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盗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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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子虚从床上坐起来全身血液沸腾着一股莫以名之、突然而来的喜悦充满他的心神。
久违了的五遁盗又回来了。

就像他每次进行盗宝行动时那样所有疑惧一扫而空他的脑筋变得冰雪般冷静脑袋以远于平时的度运转似可预知一切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他正处于五遁盗式的颠峰状态每当他有这种感觉便晓得行动的时候到了就像他下笔去画那七幅美人图的感觉心与神会意与神通每一笔都是得心应手。

他感觉着自己年轻、健康和强壮的身体感觉着每一个动作。

未来再不是模糊不清。正如辜月明说的一切可以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有云梦女神为他承担既然衪不想自己走自有他的道理。或许衪怜悯自己让他从钱世臣身上狠赚一笔也说不定。

昨晚没有任何事生睡得又甜又熟充足的安眠更令他充满着生机和斗志。

蝉翼的呼唤从楼下传上来看看天色已是午后时分时间无多他必须为今夜的行动作好准备。

百纯站在女神像前柔肠寸断。

郎庚在期限前完成了七幅美人图幅幅杰作在在显示他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是他的画工已深深的打动她令她感到任何对他的伤害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因为天才是没有也不可能替代的。

丘九师真的很残忍。

可是她仍感到心深处对他的爱。爱一个男人可以不爱他的理想吗?她既明白他也不明白他。

她直觉感到当郎庚完成她的肖像画丘九师就会进楼来下手擒人。她怕看那情景不知如何去面对。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她是绝不容丘九师把郎庚捉走的。

她更不明白的是郎庚假设他真是五遁盗现在便是干着最愚蠢的事。

他究竟是不是五遁盗呢?

辜月明答得更古怪。

“我可以给百纯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论郎庚是画仙还是五遁盗他最后会安然无恙的离开岳阳因为他仍是命不该绝否则就太没有道理。”

百纯心湖中浮现辜月明凝视着这幅画说这番话的情景。

画中的云梦女神似在向她亲切的微笑。

百纯惊醒过来定神再看画中女神神态依旧双眼射出那种令人难以明白的神色。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印象是那么的鲜明深刻就像她忽然活了过来似的。

周胖子步入厅堂见状叹道:“我的乖女儿你究竟是被这幅画迷倒还是被郎庚迷倒?”

百纯仍不肯挪开目光道:“甚么都好!胖爹你来告诉我郎庚是画仙还是五遁盗?”

周胖子来到她身旁目光投往女神像道:“看这幅画便知郎庚有一双天下最灵巧的手而这正是五遁盗之能成为五遁盗的先决条件能打开任何顽锁破掉所有机关装置若郎庚不是五遁盗我真不知谁有资格当五遁盗。大河盟出面的虽是丘九师却由阮修真在暗中主持大局他认定郎庚是五遁盗错不到那里去。”

百纯幽幽道:“我该怎么办呢?”

周胖子道:“现在你最该办的事就是到前院去主持三天后晚宴会演的彩排表演场地已安排好了如何布置则要我的乖女儿花心思。不要担心郎庚他如真的是五遁盗肯定有个完美的逃走计划。看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他一点不担心自己。我们为他担心也只是白担心。”

百纯苦涩的道:“真的是这样吗?”

周胖子道:“但愿我知道答案。不过辜月明对他的友善态度的确令人百思不解照我看辜月明是站在郎庚一方的。唉!这件事有老钱参与我们绝不可以插手老钱对我们算很不错的!”

又压低声音道:“五遁盗加上辜月明大河盟说不定这回要阴沟里翻船呢!”

百纯更是愁肠百结凄然道:“任何一方有伤亡都是我最不想见到的。”

接着朝周胖子看去道:“胖爹是不是知道一些事却不肯说出来?”

周胖子避开她的目光道:“你的辜大哥昨晚警告我们要我们不要理郎庚的事否则会惹祸上身。事实上任何一方我们都惹不起。现在所有人都在红叶堂等你的大驾我们一起去吧!”

百纯心知钱世臣已向他打过招呼通知了他何时动手拿人更怕她暗中知会郎庚故问也是白问而自己总不能放着正事不做坐困愁城只好随他去了。

乌子虚边吃早点边构思交易失败后的应变计划。水道出口本确是自投罗网的绝路可是经辜月明提醒反变成生路。如果钱世臣高喊捉贼他会横渡挂瓢池凭他的身手破闸而出。阮修真的机关算甚么?要破掉只是举手之劳只要一直在水底潜游恶犬也嗅不到他的气味。

早在第一天抵达岳阳城他已摸清楚岳阳城的情况如何从河道潜至南城门他有十分的把握。如果城门未关他可凭五颗黑烟弹破闯城关。城门若关闭了他便以索钩攀墙越河逃走到时随机应变区区城街是他应付得来的。

只要逃到城外他有方法对付恶犬的追踪万无一失然后逃往云梦泽去在那里等待辜月明来会合。这才显得出他五遁盗的凡本领。

至于百纯、艳娘和蝉翼的三幅画只好待将来奉还她们会谅解他的。

这么简单的事为何直到这刻才想个清楚分明感觉挺古怪的。

“郎先生在想甚么呢?”

乌子虚迎上坐在圆桌对面蝉翼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微笑道:“当然在想你。”

蝉翼嗔道:“你在撒谎。郎先生昨晚定是睡得很好今天看你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还像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真不明白你一点不担心的吗?”

乌子虚欣然道:“担心?当然担心!担心的事情很多例如蝉大姐会不会忘记我。”

蝉翼不依道:“亏你还有说笑的心情胖爷要我们来问你今天要怎样为你安排?”

乌子虚轻松的道:“只要把水香榭留给我独家享用便成但今夜有点特别我不要任何人伺候只要蝉大姐陪我便成。”

蝉翼立即霞烧玉颊垂道:“郎先生不是要为大小姐画像吗?”

乌子虚道:“这个当然不过要看我当时的画情。蝉大姐见到大小姐记着提醒她曾答应过我的事。”

蝉翼为难的道:“可是今夜大小姐约好了钱大人恐怕要等钱大人离开大小姐始可分身来见你。”

乌子虚耸肩道:“没有问题只要蝉大姐转告大小姐我这番话便成。”

蝉翼有点依依不舍的离开。

乌子虚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时间无多尽够他忙的了。

八阵园。

钱世臣在大厅中央的桌子摊开红叶楼的鸟瞰图画工精细凉亭小桥均展示无遗看着图卷像看着具体而微另一个真实的红叶楼。

丘九师目光不由自主先寻到书香榭所在处想起那晚动人的情景此情难再心似被狠狠重鞭了一记方醒觉虽挥剑斩情丝却仍是藕断丝连。

阮修真赞道:“画得非常好。”

钱世臣道:“是我派人向周胖子借来的我答应周胖子行动会干脆利落绝不惊扰楼内的人。我负责重重包围红叶楼你们负责入楼擒人。”

丘九师手指落在红叶楼束门道:“这是离风竹阁最近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快马片刻可抵达风竹阁。不过为免打草惊蛇我们会徒步到那里去。”

阮修真道:“我们分两组进入红叶楼一从东门入楼由九师率领;另一组人我负责指挥从西门入楼在挂瓢池西岸登上快艇横过挂瓢池到封锁了风竹阁水6两路才入阁擒人。”

丘九师道:“我会一个人进去生擒他人多反坏事。”

阮修真道:“就这么决定。为防万一我先在楼内所有战略位置广设岗哨即使他能突围而去仍是无所遁形。”

钱世臣道:“希望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否则我很难向老周交代对我们的面子也不好看。”

丘九师道:“钱大人放心只要他当时在风竹阁内我保证他没法逃出风竹阁半步。”

钱世臣沉声道:“现在轮到最后一个问题。”

丘九师道:“辜月明?”

钱世臣点头道:“正是辜月明既然我们早晚起兵讨伐凤公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铲除凤公公的头号走狗。”

阮修真从容道:“凤公公的头号走狗是季聂提而非辜月明至少名义上辜月明是皇上御用的悬赏猎手不论在朝在野辜月明的声誉相当不错杀他对我们有损无益。”

钱世臣不悦道:“可是他现在摆明站在五遁盗的一方是敌非友不杀他后果难料。”

阮修真道:“直至此刻我们和他仍保持河水不犯井水的局面依江湖规矩我们不可因他多次造访五遁盗而指他插手我们的事。硬要去惹他会令我们的捕盗行动横生枝节实属不智。”

丘九师从未见过阮修真和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和直接由此可见阮修真对辜月明大有好感而对钱世臣为一己之私硬要将他们扯进他和辜月明的恩怨里去非常不满。

为免钱世臣下不了台丘九师道:“如果我们行动之时辜月明身在楼外由钱大人处理;但如果他在楼内交给我们应付他钱大人认为这个安排如何呢?”

钱世臣明显是把心中不满压了下去沉声道:“这个安排很合理。”

阮修真淡淡道:“自昨晚辜月明离开红叶楼后一直没有返回君山苑且不知所踪钱大人知道他在那里吗?”

钱世臣双目杀机大盛缓缓道:“不论他躲到那里去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辜月明缓缓划艇穿过一座又一座的跨河拱桥心中一片平静。

整个岳阳城全在他的掌握里不用去看已猜到钱世臣和大河盟联合行动的大概情况就像战场的主帅因了解敌阵主脑的谋略作风加上对形势环境的掌握明白对手的战略目标故可掌握全局的展。

岳阳城自未时中开始天空变得朦胧昏暗下起毛毛细雨两岸的景物似溶化了蒙蒙细雨把岳阳城笼罩在无尽的雾帐烟霞里整座城池的节奏变得缓慢起来。

辜月明晓得自己正进行一场豪赌赌的是云梦女神的意向。

最危险的时刻是天明前的一段时间如果敌人于这段时间动他将别无选择的出手帮助乌子虚。那时再没有人情可说谁敢阻他谁便要死。

而不论敌人是否向乌子虚采取行动今夜于他来说可是非常危险的一夜更是敌人杀他最好的时机。

他热切期待那一刻的来临生命愈来愈有趣了。

红叶楼主楼红叶堂不但是红叶楼空间最大、装修最精美的建筑也是岳阳城最宏伟的厅堂比之钱世臣布政使司府的主建筑尤有过之。

布政使司府的主堂是五间七架红叶堂却是七间九架。

所谓间和架指的是建筑物的宽度和深度。横向两柱之间称为“间”纵向檩梁之数称为“架”。间不须相等凡厅堂中一间宜大傍间宜小如此方能尽得空间之用。

在平常时候红叶堂以高达丈半的屏风分开从大门起依次排分为轿厅、正厅和贵宾厅。

为了举行晚宴周胖子把分隔三厅的屏风全部移走还红叶堂的本色回复庞大、通透开敞的宽阔堂间。

漫漫雨丝里周胖子和百纯抵达红叶堂入目的是自红叶楼建成后从没有出现过的热闹场面。姑娘、婢仆等过二百人众集在主堂、环绕主堂的回廊和主堂后临池的池台处恭候两人到来主持大局。

无双女是其中之一她一个人站在池边穿上宽阔的黑色外袍似溶入了雨粉里去像即将举行的晚宴彩排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百纯向周胖子道:“胖爹先把所有人召集到主堂内女儿和双双妹子要说句话。”

不待周胖子答应径自来到无双女身前道:“妹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无双女喑叹一口气道:“我只可给大小姐五颗黑烟弹。”

百纯愕然道:“妹子怎可能一猜即中?”

无双女冷然道:“小姐是否爱上了郎庚?”

百纯忘了追问下去双目射出哀伤的神色轻轻道:“我或许尚未爱上他的人但肯定爱上了他的画更希望看到他画我的画。却又知道他完成最后一幅美人图时就是他末日来临的时刻心情矛盾至极。妹子是如何晓得他是五遁盗呢?”

无双女轻描淡写的道:“他是谁已是全城皆知的事。”

百纯盯着她道:“该说全城皆知大河盟认定了他是五遁盗更知大河盟没法拿出真凭实据来指证他可是妹子的语气却透出一种深信不疑的味道似乎妹子早清楚郎庚是五遁盗。”

无双女冷冷道:“大小姐还要我的黑烟弹吗?”

百纯出奇地没有生气凝视她片刻道:“妹子与人交过朋友吗?”

无双女道:“我从来没有朋友。大小姐所有人都在等你了!”

百纯沉声道:“妹子是否曾受过严重的打击呢?”

无双女丝毫不露出内心的情绪道:“大小姐愈址愈远了!”

百纯拿她没法转身朝大堂走去。

乌子虚知道自己最享受的时刻来临了。

现在他再非郎庚而是五遁盗。

天地被漫空雨粉连接起来视野再难及远他立在风竹阁临池的平台上感觉着绵绵细雨的湿润遥观对岸若现若隐的水榭美景。

“变”为五遁盗后他会处于颠峰的状态一直保持至远离险境到绝对的安全后他才会放松。那时袋里银两愈多他愈感失落只有醉生梦死的堕落生活方式始能勉强填补他心灵的空虚。那或许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他的确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晓得这回的情况与以往任何一次大不相同。

与钱世臣成功交易只是整个行动的开始他的目标是云梦泽神秘古城内的异宝且这次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为了古城内的女神。

他毕生都是追寻某一样东西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那是甚么只知每次当他自以为快要成功时最后都是无比的失落。

这回会不同吗?

答案是不是密封在那古城之内等待他去揭晓。

他的盗宝生涯从未如此精采。

鼓乐声从红叶堂的方向传来晚宴的彩排开始了。

辜月明来到一座普通不过的民房正门前扣响门环。

好一会后大门内一个声音喝道:“找谁?”

辜月明道:“告诉大统领辜月明求见。”

又过了半晌大门拉开少许有人在里面道:“辜大人请进来。”

辜月明亳不犹豫从仅可容一人通过的门缝侧身挤进去门内两旁的厂卫仍未看清楚他他已从两人间走过来到了厅中央沉声道:“季大人在那里?”

另一名把守后门的厂街目光闪闪的打量他道:“辜大人请随小人走。”

那人领他走过前中进间的天井在一个侧厅见到季聂提两人对桌坐下手下把门关上后季聂提冷冷道:“月明怎知我在这里?”

辜月明神色诤若止水道:“这正是我的专长。”

季聂提双目掠过惊异的神色似在重新估计他的能耐道:“为甚么来找我?”

辜月明道:“我是来找支援。”

以季聂提的喜怒不形于色也禁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

辜月明续道:“我不是要人手的支持而是武器的支持。希望季大人能借我一副四弓弩箭机另两筒弩箭。”

季聂提兴致盎然的问道:“月明要对付谁呢?”

辜月明平静的道:“是戈墨和钱世臣旗下的好手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世上将再没有戈墨这个人。”

季聂提叹道:“月明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可以告诉我究竟生了甚么事吗?”

辜月明道:“我不知道有那一方面的事是季大人尚未知道的?”

季聂提道:“没有关系月明就当我甚么都不知道好了。”

辜月明从容道:“钱世臣和大河盟已连成一气天明前会进红叶楼擒拿五遁盗。今晚更是戈墨杀我的最好机会因为猜到我会插手五遁盗的事。钱世臣现在再没有任何顾忌可以放手对付我。”

季聂提不解道:“我真不明白月明月明这回的任务不是要找寻楚盒吗?为何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五遁盗竟这么热心硬要踩一脚进去。”

辜月明淡淡道:“五遁盗并非毫不相干的人只有他能带领我们到古城去。”

季聂提一呆道:“竟有此事这又从何说起?”

辜月明道:“终有一天铁一般的事实会证明我的看法没有错但现在说出来季大人肯定嗤之以鼻。”

季聂提道:“但你怎能凭这几句话要我接受你的看法总要有些实在点的事我才较易接受。”

辜月明若无其事的道:“寄藏在古城内的神灵正依附在五遁盗身上。”

季聂提失声道:“甚么?”

辜月明重复了一次然后道:“这是我非常个人的判断没有任何事实支持也不可能有事实支持。”

季聂提苦笑道:“月明要求我提供武器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甚么神灵附体恕我没法同意。”

辜月明道:“要季大人改变信念当然不是易事。但过了今夜后季大人或会重新考虑我的看法。”

季聂提道:“我不明白为何明天我会有不同的看法?”

辜月明道:“告诉我季大人认为五遁盗有机会安然逃去吗?”

季聂提沉吟半晌摇头道:“绝对没有机会。”

辜月明道:“对!五遁盗正身陷绝境可是季大人明白以五遁盗如此高明的人物为何会将自己放进这么一个局面去呢?”

季聂提道:“人是会犯错的五遁盗亦不例外。”

辜月明道:“假如今夜大河盟的人全力出手仍奈何不了五遁盗季大人会怎样想?”

季聂提道:“有可能吗?”

辜月明从容道:“此正为关键所在。照牌面看五遁盗必无幸免之理。如果事实恰好相反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鬼神在撑五遁盗。”

季聂提点头道:“我可以接受月明这个验证鬼神的方法。可鬼上身是鬼上身与能否寻得古城有甚么关系?怎知上了他身的是不是没相干的游魂野鬼目的只是找替身。”

辜月明沉声道:“因为五遁盗为躲避大河盟的追捕逃进云梦泽去在一个不知是梦还是幻觉的情况下遇上穿楚服的美丽女神自此女神不断入梦每个梦都与古城有关。”

季聂提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此事?”

辜月明道:“我是个说谎的人吗?”

季聂提呆瞪他片刻深吸一口气道:“月明想我怎样帮忙?”

辜月明道:“除了供应我四弓弩箭机和弩箭甚么都不要做直至深信我的判断而不疑到时机来临设法拖住大河盟和钱世臣的后腿让我和五遁盗可安然到云梦泽去。七月十五季大人可在无终河东岸等待我希望届时楚盒已落入我的手中。”

只有在云梦泽辜月明方有机会杀死季聂提亦只有楚盒方可诱季聂提深入进云梦泽。

季聂提沉吟半晌终点头道:“月明的提议合情合理。不过如果你判断失误大河盟成功活捉五遁盗立即押人上船扬帆远去我岂非要白白错失杀丘九师和阮修真的天赐良机。”

辜月明道:“我正是怕季大人冒这个险因为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今晚的岳阳城将置于钱世臣的绝对控制下只有他来对付我们而我们只能设法求生。”

季聂提道:“月明认为钱世臣晓得我藏身这里吗?”

辜月明淡淡道:“这个很难说可能性是存在的。戈墨是个懂妖法秘术的人故能屡次像未卜先知般伏击我。季大人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必须把戈墨计算在内。”

季聂提凝视他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月明现在立即撤往城外去。月明随我走吧!明天再回来看看五遁盗是不是继续在红叶楼内扮演画仙。”

辜月明冷冷道:“如此良宵我辜月明怎会错过何况这或许是杀死戈墨的另一个好机会。”

季聂提道:“我有一个古怪的感觉就是月明每次提起戈墨双目总闪现杀气似乎你们之间有解不开的深刻仇恨为何如此呢?”

辜月明徐徐呼出一口气道:“自接下大公公的任务后我不明白的事多着呢!更要不住改变修正自己以前的信念和思考的方法。我不清楚戈墨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宿世大敌只晓得我们两人间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季聂提无言以对。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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