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疑梦疑真谨异丐 半忧半喜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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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叫化唱的是一支自编的“莲花落”:“一朵一枝莲花有个小子是大傻瓜他把老虎当外婆他把毒酒当香茶。见了人家的好闺女就糊里糊涂的闯了进去啦!呷呀呀!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小子要拜倒在石榴裙下自己先醉成了一团烂泥巴。呷呀呀一朵一枝莲花这个小子真真是个大傻瓜咿呀呀哈哈哈!”
秦元浩一看这小叫化篷垢面但穿的一身衣囊虽是遍打补丁却颇干净看来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和他不相上下。秦元浩听他的歌词似乎就是嘲讽自己的不禁跳了起来叫道:“你是谁?你唱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小叫化咧嘴露齿地笑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明白。你怎么到这儿来的你别做梦啦!你咬着指头儿做什么?”

秦元浩心里正在以为自己做梦听小叫化这么一说面上一红说道:“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你若知道“请告诉我。”

小叫化道:“我当然知道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怎么样睡一觉舒服吗?”

秦元浩大怒道:“原来是你捣的鬼!”小叫化“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捣鬼?要不是我把你弄出来只怕你就要糊里糊涂的醉死了呢!不错这里当然睡得没有封家的舒服你若欢喜你尽可以回去再喝封家的千日醉再睡你妈的春秋大觉!”

秦元浩忍着了气说道:“我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骂我我不管但你可得给我说个明白什么千日醉?难道你是说封家给我喝的是毒酒不成?”他试试运气只觉真气运转自如毫无中毒的迹象。

小叫化道:“我说那是毒酒大约你也不会相信。你自己到水潭照照看。”在秦元浩卧处的附近正有一个山泉汇成的水潭。

秦元浩水边照影只见自己满身污泥这不奇怪他睡在湿地上当然会沾上污泥。奇怪的是他穿的只是一身单薄的内衣外衣却不见了。

秦元浩怒道:“这又是你捣的鬼吧?你把我的衣裳拿到哪里去了?”

小叫化冷笑道:“卖了当了怎么样?你这么说就当是我偷去的吧!”

秦元浩气得几乎要跑过去打他但他毕竟是名门弟子颇有涵养功夫心想:“这小叫化瘦骨伶仃焉能挨得我的一拳?学武的人绝不可轻易出手。这是师训我怎的忘了?”

那小叫化放声笑道:“你不多谢我也就算了你还想和我打架呀?”

秦元浩忍着气把伸出的拳头收回说道:“你说算是你偷的那么其实是谁偷的?”

小叫化绷着脸说道:“你对我实是无礼不过我看你是我的小辈份上我也不责罚你了可是你要我告诉你你应该向我先赔一个礼。”

秦元浩无可奈何只好向他赔了个礼道:“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小叫化道。”好我说实话但只怕我说了实话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告诉你你的外衣是文胜中那小子剥掉的。”

秦元浩果然不敢相信说道:“他剥我的衣裳做什么?”

小叫化道。”我怎么知道他的用意我只知道是他剥了你的衣裳?”

秦元浩道:“好吧我姑且当你说的是实话。那么封家给我喝的是毒酒文公子剥掉我的衣裳他们这两家岂不都变成强盗了?这个说法未免太荒唐了吧?他们若想谋财害命何须使用毒酒?”

小叫化淡淡说道。”我早说过信不信由你!”秦元浩道:“你要我相信也得有个理由呀!”

小叫化道:“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事实。我这个人的脾气不知道的我就决不乱说。你要我替她们说出一个‘理由’哼哼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何要对你这样?我对不能替他们编出一个‘理由’。我看还是你来说吧仔细地告诉我你是到哪儿去的要做的是什么事情在封家说了些什么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推敲推敲推测出他们之所以如此的理由。”

秦元浩心想:去江大侠家去喝喜酒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这肮脏的小叫化懂得什么武林大事我何必与他多说。”

秦元浩说道:“我的事情暂且不说找想先问一问你。”小叫化道:“也好问吧!不过得加上一个请字。”大模大样地坐在石上让秦元浩向他问话。

秦元浩道。”好请问你照你的说法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了。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我救出来的?”

“小叫化道:“那还不容易我跑进封家就把你背出来了。”

秦元浩道。”文道庄和封子肯让你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我……”

小叫化插道:“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怎由得他们不许。告诉你他们现在也正是和你一样如在梦中呢!”

秦元浩不由得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请问尊驾今年多大年纪?”心想:“封子的武功如何我不知道文道庄的本领决不在我师父之下凭你这个小叫化就能要来就来要去就去?”

小叫化睨目斜瞧“哦”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认为只有武林中的老前辈才有本领把你救出去么?”

秦元浩不客气的顶他一句说道:“正是如此!”

小叫化冷冷说道:“你是武当派雷震子的弟子吧?”

秦元浩听得这小叫化直呼他的师父之名心里很不高兴但听他一口就说破了自己的来历心里也好生诧异于是说道:“不错武当掌门雷震子正是家师。”

小叫化忽地哈哈一笑说道:“江湖上讲辈份、论尊卑这一套我本来不惯也从不拘泥。但你既然要讲那你就应该给我先叩三个响头!”

秦元浩心头火起说道:“为什么?你是老前辈?”

小叫化道:“不错年纪不大辈份却老。你是我的孙子辈你的师父是我的小一辈。你给我叩三个响头算是便宜你了!”

秦元浩这一下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你侮辱我不打紧你还敢侮辱我的顺父!”小叫化道:“我怎么侮辱他了?”秦元浩怒道:“你、你、你、你这个小叫化居然敢说我的师父是你的晚辈!”小叫化作出满脸不解的神气道:“这有什么侮辱?我说的只是事实。你的师父实在是我的小辈。我将来若有儿子你的师父可以和我的儿子平辈论交。”

秦元浩喝道:“好呀你口出污言吃我一掌!”一掌打出见那小叫化不闪不躲也不招架秦元浩倒怕打伤了他这一掌停在他的头顶三寸之处不敢打下。

小叫化笑道:“说到打架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但你是我的孙子辈我可不能和你动手过招。我任凭你打好了。但我可得有言在先你不怕吃亏你先打!”

秦元浩道:“我告诉你我这一掌力足开碑破石你不怕我打死了你?”

小叫化道:“我也要告诉你你打我只是你自己吃亏。我才不会怕打呢不信你就试试!”

秦元浩怒不可遏心道:“不给他一点厉害他只当我武当派是好欺侮的了为了师门声誉我也非得出这口气不可!”于是呼的一掌就向那小叫化打去。但他怕这小叫化受伤用的只是两三分气力。

那小叫化坐在石上秦元浩站在他的面前距离极近按说这一掌是非打中不可的不料秦元浩一掌打去却扑了个空。但觉眼睛一花石头上的小叫比不见了!

秦元浩大吃一惊此时才知道这个小叫化乃是风尘异人。只听得小叫化的声音在他背后笑道:“不必客气我说过你是我的孙子辈任凭你打我是决不还手的!”

秦元浩虽然知道这小叫是风尘异人却不甘受他侮辱当下反手便是一掌。这一掌加强了几分力道出手也比刚才迅捷不料仍然打了个空。那小叫化笑道:“喂我在这边。”秦元浩斜身滑步左右开弓心想这回你总逃避不了。他听得这小叫化的声音在他左侧即使身法奇快立即转过他的右侧他这一招左右开弓还是可以打中的。

只听得那小叫化叫道:“哎呀不好了!”呼的一声突然从他头顶跃过扮了个鬼脸笑道:“可惜可惜还是打不着!”

秦元浩沉住了气使开武当派的三大绝技之一的九宫连环掌法向这小叫化进逼这九宫连环掌法脚踏五门八卦方位掌法使开不论敌人在哪个方位都逃不开他的掌势宠罩。

那小叫化赞道:“好你是我的孙子辈;九宫连环掌法有如此火候也算很不错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而且还索性背起双手就在秦元浩的掌势笼罩之下踏起方步来。但说也奇怪尽管这小叫化恍如闲庭信步秦元浩的指头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秦元浩怒道:“有本领的你敢和我硬对一掌么?”心想:“这小叫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古怪身法真实的本领却未必定能胜我。”他含怒说话实是意欲激这小叫化还手的。

小叫化笑道:“我只会挨打还手我是不会的。乖孙子我就硬接你的一掌你打吧!”秦元浩一招“弯弓射雕”左拳右掌朝着小叫化声之处打去。他本来以为这小叫化仍会闪避的不料这小叫化果然言而有信突然停在他的面前不动。这一招“弯弓射雕”秦元浩用到十成气力原意是要这小叫化知道厉害若不闪避就非招架不行因为秦元浩也并不想打一个不肯还手的人。

这小叫化突然止步仍然背负双手停在他的面前这一下大出秦元浩意料之外。可是他的招数已经出而他的武学造诣还未曾达到收随心的境界百忙中他只能减弱几分气力左手的一拳仍然向前直捣。

一拳捣出正中小叫化的腹部。在这一刹那秦元浩还在担心这小叫化会受重伤心中暗叫:“糟了糟了!”哪知拳头触着对方的身体竟似打在一团棉絮之中软绵绵的根本就无从着力。秦元浩想收回拳头对方的腹部陡然生了一股吸力秦元浩竟然连拳头也拔不出来不由得满面通红尴尬之极。

小叫化哈哈一笑胸腹一挺秦元浩只觉一股巨力向他推压登时身不由己的给这小叫化抛了起来腾云驾雾般的直跌出了七八丈开外。

小叫化道:“如何?我说过你打我只有你自己吃亏的。幸亏你临时收回了几分气力要不然你这个筋斗栽得更大。”秦元浩爬了起来只见自己刚跌在一块岩石旁边要是自己刚才用足气力打那小叫化的话反弹之力必然更大那就必然要撞着岩石碰得头破血流了。

秦元浩满面通红做声不得。小叫化笑道:“如今你该相信我的说话了吧?我有没有本领把你从封家救出来?”

秦元浩糊里糊涂的败在这小叫化手下对方的武功深浅他仍然是莫测高深不由得十分佩服。但秦元浩也是有几分傲骨的人当下说道:“你的本领我是十分佩服但你要侮辱我武当派这……”

小叫化笑道:“原来你还是不甘于做我的小辈是么?好你既然认为这是侮辱咱们平辈论交就是。我本来不喜欢和人家论辈份、论排行的。要是当真排论起来岂只是你的师父江湖上许多成名人物都是我的晚辈呢!好秦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真话了吧?你也应该相信我所说的都是真话了吧?”

秦元浩仍然不相信这小叫化的辈份会比他的师父高一辈但既然对方向他赔了札并愿与他平辈论交秦元浩的心中之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心里想道:“江湖上的异人每多游戏风尘之举倘若这小叫化当真是出于好心救我他和我开开玩笑我又何须定要计较不休?”当下说道:“好我相信你有本领将我从封家救出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当真是要害我不成?”

小叫化笑道:“这么说你只是相信我的一半说话。他们因何害你我不知道。但他们给你喝的酒名叫‘千日醉’这我可是知道的。文胜中那小子剥你的衣裳我也是亲眼见到的。”

秦元浩喃喃说道:“千日醉?那么我已经醉了几日了?”他记起自己昨晚只是喝了三杯居然就醉成这个样子不由得不相信了几分。此时他只怕自己醉里不知时日过已经误了江家的喜酒。

小叫化道:“本来你至少要醉个七天七夜的如今只醉了一天一夜那是因为我给你服了一颗碧灵丹之故。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作主药功能消解诸般邪毒不过它究竟不是专为千日醉而配制的解药所以你还是要醉一天一夜。”

秦元浩道:“哦这么说今天是八月十二的清晨了?”

小叫化道:“不错。你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必须在某一天去做的?”

秦元浩心里想道:“还好出了徂徕山我有两天功夫就可以到达东平恰好可以赶上正日。”他因为尚未知道这小叫化的来历当下含糊道:“是有点小事但还不至于耽误就是了嗯我还没有请教老哥高姓大名呢?老哥的本领如此了得不知尊师是哪一派的高人?”

秦元浩起初本来有点疑心他是丐帮的弟子但丐帮的帮主仲长统是他师父的好友他曾见过仲长统和师父切磋武功仲长统的身法、手法和这小叫化绝无相同之处。而且丐帮的绝技是“混元一气功”那是一种极为刚猛的内功。

这小叫化用肚皮吸他的拳头然后将他反弹出去的功夫奏元浩虽然不懂这是哪门功夫但却知道这是一种以柔克刚的上乘内功和丐帮的“混元一杰”刚刚相反。看来这小叫化又不似是丐帮的了是以秦元浩有此一问。

小叫化哈哈大笑说道:“高人二字与我无缘。我说我的姓名我的姓名就是最俗最俗的。你有钱没有?”

小叫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得秦元浩莫名其妙。他怔了一怔说:“老哥缺钱用么?我带的不多有几两银子。”

小叫化笑道:“我不是向你讨化。你还有比银子更贵重的东西吗?”

秦元浩道:“比银子更贵重那应该是金子了。金子么我可没有。”

小叫化笑道:“你没有我有。我就是姓金的。金银铜铁锡的金你看这个姓可不是很俗很俗么?至于我的名字么那就更俗了。我名叫‘逐流’随波逐流的‘逐流’二字。”

秦元浩心里暗自念道:“金逐流?这个名字我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奇怪他有这样卓的本领年纪又这样轻武林中的老前辈对后起之秀是极为注意的何以我却从来没有听得长辈谈起近来的江湖上有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也是像我一样乃是初次出道不成?”

小叫化接着说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派我也没有拜过师父。当今之世的各派掌门叙起辈份至多是我的平辈他们也不配做我的师父。”

秦元浩只当他是胡乱吹牛心想:“江湖上的避忌甚多他既然不愿说出他的师门来历我又何必追查。不过以他的本领而论却是的确足与各派的一流高手抗衡。”

秦元浩笑了一笑说道:“小弟问得冒昧了不过我还想请金兄一桩事情?”金逐流道:“你我既是平辈论交那就不必客气。请说。”

秦元浩道:“金兄你说是你将我从封家救出来的这个我相信了。但你何以会到封家救我想来是对封家的主人有所怀疑这才会潜入封家窥探的是么?”

金逐流道:“不错你在封家的花园和那姓文的小子比武后来文道庄和封子出来将你请进去这些经过我都看见了。我就是因为不放心这才偷偷进去探望你的。果不其然你真的是中了他们的诡计了。”

秦元浩道:“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引起你的疑心?”

金逐流道:“哦原来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难怪你你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喝他们的毒酒了。”

秦元浩疑心满腹心想:“封子与文道庄对我殷勤招待难道他们竟是坏人布下圈套要陷害我么?以他们的本领又何须费如此机心?”于是问道:“小弟委实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金逐流正想说话忽地似乎察觉什么作出侧耳细听的神气半晌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让旁人说给你听。你跟我来。”

秦元浩不知金逐流要将他带到哪儿但也只好跟着他跑跑了数十步秦元浩这才隐约听得树林里有脚步声。金逐流悄声说道:“咱们偷听他们说话不可让他们听出声息。”拉着秦元浩跑了一程突然带着他飞身一纵上了一棵大树只是落了几片树叶连树枝都没有摇动。上了大树秦元浩已经可以看见有两个汉子正在朝这边走来。

这两人一高一矮都是大约五十左右年组。只听得前头那个高个子说道:“朱大哥你看那小妞儿会不会说谎?”后头那个矮子说道:“我想该不会吧?他们若是在家的话岂能不见咱们?”那高个子道:“是呀论理他们是应该见咱们的。姓文的我虽然不很熟但封子却是和咱们有十年以上同事之谊的我已经通名求见他若在家的话理应亲自出迎才是。不过也许是为了另一个原因他故意避而不见。”

那矮子道:“什么原因?那高个子道:“他怕咱们是来向他问罪的。当年氓山之战死了十七名大内高手只有他和苏蒙脱逃苏蒙回来被打入天牢关了三年。他则根本弃职潜逃罪名比苏蒙更大也许是他怕萨总管还记着当年之事派咱们前来缉拿他回去处罚的吧?”

那矮子道:“可恨那小妞儿根本不容咱们多说听说咱们是来找她爹爹的她只是一句:‘不在家!’乓的就关上大门了。要不是为了怕得罪封大哥我真想破门而入把那小妞儿掴两巴掌。”

那高个子道:“不如咱们再回去一趟把话和他们说个清楚。”那矮子冷笑道:“封子不肯露面再去也是碰钉。我看他倒不最为了怕咱们拿他问罪而是为怕江海天的缘故。咱们虽然是他的老朋友他也担心咱们会在无意之中泄漏他的踪迹呀。”

那高个子笑道:“文道庄在他那儿他还怕江海天?萨总管就是要咱们来礼聘文道庄的为的也就是要用文道庄来对付江海天。若是如你所说封子与文道庄两人同在一起都还怕江海天的话这份聘札岂不是送冤枉了。”

那矮子道:“想当年文道庄的叔父文廷璧何等自负夸言武功天下第一不料氓山一战他的武功反而给金世遗废掉啦。文道庄总不能胜过他当年的叔叔而江海天则已尽得金世遗所传依我看来只怕文道庄仍然不是江海天的对手。”

那高个子道:“不管他胜得了也好胜不了也好咱们奉了萨总管之命总要交差。”咱们回去和他说只要文道庄收下聘礼连他封子也可官复原职。他还有不欣然受命么?”那矮子道:“封子倘若避而不见那又如何?”那高个子道:“咱们和他的女儿说叫他女儿转告。”那矮子道。”倘剖那小妞儿还是不理会咱们根本就不开门呢?”那高个子道:“那么咱们只有出最后一手绝招了。把他的女儿拿下封子还能不露面么。”那矮子道:“倘若封子和文道庄是真的不在家呢?”那高个子道:“那也可以迫那小妞儿说出他们的去向呀!”

那矮子咬了咬牙说道:“好你既然不怕得罪封大哥咱们就回去吧。”那高个子笑道:“封子得知他可以官复原职的消息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怪责咱们?”计议已定这两个汉子就回转头来再向封家走去。

两人走后金逐流笑道:“你听清楚没有现在该明白了吧?”秦元浩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原来文道庄和封子都是朝廷的鹰犬嗯。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他不只明白文、封二人的身份还明白了他们何以要用毒酒灌醉他并剥掉他的衣裳的原因了。

金逐流笑道:“据我所知文道庄父子和封子三人昨天一早就出门了。家中留下的确实只是那小妞儿。嗯秦兄你怎么啦?”

秦元浩呆了一呆面孔通红讷讷说道:“我我想……”金逐流道:“你想那小妞儿是不是?”秦无后道:“不不是。是……”金逐流道。”怎么又是又不是?”秦元浩讷讷说道。”我我想咱们去看看热闹如何?”金逐流笑道。”我知道你是怕那小妞儿吃亏。好吧你既有护花救美之心我当然只有陪你去了!”

秦元浩给他说破脸孔更红说道:“金兄不可误会小弟只是可怜那位封姑娘。”她的言谈似乎还算正派而且她是未曾下过山的她爹爹是坏人她可不是。”金逐流笑道。”不用罗哩罗嗦的解释了这就去吧。”

两人跳下大树秦元浩立即施展轻功金逐流轻声说道:“你要瞧好戏不可让他们听出脚步声响。”当下一手挽着秦元浩风驰电掣般的往前飞跑秦元浩只觉身轻如燕脚底似乎抹了油似的滑不留足。

秦元浩的轻功在同门中被推为第一他的师父也经常夸赞他的如今方知天外有大人外有人。心里想道:“这小叫化带着我跑还跑得如是之快他若是一个人跑只怕我的师父也追不上他。怪不得他前晚潜入封家将我救了出来连文道庄和封子那样大有本领的人都没觉。”

不过一会金、秦二人已是可以看见前头那两个汉子的背影金逐流放慢脚步在树林里借物障形和前面的人保持十来丈的距离。那两个汉子在封家门前停下脚步金、秦二人则躲在山坡上的野草丛中。

那两个汉子拍了拍门他们本来担心封妙嫦不开门的可是封妙嫦嫦却开门了。

封妙嫦一心等待秦元浩到来或者别人替他代求解药所以只要有人来拍门她都给开门。不料开门一看又是刚才来过的那两个人。

封妙嫦怒道:“我爹爹不在家文叔叔也走了我不是告诉了你们的么你们怎么又来了?”

立即就要把大门关上。那高个子道:“封姑娘你听我说!”双脚一撑把即将合拢的两扇大门撑开。封妙嫦正在关门给他猛力一撑门几乎跌倒。

封妙嫦大怒道:“你们当我是好欺负的么?”唰的就拔出剑来指着那高个子。那高个子笑道:“贤侄女别拿刀弄杖的来吓唬我们好吗?”

封妙嫦道:“谁是你的侄女?”那矮子笑道:“啊你大约还未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告诉你我姓朱名叫虎臣。他姓车单名一个锐字。你爹爹总提过我们的名字吧?”封妙嫦板着脸孔道:“没听说过。”

车锐怔了一怔说道:“这么说也许你爹爹的来历连你都还瞒着吧?我告诉你我和你的爹爹在二十年前都是大内的卫士你爹爹后来因事离职这才在徂徕山中隐居的。我们三人同事之时交情胜如兄弟所以我才敢叫你一声侄女你别以为我是讨你便宜。”

封妙嫦冷冷说道:“我爹爹和你们有交请我可不认得你们。我爹爹不在家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恕我可不招待啦。你要套交情找我爹爹说去。”

车锐想不到在自己说明了身份之后封妙嫦对他还是这样的不客气车锐怔了一怔说道:“好那么你告诉我你爹爹和文叔叔是在哪儿?”封妙嫦道:“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朱虎臣打了个哈哈说道:“封姑娘你可要知道我们是要请你爹爹出去做官的。”

封妙嫦“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不稀罕。”朱虎臣笑道:“你不稀罕你爹爹稀罕。”

岂知封妙嫦正是因为知道了她爹爹的身份之后而感到烦恼她一口闷气无处泄就泄在这两人身上当下将青钢剑一指说道:“我爹爹稀罕你就和我爹爹说去。你再罗嗦我可要不客气了!你们滚不滚?”

车锐哈哈一笑说道:“贤侄女要较考为叔的武功么?”突然厉声一喝:“对不住我也要不容气了!”声出掌一招“横锁苍江”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扣她的手腕就要抢她的宝剑。

不料封妙嫦的本领虽然不及他们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车锐太过轻敌空手抢她的剑封妙嫦剑锋陡转唰的一招“横云断峰”反削他的手腕。要不是车锐缩手得快几乎给他削着。

朱虎臣道:“我们可没工夫和你纠缠撤剑!”一招“手挥挥琶”五指靠拢反手一挥。封妙嫦焉能抵敌得了两个好手的夹攻只觉虎口火辣辣的一阵酸麻给他五指拂了一下青刚剑登时脱手飞去。

金逐流把秦元浩一推说道:“还不快出去护花救美!”秦元浩身不由己的向前奔出身形己露也就索性拔剑上前了。可是金逐流却并没有随着来。

秦元浩喝道:“两个鹰爪孙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唰唰两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同时分袭朱、车二人。把他们二人迫退了几步幸亏他来得及时封妙嫦得以脱出魔爪朱虎臣冷笑道:“哦原来你这野丫头私恋上武当派的剑客怪不得连父亲也背叛了。”封妙嫦气得满面通红斥道:“胡说八道。秦大哥狠狠揍他!”封妙嫦见秦元浩突然出现又惊又喜。虽然生气心里可是甜丝丝的不知不觉就把“秦大哥”三个字叫出来了。

朱、车二人既看出了秦元浩是武当门下当下也就不敢轻敌都亮出了兵刃和秦元浩动手。朱虎臣使的是一对虎头钩功能专克刀剑。车锐使的是一口厚背刀刀重力沉使出的“五虎断门刀法”也是非同小可。

秦元浩的剑法十分精妙可是究竟是第一次出道而且功力也还未够力敌二人过了三十招之后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

封妙嫦喘息已过见秦元浩形势不妙便拾起了青钢剑上前与他并肩抵敌。车锐正自抡刀向秦元浩斫下左胁露出空门封妙嫦唰的一剑刺他胁下的“愈气穴”。朱虎臣双钩一错交叉穿插替车锐格开了封妙嫦的一剑。

可是车锐一人却遮拦不住秦元浩精妙的剑招就在这刹那之间秦元浩连环三招疾如闪电车锐避开了前两招后一招却闪不开给秦元浩的剑尖在他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口子幸而只是伤着皮肉。

封妙嫦再也挡不住朱虎臣的护手钩给他的双钩一翻一绞青钢剑几乎脱手。秦元浩连忙移转剑锋替封妙嫦解危。朱虎臣反手一勾化解了秦元浩的招数。封妙嫦唰的抽出剑来敌住了车锐。

车锐受伤之后怒气倍增势如疯虎冲向封妙嫦呼呼的就是连劈三刀封妙嫦仗看轻灵的身法好不容易才避开了他的三刀。朱虎臣道:“车老二看在封大哥的份上留他女儿一命。”

车锐“哼”了一声说道:“这野丫头吃里爬外为了姓秦的这小子居然连她爹爹的老朋友也打起来了。封大哥若然知道此事定要给她气个半死我就是为了封大哥的缘故也得教训教训她。死罪免了生罪难饶。这小子伤了我的膊臂我就斩她的一条膊臂!”

封妙嫦气力不济只仗着轻灵的身法在车锐的刀锋之下左窜右闪莫说毫无还手之力连招架也是不能。秦元浩叫道:“封姑娘你快跑!”可是封妙嫦却不肯路她心里想:“我虽然打不过这高个子但给秦少侠牵制住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秦元浩抖擞精神把朱虎臣迫退几步再次抢上前去与封妙嫦会合。双方两个对两个的混战秦元浩处处照顾着封妙嫦替她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形势才好转一些。

但也由于秦元浩处处要照顾封妙嫦封妙嫦的危险减少了他的危险却增多了。好几次遇着险招。封妙嫦奋不顾身的给他进招解危但由于双方未能配合得好彼此又是争着应敌章法更乱也就更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

秦元浩激战了半个时辰亦已大汗淋漓。心里想道:“金逐流怎的还在袖手旁观?”可是他与金逐流只是初交如是不便自动开口向金逐流求援。

朱虎臣的护手钧有克制刀剑之能只因秦元浩的连环夺命剑法乃是上乘的剑法剑势连绵不断功力又与他相差不远故此他的护手钩才不能克制秦元浩。但对封妙嫦可不同了封妙嫦可以避开车锐的厚背斫山刀却难避开他的双钩勾锁。激战中有一招由于秦、封二人争着应敌给了朱虎臣一个可乘之机双钩一锁登时把封妙嫦的剑绞住。

秦元浩连忙抢上前去拦在封妙嫦的面前一招“铁锁横江”剑劈朱虎臣的手腕朱虎臣喝声“去!”双臂一振封妙嫦的青钢剑再一次脱手飞上了半空。

秦元浩力透剑尖使足了劲猛刺过去双方功力不相上下朱虎臣绞不脱秦元浩的长剑。可是车锐也并不闲着他得着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大刀抡圆猛地喝道。”好小子如今我还不报你这一剑之仇!”呼的一声大刀就向秦元浩劈下。

秦元浩刚刚抽出长剑还来不及招架只见刀光闪闪刀锋已劈到了他的顶门。秦元浩不觉心头一凉暗自叫道:“我命休矣!”封妙嫦此时刚刚站稳脚步拾起剑来距离还在七步之外莫说以她的本领无法解救就是想要解救也是来不及了。

说也奇怪车锐的厚背斫山刀只要落下三寸眼看就可以劈碎秦元浩的头颅却突然如着了“定身法”一般刀锋就在秦元浩的头顶停了下来。秦元浩的剑法何等迅捷就在这一瞬之间他不假思索的一剑刺去车锐没有斫着秦元浩反而给秦元浩“唰”的一剑从他的前心穿入后心穿出一命呜呼。

秦元浩抽出剑来这才觉得奇怪封妙嫦喜出望外连忙奔来。朱虎臣见同伴突然毙命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骤吃一惊在秦、封二人先后夹攻之下挡得了秦元浩的剑招却避不开封妙嫦的攻刺左胁连着两剑血流如注。

幸而封妙嫦气力弱这两剑令他受了伤却还未能致他死命。朱虎臣大叫一声掷出护手钩封妙嫦一闪闪开朱虎臣立即从缺口冲出没命飞逃。秦元浩死里逃生惊魂方定他要与封妙嫦叙话也就顾不得去追杀朱虎臣了。

封妙嫦笑盈盈地走上的来赞道:“秦大哥好剑法!”秦元浩面上一红叫道:“金大哥金大哥!请出来吧!容小弟向你道谢。”他心中已是明白刚才走是金逐流暗中助他可是他连叫两声却听不见金逐流答话。秦元浩跑到刚才藏匿之处一看哪里还有金逐流的影子?金逐流早已走了。

秦元浩叹了口气说道:“这位风尘异丐当真是神出鬼没!”封妙嫦走来怔了一怔问道:“你有朋友同来的吗?”秦元浩道:“不错他就是前晚从你的家中将我救了出去的人可惜他现在已经走了。”封妙嫦听他提起前晚之事不由得粉脸通红。正是:

当时堂上客今日又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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