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镇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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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进来张伟却正自坐在大堂左侧太师椅上悠闲喝茶因见高杰面无人色张伟轻啜一口茶水笑道:“高大捕头怎地今日带人来拿我?”
他虽是温言轻语笑问在那高杰耳边不若是天降狂雷直震的他耳朵嗡嗡嗡直响当即便两腿一软往地上跪了下去膝前几步抱住张伟双腿哭叫道:“大人属下绝不敢有二心实在是因为有巡兵来报说前番从澎湖带来采铜矿的农夫有不稳的迹象听他们口中喃喃自语道是采矿吃苦受累而死到不如拼命而死。上午又有一澎湖人不慎摔落矿洞而死那些澎湖新来的矿工都是愤恨不已。属下只怕那铜矿一出事连带着硫磺、硝石几矿不稳便立时点齐台北县所有的巡兵带上武器准备前去弹压。因大人的指挥使衙门正好是台北县正中位置便令巡兵于此集合原想着大人要去阅兵只怕还有些时辰才回自然是不妨事的。谁知道竟然冲撞了大人的车驾……”

说罢又重重叩下头去在大堂青砖上嗑的砰砰做响口中直道:“属下有罪属下有罪只盼大人饶属下一命属下做牛做马以报大人恩德。”

张伟一脚将他踢开恨恨道:“娘的!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我这衙门你也敢用来做集合的场地若是我家门口正好适合你是不是可以拿来做砍头的刑场?唔?”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哼你已经敢了!”

又恨恨踢他两脚方道:“起来死狗一样成何体统。亏你也有些才干怎地一点胆色也没有。你为我效力多年难不成我为此事真砍了你脑袋不成。”

见高杰怯生生站起身来张伟思忖片刻又道:“此事我一开始便知道定是误会。你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不会这种疯。不过这样的事情开了例不得了。你不敢不代表没有人犯了失心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削我的面子。日后凡出动五十巡兵以上不论何事先需报备指挥使衙门知晓我安排人管理文案专理这些事物你清楚了?”

“是是属下记得了。”

见高杰如获大赦开始用袖子抹适才吓出来的油汗张伟肚里暗笑。其实今日之事其实到也怪不得他。只是古人最忌涉及到谋反犯上之事今日无巧不巧巡兵冲犯了张伟。冒犯皇帝车驾在古时可是要流配三千里的大罪张伟虽不是皇帝在这台湾却与皇帝没有区别却让那高杰如何不惊?

张伟此时却已想的明白。自已只顾分薄事权使的军务政务治安工商等各事都分别令人掌管。巡捕营直归张伟自已掌管政务军务也是由他直管至于工商赋斌却又是何斌主理这样事权分开一方面可以防范有人专权擅政另一方面却是无人可以代理张伟职权张伟若在还好办若是离台而出事情便很是严重。比如当日去辽东指挥使衙门与高杰便是扯了若干次皮又有张伟新设的台北及台南的政务署以架空两位朝廷知县之用却又无形中剥离了何斌权限何斌原本掌握财斌大权政务也多有涉及现下政经分开他却甚感不便。以张的原意却也不是想分他的权只是已然创建制度却又不得不如此耳。前几日有感政务繁芜有意请何斌署理全台何斌只是不依道是自已忙不过来。张伟也知他有避让防闲之意何斌原本长于经商政务并非所长也只得遂他的意罢了。

待事情演变至今日张伟便知自已手下文官集团中少了一个“丞相”没有能代他管辖全台事物的襄助政务的机构。明太祖废丞相自已每天办公十几个小时三十多年如一日大权独揽张伟一向觉得其人甚蠢。明朝后世的子孙都有不肖者如万历十几年不见臣下的面整个官僚机构面临瘫痪之危连六部尚书都缺了一半这样的前车之鉴不远张伟自然清楚的很。只是一来现下的台北没有这样的人才二来此时诸事草创许多制度都有不足之处若是树立一个除张伟外大权独揽的人物又有专擅之患。如果弄的尾大不掉将来学明太祖一样大杀文官那张伟岂不是又回到了历史的老路?是以此事断不能行。至于学习西方弄三权分立议会选举总理的制度以当时的中国国情要么整个议会及政府系统被一人操持要么党派林立终日争吵不休那么别说争霸大6就是保有台湾也恐非易事。

思来想去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以张伟之权威才干镇守台湾尚有些错漏若是他突然不在没有好的制度一切终成画饼。

因喝骂高杰道:“狗才那铜矿不稳还不快去!”

见高杰连滚带爬去了到了大堂之外方吆三喝四指挥那些巡兵开拔向大屯山脉的铜矿而去。

张伟今日诸事不利心头不乐再三犹豫仍命道:“备马我也骑马去铜矿看看。”

那大屯山脉的铜矿还在新竹以南距镇北镇三四十里路张伟因正好要路过新竹想来已有大半月没有到官学视察又特意绕道新竹镇西在那官学门口驻马入内巡视一番此时的台北官学已是天下第一大学院比之北京的国子监仍是大上十倍有余盛唐的官学不过有房一千余间而台北的官学仅是学舍便有三千多间再加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操场占地面积之大纵马也需奔驰半天。张伟因有事在身只是径直入内就内查看了几个学科情形。见明算、明经、明律的几个学院尽皆在讲习说课那学生却也不比内地学院的学子那么呆板无论是表情语言皆是生动活泼的多。又见各西学的学院也已开课传授西医、西方哲学、法律、科学、政治等课虽然这些只是副科并不能加学分将来学子毕业并不能以西学谋生饶是如此因西学新颖有趣选修的学子之数并不见少。

张伟巡看一阵因自已只是路过并非专程而来故而也没有惊动何楷只是四处静静观察一遭便待离去。只是路过一处教室之前却见室内有数十学子喧哗吵闹打闹嘻笑因上前去问道:“怎地你们不念书在此胡闹?你们的师长呢?”

却有一年长老成的学生上前来答道:“这位官爷咱们的座师是明医一科的学官他今日不知道怎地没有来。因他是学官故而其它明医一科的老师不便前来代课咱们只好在此等候。因久候无聊故而有些同学随意了些请官爷见谅。”

他这般客气答话张伟便略点点头转身而去。待到了官学门口吩咐身边亲卫道:“去寻何楷学正令他查查那个明医学官的事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便罢斥回家。”

见那亲兵去了张伟纵身上马向各亲卫吩咐道:“走罢去那大屯铜矿。咱们在此耽搁半天估摸着高杰他们也该到了。”

他脸上虽看不出到是诸亲卫皆随他多年又岂不知张伟现在怒气十足各人都是心中暗自凛然唯恐不小心惹得他生气让杀气落在自个儿的头上那可是再蠢不过了。也有那悲天悯人的想起当年平定宗族之乱的情形心中都道:“此怕今日又要血染大屯山了!”

因那张伟当先一鞭打马前去三百亲卫也纵马相随顿时是蹄声如雷一路上鲜衣怒马威风不已。堪堪向南奔行了数里却见大路上有一绿衣官服的中年男子身背木箱缓缓而来张伟大奇他曾有令凡七品以上着绿衣官服者皆令给导引牌两面水火棒四、执扇二相随此时这官道上有人身着官服却是一人走路一来有违规制二来看起来也甚是不合相。因驻马扬鞭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身着官服却步行而来你的从人导引呢?”

那人大约是四十上下见张伟身着紫袍连忙跪下叩头道:“下官给大人请安请大人恕下官无礼。”

张伟见他口称下官料来是官员没错了。只是此人礼仪荒疏言辞艰涩别说没有从人相随便是那官服也是破烂不堪边角上细线挣开漏出无数线头来。又见他黑色官靴也穿的破旧之极浑身上下除了背后一个木箱光鉴可人简直如同那叫花子一般算来整个台北有如此打扮的人也是极少更何况此人身上还是七品官员的装扮。

张伟心中怒极:“你是何人叫甚名谁如何做此打扮在哪里捡的官服?嗯?!”

说罢怒喝道:“来人将这贼人拿了送到台北巡捕营严加拷问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来冒充官人。”

身后几名飞骑听了立时跳下马来冲上前去将那中年男子执住了便要掏出身上带的细绳捆绑那人却也不慌虽胳膊被扭住了不能动弹却高叫道:“莫急莫急这位大人下官随身带的有官印、腰牌请大人令人查对。”

“查查看!”

有一飞骑将手抄在那人的袋中摸索一番却果真掏出一个小小铜印及两面剖开的符牌仔细查看一番方递给张伟道:“大人果真是个官儿。”

张伟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印信和符牌上皆刻有:台北官学七品明医吴遂仲。

因想起适才官学中事便喝问道:“原来是官学的吴学官那么请问阁下怎地姗姗来迟啊?不知道官学中有学子在等你上课么?”

因怒笑道:“想来你也是饱学善医的人品行上也决然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聘你做学官却不知为何荒怠至此?官家没有配给你马匹么?学官虽不配仪仗到底你也是官员俸禄想来不低却如何俭省至此这也太不成话!也罢你且先说说今日授课却为何迟到?”

那吴遂中却好象是天生的慢性子因见张伟将印信符牌还他便慢条斯理的又好生装回袋中张伟眼中几欲喷火他这才答道:“大人下官只是个医官。也是张伟大人他老人家看的起医生也给了个官员名份其实不要说和正经的官员相比就是在学官里面下官也只是敬陪末坐。想那官学里虽是免收学费可若不是贫家小户的谁愿意让子弟学医将来走街窜巷的赚辛苦钱呢。故而这俸禄么下官最低。这配马么下官没有领到。因天天下乡行医张伟大人又有规定官员除居家外不得除官服以方便百姓监督故而这身官服弄的破烂流丢的适才在路上遇到一群台北巡捕营的军爷们因也是见我起疑拦住好生盘查了一阵这才放行。故而下官今日是迟到了。这到也是头一遭大人若不信请去官学核查。”

医、卜、星、相在古代中国地位甚低便是给皇帝治病的太医院医正亦只是正六品的小官张伟一向不以为然故而台北官学设立医学一科时便也坚持设立品阶与其它学科相同的医官只是想不到积习难改有些东西却不是一纸命令可以改变。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气闷又见这医官叫花子般站在眼前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到是动了好生询问一番的心思因见不远处有一茶亭便道:“来随我去泡一壶茶咱们来说说这官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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