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章 日出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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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坐下和大妞说了一阵子话才知道，众宫奴月钱都不是黄宫女发下来，都是黄宫女身边宫奴发放下来。
刘珍被红鸾推那一把跌得不轻，不过她并没有对红鸾生恨，还是待红鸾和平日里一样；对红鸾依然记恨当然还是刘秀，只是被打得狠了也不敢随便过来找红鸾麻烦。
接下来日子，红鸾就晚上当差、白天绣帕子、同时努力多挤出点时间来睡觉。再辛苦、再难捱，日子还是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红鸾见过一次古安平，问过他一点事情。
这天又到了休沐日，也就是发放月钱时候。
红鸾并没有一大早出去，反而留房里和大妞做伴绣手帕；刘秀姐妹倒是出去和东厢人作耍：绣东西并不是差事，可做可不做；她们姐妹活计并不出色卖不了几个钱，当然不肯这上面费时间。
直到领了月钱后，红鸾才离开院子出去走一走，不过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大妞一起；两个人也只是出来透透气，除了宫奴院子里那块小园子也别无去处。
无巧不巧红鸾又遇到了孙宫女，她自然要和大妞上前见礼。
孙宫女抬抬手让红鸾二人起身后道：“你进宫有二三年了吧？瞧瞧这全身上下还有几两肉，比你们姑姑身边猫儿还要瘦吧？”她这是和大妞说话，说完又看向红鸾：“这小脸可又尖了不少，唉，不知道我还能看见你几次。”
说完她摇头：“虽然说她是姑姑，不过凡事都有公道，你们如此逆来顺受，唉，小命不久矣，看得我心里也酸酸，怎么说也是十几个人性命啊。”
虽然孙宫女说得慈悲，可是大妞是进宫几年老宫奴，而红鸾见识了太多人情冷暖，两个人都知道什么话能接什么话不能接：她们才不会去掺和两位宫女恩怨，小命要紧啊。
孙宫女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摆手：“去吧，可怜见。有什么为难地方可来寻我，虽然我不是你们姑姑，不过我实是看不得人受苦，能帮总会帮上一把。”
红鸾和大妞都恭谨异常谢过了孙宫女，才侧身后退自她身边过去；然后两个人转过身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她们哪里敢再看一眼？
孙宫女明显就是想利用她们对付黄宫女，不管后哪一位姑姑笑到了后，倒霉人绝对是红鸾她们这些宫奴。
“姑姑，你看。”红鸾走后，孙宫女收回目光时听到身边宫奴开口，她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很破旧钱袋。
“是那个宫奴掉。”宫奴把钱袋交给了孙宫女。
孙宫女打开看了一眼眉头挑动：“居然就这么点？”她嘴角闪过了笑意。她和黄宫女虽然都是管宫奴，可是却分属于不同司，相互之间细务当然不了解；尤其她和黄宫女有过节，黄宫女是不许她手下宫奴对孙宫女说什么，为此前一两年时候还打死过宫奴。
孙宫女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所以想对付黄宫女却一直找不到法子，没有想到今天却无意抓到了黄宫女把柄。
她指向远去红鸾二人：“叫她们过来。”
红鸾和大妞回来时候脸都吓得白了，很有些惊慌给孙宫女见礼。
“没有什么大事儿，你们今天刚刚领到月钱吧？”孙宫女倒是很和气。
红鸾和大妞都低着头，看不到她们脸上神色，可是大妞答话时颤音表明她现不只是害怕：“回姑姑话，是、是。”大妞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万分不舍可是能不给吗？
果然，大妞话音一落就听孙宫女道：“把你们钱袋拿出来。”
红鸾和大妞不敢说“不”，两个人都伸手向自己袖子掏钱袋；可是红鸾却此时轻轻叫了一声，被大妞撞了一下而猛停下，并且孙宫女身边宫奴也瞪了她一眼，她只能低下头不说话：她抬头时看到了孙宫女手中自己钱袋却没有说话。
大妞把自己钱袋交上去，根本不敢四处乱看，没有注意红鸾是不是交上去了钱袋，不过她看来红鸾钱袋当然是交上去了。
孙宫女打开大妞钱袋看了看便摆手：“不耽搁你们了，去吧。”提也不提归还她们钱袋事情，拿着就走了。
红鸾和大妞孙宫女走了半晌后对视一眼，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个月她们要绣多少手帕才能勉强吃饱饭呢？吃不饱饭那就等于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可是她们谁也没有提要把钱袋要回来话，也无心再去透气，垂头丧气回院子了。红鸾眼底却没有懊丧或是气恼，有反而是一种兴奋，等待兴奋。
红鸾和大妞走到自家院子门前，却遇上了同样脸色灰白宫奴。
平常红鸾是很少和宫奴们说话，因为宫奴们不喜欢她；今天她却开口道：“姐姐脸色不好，怎么了？”她眼底深处有一点期盼。
那宫奴看看远处，再看看大妞和红鸾脸上神色，忽然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们月钱是不是也不见了？”
大妞看她一眼，拉起红鸾就走没有答她；红鸾很老实被大妞拉着走，嘴上却道：“嗯，下个月真不知道……”
那宫奴跟上来，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幸灾乐祸消失：“怕是不只我们几个人没了月钱。”说完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回东厢了；宫中想要活得长久些，就要少说话，这个道理宫奴们都已经深知，所以月钱被人强夺也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
红锦听到宫奴话眼底深处却闪过了兴奋，只是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
到了晚上，院子里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黄宫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声音响起：“你们钱袋都被人夺了去？你们是死人嘛，有人夺你们钱袋就由着人家夺去？倒底是谁夺了你们钱袋去？”
静默了半晌后，终于东厢里一个老宫奴开口轻轻道：“是孙姑姑。”
黄宫女闻言安静了一会儿，红鸾看来是她惊愣了一会儿，然后她才道：“如此无法无天，我定要给你们把钱袋讨回来！”不要说是红鸾等人，就是大妞三个老宫奴闻言都很吃惊抬头，不知道黄宫女是不是发热，居然说出她根本不可能会说出来话。
黄宫女常说话就是：宫奴事情关我什么事儿？不要说是她们事情，就是她们生死与我何干？
可是现她却要为宫奴们撑腰做主，宫奴们都怀疑今天早上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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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坐下和大妞说了一阵子话才知道，众宫奴月钱都不是黄宫女发下来，都是黄宫女身边宫奴发放下来。
刘珍被红鸾推那一把跌得不轻，不过她并没有对红鸾生恨，还是待红鸾和平日里一样；对红鸾依然记恨当然还是刘秀，只是被打得狠了也不敢随便过来找红鸾麻烦。
接下来日子，红鸾就晚上当差、白天绣帕子、同时努力多挤出点时间来睡觉。再辛苦、再难捱，日子还是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红鸾见过一次古安平，问过他一点事情。
这天又到了休沐日，也就是发放月钱时候。
红鸾并没有一大早出去，反而留房里和大妞做伴绣手帕；刘秀姐妹倒是出去和东厢人作耍：绣东西并不是差事，可做可不做；她们姐妹活计并不出色卖不了几个钱，当然不肯这上面费时间。
直到领了月钱后，红鸾才离开院子出去走一走，不过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大妞一起；两个人也只是出来透透气，除了宫奴院子里那块小园子也别无去处。
无巧不巧红鸾又遇到了孙宫女，她自然要和大妞上前见礼。
孙宫女抬抬手让红鸾二人起身后道：“你进宫有二三年了吧？瞧瞧这全身上下还有几两肉，比你们姑姑身边猫儿还要瘦吧？”她这是和大妞说话，说完又看向红鸾：“这小脸可又尖了不少，唉，不知道我还能看见你几次。”
说完她摇头：“虽然说她是姑姑，不过凡事都有公道，你们如此逆来顺受，唉，小命不久矣，看得我心里也酸酸，怎么说也是十几个人性命啊。”
虽然孙宫女说得慈悲，可是大妞是进宫几年老宫奴，而红鸾见识了太多人情冷暖，两个人都知道什么话能接什么话不能接：她们才不会去掺和两位宫女恩怨，小命要紧啊。
孙宫女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摆手：“去吧，可怜见。有什么为难地方可来寻我，虽然我不是你们姑姑，不过我实是看不得人受苦，能帮总会帮上一把。”
红鸾和大妞都恭谨异常谢过了孙宫女，才侧身后退自她身边过去；然后两个人转过身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她们哪里敢再看一眼？
孙宫女明显就是想利用她们对付黄宫女，不管后哪一位姑姑笑到了后，倒霉人绝对是红鸾她们这些宫奴。
“姑姑，你看。”红鸾走后，孙宫女收回目光时听到身边宫奴开口，她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很破旧钱袋。
“是那个宫奴掉。”宫奴把钱袋交给了孙宫女。
孙宫女打开看了一眼眉头挑动：“居然就这么点？”她嘴角闪过了笑意。她和黄宫女虽然都是管宫奴，可是却分属于不同司，相互之间细务当然不了解；尤其她和黄宫女有过节，黄宫女是不许她手下宫奴对孙宫女说什么，为此前一两年时候还打死过宫奴。
孙宫女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所以想对付黄宫女却一直找不到法子，没有想到今天却无意抓到了黄宫女把柄。
她指向远去红鸾二人：“叫她们过来。”
红鸾和大妞回来时候脸都吓得白了，很有些惊慌给孙宫女见礼。
“没有什么大事儿，你们今天刚刚领到月钱吧？”孙宫女倒是很和气。
红鸾和大妞都低着头，看不到她们脸上神色，可是大妞答话时颤音表明她现不只是害怕：“回姑姑话，是、是。”大妞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万分不舍可是能不给吗？
果然，大妞话音一落就听孙宫女道：“把你们钱袋拿出来。”
红鸾和大妞不敢说“不”，两个人都伸手向自己袖子掏钱袋；可是红鸾却此时轻轻叫了一声，被大妞撞了一下而猛停下，并且孙宫女身边宫奴也瞪了她一眼，她只能低下头不说话：她抬头时看到了孙宫女手中自己钱袋却没有说话。
大妞把自己钱袋交上去，根本不敢四处乱看，没有注意红鸾是不是交上去了钱袋，不过她看来红鸾钱袋当然是交上去了。
孙宫女打开大妞钱袋看了看便摆手：“不耽搁你们了，去吧。”提也不提归还她们钱袋事情，拿着就走了。
红鸾和大妞孙宫女走了半晌后对视一眼，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个月她们要绣多少手帕才能勉强吃饱饭呢？吃不饱饭那就等于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可是她们谁也没有提要把钱袋要回来话，也无心再去透气，垂头丧气回院子了。红鸾眼底却没有懊丧或是气恼，有反而是一种兴奋，等待兴奋。
红鸾和大妞走到自家院子门前，却遇上了同样脸色灰白宫奴。
平常红鸾是很少和宫奴们说话，因为宫奴们不喜欢她；今天她却开口道：“姐姐脸色不好，怎么了？”她眼底深处有一点期盼。
那宫奴看看远处，再看看大妞和红鸾脸上神色，忽然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们月钱是不是也不见了？”
大妞看她一眼，拉起红鸾就走没有答她；红鸾很老实被大妞拉着走，嘴上却道：“嗯，下个月真不知道……”
那宫奴跟上来，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幸灾乐祸消失：“怕是不只我们几个人没了月钱。”说完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回东厢了；宫中想要活得长久些，就要少说话，这个道理宫奴们都已经深知，所以月钱被人强夺也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
红锦听到宫奴话眼底深处却闪过了兴奋，只是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
到了晚上，院子里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黄宫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声音响起：“你们钱袋都被人夺了去？你们是死人嘛，有人夺你们钱袋就由着人家夺去？倒底是谁夺了你们钱袋去？”
静默了半晌后，终于东厢里一个老宫奴开口轻轻道：“是孙姑姑。”
黄宫女闻言安静了一会儿，红鸾看来是她惊愣了一会儿，然后她才道：“如此无法无天，我定要给你们把钱袋讨回来！”不要说是红鸾等人，就是大妞三个老宫奴闻言都很吃惊抬头，不知道黄宫女是不是发热，居然说出她根本不可能会说出来话。
黄宫女常说话就是：宫奴事情关我什么事儿？不要说是她们事情，就是她们生死与我何干？
可是现她却要为宫奴们撑腰做主，宫奴们都怀疑今天早上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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