是可惜，对我来说却是幸运。现在，你就安心的去陪那个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敌人吧！至于那块月灵石，既然你送给了我，那我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放心，之前答应你的话都算数，等你死后，我会找个坑把你埋掉！”
老人尽管对活命已不抱任何希望，可听到秦肆这番话，还是被气得想吐血，只是他如今已无血可吐，只能哆嗦着嘴唇目光狠厉地瞪着秦肆。
秦肆自然不会去管老人现在在想什么，话一说完，就运功于右掌，轻轻地按在了老人的额头上，内劲吐出。
“啊，你……”
老人惊叫一声，双眼暴睁，只是才说了个字，大脑就已被秦肆的螺旋气劲搅成了一团糨糊。
秦肆收回手掌，却突然觉似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的真气摄入体内，紧接着，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脑中浮现出来——
午饭过后，先到外面的网吧详细地查了查“梅斯兰公司”的资料，下午两点半，秦肆就按照老院长给的地址来到了凯隆菲尔大厦。
到这一看，秦肆才知道在这幢大厦里面有的只是“梅斯兰公司”下属的一家化妆品销售分公司。
大厦的整个第三层都是公司的办公场所，秦肆很快便来到了楼上。宽阔的办公区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电脑前忙碌，想来其他人都已经出去跑业务了。秦肆看得暗暗点头，有着这么勤奋的员工，这应该是家不错的公司，在这里或许能有比较好的展前途。
里面剩下的几位员工见到秦肆，只抬头瞟了瞟便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秦肆近前一看，才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竟是绚丽的游戏画面，而那几人正在里面奋力升级。
看到这一幕，秦肆脸上满意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
摇摇头，秦肆悄悄退了出去，刚回到办公区门口，一阵“咿咿呀呀”的怪异声响突然飘进了他的耳中。
“咦？”
秦肆循声望去，觉那声音竟是从旁边的那间总经理办公室里飘出来的。诧异之下，秦肆忍不住凑了过去。
办公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露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
巧的是，办公桌正对着房门，秦肆两眼随便一瞄，就看到了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场景。
只见那椅子上坐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女人，而他怀里则靠着一个身材比较壮硕的中年男人。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中年人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却撩起了女人薄薄的上衣，在那两只微有些下垂的肉球上尽情地揉捏肆虐着。
一声声猫叫般的呻吟，从女人的口里出。
秦肆看得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随即掉了一地。从他们所穿的服装，秦肆分辨得出那年轻女人是公司的员工，而那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了。
去应聘这个男人的助理？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肆急忙掉头，加快了离开的步子，下楼后更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凯隆菲尔大厦。原本还打算提前半个小时来这里，对公司进行一番实地了解，以期能够增加应聘的把握，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么必要了，只可惜浪费了老院长的一番努力。
想了想，秦肆还是掏出手机给苏菲她们打了个电话过去，将这边的事儿简略地说了一遍。
苏菲她们很理解秦肆的决定，在电话里狠狠地骂了那个给她地址的老家伙一顿，并且还安慰秦肆不要着急，她会另托人帮帮忙。秦肆一听，急忙把苏菲她们劝住了，虽说他很感激苏菲她们的好意，却不想她们完全帮助自己，自己需要的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的。
在秦肆的坚持下，苏菲考虑了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也就答应了由秦肆自行解决工作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苏菲她们早点安心，秦肆还是去了一趟人才市场。只是已时至下午，还在招聘的单位已经寥寥无几，他在里面随意溜达了一圈就跑了出来。还是等明天上午再来，争取在两天内完成就业问题，省得芳姐天天念叨。
即便是暂时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上海的那家“雷动保安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单单暑假这段时间里，那家保安公司的老总傅一松就已经给秦肆打过不下十个电话，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时间去而已。
离开人才市场，秦肆并没有急着回孤儿院，而是搭车来到上海北郊，踏上了公路旁边一条狭小的山道。
……
半个小时后——
茂密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或风吹叶动的沙沙声，却将这林子衬托得愈加清灵寂静。
秦肆悠然的在林木之间穿行，此刻他已将功力运行到了极致。在意念的控制之下，秦肆那已修炼完成的二百五十六个气漩如陀螺一般急旋转起来，而他体内经脉中真气的运转度也比平时提升了数十倍，达到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这样一来，秦肆所领悟的那套步法的玄妙之处可说完全显现了出来。
每向前跨出一步，秦肆的身子便会突然消失，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十数丈开外的地方，而原地留下的却只是一个淡淡的残影。
上午的度与现在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秦肆从没想到自己的步法能达到如此神妙的境地，这一刻他竟有了种御风而行、飘然若仙的奇异感觉。
这还属于功夫的范畴吗？
秦肆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去考虑。
压下心中那难以名状的激动，秦肆很快便摈除心中所有杂念，灵台沉浸在一片空明当中，周围百米内的所有动静莫不被秦肆的意念捕捉。这是一种很玄奇美妙的感觉，如同登临于高峰之巅，将万物尽收眼底的尘脱俗。
忽地，秦肆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先前疏忽或者没有察觉的东西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让秦肆对自己所领悟的那套步法理解得更加透彻。
到现在，秦肆才知道自己轻轻迈动一步，表面上看似简单，其实身体已于瞬间在虚空中做出了无数个穿行闪跃的动作，期间每一次穿行、每一次跃动都会自然而然地闪避前面突然冒出的障碍物，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一步跨出几十米远，而且还能不碰到那横叉斜伸的树枝。
悄然间，秦肆加快两腿前后交替的频率。
果然，这个体悟再次得到了验证。不但如此，在明了步法的原理后，神思空寂的秦肆还能轻易地将那套步法做出各种改变。
随着试验的一次次进行，秦肆的度愈来愈快，步法也变得愈加变幻莫测。
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恍如阴间幽灵，秦肆拖曳着一串串残影，在林子里穿梭飘行，举手投足轻盈优雅，不带丝毫的人间烟火气息，又似翩然起舞的精灵。
许是过了几分钟，又或者是十几分钟，秦肆的身影骤然停顿下来……
……
不知不觉间，秦肆已穿过那片广阔的林海。
身前是一个只有十来米宽的小潭，潭水碧绿澄澈，一条小河顺着林子边缘蜿蜒而下。水潭内侧矗立着一面丈多高的陡峭崖壁，水流从壁顶倾泻而下，哗啦啦地砸落谭中，溅起无数水花，整个潭子周围都笼罩着一层白蒙蒙的水雾，煞是迷人。
瀑布两侧各隆起一座宽广的山脉，于不远处凸耸而起，斜斜地直插天际，宛如两根牛角。
这便是所谓的“牛角山”！
自从在高三的一次郊游里，秦肆现牛角山中有这么个美丽的地方后，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一趟。
这周围方圆十数里都没有人家，清新宁静，无人打搅。
的确是个极佳的练功场所！
来到潭边蹲下身子，掬起一把清水洗了洗脸，秦肆直接在身边那块扁平的大青石上盘坐了下来。沁人的凉意透入肌肤，自然的旋律萦绕耳畔，秦肆很快便平静心神，调匀呼吸，进入了内视的修炼状态，灵台一片空明。
柔和的真气缓缓运转，让二百五十六个气漩成为了一个如渔网般的整体。
运行数圈，真气点点滴滴地往中丹田膻中穴聚集。只过了片刻，膻中穴处那小小的气漩便膨胀了数倍。
弹指后，一股小小的真气从那胀大的气漩中分离出来，小心翼翼地流向《化天地》中的第二百五十七个穴位——
玉堂穴！
真气如丝如缕，细微却又绵绵不绝……
……
“轰隆隆！”
骤然间，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牛角山脉。
犹如地震一般，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颤了一颤。那些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受此惊吓，“拨啦啦”的飞出林子，慌乱地在天空盘旋鸣叫。
这番动静也惊醒了正沉浸于修炼当中的秦肆，急忙收功睁开了眼睛，却见周围漆黑一片，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已到了晚上九点多。今天既是阳历初一，也是阴历初三，空中看不见月亮，天幕下一片暗淡。
不过这也难不倒秦肆，以他如今的功力，即便是黑夜，周围二三十米内也是纤毫毕现。
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牛角山深处又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地面又随之抖动了一下，只是动静比刚才小了许多。
秦肆心中一动，脚尖蓦地在青石上点了一下，身躯顿时如鹏鸟般飘飞起来，跨过水潭上空，右手轻巧地搭在了崖壁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而后，秦肆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停顿，整个人冲天而起，稳稳落在了上边的河畔。
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秦肆几个闪烁，身子就已出现在百米开外，鬼魅般地融入了黑暗中。
周边树木飞倒退，转眼间，数里的道路已在秦肆脚下掠过。
“有人？！”
陡地，秦肆心中微微一跳，硬生生地顿住了迅疾驰行的身形，悄无声息闪入旁侧一颗大树后面，屏住呼吸，借着粗壮树干的遮掩，凝目朝前望去。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前面茂盛的树林已变成了数百米大小的开阔地，四周处处都是残枝断木，地面上更是沟壑纵横、裂缝交错，而且，这一切显然都是新造成的，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小地震一般，一片狼藉破败。
那片空地上，此刻正直挺挺地躺着个人，一动不动。
在他身旁十余米处，却有块正在闪烁着洁白亮光的小东西，以及一柄斜插于地面的长剑，那长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剑身处竟散着青蒙蒙的光芒。
“死了？”
秦肆暗自嘀咕一声，从树后走出，往那空地走去。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从那“死人”所躺的位置飘散开来。
声音嘶哑苍老、滞顿浑浊，几乎每咳一声都要拖曳出一串颤抖的余音儿，显然那人身上有着极重的伤势。
秦肆脚步骤然一顿，稍稍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还没有靠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钻入了他的鼻孔，闻之欲呕。秦肆皱了皱眉头，脚步朝前一跨，瞬间穿越那剩余几十米的空间，出现在那人的身边。
垂眼一看，秦肆面色微微一变，这人就好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已破碎，全身肌肤寸寸皴裂，血肉模糊，特别他的面庞，如同被剥去了脸皮，肌肉翻卷，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分不清哪是嘴巴，那是鼻子，唯一还能看清的就数那两只眼睛了。
见到秦肆，那人眼睛无力地转了转，“没想到我老头子临死前，还能见到一个同道中人。”
现那柄剑时，秦肆便猜到这老人应该是个武者。如今听他说出“同道中人”四字，秦肆还以为他也看出自己是个习武之人，于是轻一颔，忙道：“老人家，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先别说话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即便是秦肆当年流浪时，见过无数惨景，此时见到老人的形貌，眼中仍是露出不忍之色。
“医院？”
听到这个词，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愣，顿了顿，眼中却掠过一抹看淡生死的笑意，道：“小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用不着了，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是绝对活不过两分钟的。”
秦肆沉默下来，在看到老人的第一眼，他就察觉老人全身经脉俱断，五脏六腑已经完全粉碎，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当场咽气，秦肆也有些不解，但他却知道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难以挽回老人的性命，之所以说要送他去医院，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时，老人忽然指着那闪光的小东西，道：“小兄弟，帮我把那石块拿过来，好吗？”
“好！”
秦肆一步闪了过去，弯下了腰肢。
那石块只有三指来宽，呈不规则的扁平状，柔和的光线从中透射出来。小石块甫一入手，秦肆便感到有股清凉怡人的气息从掌心处透入经脉中，而且一瞬间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二百五十六个气漩遇到这丝丝清凉之意，顿时就像看见了久违的朋友般，一个个兴奋活跃起来。
快回到老人身边，秦肆心中却暗暗吃惊，这石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这般神奇的效用？
思忖间，秦肆已将石块向老人递了过去。
谁知老人却艰难地晃了下脑袋，“不用给我，这东西叫‘月灵石’，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有它的帮助，相信你修炼的度能够提升数倍……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呆会我咽气之后，希望你能够挖个坑把我埋了，别让我这老头子曝尸荒野，小兄弟，你能答应吗？”
“我答应你！”
听老人要将那“月灵石”送给自己，秦肆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反而觉得心情十分沉重，沉重得让他胸口都有些憋闷。
“好，哈哈……”
老人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听。
没过两秒，他的笑声便嘎然而止，而后脑袋一歪，两眼缓缓阖起。
秦肆把月灵石塞进裤兜里，长长吁了口气，俯下身去，准备将老人抱起。然而，就在秦肆的手指刚要触摸到老人的身体时，异变突生，原本已经死去的老人竟诡异地睁开了双眼，血淋淋的左手闪电般地向秦肆右臂抓去……
……
“呼……”
恍如微风拂过，原地突然失去了秦肆的身影，老人五指登时抓了个空。随后接连喷出几口鲜血，那只手臂无力垂下，老人的神色又颓败了几分。瞬息后，秦肆的声音却突然在老人的后面响起：“果然够阴险的，都快死了还想玩弄花招，呵，呵呵，没抓到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失望？”
老人的声音越虚弱：“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对你不利……”
“闭嘴！”
秦肆缓缓地走回老人身前，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你的心性怎样，但我也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所以刚才你大方地将月灵石送给我、却只提了个几乎不是要求的要求时，我真的被你感动了！”
说到这，秦肆的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起来，“然而，在你闭眼的那一瞬间，你的眼神却出卖了你，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看淡生死的人，在临死的时候会像你那样，眼中竟带着凶狠和得意！”
老人张了张不成形的嘴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老人无言以对，秦肆哼了一声，继续道，“如果换做别人，或许真会被你抓住，可惜的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经历……”
“从六岁起，我就成了乞丐，一直到十一岁。那时我为了能够乞讨到更多的食物以生存下去，便拼命去学习怎么察言观色、怎么揣摩别人的心思，几年下来，我在这方面的造诣虽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心理大师，但也能够称得上‘精通’两字。”
说起往事，秦肆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涩，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而且，我的修为虽不算高，却也并不太弱，黑夜视物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的眼神自然很难逃脱我的注意！”
“人算不如天算！”
老人终于叹息道，“小兄弟，既然你现我别有所图，为什么当时你不揭穿我？”
秦肆道：“我虽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却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于是便稍作试探，没想到你果真露出了原形。况且，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在我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即便是你拼劲剩余的所有力量，也难以对我构成太大的威胁，否则，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后生可畏呀！”
说完这几个字，老人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秦肆却皱眉道：“但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你既然清楚自己的伤势，知道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活不了几分钟，为什么还要对我出手？”
老人苦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老头子是个特别贪生怕死的人，即便是有一丝活命的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十几年前我曾经修炼过过一种叫做‘移魂转魄’的秘法。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宿体，只要我的灵魂还未消散，便能够夺舍重生。”
“移魂转魄？夺舍重生？”
听到这些古怪的名词，秦肆神色微有些呆愣，世间会有这样诡谲的东西？可看这老家伙的样子，又不似在说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
“我原本就受了重伤，还没来得及疗治便被敌人偷袭，那人想从我手中得到月灵石，于是又一口气追了我三天三夜，而我的伤势也变得越严重，眼见已无望摆脱于他，我只能停下来和他拼斗。不然到了明天，即便是他不动手，我也只有束手待毙一途。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全身都变成了碎末，而我也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可能。”
“要是三天前我能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与他一战，或许我还有百分之五十活命的机会，真后悔啊，我居然连一点险都不敢去冒！”
“……”
秦肆没有插话，心里却暗自叹息，这样的性格平常时候或许能让老人活得很自在很滋润，可一旦碰到危险，这样的性格却也同样能害了他！
“本来我已经绝望了，可你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希望。”
说着，老人的眼中露出了疯狂之色，“你也是同道中人，而且修为明显要弱于我，这就代表着你的灵魂也不如我强大，正是个极佳的宿体，只要能在你戒心最弱的时候将你抓住，我绝对有把握掌控你的灵魂，可惜啊可惜，最后关头却还是功亏一篑。”
见他都到这时候了竟还眼露贪婪，秦肆冷笑一声，“对你来说是可惜，对我来说却是幸运。现在，你就安心的去陪那个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敌人吧！至于那块月灵石，既然你送给了我，那我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放心，之前答应你的话都算数，等你死后，我会找个坑把你埋掉！”
老人尽管对活命已不抱任何希望，可听到秦肆这番话，还是被气得想吐血，只是他如今已无血可吐，只能哆嗦着嘴唇目光狠厉地瞪着秦肆。
秦肆自然不会去管老人现在在想什么，话一说完，就运功于右掌，轻轻地按在了老人的额头上，内劲吐出。
“啊，你……”
老人惊叫一声，双眼暴睁，只是才说了个字，大脑就已被秦肆的螺旋气劲搅成了一团糨糊。
秦肆收回手掌，却突然觉似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的真气摄入体内，紧接着，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脑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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