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 周氏女得而复失 旅顺兵或溃或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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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震大喜道:“那么你是带了她回来了?”黄得功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桓震不解道:“究竟有还是没有?”

黄得功绑了雪心牵马便走一路直奔山海关去。途中瞧着战事愈来愈紧顺天许多地方已经给福王占据他便不再敢明目张胆地用马匹驮着雪心行走在保安将马卖了换了一辆驴车又买了一个丫鬟照顾雪心却始终不松开她手脚捆着的绳索对外只说是自己妹妹身患狂疾一旦解开便要自伤伤人。如此这般倒也一路无事平平安安地到得永平。

眼看便要出关出关之后便是辽兵的势力范围尽可以寻到当地守官要求车马供给黄得功一颗悬了许久的心也渐渐有些落了下来。想想自从上路以来雪心一直乖乖地听话从没打过逃走的主意似乎也不必总将她一个弱女子绑得如此严实。这一晚寻了客栈住下便暂且替她松绑让她自行用饭自己却掇张凳子坐在她门外。他连日劳累既要提防敌兵又要看顾雪心已经困顿不堪坐下不久便靠在墙上睡了过去。睡梦之间只听得那丫鬟一声惊叫黄得功猛然睁开眼来心中便是一沉暗道大事不妙跳起身来一脚踹开了门冲将进去却见雪心横卧地下四周血糊糊的一片地下散落一地碗片。那丫鬟大哭道:“奴婢……奴婢只是打了个盹小……小姐便摔破了碗……”

黄得功顾不得礼数嫌疑扛起雪心来直冲出去幸好送医诊治得及时好容易留住了一条性命。只是打那以后雪心却再也不肯与他交谈这一点黄得功并不介意他的使命只是安安稳稳地将周小姐带到桓大人身边去至于周小姐对自己是厌是弃却不要紧。可是要命的是雪心再也不肯吃饭似乎了心愿要将自己活活饿死这可不好办起来。黄得功没法子只好昼夜赶路指望她活着见了桓震自己肩上这担子也算卸下了。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在将要出关之际忽然碰上了一伙叛军游兵黄得功一个人左支右绌战不多久便落了下风。那伙游兵将他打倒活捉自他腰间搜出一块腰牌来知道他是辽东巡抚帐前亲军营的游击当即以为奇货可居对两人客客气气地毫不伤害却拿了去与主帅请赏。黄得功自觉必无幸理是以一见那主帅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破口大骂起来。那主帅叫道:“且住且住你还认得我么?”黄得功大奇心想为何我会认得叛军中的人物?细细瞧那人长相蓦然记了起来此人便是李经纬!虽然换了戎服可是那一张胖嘟嘟的大脸盘黄得功决然不会认错。他虽知这李经纬过去与桓震有一段秘密的交情但如今彼乃叛军自己却吃的是朝廷俸禄立场已经势不两立当下冷笑道:“不必废话要杀便杀。只是与我一起那女子并非军中之人请你放了她。”李经纬笑嘻嘻地摇头道:“放了她?不成不成不成。”他一连说了三个不成便再也不肯说话只是坐在椅子里愣。直到黄得功被下令带下去看押一直也没有听他说过一个字。

次日一早便有几个叛军士兵来带黄得功。他只道这些人要杀他的头了横下一条心去昂挺胸地走了出去正打算骂贼而死也算轰轰烈烈了一场不料一个叛军竟然替他解开绳子道:“李爷吩咐放你回去见到桓大人时一个字也莫要提起。”黄得功大惑不解一壁叫喊一壁给叛军推推搡搡地弄了出去。他出得贼窝明知自己之力不足以将雪心救出不敢耽搁半分当即跑去向永平兵备张春借兵。张春听他说了缘由立时拨一千兵与他带着赶去不想大兵到时一伙叛军连同雪心已经影踪全无。黄得功仍不死心在周围山林间搜索一番终于怅怅而返。没法子只得交割了永平卫兵一路飞马出关只求早一日赶到广宁。

到得广宁却听说桓震已经去了觉华岛。他丝毫也不耽搁又南下渡海赶来岛上恰好便在桓震即将起锚的最后一刻给他赶上了。原本想即刻禀报日来生的事情桓震却止住了不使他说。黄得功自觉得而复失无用至极也不知该当如何向巡抚大人请罪是以直到今日桓震问起他才敢如实说出。

桓震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沉思许久皱眉道:“李经纬那厮不会平白杀人他扣住雪心必定不会对她稍有伤害。只是不知他要同我交换甚么?”黄得功犹豫片刻道:“职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桓震点头道:“但说。”黄得功小心翼翼的问道:“倘若那厮以周小姐为质要大人响应福王起兵大人如何应对?”

桓震不假思索摇头道:“以一人之利而祸及天下桓某做不出这等事情。”黄得功沉默不语他知道以巡抚大人的性子是宁可苛待自己也不会做出对辽东有害的事情来的。只是一旦事情当真展到这个地步恐怕他这一生都要郁郁度日的了。

说话间船行已到旅顺海角。一名马弁匆匆奔来叫道:“禀大人我船前方有一船队横驶而来共有五艘像是旅顺驻军的船只!”桓震大奇心想旅顺守将不是张攀么?他好好的不在岸上驻扎下海来截自己作甚?当即拔腿望船头快步走去。黄得功随在他身后两人甫上船头便见远远果然有五艘战船自右舷驶了过来。觉华岛水军之中自己通用一套旗语是桓震与茅元仪参详而定的别处水军却都看不懂。这边船上的水手眼看旅顺军船直驶过来忙打旗语要他们避让对方却如瞧不见一般一路横冲直撞过来。

看看再有不到半炷香功夫旅顺船的船头就要撞到这边旗舰的船舷桓震喝令船上炮手瞄准只听自己一声令下右舷一齐开炮。来船丝毫不理告诫更先起炮来两颗实心炮弹打在甲板上几乎砸出一个窟窿。桓震大怒心想区区五艘战船便来挑战真是不知死活至极当下喝令一齐炮。水手忙打旗语通知后面船只一时间射程之内总有五六只船轰隆作响烟炎冲天一艘旅顺船着了火烧将起来余船见状不妙纷纷加逃窜自觉华岛水军船头前方驶了过去直奔登莱方向而去。桓震不知事情根底下令不可追击只将被击中那艘船上的水兵捉来细问。

那旅顺船烧得轰轰烈烈船上水手多跳海逃命一个个都给觉华岛水军用钩竿拖了上来。桓震拣一个品级最高的却是一个把总先亮明了自己身份继而喝问道:“尔等是何许人?因何袭击本抚座船?”那把总昂闭目一言不。桓震再三逼问他睁开眼来说道:“某行事不密为你所获死而无怨。要杀便杀不必饶舌。”他愈是不肯说桓震便愈非得问出底细不可当下笑道:“你知道大明监牢里逼供的法子么?”拍拍他面颊道:“本抚当年可是坐过监的甚么盼佳期杏花雨燕儿飞一封书弥猴钻火童子参禅你要不要一一试上一试?”那人瞪大了眼睛仍不说话。桓震击掌道:“本抚也不用这些法子整治于你但把这东西插入你鼻孔中去教你尝尝是甚么滋味。”说着挥刀在船舷上削下一根木片改成一支竹签模样冲那人晃了一晃。

那人浑身觳觫求饶道:“小人招招了!”桓震撇去竹签微微一笑道:“早这么爽快岂不是好?”那人叩头道:“是小人知道老爷的利害了。小人是旅顺张守备麾下的把总贱名叫做阳德海因为张守备拿我等实在不当人看着实熬不下去这才纠集了一伙同袍兄弟一齐驾船逃走。咱们知道宁远一带有重兵屯驻不敢自那边上岸是以想要直航登莱再求登莱巡抚徐大人庇护。不料半途竟然遇上大人的座船只怪咱们运气不好大人任斩任杀并无怨言左右一死也比在那张攀手底下挨日子生不如死的要好。”

桓震奇道:“张攀有如此利害么?他平日如何虐待你们你且与我说来。倘若当真言之有据本抚定会替你作主。”阳德海连连叩头道:“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说着除去了上身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脊梁来。桓震瞧他肋骨一根根珠串也似地突了出来肌肤上伤痕历历可数有不少一眼便能瞧出是鞭痕无疑。饶是如此桓震仍是不敢就此轻信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你可敢与那张攀在本抚面前对质?”阳德海大惧不住叩头哀求道:“小人再落入张攀手里这一条性命便算进了狗肚子了大人恩德万年饶小人一命罢!”瞧他害怕恐惧的样子似乎不像作伪可是凡事不可听一面之词不论如何总得见过张攀之后才明白谁是谁非。当下令人将打捞上来的旅顺兵士十余人尽皆看押起来调转船头改望旅顺方向去。

好在此刻船队离开旅顺尚还不远又是顺风当下令扯足了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在旅顺口靠岸了。旅顺隶于金州西翼宁远东联朝鲜北俯四卫南接登州是辽东半岛南端的一个战略要地若是在此善加经营更可以变成天津、登莱、朝鲜三地之间的转输要道。是以从一开始桓震便有心将旅顺纳入自己管辖之下只不过与毛文龙方才达成妥协双方虽则表面上咸与亲善内里却都是各怀鬼胎你争我夺。若无甚么借口贸然向毛文龙要求旅顺驻权很可能将刚刚达成的协议给破坏掉了。阳德海却送了一个天赐良机与他倘若张攀真的如阳德海所言欺凌士兵桓震便有权将他撤职查办。旅顺不能一日无大将张攀撤职之后令自己手下代管数日也是合情合理的。最好就这么永远管将下去再也不要还给毛文龙了。

他一壁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壁命令抛锚靠岸等待驻军守将张攀前来迎接。过不多时张攀果然领着部下浩浩荡荡而来。桓震劈头问道:“阳德海何在?”张攀面色大变却并不像是害怕而是极度的惊讶之类结结巴巴的道:“阳……阳德海?”定了定神这才答道:“阳德海与同伙九十多人一齐携船叛逃臣忙于安定旅顺人心增固守备无暇追赶想是此刻已经投鞑子去了。”桓震冷笑道:“叛逃?据本抚所知彼等是不堪你苛待凌虐这才逃离旅顺也并未去投鞑子却是奔登州依登莱徐大人去了。”张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叫道:“冤枉卑职冤枉!”桓震招一招手亲兵应声将阳德海解上前来。张攀一见立时大怒喝道:“汝这奸贼毁坏了岛上枪炮火药一走了之却还有胆去巡抚大人面前进谗!”说着便跳起来奋拳要打。

桓震连忙令亲兵将他拉住瞧瞧张攀瞧瞧阳德海两人各执一词总得想个法子辨别真伪才好。想了一想问张攀道:“那阳德海身上伤痕累累若不是为你虐打却是从何而来?”张攀冷笑道:“旅顺自来是多战之地岛上官兵哪个身上不曾带伤的?”说着三下五除二脱去了上身盔甲果然也有许多刀伤箭创之类。桓震摇头道:“不对不对阳德海身上的伤分明是被人鞭打所致。”说着叫剥了阳德海的衣服给张攀自己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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