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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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海州城。
对于海州的人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日子,连续十多天的阴雨天气已经像阴影一般笼罩在众人的心头了。

虽然有了诸多水泥路,不忧泥淖,可下得多了,别说其他地方,就连房子都潮湿得紧,加上一阵阵从海上吹来的带有浓烈水气的海风,大家可以看得连干涸的木头都蒙上了一层水珠。

不过这一天对于沈欢的意义却颇为重大。

“快呀,快呀!”沈欢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着,在房子外来回走动,根本停不下来,紧握的拳头都把手指给抓得白了,依然没有任何察觉。

走了几步,时不时停下来盯着紧闭的房门。只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叫喊之声,“啊啊”地不停叫着,令人闻之揪心不已。

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欢的妻子王璇。经过十月怀胎,今日一大早,还在吃着东西的她突然感觉肚子痛得紧——她要生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沈欢当即像傻了一般,反应过来后丢下手中的公务,一路跑了回来。到了府邸,王璇已经给待职在家的三位产婆送进了产房。而他却被拦在了产房之外,给告知不能进去。

听到王璇那一声声痛苦欲绝的叫喊声,沈欢禁不住要闯房外静等的母亲给挡住了。这时代之人觉得女人临盆如果男人进去的话,会很晦气,因此千方百计要阻止。

沈欢虽然不大想理会这些禁忌,然而却不能不顾忌一下万一。如果以后他真有什么倒霉之事,岂不是让王璇自责么?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焦急地等待了。

“欢儿,你能不能停一下,你这样走个不停,娘我都看得眼花了!”沈氏看到儿子满头大汗又心焦的模样。忍不住疼系地说话了。儿子自打回来就这样紧张不已,弄得连她都心头不舒服了。

“娘。孩儿这不是紧张么!”沈欢顿下身子。转过头去。“娘。您说都快一个时辰了。璇儿怎么还不生?”

“快了。快了!”沈氏只能这样安慰。

沈欢更紧张了:“娘。这话你都说好几遍了。可现在都还没生呢!孩儿只听到璇儿痛苦得紧。会不会……”

“呸呸!”沈氏不悦了。“你别乱说话!生孩子就这样地啦!生孩子哪有不痛苦地。你以为为娘当年生你就那么容

沈欢无语了。紧握地拳头并没有松开。

“大哥。你就听娘地话消停消停吧。”小莲儿帮腔说道。

至于另一个陪在旁边的周如怡则走过去,拉过沈欢的手,扳开他地拳头,把小手送进去,一把握住。柔声说了句:“夫君,娘她是过来人了,说的肯定没错。你就宽心吧。”

“但愿!”沈欢苦笑说道,回头给周如怡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过笑得太勉强了。

“如怡,你身子不便,不如先回去休息!”沈欢这才想起周如怡的身体状况。这个不舒服不是生了什么病,而是她也怀孕了!

这个消息是半个月前传出的,当时周如怡食欲不振,又有呕吐景象。身有经验的王璇怀疑是有了身孕,找来大夫一把脉。果然,都三个月左右了。这下喜得沈家大小都快乐上天了,一个还没生,另一个又有了,实在是天之大喜。特别是沈氏。直言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不过沈欢倒有点愁了,他才二十二岁不到。就要做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想到孩子叽叽喳喳的状况,就有点心悸。

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除了孩子快要出生的震惊与喜悦,还有淡淡地愁思。要知道,他这个年纪在后世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呢,现在倒好,都开支散叶得茂盛了。

周如怡闻言欣慰一笑:“不要紧,妾身也想第一时间看到我们沈家的孩子呢!再说王姐姐在里面这般痛苦,妾身又哪里能安心休息?”

“那好吧,我们一起等沈欢这才稍稍定了心神,也有点高兴王璇与周如怡的关系密切,还真像姐妹一般互相扶持,没有什么争风之举,免却了他这个男人的不少麻烦。

“小莲,去搬几张椅子过来给娘亲与你大嫂坐!”沈欢这才想起母亲与他一样在这里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不由愧疚,赶忙吩咐。

“为什么是人家?”小莲儿大的嘟嘴,“你干吗不去呀,人家也想第一时间看到侄儿的!”

沈欢大是瞪眼:“去不去?”

“去就去嘛,凶什么凶!”小莲儿又是埋怨了,起脚就要去。

沈氏却拉住她说道:“娘就不用了,给你大嫂搬一张过来就是。这个时候,娘哪里能坐得下。”

周如怡赶紧说道:“我也不用了,还是婆婆坐吧……哦,还是妾身去帮婆婆搬一张过来吧,莲儿你就在这里等着。”

沈欢无语了,这事他能让周如怡去做?没看到他母亲已经在向他瞪眼了吗?在沈家,怀了孕的女人最大,王璇如是,周如怡亦如是!无奈得紧,看来只有自己去搬这椅子

“我去吧。”沈欢大是摇头说道,刚跨出一步,就听到产房“哇哇”几声传了出来,跨出去的脚顿时停在了空中,脸也像停滞了一般,最后才给这番惊喜震醒了,“生了?生了!”“真地生了!”

房外的几人都喜得紧了,产房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洪亮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沈氏都要喜极而泣了,“我们沈家有后了,真的有后了!列祖列宗保佑啊!”

此时的沈欢已经奔到了房门口,除了孩子出生的喜悦,还有对王璇身体的担忧。刚要闯进去,门“吱”地一声开面走了出来,一脸喜色,见到沈欢赶紧说道:“恭喜沈大人。沈夫人给大人生了个麟儿,母子平安!”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沈欢大喜,总算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沈氏闻言则是更喜了,有点不敢置信的道:“是儿子?哈哈,好好,老身终于有孙子了!这次算是真正有后了,沈家有后了呀!老爷,妾身总算不负于你了!你在天之灵就安息吧!”

“好啦好啦,我终于有侄子了!”小莲儿也是陪着母亲高兴不已。欢跳不止。

周如怡地心思则复杂得多了,既有为王璇高兴的气氛,又有为自己担忧地神色,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叹一声,心想希望自己也生出儿子来让沈家大小都像如今这般高

沈欢已经不能理会大家的神情了,对着大开的门就要冲进去。伸手拦住了他。

“做什么?”沈欢大怒不

产婆怯怯地道:“里面还没收拾好,大人莫要急着进去,免得沾了晦气!”

“妈的!”沈欢大骂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他哪还能理会这么多,然而看到母亲犹豫地神色,不由稍稍停住了脚步,“我进去只看夫人不碰那些东西还不成吗?”

产婆想了一会,把手收了起来。

沈欢大喜,不客气地冲了进去,进了几步才喊道:“母亲,产婆们都辛苦了,你吩咐拿钱赏她们吧!”

进到房间。另外两个产婆就围上来贺喜,沈欢挥手让她们过去。房间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在帮忙收拾脏东西;一个抱着婴儿,在一边哄着,见沈欢进来,笑着要把孩子递给他。

沈欢让她先等一会,跑到床边。看到周如怡脸色苍白,汗水把头都浸湿了。不过衣服与被单之类的东西都换过新地了,显得很赶紧。

“璇儿。你辛苦了!”沈欢握住王璇软绵绵地小手,不由疼惜说道。

王璇轻轻摇了下头。声音显得很弱:“不辛苦,孩子还好么?”

“好,很好!”沈欢喜得手脚都慌了,“璇儿,你这次可是帮我们沈家立大功了!孩子……孩子呢,把孩子抱过来看!”

沈欢转过头去,现自己地儿子已经在母亲手上了,而妹妹与周如怡则围在一起逗弄他。沈氏听到沈欢的喊声,有点不舍地把孙子抱过去,递到他地手上,道:“欢儿,你快看看你儿子吧,像你呢!”

沈欢把孩子抱在手上,仔细一看,手一抖差点就要把孩子甩了出去,我的妈呀,这像我……错了错了,我如果和他这副模样相像,那就惨了——初生的孩子皮肤都皱得很,脑袋又小又尖,实在与外头的猴子差不多,哪里看得出像不像

不过总是自己的骨肉,再说过些时间他就会变成白嫩可爱的婴儿肌肤了,到时才显得他地好来。仔细打量之后,沈欢不敢怠慢,把孩子放到床上,让王璇抱一抱。

王璇经过了婆婆的亲身把教,对于孩子的模样有了心理准备,没有什么大的感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没有不疼爱的!一脸欣慰地抱了抱孩子,亲了亲他的小脸。

沈欢蹲在床边,满意地看着他们娘俩,叹道:“总算是平安生下来了,璇儿,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呢!”

王璇嗔笑道:“你都准备得这般充分了,再不安全生下来,妾身都不好意思了呢!”

沈欢不禁傻笑,为了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他可是下足卫生的东西,都不能给王璇吃下。一个月以前,每隔几天就要用石灰与烈酒等物对整个府邸进行消毒杀菌。连产婆都提前找好,对她们进行了一些后世的生理卫生课的教育,免得她们用传统地老手段来接生。

而接生用的物品,也都很小心地进行了杀菌。比如床被之类地东西,都是新的,而且用开水泡洗过,因为天气不好,为了保持干燥,甚至加温烘烤。还有剪脐带的剪子等物。都用酒来泡洗过,之后再用开水来煮了又煮。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保障孩子的安全出生,这个时代地婴儿夭折率实在让沈欢放心不下,因此许多准备事宜都要他亲自出马去吩咐。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母子都平安无事。

这时候沈氏过了说道:“欢儿,璇儿很累了,你先让她休息休息再说吧。”

“哦,是是。”沈欢醒悟过来,从床上抱起孩子,笑着对王璇说。“璇儿,你先休息一会。醒了再看孩子,如何?”

王璇虚弱地点了点头,安然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而沈氏见状不待沈欢反应,把孩子从沈欢手中一把抱了过去,笑道:“让娘仔细看看孙儿!”

沈欢大是无奈,他也想仔细看看儿子呀,须知他也是第紧。然而对自己地骨肉又是那般感到亲密与难舍!

沈氏抱着孙子逗弄了许久,直到孩子也睡去,才抬起头来,问道:“欢儿,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沈欢大感兴奋,狠狠地点头,别说名字了,他连孩子地未来都规划得七七八八了。比如几岁认字,几岁学艺,几岁接触其他杂学。几岁成亲,几岁生儿子。总之一切规划都在他脑海显现过一番了。只等岁月流逝孩子成长

“沈熙成,如何?”沈欢笑着问道。

“熙成?熙成……”沈氏念了几次,觉得还顺口,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就叫熙成吧。现在是熙宁年间,有个熙字也算符合。”

熙者。又是“希”音。希成希成,也可以寄托沈欢对这个时代的理想了。希望能成功吧。

于是乎。小沈才出生几刻钟,没有任何民主地套上了“熙成”地民号。不过已在熟睡的他应该不会在意了吧。也许,要直到他长大懂事,才会了解他父亲地这番希望吧。不过那个时候,时代也应该已经改变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海州城里消息灵通之人都听到了知州大人喜得麟子的消息,不少人送来了很多补品。沈欢在海州在东海布置好出海事宜后赶了回来,说要尽快见侄儿一面;欧阳也上门来观看,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沈欢亲自告诫他莫要在报纸上刊登这些小道消息了;就连欧阳修这等老人,关心后辈,也来看了一眼,让沈家大小感激不已。

总之又热闹了几天。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沈欢的心思才回到了正事之上。一打听,他才现,京城朝堂的局势又有一番变化了。而苏轼安置,也有了着落。

三月初十,沈欢才从京城的来的报纸上知道了朝廷对苏轼的安排。

报纸来得迟,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是多日以前

沈欢儿子出生日的前十天,京城福宁殿。

宰相司马光与皇帝赵顼相对而谈,偌大个福宁殿就他们君臣两人。

赵顼一脸兴奋,看着沉稳地司马光,说道:“司马相公,子贤提议设立海关之策,你觉得如何?”

“全凭陛下裁决。”

赵顼不悦了:“司马相公,朕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才把你找来相问。你也知道,子贤来的奏章里头,涉及到海军之事,另外还有海盐,朕不好当着诸位大臣之面说出来,事惟有你知道,因此朕也只有你问了。你莫要与朕打马虎

“臣不敢!”司马光恭敬地说道,“臣在说出本意之前,还是想先问陛下一句,陛下觉得这个海关可设立吗?”

“为何不可?”赵顼大是振奋,“你也看到了,子贤在海州做海贸,才一年多就上交了两百万贯的赋税,如果算上海军里面的一百万贯,那就是三百万贯!三百万贯呀,都比得上朝廷盐一般的收入了。而且子贤也说了,随着产盐能力的增大,还有海船队伍的扩大。今年的收入将会更多!如果有朝廷转设一关来处置这些海贸,那将会产生多大的利益呀!千万贯?还是几千万贯?朕都不敢想象了!因此,这个海关,朕一定要设地!”

司马光平静地点头,其实心里已经暗地里在笑了。昨日陛下召见,商讨了海州一方上交赋税地示意之后,震惊地他回到府中就受到沈欢寄来的信件。心里沈欢没有任何隐瞒地把在海州做的一切都详细说了,包括海盐与海贸。

他的意思就是设立一个海关,让苏轼来做这个负责人。一来让苏轼避一避朝政的风头;二来这里确实能出政绩,最适合苏轼不过了。待得两三年,凭此功绩,入京为官也不会有闲话了。

回信地意思就是让他这个服官家让苏轼出任,免得便宜了别人——有此利益,别说官家了,就算司马光这等臣子都会同意这个海关的设立。对于这一点,沈欢从来没有怀疑过。因此围绕地主题更多是如何让苏轼走马上任。

了解详情之后的司马光,先是惊,后是喜。惊地是沈欢的动作。喜地是沈欢是他的人,还有苏轼的安置也有了去处。这些日子,苏轼在朝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官家不喜,朝臣攻击,都让他好不狼狈。

作为这次领他进朝的人,司马光也不好受。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就再好不过了。虽然无奈人才远走,可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不得不为之。就像当年沈欢出海州一样!

因此刚才听得官家设立海关地强硬态度,司马光才高兴不已。想了想,说道:“陛下说要设,臣当然不敢说不行。再说这确实于国于民都有利,不过这个海关,该是什么品级。由谁来管呢?”

赵顼一愣,才一日的时间。他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不由问道:“那司马相公是何主张?”

司马光说道:“臣觉得可以把此海关命名曰大宋海贸总关。职责是负责大宋天下的各处海贸。在沿海各路设立一些港口,专门从事海外贸易。海关就总体负责这些海划。还有就是大宋对外或者海外对大宋贸易税收,也由海关负责。那些不是朝廷设立的港口,将没有对外贸易的权力,而海关的另一个职责就是负责打击非法海外贸易。这个打击就要借助海军的力量,因此臣觉得把海关设在海州最好不过了!”

赵顼点头笑道:“这些朕也觉得有理,可以依司马相公所言去办!那海关的品级如何,又归哪所管呢?”

“品级不宜过高!”司马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最好只是五品。”沈欢说了,这海关现在更多是为苏轼而设,如果品级太高,估计王安石一方之人不会同意,一旦大力反对,官家这边就不好说话了;再说海关如果品级太高,就成为大宋官员都想去的地方,到时难免成为别人手中敛财贪财地工具!

“五品……”赵顼沉吟不已,觉得有点低了,想想海贸的利益,怎么说也该要三品才对得起他地功绩呀!

司马光忙道:“陛下,此事还涉及到海州的海军与海盐,如果品级太高,朝廷现在要设立,难免就引人注目,届时也许这些秘密就都要泄露了。这对朝廷很不利!”

赵顼一惊,点头道:“相公果然思虑周全远大,好,五品就五品!”

“至于海关归属……”司马光沉吟片刻,“海关管的也觉得属于三司最好不过了!”

“三司!”赵顼又是一惊,奇怪地看着司马光。司马光与王安石不对付,他当然清楚,也许是有意为之。而三司权力虽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大了,可三司使是曾布,此人支持的是王安石,司马光还让海关入三司,难道不是壮大敌人吗?

“是三司!”司马光坚定地道,“政事堂管政务,枢密院管军务,而三司管财务,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定,可以让朝堂平稳,臣并不敢逾越!海关再好也是财务,理应归三司管辖!”

赵顼有点惭愧了。“规定”他都改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心里却是颇为欣慰,司马光为人持正,不会因人废事,这点非常可取!

“就归三司吧!”赵顼赶快说道,“不过因为要涉及到海军之事,三司暂时也不能插手,名义上归它,实际上就先掌握在朕手中吧。海关之事,一切由朕裁决,当然。司马相公也该分担分担,这点上朕还是信任相公地!”

“臣遵旨!”司马光大是同意,他当然也不愿意海关之利落入王安石一方之手,现在官家自己也做出限制,那最好不过了。

赵顼笑道:“好吧,说完这一切,现在该说说这个海关的负责人了!与海军指挥使一样,朕将设一个海关总使,负品官员。名义归三司,暂时只对朕负责!”

司马光心里一动,心道来了,小心地问:“陛下可有满意地人选?”

“你觉得周季此人如何?”

“谁?周季……”司马光迷糊了,“陛下,朝中还有一个臣不知道的叫周季地官员?”

赵顼笑道:“他不是官员。”

司马光更讶了:“不是官,那是……”

“相公难道忘了在京城开第一家印刷作坊与第一家茶楼的周季周老板了?他与子贤熟得紧呢,都称兄道弟了!”

“他?”司马光渐渐有点印象了。

“对,就是他!”赵顼点头说道,“你觉得他地能力如何?朕是问生财手段?”

“自然是顶好地!”司马光说道。沈欢在心里把一切都详说了,其中包括与周季的合作。想想此人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有了几十万贯的家财,能力不能不佩服。

“陛下……您不会是要他做……海关总使吧?”司马光舌头都大了,对官家的问话反应过来。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赵顼大笑着念了一句诗,“相公。这是子贤当年好有名气的一句诗,说的就是用人之道呀!不拘一格用人才。方才是盛世之道。海关更多涉及财务,而又熟海务,让他去做岂不是如鱼得水?”

“可是他是……”司马光傻眼了。官家的意思简直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相公是要说他是商贾,别人会不服?”赵顼反问,“这个倒可放心,他虽是商贾,然而却有先帝赐予的爵位,这是当年救助灾民获得的。当时相公是开封知府,应该了解。”

这点司马光否认不了。

“再说了!”赵顼难得兴致,“商贾又如何?姜太公未达之前只是渭水边钓鱼地渔夫;诸葛孔明未成丞相之前,也不过是南阳的耕夫!然而他们都做出了千古功绩,可见用人看出身是要不得的呀!”

司马光更无语了,你举例可以,可不要把周季说成姜子牙与诸葛亮那般的人物呀。他的脑海里已经联想出一个胖子拿着羽扇轻摇的喷饭景象若渴的心思臣万分佩服。经陛下说明,臣也觉得这是高明的用人之道。可是陛下想过没有,天下之人没有陛下这般开明,他们会怎么想?特别是那些读书人,若是知道了陛下这般重用一个商贾,他们会怎么想?一旦汹涌闹起,只会伤了陛下贤明的名声而已!周季有才不假,可抵得过十个百个甚至千个士子,然而这个天下士子何止千万,为了一而失了“朕明白了,相公言之有理!是朕想偏了!”

“陛下圣明!”司马光喜道。

“朕一时想出个好地人选来了,相公可有推荐?”

司马光不答反问:“陛下觉得这个海关总长应该最重什么?”

“这……朕一时说不清

“臣觉得应该最重品德!”司马光侃侃而谈,“陛下,海关能聚海外财物于一处,有子贤开出的策略,只要不是太过逊色的人去照着办都能做出功绩来。因此这个才与不才,暂时就不讨论了。臣想就品德上说一说。单看海州一年就能创造出三百万贯的利钱,那么管辖天下海贸的海关呢?也许不止千万贯了吧?面对如许钱财,谁不会动心?一旦有了邪心,以权谋利。岂不是朝廷的损失?因此臣觉得这个总使要品德绝佳之人才好,面对财物而不动心,品行高尚,方可令人放心!”

赵顼闻言点头道:“相公言之有理,理当如此。”

司马光又道:“说到品德高尚,朝中之人,臣觉得范纯仁最合适。然而他身为御史中丞,品级已高,若是去就,难免让人生起贬谪的心思。再说品德高尚更适合做御史了。言官交给他,相信陛下也能放心。”目的:“想来想去,要品级相若品德又高者,臣心里现今只有一人!”

“何人?”

“苏子瞻!”

“他?”赵顼讶然不已,“他嘛……”

“陛下,苏子瞻之才,连仁宗官家都认为可以做宰相,这点倒可放心了吧。至于品德。他是欧阳公地弟子,这些年地品行,有目共睹,也没有怀疑的必要。他现在只是一个御史,在朝中又闹得不愉快,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也是陛下美意。陛下当年对子贤不也是这样地心思吗?苏子瞻亦是如此人选呀!”

赵顼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司马光的话,然而还有点犹豫。

司马光又进言道:“陛下,子贤已经出去快两年了,如果陛下要重用他。也许要调他回来。现在海州在他手上已经好生兴旺,若是接手之人不佳。难免会坏了此等局面。届时……臣的意思是可以让苏子瞻接手,经过一年半载的锻炼,让他又做上知州,有地方为官经验,再回朝来。想必更能务实了,而朝臣也不会有诸多言语了!”

赵顼彻底心动了。沈欢他是一定要调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苏轼。赵顼都有点感激司马光了,确实只是书生之言。还不够务呀,能出去一趟也好,到时升为三品知州再回来,也就名正言顺了。最重要地时暂时把这个麻烦调出去,免得在朝中时时弹劾处处为难自己。

而有司马光出面主张让苏轼出去,别人也不会认为他这个皇帝是因为听不进谏言罢黜贤明坏了明声。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好,就他了!”赵顼狠狠一拍板,下了主意。

不知该赞美赵顼还是该批评他才好,他这人比较倔,一旦打定了主意,天皇老子来了也难以改变。比如王安石变法一事上,终其一生都没有动摇过。现在王安石也吃到了他性子的苦头!

对于在海州开设海关地主张,虽然不清楚海州那边的情况,不过有了两百万贯打底,王安石也没有反对地理由。可对于让苏轼出任海关总使的任命,他就要强烈对了。就因为看到了海贸地利处,他才不能让苏轼这个给他惹麻烦的人去捞功劳呀!

他不是傻子,当然清楚司马光主张的意思——让苏轼出去历练历练,有了功绩就回朝,到时地位就稳固了。而海关就是一个能快出政绩的地方,他没理由不反对一个明知道会为难自己的人上位!

反对很汹涌,甚至连附和王安石地诸人也都明言反对了,吕惠卿等人不时在赵顼面得为变法反对着壮大实力。

不过还是那句话,皇帝才是做主之人。赵顼的话就是圣旨,当日在宰相司马光面前把板拍得响亮,在对方没有明显的劣迹之前,为了面子也好,为了维护皇帝威望也罢,他都不可能改变主意。

造成的事实就是在即将三月的时候,他取了苏轼御史的职位,任命他为海关总使,尽快动身去海州筹办事宜。

等沈欢儿子出生,他恢复心思处理政务的时候,苏轼已经在去海州的路上了。

从西蜀到京城,才风光不到半年的苏轼,又一次出京奔走了。好在这次并没有沮丧的神情,相反还很愉悦。想到就能与远在海州地恩师想聚,还有沈欢等好友,他就按捺不住激动喜悦的心情。

另外他此行地任务司马光也与他说清楚了,因此他对为了是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途中过了清明,遥寄几把相思泪之后,苏轼一家终于在三月中旬到达海州境地。一进海州,他就现此地与其他地方的不同。那就是水泥道路,在马车上平稳得有如坐轿,实在比之前的颠簸有天壤之别!一路的奔波,都累得他小儿子哭了几回,现在好了,有了水泥路,平稳又有度。不日就可进海州城了。

苏轼这次进海州,并没有知沈欢等人。他有了私访的兴致,刚进城就把家眷安排在客栈里头,他就在海州城大街上闲逛,打算把海州地各处摸通一番。

海州真的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街道宽大又清洁,一条条乌灰地水泥大道交叉而行;他惊讶地现城里面竟然还有什么公共厕所,卫生又美观,忍不住也进去享受了一把。

还有就是海州百姓的神态,大多满足,像丰衣足食一般过着欢年。不过逛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难住了,街上不少人围着他看,还一边指指点点,吓了一跳地他,费了好大的劲,才逃回客栈。

这时候,沈欢已经派人来接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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