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神功歼群魔 各门派再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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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寸才去后哈木大师继又一心专注于“密宗大阵”之中。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这时的雁秋只因这“密宗大阵”久克不下便盘膝坐了下来以逸待劳他一边挥舞着双手抗拒“密宗大阵”的攻势一边暗自默思破阵之法。

此时经他稍一细心琢磨便已领悟其中奥妙急忙跃起身形一式“八步赶蝉”奔至艮门继之将身一侧便已混入阵势之中。

只见他东一掌西一掌顿时将整个“密宗大阵”打得七零八落。

哈木大师一见雁秋奔近“密宗大阵”艮门便知情形不妙方待起身抢救雁秋已滑身溜入阵中。

哈木大师眼巴巴的望着众僧侣俱皆丧命雁秋掌下只听他暴吼一声抡杖向雁秋扑去。

雁秋一见哈木大师扑来哈哈一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赶快与你们同伴同回西域去吧。”

话落掌出一式“烟云散落”迎着哈木大师飞扑之势拍击过去。

哈木大师已生同归于尽之心见势却不躲闪依旧疾向雁秋扑下。

这时雁秋若不躲让势必酿成两败俱伤之局是以忙将身形向旁一闪刚好铜杖擦身而过。

哈木大师一杖击空即把身形一旋同时手中铜杖抡得密不透风直逼得雁秋不但无法出掌抗拒而且节节后退。

哈木大师一百零八式杖法堪堪用完倏地身形一跃便欲施展生平绝技“擒龙降虎”

八打。

雁秋不明就里骤见哈木大师身躯凌空以为有机可乘忙把招势一变即欲飞扑过去。

就在雁秋身形欲起来起之际哈木大师一式“回头望月”杖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雁秋砸来。

雁秋这时身飘脚浮要想按这一招确实困难忙不迭把上身一弓同时往外一闪避过这一险招随手抓起一只死虎向铜杖之上迎去。

哈木大师已得先机岂肯轻易放过忙将铜杖一扯竟又如影随形般的扑将过去。

雁秋先机一失处处受制。

他见哈木大师铜杖扑到硬把身躯一旋只听“蓬”然一声大作哈木大师抡杖双手直感一阵酸麻铜杖之上却染上了一片血迹。

哈木大师会心一笑以为这一杖已然得手纵然不把雁秋打得骨碎骸离也势必被他铜杖打出十丈开外。

事实大谬不然。这时那罗雁秋不但没有负伤反而鼓足余勇抡起被哈木大师一杖削去一半的虎尸向哈木大师欺身扑去。就当哈木大师注目寻找他的尸体之际他已到了哈木大师近前哈木大师突地一怔神连“啊”都未及啊出声来便被雁秋所抡的死虎砸个正着顿时魂归极乐去了。

雁秋奔至虎骸堆中欲找司徒父女以及碧玉丫环的踪迹却一无所见心想:难道三人被虎拖走了?

抬头一看双龙堡中之人俱皆无影无踪雁秋心说:你们纵然藏入地洞我也要把你们拖出来一个也不饶。

于是飞身向双龙堡掠去。

双龙堡占地宽广雁秋进入堡门又奔驰了盏茶时份始到栉次鳞比的建筑物之旁内中鸦雀无声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雁秋心中透着古怪暗忖:莫非这片刻工夫他们俱皆离了此地不成?

他心念至此便逐室探去果然当他走完整个双龙堡竟连一人也未看见。

雁秋脸上浮起一层苦笑道:“好快的动作。”

这时东方已现曙光檐前麻雀也开始啁啾。

雁秋满腹狐疑一无所获索性坐于檐下等待黎明。

刚一坐定便感头脑一阵晕眩心知有异方待运功提气已人事不知。

原来他中了马寸才预先散布在双龙堡中的“延命夺魂散”的毒。

待他醒来时已被关囚车车声辘辘迤逦而行。

只听那车夫道:“我说傅顺啊咱们这趟差可真倒霉。”

那傅顺正骑着马押着囚车往前走突闻赶车的刘利向他闲聊便接口道:“可不是嘛这一趟跑下来少说也要三五个月说不定过年都赶不上回家吃年夜饭喽。”

“这还是小事情他xx的咱们堡主同司徒小姐成亲连喜酒都不容咱们喝便催咱们出来他图痛快难道不知道咱们家中还有老小吗?”

罗雁秋被缚囚车之中倾听俩人所谈之活已知司徒父女和碧玉丫环三人俱皆被俘并且那马寸才将司徒乃秀视为他所必得。令雁秋听来大感酸楚。

他想越车去援救司徒父女和碧玉丫环但四肢被绑两肩亦被铁索所拴痛楚难熬一动不能动。再一试运真气竟连半点力道也施展不出这才知穴道受制。

雁秋被困囚车之中忍受巨痛默自忖思这时他内心所受的煎熬犹比外界加于他身上的痛楚还要剧烈三分。

他不知他的生命是否到此即将了结抑或还有新的遭遇?

因此思前想后乱作一团直到日暮投宿他仍胡思乱想不已。

突然一声喝叱把他由沉思中惊醒只听那人道:“他xx的你作梦啊?老子把饭端来了你要不要吃?”

雁秋举目向他瞪了一眼未作答复。

那人满面横肉暴眼一瞪凶霸霸地骂道:“他xx的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再不服气我便把你这对眼睛挖出来!老子没有闲情与你噜嗦滚你娘的蛋饿死活该!”

哗啦一声一碗连汤带水的饭食倾泼在雁秋的脸上然后转身径去。

雁秋受此凌辱但却无可奈何!

他欲咬舌自戕了此残生免遭奚落无奈这时连这份能力也已失去不由落下两行悲泪。

雁秋已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可是求死不能一天复一天也不知过了多久。

已近中秋明月高悬雁秋在车上想着雪红姊等人却忘了前时与肖俊所订的约会。

在那衡山雁鸣峰顶正徘徊着十数人影他们像是极其不耐的转来又转去直到月影偏西始听一阵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夜空的寂寞道:“肖贤侄恐怕雁秋这孩子已经忘了与你订下的这个约会是不会来了。”

话之人乃是一青袍道长月光下只见他面貌清瘦寿眉入目光如电长髯随风飘摆。

那被唤为肖贤侄的不消说定是那位与雁秋订下约会的肖俊了。

这时他闻唤连忙凑近道长身前道:“悟玄子老前辈谅那秋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他在数月之前不但将这消息透露给寒瑛姊姊等一干人并且也告诉了文龙师弟所以他们才都能届时赶到但不知为了什么唯独雁秋弟他自己却未来。莫非他仍在江北而未能赶到不成?”

他这里话犹未了突闻寒瑛叫道:“你们看山下奔来这条黑影莫非就是秋弟不成?”

众人闻听俱皆围拢过来沿着寒瑛手指往下望去。

果然只见一条黝黑身影由山下兔起鹰落般的往山上奔来不须臾便已来到近前众俱皆运目细瞧但无一不感大失所望。

原来这时奔上山来的不是他们心目中的罗雁秋而是深赋侠肝义胆令人敬仰的周冲。

只见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群少年人俱皆不知他手上这颗人头是谁可是却瞒不住悟玄子他一眼便看出那是追命阎罗马百武和水底皎梁子川项上的级。

周冲一亮相寒瑛与玉虎儿俱皆盈盈拜倒玉虎儿道:“周师叔一向可好你可令小侄想煞了。”

玉虎儿受周冲恩惠甚多所以当他话完已经泪流满面。

周冲忙一步上前先扶起寒瑛复又将伏地下拜的玉虎儿扶起道:“你们不必多礼。”

“我能见到你们一个个长大真替九泉下的九峰已高兴不已。”

肖俊、梁文龙、余栖霞、梅影仙等人均曾听说过周冲的义举这时俱趋身上前行拜见之礼周冲还礼毕即忙奔至悟玄子面前双膝下拜可是身形来拜下去已被悟玄子一股罡气托住悟玄子道:“周壮士何以行此大礼贫道实不敢当。”

周冲见悟玄子既不接受他的大礼也就不再勉强但却恭恭敬敬一揖然后对寒瑛道:

“你们都在何以唯独雁秋贤怪不在这里?”

悟玄子正为这事焦急不安想不到周冲开口便问这一件事不由顿时大感不安道:“周壮士我们等了已有数个更次不见他来正在焦急。”

周冲失望的望了望他手中的人头道:“我特携仇人马百武级一颗到来就是想同雁秋贤侄等拜祭一下我那恩兄。”

寒瑛闻言不由嚎啕大哭一群少侠顿时俱皆悲恸不胜。

悟玄子向周冲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竟带着仇人人头作为祭礼实在令人敬佩。”

周冲道:“老前辈过奖我周冲能得梁子川这贼人项上人头无非是途中巧遇和罗氏兄嫂的庇佑才能取下贼人的级来祭奠两位兄嫂在天英灵。”

周冲指着山林一株巨松继道:“罗大侠夫妇二人俱皆安葬于此我们这就下去拜祭一番罢。”说完话一言不地前导众人直向那株巨松所在地奔去。

当年罗九峰夫妇尸体俱皆由周冲收殓自然丝毫不错。周冲率众人来到巨松之下伸手拨了拨枝叶茂密的藤葛复又探向内张望了一下他当年所封闭的洞石纹丝未动。

这才将手中人头端端正正的放在洞前哽咽道:“九峰兄嫂你们大仇已报我们特地带上仇人人头奠慰兄嫂在天之灵。”

话未完珠泪已夺眶而下。

这时肖俊、梁文龙已点燃他们所带来的锡箔冥钱。拿出马百武人头与梁子川的级并列一起。

罗寒瑛早已哭得犹如泪人在墓前拜了三拜。

依次是周冲、肖俊、梁文龙、于飞琼、梅影仙、余栖霞、玉虎儿夫妇。

就当玉虎儿刚刚拜毕突然夜幕之中飞来一匹快马。

众人俱都以为是雁秋赶来所以才都以渴望的心情望着那匹骏骑可是当那乘骑来到近前又不禁令人大失所望。

原来这时所来之人乃是一女流并且无一人能相认。

可是她却在众目睽睽、暗自称奇之中飘身下马走近来望了望众人复又望了望地上所排列的两具人头继之蹲下身来亦将她手中包裹放下。

她却不慌不忙的解开她的包裹赫然现出一颗人头。

周冲目睹这少女所亮的人头第一个出笑声道:“原来是碧眼神雕胡天衢!”

悟玄子目睹那女娃将包裹打开亮出胡天衢人头道:“这真是天假人意居然三名主凶无一漏网。”

寒瑛眼泪滂沱侧目看了一下胡天衢级心中颇感不忍因为对方对她十数年的教养之恩令她无时敢忘所以她一再在雁秋面前替他说情。

虽然雁秋答应了她决不杀他不料他却死在别人之手供奉在父母坟前。

寒瑛将胡天衢级供好随后伏身拜了三拜。

那女子裣衽一礼道:“小女太史潇湘请问阁下何人?那罗相公现在身在何处?”

太史潇湘一开口便问起罗雁秋周冲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一定是雁秋的红粉知己了否则她何敢冒大不韪将胡天衢级送来于是道:“在下周冲罗九峰大侠义弟辱蒙女侠赠上隆义厚典实令我等感激不尽。”

太史潇湘见他只顾一味说客套话而竟未答她雁秋的何在于是顿感不耐地继又问道:

“周老前辈不必客气那雁秋难道不在吗?”

周冲点了点头道:“我们以为他与肖少侠订下约会定然不会有失料想不到他竟未能赶到。”

太史潇湘见周冲脸上忧色忙插口道:“江湖多凶险也许生了意外。”

悟玄子这时寿眉一蹩道:“太史女侠之言似乎颇有道理今夜我们俱皆在此等他一宵他若不来我们再从长计议罢。”

周冲这时闷声不响焦急的在坟前来回的踱着大步。

寒瑛悲伤过度竟接连晕厥过去三五次这可忙坏了万翠苹、余栖霞和于飞琼等人。你劝一句她劝一句七嘴八舌说好说歹才止住寒瑛悲泣。

星移斗转眼看便已天明而那罗雁秋却一直未曾出现。

悟玄子望了望白的东方天色长叹一声道:“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周冲道:“近来江北一带谣传颇多说罗雁秋在那里杀奸除恶我这就打算与各位告辞前往一看虚实。”

太史潇湘迫不及待地插嘴道:“我也随老前辈去!”

“我也去!”

“……”

一时众人俱皆表示意欲同往。

周冲见眼前这般年青人俱都对雁秋这般关怀自无话说悟玄子因要事在身未克与这一伙人同行但也结队走下衡山始互道珍重分途而去。

周冲这一伙人不分昼夜直奔江北而去。

韶光如驹转眼已是腊鼓频催周冲、罗寒瑛等一行十数人冒着严雪东打听西打听丝毫未曾得到有关罗雁秋的消息。

当夜饭毕寒瑛忍不住对周冲道:“周叔叔近半月以来我们跑遍江北一带为何未得雁秋半点消息?”

一盏通明油灯照着她苍白而带忧伤的面容。

余栖霞闻言更是威不自胜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她瞥了寒瑛一眼瞬即把螓低垂下去。

于飞琼虽然是一个心地开朗之人可是经过这一阵子的日夜折腾终日为寻不到雁秋所恼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闻言轻吁一声道:“难道他……”

她不敢说下去他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忽然失去了消息?

难道是遭了不测?这是众人均所默认的但却无一人敢说出口来。

黄秀芷双目炯炯将全室中人打量一遭道:“雁秋哥哥要是遭了不测一定会有传闻决不致默然无闻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说不定他已回江南去了。”

肖俊神色始终是默然在他心中宛如有块重铅。

玉虎儿听完秀芷一段话苦涩的脸上掠起一抹笑意道:“秀芷妹不提我倒忘记了。

诸位还记得吗?我们那日与雁秋相逢不是曾见了那聂耳聂老前辈么聂老前辈所说的话各位还记得不?”

玉虎儿这一说在座之人除了周冲和少数人不知底细外大部分人均都喜形于色罗寒瑛容光焕唉了一声道:“我真把这件事早就忘了。”

秀芷高兴的跳下坐位扬声道:“敢情你们记起来雁秋哥哥的下落啦?”

因为那日她到的较迟未见聂耳聂老前辈所以不知聂耳交代下来的约会。

于飞琼性情与秀芷相近因而甚是喜爱秀芷但只因近来心情郁闷是以情致始终提不起来。

这一刻想起了雁秋的去向顿时心情大爽拉住秀芷的柔荑道:“秀芷妹让我告诉你你那雁秋哥哥可能到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去啦!”

黄秀芷瞪着大大的秀目笑道:“你别一味的你、你、你的好不好难道雁秋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叫他甚么?”

于飞琼羞得耳根红抡起粉拳对秀芷道:“你再贫嘴看我捶你不!”

秀芷见情势不妙转身便往人缝里钻。

这一晚大家都很愉快尤其经过两位年幼的姊妹这一打闹玩耍更感轻松愉快俱把日来积结心头的忧伤驱散一空。

周冲同肖俊、玉虎儿、梁文龙等人又谈论了一下当前武林情势均感到道消魔长长此下去终有一日白道英雄豪杰俱被雪山、崆峒个别戕害说实在的当前能与雪山、崆峒抗衡者已廖如晨星。是以几人愈觉前途暗淡。

玉虎儿道:“据传说雁秋师弟得获百妙秘籍真传如若此言不讹我们则可赖雁秋师弟的神功真传与他们雪山、崆峒拼上一拼。”

周冲年龄已老所以涵养工夫要比年青人强他这时轻咳一声道:“传说固然是如此但我们终究仍未见到雁秋却也不能完全相信等待日后我们见到雁秋再说吧。”

他们津津乐道寒瑛等数女侠早已分别溜出房去集到另一房中说笑打闹起来因为她们太高兴了所以兴致特别好。

周冲等人又谈了一阵百妙秘籍之事时已深夜始互道晚安分房安息。

他们这边虽已散了场可是那厢一干女流是犹未尽兴只听你调侃她一句她揶揄你一语礼尚往来互不相让嘻嘻哈哈直闹到三更过去始被周冲相劝各自安息。

翌日雪霁天朗众人一大早起来见到这般好的天气精神更是爽朗。

早餐用罢周冲付清栈钱便与众人兴高采烈地跨上马匹直在武当进。

一路之上俱见家家户户为过年而忙可是他们这一群直到人家打起灯笼准备欢度元宵方始赶到武当。

众人攀到山巅一看俱皆一怔原来那么偌大一座三元观此时直烧得剩下几垛残垣断壁。

众人遭此意外打击一个个潸然泪落。

三元观被毁了不用说是雪山、崆峒派干的好事。

如今希望化烟他们一个个的心竟宛如眼前的灰土炭一般。

黄秀芷眼中噙着眼泪道:“这就是三元观吗?”

肖俊黯然的点了点头。

“我的雁秋哥哥呢?”

黄秀芷本是要向三元观要她的表兄雁秋因为她心头中的寄托完全在此如今三元观变成一片残垣废墟她焉能不肝肠俱裂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变得不但嘶哑而且还带些颤战。

于飞琼和余栖霞二人一见此情此景就宛如高楼失足一般神智一晕便分别颓倒于地。

周冲虽是满腔悲怆可是看见于、余两位姑娘俱皆悲伤过度昏厥过去马上吩咐万翠苹、梅影仙拯救两位姑娘。

太史潇湘一往情深随着大伙东奔西跑无非想一睹雁秋面目了却相思之苦不意这仅余的一个希望到此时也落了空不由一颗芳心如落在冰窖里一般冷得全身抖竟连思想也被凝冻站在那儿呆。

寒瑛这时也无法把持镇定只听她嘤的一声低泣起来。

周冲目睹万翠苹和梅影仙将于、余两位姑娘救醒他才过来劝寒瑛道:“如今局势千变万化完全出于我们意外贤侄女哭也没有用赶快静下心来我们从长思量一下三元观被毁并不能说是所有的人俱皆丧生于此。难道他们竟不能拼出一条生路天下哪有这种事?竟能将武林几位名宿一网打尽?”

寒瑛闻言一颗枯凄的心渐渐焕了生机她拭去粉颊上的泪痕冲着周冲道:“周叔叔看来希望也很渺茫!”

周冲道:“不要这么悲观事实真象未白之前我们都不该有这种消极的想法依我推测三元观虽然已经被毁吕九皋几位老前辈决不致遭此劫数说不定他们这时正聚四川峨眉山上摩云峰共商大计以挽狂澜。”

肖俊先颔赞同道:“周老英雄所言甚近情理如今我们在穷途末路时节不妨遵循周老前辈之言碰碰运气也许说不定便在那儿会到他们。”

罗寒瑛、余栖霞、于飞琼等一干人这时哪里还能拿定一点主意既然周冲和肖俊都表示他们可能已去摩云峰便也只好听信。

一阵寒风吹过宛如万把钢锥刺心他们瑟瑟地打个冷颤踏着皑皑白雪漏夜赶下七星峰。

他们来时脚步是多么轻快而这时却觉得无比的沉重积雪被风吹着刮在脸上他们恍如毫无所觉般的蹒跚而行。

且说罗雁秋被关在囚车之中在刘利和傅顺等押送下到了十二连环峰。傅顺先将此行目的奉告新掌门吕萱。说明奉马寸才堡主之命押罗雁秋前来听命。

原来雪山派几经大变老一辈人物大部分死亡紫虚道人的二弟子吕萱便接掌了雪山门户。

吕萱听说捉住了罗雁秋便命带到议事厅。

刘、傅两人领命而去。未几便抬着一人进来。

吕萱凝视那被抬进之人看了又看终于由那枯瘦腊白的脸上扑捉到了他的原来模样频频颔道:“不错果然就是他。”

吕萱怜惜地上前两步道:“罗雁秋确实苦了你了你今后若好生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待遇你的。”

罗雁秋这时出声不得睁眼瞪了吕萱一眼便又合起双目。

吕萱见雁秋满面敌意不但不恼反而更慈祥地道:“假若我不拿事实给你看你决不会了解我的用心。”言此一叹转身向身后一小童道:“你去将一飞抱来。”

过了会那小童抱着个哇哇哭泣的婴儿进来。

说也奇怪那婴孩原来哭闹得非常暴戾可是他一见到雁秋竟禁声不闹了不知是他怕雁秋那种人鬼不如的模样?还是另有原因?

吕萱接过小童抱来的婴儿对雁秋道:“雁秋你知这婴儿是谁的吗?”

罗雁秋脑中闪电般的兴起一个念头心想:大概是师兄诸葛胆的遗孤了否则他何以在我面前卖弄?

他睁开眼瞧了瞧吕萱怀中的婴儿。

吕萱嘿嘿一笑道:“你师兄、师嫂在世之日对你不错他们的遗孤你该不该抚养这是你的事到此贫道的责任已了今后则不关我的事了。”

雁秋凝瞪双目望定吕萱怀中的婴儿不知是悲是喜是麻是辣!

他的生命已如油尽的残烛这时怎么能抚养孩子呢?

雁秋心如刀绞地流下两行清泪。

吕萱道:“后山有雅斋一间便赠你作为养生之处罢若需要何物只须吩咐小童前来讨取就是。”

仇恨的火苗在他心内生下根他要复仇!他要雪恨他默默地容忍了囚禁生活。

虽然他像是与世隔绝了可是他在那小小的天地中正独自专心琢磨百妙神功无时懈怠。

一月时光他已将全身被制穴道逐一打开不但能开口说话并且也能起身行动可是他却仍装作如以前一样以免小童泄漏机密。

无知小童虽然见雁秋渐有起色可是却未将这情形告知吕萱。

料峭山风吹得窗棂格格作响罗雁秋久未见那伺奉他的小童进来便悄悄地走下石床替熟睡着的孩子又加盖了一些衣物。

这时那孩子虽然正在熟睡中可是嘴角却荡漾着迷人的微笑。

罗雁秋望着孩子这般醉人的睡态不禁伏身在孩子的粉颊上轻轻地吻了一吻然后站起身来直向室外走去。

罗雁秋一出房门便觉今夜十二连环峰与往常两样只见满山***通明亮如白昼。

再一凝神静听欢笑行令之声不时遥传入耳。

罗雁秋轻唉一声转身走进房去。

他这时下了个最大的决定将孩子包扎起来背在背上便直向十二连环峰的主峰奔去。

这时雪山派总坛的大厅之中正是兴高采烈共庆开坛十四周年纪念各分堂舵稍有点地位之人差不多均已到齐西域喇嘛也有不少在座像这样热闹盛大场面实属罕见。

就在众人俱皆兴致勃勃之际忽然大厅之中飘然进来一人众人仔细一看不由为之一愕。

因为倜傥不群的罗雁秋谁会想到今日竟落得这般狼狈不堪?

只见他蓬头垢面衣衫褴楼乌黑的血渍在衣衫上结了厚厚的疤穿于肋间的两条铁链垂挂胸前两条链尾却分握在他两只手内他无声无息地闯进厅来错非在座之人有大半人都认识他否则不被疑为魅鬼才怪。

他慢步踱于厅心哈哈一阵朗笑宛如龙吟虎啸。

在座之人无一不皱起双眉吕萱更是马脸变青气得浑身颤未待罗雁秋笑声停竭便霍地站起身形指着罗雁秋大声喝道:“罗雁秋莫非赚命长了不成?”

罗雁秋怒声道:“不错我罗雁秋正是活得不耐烦才特地来找你评理。”

吕萱先是双眉一剔瞬即哈哈笑道:“你来找我评理?

你有甚么理可评?你先说说看。”

罗雁秋神色庄重道:“你不择手段贻害同道是何道理?”

吕萱不屑的轻咳一声道:“你问的这话未免太过幼稚我为统率武林自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难道还该留下这般叛徒跟我捣乱不成?”

雁秋道:“你有甚么真才实学?你又有甚么公德众望?仅仅只凭了一些鬼魅伎俩就想统率武林如果武林被你统率天下人岂不俱皆变成衣冠禽兽……”

吕萱岂能容他辱骂下去?倏地一拍桌子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张八仙桌分裂为数块桌面上的盘碗匙勺俱皆被震得飞上天空然后坠落地下。

吕萱顿时身形一晃飘身到雁秋身侧。

他还以为雁秋全身功力已失所以仅抡掌用了二成功力直向雁秋面颊打去。他无非想泄泄胸中这口闷气并无致雁秋于死地之心。

雁秋见他只用了二成功力向他打来便知他仍存了对付残废之人的心并未将他放在眼内。

所以他也未提功凝气轻轻的出手一格吕萱向后退一步惊惧地道:“你……”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变故太出意外。

原来在他的意念之中罗雁秋今生今世被封穴声是再也不会解开了。

可是时下罗雁秋的穴道不但解开同时功力亦丝毫未打折扣所以时下他不仅惊异不已同时亦暗自为自己的莽撞捏了一把冷汗。这时若非雁秋宅心忠厚他此时不死也得受个重伤。

雪山派内三堂的堂主以及护法等高手俱皆离座趋身上前道:“禀报掌门此事何须你老人家动手内三堂及护法、俱皆恭聆令喻。”

罗雁秋早已存了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的决心所以未待吕萱开口便已说道:“你们就索兴一起上罢免得我一个个地打耽误时间。”

他的话好狂令三位堂主及九大护法俱皆火冒三丈异口同声道:“小狗休要卖狂只要掌门一声令下不怕你不碎尸万段。”

吕萱在众人讨令之下岂可稍示犹豫倏即把头一点道:“诸位均请退下对付这种后生小辈实无须劳各位大驾还是让小白龙钟君平过来将他拿下免得事后让人讥嘲我们以大欺小。”

三位堂主以及九大护法觉得掌门这种分配既公允而又不贬身份便都一一依言退下。

那小白龙钟君平乃是崆峒派四龙三凤中人物虽然他的年龄小可是功力强过同辈几位。

这时掌门不叫旁人偏偏叫他足见他平时甚获掌门人器重。

他得命跃到厅心先向掌门一揖然后转向雁秋道:“罗雁秋你究竟有甚么本事竟敢来我们雪山派撒野今日你胜了小爷便罢如若不然焉有你的命在。”

罗雁秋睨视钟君平一眼道:“这里没有你罗嗦的余地还是换上你们刚才那十二人上来……”

钟君平骄纵惯了岂能受得了这种侮辱顿时暴喝一声双掌已如雷奔电掣交错向雁秋上下两盘打去。

罗雁秋嘿嘿一笑道:“这是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我。”

话声中身形一晃钟君平打来的两掌俱告落空罗雁秋仅把左腕一抖说道:“看打!”

只听哗啦一声手中索链便已电掣飞出。

钟君平两掌刚一落空便想旋身欺扑可是身形尚未动雁秋手中铁链已扫中他的右腋下的肋骨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呼便已翻滚于地再也站身不起血液霎时湿遍了半边身体。

这还是雁秋手下留情才只伤了几根肋骨!

罗雁秋一招挫伤小白龙这可震怒了雪山派上下一干人等。

尤其是崆峒三凤中的两凤金翅凤梁秀玉银翅凤贾宝菁双双娇喝一声便飞身泄落当场。

金翅凤满面含怒道:“梁秀玉今日不为师弟报这一链之仇决不与你罢休!”

那贾宝菁更是动人楚楚含泪道:“你将我师弟害得这般模样我不给你留个记号誓不为人!”

话声中她们俩人一个剑如银蛇出洞一个掌如彩蝶翻飞同时向雁秋左右夹攻。

罗雁秋生平最大的短处就是害怕对付女人他一见到女人就失去了主意若令他对女人硬打硬拼他真忍不下这种心肠所以这时他见两女侠怒攻来忙将身形一闪道:

“两位快退下。”

金翅凤掌落如雨可是他却不忍还她一掌银翅凤剑剑均施杀机可是他却不忍还她一链晃眼三五十招已过罗雁秋东闪西闪一招未出可是二女一点便宜也未拣到反累得香汗涔涔。

这两个女娃这时不但不知进退反而在雁秋低头侧身之际求功心切每人掏出一把暗器直向雁秋暗袭过去。

雁秋虽然被囚困三五个月伤势刚好元气未复可是对付这两个女娃还是轻松至极他在二女出暗器之后故意装作未觉直待暗器堪堪着身而未着之际他猛然一个大翻身同时右掌有意无意的往外一推。

二女所暗器大半被他扫落于地剩下一部分待左掌转过来之际轻轻一推便向二女飞去。

二女正沾沾自喜不意暗器却调转头来袭向她们猛可间这份惊恐实在无法言状。

只听“啊”的二声惊叫金翅凤暴退丈远扑倒地上银翅凤却连逃都未能逃脱便被暗器打伤当场。

雁秋这时竟老大不忍的怔立当地。

吕萱正要大作忽然一声虎吼一条巨大黄影突地飞落雁秋面前原来是欲替哈木大师报仇的彼德高僧。

他前此听人对他提过雁秋如何了得所以一见面并未出手直待钟君平和金银双凤前后受挫他才忍无可忍跃身飞落场心冲着雁秋喝道:“罗雁秋哈木大师阴魂不散特地叫我替他讨命来了!”

话声中掌风如山疾向雁秋当头压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罗雁秋恍如梦中醒来猛可双臂一挥手中两条索链冲天而上照准彼德和尚拍来右掌迎面击去。

彼德和尚若不收掌自然吃亏急切间他把身形一闪右掌让于一旁左掌随势猛进直袭雁秋“气海穴”。

雁秋见势忙收链下切顿时俩人战作一团起先二人尚能对拆但百招一过彼德渐感不支险象环生这可急坏了一旁观战的喇嘛一声呼喝便一齐蜂拥而上。

照说二三十名喇嘛一下场这种气势就够吓人定会将雁秋吓住但事实却不然因为雁秋早就存了一决生死之心所以不但不惧反而更加勇气倍增喝声中一式“翻天覆地”顿时他手中两条索链幻起万缕钢飚直向四面八方汹涌滚拂过去。

只听惨嚎之声连起顿时血肉横飞彼德的一颗人头就在这时不偏不倚的落在身前其他众僧侣亦皆死状极惨。

吕萱浑身一战知道大势不妙正要下令。

“帮主!本堂主愿先上场!”内外三堂堂主异口同声领命。

九大护法也沉声喝道:“这种狂妄小子实在留他不得帮主应下令尽快拿下碎尸万段。”

罗雁秋哈哈一笑指着九大护法道:“你们九大护法有本事就别指望别人可敢亲自出马会会小爷吗。”

护法职位何等高贵岂能容雁秋任意侮辱顿时面如喋血道:“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看本座先来度于你。”

喝声中人影翩飞霎时九大护法齐落厅心将雁秋围在垓心。

雁秋横眼扫了九人一眼道:“因为你们几人在今日武林来讲敢说罪魁之所以我要先向你们开刀其次才轮到贵掌门和各堂主……”

雁秋话犹未了九大护法已是个个暴怒如雷道:“你少噜嗦本座若不叫你血溅当场誓不为人。”

各尽全力猛力施为。

要知九人乃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这一联手出击威力自是巨大无俦。

只见一道排山倒海掌力顿时向雁秋飚射过去。

庭内之人俱都瞠目结舌静观这一场关系武林的生死搏斗。

眼看九道巨大无朋的狂飚即将落于雁秋身上但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只见雁秋双袖一抖两条铁链随着出一阵暴响那九人所掌力俱被化解无影无形。

全厅之人俱都怦然一跳惊讶得几乎断了气。

九大护法这时更是惊慌莫已一个个俱都面色灰白。

雁秋打鼻孔冷哼一声道:“你们死可心甘?”

话声中两臂一抡手中两条铁链宛如万蛇飞舞直向九人横扫过去。

九人见势急忙横身暴退。

就在这时厅内***俱皆一闪而熄顿时漆黑一片。

雁秋知道这是他们拿的坏主意以便在黝黑中逃遁他这时岂肯放松马上把手中铁链一紧身如矫龙疾如电射横冲直扫霎时数十人横尸当地但在黝黑中雁秋不知死的是谁?

翌日朝曦微熹东方霞光万道十二连环峰血流成渠鲜红刺眼横糊中只见一个血人踏着满山遍野的尸骸蹒跚的步下十二连环峰。

这震惊人寰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江湖。

小满一过转眼便是端阳。田里的稻已盈尺五谷亦皆欣欣向荣布谷声声蝴蝶翩翩。

人们忙碌一阵播种、锄草工作这时才有工夫歇下来过一个端午节欲庆丰收。

一大清早官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俱皆携小抱幼往城里赶去看热闹。

在这成群结队的人群中却有一伙人与常人两样别人的脸上都是喜形于色而唯独他们这伙男女老幼大约有一二十人却是愁眉苦脸像是有甚么困难之事萦绕心头。

“寒瑛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官道上这么多人人们去干什么?”

寒瑛姊闻言一抬满面愁容的面靥唉了一声道:“傻妹子你怎么连端阳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去赶庙会的。”

那少女叹道:“唉半年过去了怎么还没秋哥哥的消息呢?”

寒瑛喟然一叹道:“雪山一夜被挑这是铁的事实并且我们不嫌血腥之臭亲自到十二连环峰检验过满山遍野的尸体可是至今仍无雁秋下落究竟是生是死就令人颇费疑猜了。”

行在寒瑛和秀芷身后的余栖霞和于飞琼闻言都不由悲泣成声泪流满面。

万翠苹赶忙上前来安慰道:“你看你们姊妹俩怎么说起风来就是雨好端端又为甚么伤心?难道又是想雁秋师弟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余、于两位姑娘闻言果然不好意思再放悲声却仍抽搐不已。

这一行人又在大江南北遍游一遭便已是丹桂飘香的时候虽然俱都是心灰意懒人比黄花瘦但却有一个唯一的希望希望奇迹出现。

眼看已到雁鸣峰下黄秀芷一指峰下一所茅屋道:“你们看那里结下一所茅屋莫非就是雁秋哥哥回来了?”

众人闻言一看果见在罗九峰夫妇墓侧不远之处建起一座茅屋为年前大家来时所无不由俱皆一喜飞奔上前。

余、于两位姑娘亦一扫往日悲楚飞身往前黄秀芷边奔边叫:“雁秋哥哥我们来了!”

她飞身扑到近前茅屋门呀的一声大开黄秀芷也未看清开门的是谁便叫道:“雁秋哥……”

同时边叫边往里闯正好与开门的人撞个满怀秀芷抬头一看原来开门的人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大出她的意外不由吓得连连后退指着那人道:“你……你……”

那老者虽然满面肃穆可是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望着惊惶失色的秀芷霭声道:

“傻孩子!你怕什么?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秀芷闻言瞪起一双疑惑的大眼在老者身上打量一番终于躬身上前叫了一声:

“老前辈!”然后扑在地下抽搐起来不知她是喜极而泣还是果真受了委屈?

悟玄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今天咱们又相逢你该欢喜才是为何反而哭泣呢?”

这时罗寒瑛、余栖霞、于飞琼、肖俊、周冲等一行人俱皆赶到。

众人相见亦惊亦喜喧哗一阵俱都寂然不语绝口不提雁秋之事。

悟玄子便将他一别经过叙述出来以遣悲怀。

原来那日他与他们别后随即南下无意中到双龙堡当他赶到双龙堡正逢马寸才张罗婚娶之事那马寸才还以为他是前来道喜便派人将悟玄子迎了进去。

悟玄子先是一团疑窦不知对方何以对自己这般礼遇后来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马寸才即要成亲下嫁于他的姑娘乃是当年扬名天下的司徒烈之女司徒乃秀。

当时他闻言一愕因为往年司徒烈他知之甚深何以十数年形影不见一露面就变得这般恬不知耻而趋炎附势的巴结雪山派瓜牙他一怒之下便索兴佯装到底以便看个究竟。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司徒父女俱皆中毒听其摆布。于是更设法救出了司徒父女二人。

说着向草屋角落中一指道:“那便是司徒父女至今本性未复呆若憨人听人摆布。”

众人闻言往墙角落一看果见一对木人愕坐草榻之上两眼直不声不响。

秀芷见后心有不忍道:“前辈难道他们父女就一直这样下去不会好了吗?”

悟玄子感叹道:“也许能好但必须觅得他们雪山派的下毒秘方方能有望。”

众人俱皆望着司徒父女盛怀唏嘘。

悟玄子、周冲等心中烦闷便走出了草屋玉虎儿和肖俊亦随后赶出。

他们站在门外眺望忽见一条山道上行来一大批人其中有僧有道只见他们指指点点便直向草屋奔来。

悟玄子、周冲等人望着奔来这一伙人颇感纳闷悟玄子锁眉言道:“这一伙人联快奔向雁鸣峰不知有何事?”

周冲道:“这很难说因为这一行人之中像是龙蛇集会其中各门各派都有莫非是寻衅不成?”

悟玄子闻言想了想道:“极有可能因为百毒衣一案雁秋与各大门派结下血海深仇可能他们便是前来寻衅了。”

周冲道:“那场血案怎能怪得雁秋?”

悟玄子戚容道:“怪是不能怪但也有过失杀人之罪是以他们便可能根据这点理由来找雁秋寻仇。”

周冲闻言默然沉思。

那伙人愈来愈近片刻便已到近前。

为一个和尚冲着周冲、悟玄子等人合掌稽道:“动问几位施主你们可知那罗雁秋少侠的落脚处吗?”

悟玄子、周冲等人俱都心想果然是冲着他来了。悟玄子神色凝重地向那话的老和尚看一眼道:“不知老禅师询问那罗姓之人有何贵干?”

那老和尚肃容道:“难道施主不知道?”言此他肃穆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继又朗声说道:“那罗少侠在数月前一夜之间杀尽群魔挽转武林即将颠覆大局功德无量此行老衲等一行人找他致以崇高敬意。”

悟玄子以为这一伙人是前来找雁秋寻衅结仇哪料到竟是道贺颂功的于是闻言“哦”

了一声道:“原来几位是前来道贺的吗?”

“老衲代表少林特地赶来向罗少侠致意其他之人亦为各门各派代表。”

悟玄子虽然对这些人物俱不熟识但心想有头有脸的差不多俱在这数年来丧亡殆尽这后起的一辈人物很少在江湖露面不识也实不足为怪了。他边思念边向来人打量一眼。

他现在这群人之中有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畏缩于众人之后与这一行人颇不相亲令他见了甚是起兴便问那和尚道:“请问禅师那行在最后一人敢莫就是丐帮的吗?”

那和尚双臂一耸道:“没有我们并没与丐帮结伙前来。”

他边说边撤转身向后望去果见这一行人之后多出一个形如乞丐之人不由也大感纳罕。

“那么他是谁?”

在场之人均抱着同一想法向那人望去。

玉虎儿和肖俊、梁文龙等三人凝目看了一阵之后忽然颤抖着声音叫道:“诸坤弟原来是你?”

喝声中三人均如脱弦怒矢疾向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枯瘦之人飞扑过去。

诸坤原本想等到雁秋出面之后他再露面同时他还准备了一套说词奚落雁秋一场不料计划未成便已形藏败露。这时他站在三人面前嘿嘿一笑道:“你们可道好把雁秋师弟藏到那里去了?”

与他数年不见仍然是依然故我那份老样子。

肖俊亲昵地拉着他的手道:“诸师兄向老前辈他老人家未与你同来嘛。”

诸坤闻言眼圈一红几乎流下泪来道:“这些年来我就始终未找到他老人家至今也不知是……”

诸坤话犹未已身旁矮林中忽然出一声暴喝道:“没有出息的东西你几年不见我难道就以为我死了不成?”

诸坤神色一怔顿时冲着话方向屈膝跪倒道:“师父你老人家可别这么说我纵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想。”

肖俊、梁文龙也听出话之人乃是江南神乞转目望着果然见他慢步走出矮林冲着诸坤骂道:“你不敢谁敢!只是几年你未在我身边把我所有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你也不怕丢脸当着这么多人下跪难道你忘了老人家就看不惯这些繁文俗礼?”

诸坤赶忙由地上爬起冲着江南神乞嘿嘿一笑道:“敢情你老人家还是老脾气这一向你老人家去了哪里害我找得好苦。”

尚乾露道:“纵然你跑折两条腿那是你心甘情愿的谁叫你愿意跑呀?”

小乞侠深谙江南神乞脾气伸了伸舌头再也不敢开口。

肖俊和梁文龙仍硬着头皮施礼相见。

江南神乞见二人行叩拜之礼叹了一声道:“难道你们就不能把这些礼数都忘掉简直令我见了恶心!”

一顿又道:“雁秋到了没有?还有些甚么人到这里?”

肖俊和梁文龙俩人便都照实相告。

江南神乞和悟玄子、周冲相见之后彼此寒暄一阵。

诸坤一听他师妹余栖霞在此便早已溜进草屋。师兄妹相见自有一番话讲那余栖霞得悉江南神乞到来忙不迭由草屋之中迎了出来。

余栖霞见到江南神乞恍如见到亲人一般满腔哀怨俱化泪水滚滚而出一句话未说便伏在江南神乞怀中痛哭起来。

江南神乞最明白余栖霞心迹安慰一阵才令余栖霞止住悲声。

罗寒瑛、于飞琼等人一闻江南神乞驾到俱都赶出草屋相见。

忽听人丛中一声喝道:“你们看那厢来者是谁?”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崎岖的山道中竟有一人匍伏向前爬地下留下两道鲜艳夺目的血痕一路排来显然他因爬行太久以致皮绽血流。

他愈来愈近并且隐隐的可以听到他的哭声。

只见他悲悲切切的爬到近处但却仍无一人能认出他是谁来。

当他爬到悟玄子的脚边更无一人猜出他的居意何在?

他连头也不敢抬悲声道:“师父你就毙了我这不义徒儿雁秋罢!”

雁秋谁敢相信眼前这连乞丐不如的人儿便是那叱咤风云的罗雁秋!

悟玄子浑身一颤向跪在他身旁的那人打量了又打量。令他怎么相信这蓬头污衫身形枯槁之人便是那罗雁秋呢?同时他肋间锁着两条铁链背上背着一个婴儿若果真是罗雁秋何致落得这般光景?

悟玄子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罗雁秋你为甚么不抬头来看我?”

“雁秋一生不孝不仁何有脸面见人?今日雁秋由千里之外脆到你老人家面前就为赎罪只求一死!”

他这几句满含血泪的话自肺腑是以罗寒瑛、余栖霞、于飞琼、肖俊、玉虎儿等一干人一听话音便已辨出他的话音他果真便是罗雁秋。

悟玄子惊讶的“啊!”了一声便像石塑木雕般的站在那里。

罗寒瑛等一干人均像疯了一般俱都飞身扑上。

一时“雁秋弟”“雁秋哥”的哭作一团。

众人相偎哭泣一场多少人拉劝雁秋起身雁秋都不肯听。

悟玄子深受感动望着雁秋道:“雁秋你起来罢!”

雁秋闻言抬起他满布血丝的泪眼哀乞道:“谢谢师父大恩你老人家可否容徒儿这样前去吊祭双亲?”

悟玄子点头道:“好罢!你随我来。”

话完转身直向罗九峰墓地行去。罗雁秋一步一叩紧随于身后。

罗雁秋像是死心已定他恭恭敬敬的在双亲坟前行过大礼之后倏地一长身形直向墓碑撞去。

这一来实出众人意外在场之人均感措手不及。

就在这间不容之际突然一只大鸟绕天而降当雁秋额颅刚要撞倒墓碑它一爪抓住雁秋的背襟却未伤及背上的婴儿飞上半空。

雁秋岂能料到事到临头又出这忡变故?

众人舒一口气但见那大鸟又即将攫着雁秋远去不由又忧心如焚。

黄秀芷心机最快一见一只大鸟攫去她的秋哥哥倏即想起凌雪红的墨雕便出声疾唤:

“雪红姊姊雪……”

那大鸟凌空盘旋一匝竟缓缓下降。当鸟儿降落于地众人始现那鸟背上果然坐着一人。

“雪红姊姊!”秀芷仍向那鸟背上人呼唤。

余栖霞片刻也认出那人果然便是凌雪红便也唤道:“雪红姊。”

凌雪红跃下雕背见雁秋安然无恙这才与众人见礼。

这时所有人全都围聚在罗雁秋四周他们对雁秋动态均注以无限关切。

余栖霞惊魂未定地望着雁秋内心充满喜悦地道:“雁秋哥!

你终于回到我们身边来了!”

这余栖霞之言未已那边的于飞琼却道:“雁秋哥再见你真不容易!”

一语道破多少相思苦。

雁秋麻木的半边心倏然将“寻死”赎罪之念驱之尽净。

心念微动间恍如作了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他惊悸的摇了摇头深情款款的盼了两人一眼。

这时罗寒瑛、黄秀芷、万翠苹、肖俊、太史潇湘等一干人俱皆围拢过来。

凌雪红与他们分别经年见面之后除了行见面礼之外不免寒暄了一阵问长问短。

凌雪红笑对他们说:“别提啦!想不到那日一别我们竟几乎成了永诀。”

凌雪红这时一说顿时令他们想起她为寻觅雁秋不得竟急得投江自尽这份挚诚当年江南神乞尚乾露对他们说起此事无一不涕泪交零此时异地相逢不由不令人恍如有隔世之感。

凌雪红经寒瑛替她介绍认识众人之后只因有几位长辈在旁便也不再随意多言乱语顿时气氛严肃很多。

雁秋在众人感化之下他颓废的情感重又复炽起来。一腔消极、萎靡顿时换作振作、勇气。

他望着面前一付付关切的面孔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各位对我的关注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的做人。”

“罗少侠我们特地来向你致意!”

这是由外围的一群人们口中唤出。悟玄子突然想起各大门派闻讯赶来之意便对雁秋道:

“外面这一批人俱是闻讯赶来向你致意的你快过去与他们见识见识罢。”

雁秋一愕因为这太出他意料之外。

各大门派为何会俱皆来此?未容他考虑那外围一干人俱已一窝蜂的拥上前来。

少林寺献上“武林至尊”匾额一块黄金百锭峨眉派亦献上赠匾上书“德高望重”另有黄金千两。青城派亦不弱人赠匾“天下无敌”绫罗绸缎约有百匹。武当、昆仑、华山、终南……亦各有份。

雁秋带疚且愧的一一接过各大门派的赠与道:“雁秋何功何德?敢收各位重仪!”

各大门派代表异口同声道:“少侠除暴安良替武林造下万福区区一点敬意还望少侠笑纳。”

雁秋的意思只肯收留匾额一类的纪念品其他财帛仍祈各位带回。各门各派却赠意坚决无一肯依从寒瑛、周冲、尚乾露等人一旁劝说各大门派仍是不肯收回到后来雁秋只好收下。

雁秋得过这多财物却是无处安放于是就地兴建住宅一所。

各大门派获此消息立刻分头代劳购料的购料请工的请工天未傍晚便已安排就绪并且连夜赶工。

这一晚月亮好像是特别圆照着他们让他们过一个静滥而快乐的团圆夜。

司徒烈父女在雁秋细心调治之下恢复了本来面目。

司徒烈自恢复本性之后即拉着悟玄子、尚乾露谈叙过往情形。

雁秋有无比的兴奋他在年青一辈的人中成了核心每个人都向他问长问短可惜良宵苦短千言万语难以在一宵中话尽好在来日方长大家亦不急在这一刻。

天一明大家便都分头督工。

一月后一座美伦美央的“武林第一家”在衡山雁鸣峰下落成。

中原武林再度归于平静。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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