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变态的条件
我不知道在这个黑暗的牢房里一共待了几天。这里看不到一丝亮光，也没有什么动静。最让我吐血的是，甚至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不过尝试了几次以后，我就放弃了。看样子，就算我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与其白白浪费力气，不如减少消耗，看看能挨几天。
挨饿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想当初在北柳镇，若不是有人扔给我一块馒头，我也许已经饿死了。而正因为那块馒头，才让我萌生了从军的念头。
有过一次快饿死的经验，我充分体会到当没有食物的时候，节省体力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除了躺在杂乱的稻草上，很少有别的动作。当然了，我没东西吃，没水喝，也没有拉和撒的烦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十几天？当然了，我没有自信可以挨个十几天不吃不喝还不死。既然我还有意识，那估计也没过几天吧。
我全身已经饿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之前还在心里大骂该死的漆黑统帅，耍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手段，嘴巴上说不忍心杀我，其实却故意不给我吃的喝的，想活活饿死我。不过时间久了，我连骂都懒得骂了。
我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睛透过黑暗，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我还能挨多久，不过反正我早晚也会饿死在这里。像我这样一个小兵兵，死了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甚至，他们连我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我的朋友并不多，就算我死了，也没多少人会难过。顶多我朝日队里的那些手下会难过一阵子，不过过段时间也许就淡忘了。
我死了，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我死了，死在这里，李太师就永远找不到我，更不可能找回那所谓的罪证了。这样一来，华怜卿和陆姗姗他们两家人就安全了。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还算完成的比较完美的吧。
嗯，如果单从这件事的角度来看，能死在这里，还真的很上算，而且很值得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希望她们过的幸福。
清醒的意识并没能保持多久。我的眼睛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呼吸也有点急促了。不过，我的心里却格外的宁静。
宁静，可怕的，死一般的宁静！
内心一片空白，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空白。此时的我，几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半忘我的状态了。不过，我依然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微尘，时不时的碰撞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脚。
渐渐的，微尘撞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密集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周围这些微尘的走向和流动。
这难道就是空气中的元素？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往只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先前的感觉就立刻消失殆尽，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感觉到了。可这次，这种身体被微尘碰撞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
过了一会，微尘的感觉已经略微有些变化了。我清楚的感觉到，有的微尘有点温，有的有点凉，有的略微有点大，有的略微有点小，有的是球状的，有的是六角形的。正所谓千姿百态，各有不同。
我坐起身，睁开眼，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黑暗的牢房中，竟然到处飘荡着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小光点发出微弱的亮光，就好像无数只萤火虫在四处飞舞一样。不过，这些小光点也是多姿多彩的。有黄的，绿的，紫的，红的，粉的，蓝的……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这些小光点四处飞舞，自由飘荡，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显眼。我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住了，不时的四下张望，贪婪的欣赏着这似梦般的景象。
这就是空气中的元素了吧。我也有点迷惑，为什么之前我无论怎么努力，却都不能很真切的抓住这种感觉，但今天，在我饿的快死的时候，却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并且还能用眼睛看到？莫非……临死前都会这样突然产生点回光返照的情景吗？
想到这点，我似乎有点明白了。着原来就是回光返照啊！看样子，死好像也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么。又或者，也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看到临死前的光景？
看着这些色彩斑斓的小光点四处无规则的到处飞舞，我忍不住伸出手，尝试着抓一些来把玩一下。不过，手刚一伸出去，那些小光点就随着手伸出的方向，四下散开了。这情形，就像许多受了惊的小蝌蚪四散逃命一样。
这些小光点真可爱，我不禁喜欢上了它们。看着它们无规则的动着，看着它们发出绚丽的色彩，看着它们各种各样的形状，我不禁心情也好了起来，而且似乎也忘记了肚子饿的难受，以及极度虚弱的身体。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体坐直，然后背靠着牢房那精铁做的冰冷的墙面。我用微弱的视线，欣赏着满天飞舞的小光点。不过，毕竟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我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候。尽管看到了那么多神奇的小光点，精神振奋了一下下，但很快眼前逐渐的黑了下来，意识也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
生命终于走向尽头了吗？在这个世界上的演出，居然就这样终结啦！我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也很安静，脸上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微笑。
“对不起，我死了……”
没有任何的眷恋，没有一丝的遗憾，没有悲伤，没有牵挂，我闭上了眼睛。瞬间，我被一种沉重的压抑包围，就好像被几百斤的棉花压住了那样，软软的，却重重的。一阵无与伦比的沉重过后，似乎一下子轻松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脱离了某种束缚，一下子变得自由和轻松起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飘了起来，而且越飘越高。虽然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无奈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我的双眼——眼皮竟然如此的不受控制。
“混账！谁让你们自作主张不给他送饭的！！”
一声沙哑的，低沉的，充满的威慑力的怒喝，震撼了四周的平静。我原本飘忽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原本已经飘到了半空，却突然猛的下坠。顷刻间，我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大帅，他还活着。”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哼！”沙哑的声音一声闷哼，似乎安心了一些，“他现在怎么样？”
“很虚弱。如果我们再晚来一会，恐怕他就死了。”
“哼！擅作主张，谁让你们擅作主张的？说！”沙哑的声音再次怒喝。
接下来，就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不过，我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很多个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大帅，还是赶紧给他喂点吃的吧，他快不行了。”
“嗯，先给他碗稀粥。”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用严厉的声音吼道，“你们轮流喂他！”
“是……”许多个惶恐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一会，我感觉到嘴边流进一股暖流。暖流从齿缝中流入，温暖的感觉顺着舌根，沿着喉管，慢慢的流进了胃里。原本感觉已经干涸了的胃袋，居然也温暖了起来。随着暖流逐渐流入，胃里的充实感逐渐明显。
而原先无力的四肢，此刻已经有点恢复了知觉，整个人感觉也舒服了许多。不过，眼皮依然觉得很沉重，想睁眼，却也睁不开。闭着眼睛时间久了，就会想睡。我也不例外。一阵沉重的睡意涌了上来，我竟然昏昏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可真的很爽。我睡了个踏踏实实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醒来以后，我发觉周围有一些变化。比如，原本周围一片漆黑的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几盏油灯，把周围照的亮堂堂的。牢房里的干稻草好像比原先多了许多，看上去厚厚的，软软的。牢房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马桶。
我站了起来，摸了摸这些新添加的稻草，然后蹲在马桶边上，打量了一下这个马桶。
这是个朱红漆的红木马桶。质地坚硬，分量也很重。看做工和材料，都是上品，单单就这样一个马桶，价值肯定不菲。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精贵的马桶，更别说用过了。就这样一个马桶，恐怕我在东门书院做一辈子杂役都买不起——连半个都买不起。
而且，这个马桶，似乎是新的，根本就没用过。我就纳闷了，一个关俘虏的牢房里，为什么放这么一个精美贵重的马桶呢？
“你怎么对马桶有兴趣了？”我连头也不用回，听声音就知道漆黑统帅来了。
“嗯，我在想，为什么牢房里会有这样的东西。”我没有回头，依然看着马桶。
“马桶为什么不能放在牢房里？”从声音判断，他打开牢门，走到了我背后。
“我倒认为，与其放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马桶，不如放张床比较实惠。”
“哼！不识好歹。”漆黑统帅似乎有些生气，“难道你能忍受在牢房里到处拉屎撒尿？”
“反正也是我自己身体里排泄出来的，我不嫌弃。”我站起了身，眼睛还是看着马桶。
“脏也脏死了。一说起这个我就觉得恶心。”漆黑统帅嫌恶的说道。
“大帅居然还有洁癖？”我微笑着转过身，看着他。
“谁不喜欢干净，这怎么能叫洁癖。”他顿了顿，转换了话题，“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说。”
见我没做声，他就继续说：“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嗯……除了肚子饿，四肢乏力外，也没什么。”
“吃的东西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你好吃好喝的。”
“如此多谢了。”
“不过，我有条件。”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赶忙表明我的立场。
“哼！你以为我会愚蠢到靠点吃的东西来套你的话吗？你简直是侮辱我的智慧！”
“既然你不杀我，又给我吃的喝的，不是想套我的情报，难道是想劝降我？”
“都不是！别瞎胡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对你的身手很感兴趣。所以，我打算跟你较量一下。”
“仅仅是较量一下？”我警觉的问道。
“哼！当然不只是较量一下。”漆黑统帅转过身，面对着侧面的墙，“我们不妨打个赌。”
“哈，我就知道有这手。是不是我输了就归顺你，赢了就放我走？”我笑着说。
“算你说对了四分之一吧。”
“对了四分之一？”
“如果你输了，你就一辈子做我的奴隶，听我使唤。我不会让你归顺我，我也不会让你为我们大周打仗。我只要你做我的奴隶，给我端茶倒水，给我扫地洗碗。”
“什么？给你做奴隶？”我皱眉。
一直以来，我对这个漆黑统帅都挺有好感的。因为他虽然有点傲，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自从我被抓进来，他也不侮辱我，也不折磨我，手下自作主张的想饿死我，还被他训斥了。我知道他是敬重我，所以不忍心杀我。
不过，他这话一出，立刻让我改变了我的看法。不得不说，这个赌约，也实在忒变态了。如果我答应他，并且我输了，那我不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要做奴隶了？虽然我在东门书院一直都当杂役，但好在我还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院长也很尊重我。可是一旦我做了漆黑统帅的奴隶，那就代表我一辈子都没机会翻身，一辈子都失去自由了。
见我沉默不语，漆黑统帅继续说：“如果你侥幸赢了我，那么我就可以仁慈的让你自己选择怎么死。”
崩溃！彻底崩溃！
我再次想到了猫抓老鼠的情景。自从我和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帅照面以后，他始终就抱着一种猫玩耗子的心态来耍我。难怪看到手下想饿死我他会那么生气，那不是因为他欣赏我，不舍得杀我，而是因为他还没玩够，还没玩过瘾。
好，很好。白银骑兵，果然非常非常的残忍，外加……
变态！！！
开始的时候，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不过尝试了几次以后，我就放弃了。看样子，就算我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与其白白浪费力气，不如减少消耗，看看能挨几天。
挨饿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想当初在北柳镇，若不是有人扔给我一块馒头，我也许已经饿死了。而正因为那块馒头，才让我萌生了从军的念头。
有过一次快饿死的经验，我充分体会到当没有食物的时候，节省体力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除了躺在杂乱的稻草上，很少有别的动作。当然了，我没东西吃，没水喝，也没有拉和撒的烦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十几天？当然了，我没有自信可以挨个十几天不吃不喝还不死。既然我还有意识，那估计也没过几天吧。
我全身已经饿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之前还在心里大骂该死的漆黑统帅，耍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手段，嘴巴上说不忍心杀我，其实却故意不给我吃的喝的，想活活饿死我。不过时间久了，我连骂都懒得骂了。
我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睛透过黑暗，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我还能挨多久，不过反正我早晚也会饿死在这里。像我这样一个小兵兵，死了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甚至，他们连我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我的朋友并不多，就算我死了，也没多少人会难过。顶多我朝日队里的那些手下会难过一阵子，不过过段时间也许就淡忘了。
我死了，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我死了，死在这里，李太师就永远找不到我，更不可能找回那所谓的罪证了。这样一来，华怜卿和陆姗姗他们两家人就安全了。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还算完成的比较完美的吧。
嗯，如果单从这件事的角度来看，能死在这里，还真的很上算，而且很值得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希望她们过的幸福。
清醒的意识并没能保持多久。我的眼睛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呼吸也有点急促了。不过，我的心里却格外的宁静。
宁静，可怕的，死一般的宁静！
内心一片空白，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空白。此时的我，几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半忘我的状态了。不过，我依然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微尘，时不时的碰撞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脚。
渐渐的，微尘撞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密集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周围这些微尘的走向和流动。
这难道就是空气中的元素？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往只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先前的感觉就立刻消失殆尽，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感觉到了。可这次，这种身体被微尘碰撞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
过了一会，微尘的感觉已经略微有些变化了。我清楚的感觉到，有的微尘有点温，有的有点凉，有的略微有点大，有的略微有点小，有的是球状的，有的是六角形的。正所谓千姿百态，各有不同。
我坐起身，睁开眼，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黑暗的牢房中，竟然到处飘荡着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小光点发出微弱的亮光，就好像无数只萤火虫在四处飞舞一样。不过，这些小光点也是多姿多彩的。有黄的，绿的，紫的，红的，粉的，蓝的……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这些小光点四处飞舞，自由飘荡，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显眼。我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住了，不时的四下张望，贪婪的欣赏着这似梦般的景象。
这就是空气中的元素了吧。我也有点迷惑，为什么之前我无论怎么努力，却都不能很真切的抓住这种感觉，但今天，在我饿的快死的时候，却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并且还能用眼睛看到？莫非……临死前都会这样突然产生点回光返照的情景吗？
想到这点，我似乎有点明白了。着原来就是回光返照啊！看样子，死好像也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么。又或者，也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看到临死前的光景？
看着这些色彩斑斓的小光点四处无规则的到处飞舞，我忍不住伸出手，尝试着抓一些来把玩一下。不过，手刚一伸出去，那些小光点就随着手伸出的方向，四下散开了。这情形，就像许多受了惊的小蝌蚪四散逃命一样。
这些小光点真可爱，我不禁喜欢上了它们。看着它们无规则的动着，看着它们发出绚丽的色彩，看着它们各种各样的形状，我不禁心情也好了起来，而且似乎也忘记了肚子饿的难受，以及极度虚弱的身体。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体坐直，然后背靠着牢房那精铁做的冰冷的墙面。我用微弱的视线，欣赏着满天飞舞的小光点。不过，毕竟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我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候。尽管看到了那么多神奇的小光点，精神振奋了一下下，但很快眼前逐渐的黑了下来，意识也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
生命终于走向尽头了吗？在这个世界上的演出，居然就这样终结啦！我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也很安静，脸上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微笑。
“对不起，我死了……”
没有任何的眷恋，没有一丝的遗憾，没有悲伤，没有牵挂，我闭上了眼睛。瞬间，我被一种沉重的压抑包围，就好像被几百斤的棉花压住了那样，软软的，却重重的。一阵无与伦比的沉重过后，似乎一下子轻松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脱离了某种束缚，一下子变得自由和轻松起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飘了起来，而且越飘越高。虽然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无奈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我的双眼——眼皮竟然如此的不受控制。
“混账！谁让你们自作主张不给他送饭的！！”
一声沙哑的，低沉的，充满的威慑力的怒喝，震撼了四周的平静。我原本飘忽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原本已经飘到了半空，却突然猛的下坠。顷刻间，我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大帅，他还活着。”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哼！”沙哑的声音一声闷哼，似乎安心了一些，“他现在怎么样？”
“很虚弱。如果我们再晚来一会，恐怕他就死了。”
“哼！擅作主张，谁让你们擅作主张的？说！”沙哑的声音再次怒喝。
接下来，就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不过，我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很多个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大帅，还是赶紧给他喂点吃的吧，他快不行了。”
“嗯，先给他碗稀粥。”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用严厉的声音吼道，“你们轮流喂他！”
“是……”许多个惶恐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一会，我感觉到嘴边流进一股暖流。暖流从齿缝中流入，温暖的感觉顺着舌根，沿着喉管，慢慢的流进了胃里。原本感觉已经干涸了的胃袋，居然也温暖了起来。随着暖流逐渐流入，胃里的充实感逐渐明显。
而原先无力的四肢，此刻已经有点恢复了知觉，整个人感觉也舒服了许多。不过，眼皮依然觉得很沉重，想睁眼，却也睁不开。闭着眼睛时间久了，就会想睡。我也不例外。一阵沉重的睡意涌了上来，我竟然昏昏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可真的很爽。我睡了个踏踏实实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醒来以后，我发觉周围有一些变化。比如，原本周围一片漆黑的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几盏油灯，把周围照的亮堂堂的。牢房里的干稻草好像比原先多了许多，看上去厚厚的，软软的。牢房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马桶。
我站了起来，摸了摸这些新添加的稻草，然后蹲在马桶边上，打量了一下这个马桶。
这是个朱红漆的红木马桶。质地坚硬，分量也很重。看做工和材料，都是上品，单单就这样一个马桶，价值肯定不菲。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精贵的马桶，更别说用过了。就这样一个马桶，恐怕我在东门书院做一辈子杂役都买不起——连半个都买不起。
而且，这个马桶，似乎是新的，根本就没用过。我就纳闷了，一个关俘虏的牢房里，为什么放这么一个精美贵重的马桶呢？
“你怎么对马桶有兴趣了？”我连头也不用回，听声音就知道漆黑统帅来了。
“嗯，我在想，为什么牢房里会有这样的东西。”我没有回头，依然看着马桶。
“马桶为什么不能放在牢房里？”从声音判断，他打开牢门，走到了我背后。
“我倒认为，与其放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马桶，不如放张床比较实惠。”
“哼！不识好歹。”漆黑统帅似乎有些生气，“难道你能忍受在牢房里到处拉屎撒尿？”
“反正也是我自己身体里排泄出来的，我不嫌弃。”我站起了身，眼睛还是看着马桶。
“脏也脏死了。一说起这个我就觉得恶心。”漆黑统帅嫌恶的说道。
“大帅居然还有洁癖？”我微笑着转过身，看着他。
“谁不喜欢干净，这怎么能叫洁癖。”他顿了顿，转换了话题，“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说。”
见我没做声，他就继续说：“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嗯……除了肚子饿，四肢乏力外，也没什么。”
“吃的东西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你好吃好喝的。”
“如此多谢了。”
“不过，我有条件。”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赶忙表明我的立场。
“哼！你以为我会愚蠢到靠点吃的东西来套你的话吗？你简直是侮辱我的智慧！”
“既然你不杀我，又给我吃的喝的，不是想套我的情报，难道是想劝降我？”
“都不是！别瞎胡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对你的身手很感兴趣。所以，我打算跟你较量一下。”
“仅仅是较量一下？”我警觉的问道。
“哼！当然不只是较量一下。”漆黑统帅转过身，面对着侧面的墙，“我们不妨打个赌。”
“哈，我就知道有这手。是不是我输了就归顺你，赢了就放我走？”我笑着说。
“算你说对了四分之一吧。”
“对了四分之一？”
“如果你输了，你就一辈子做我的奴隶，听我使唤。我不会让你归顺我，我也不会让你为我们大周打仗。我只要你做我的奴隶，给我端茶倒水，给我扫地洗碗。”
“什么？给你做奴隶？”我皱眉。
一直以来，我对这个漆黑统帅都挺有好感的。因为他虽然有点傲，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自从我被抓进来，他也不侮辱我，也不折磨我，手下自作主张的想饿死我，还被他训斥了。我知道他是敬重我，所以不忍心杀我。
不过，他这话一出，立刻让我改变了我的看法。不得不说，这个赌约，也实在忒变态了。如果我答应他，并且我输了，那我不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要做奴隶了？虽然我在东门书院一直都当杂役，但好在我还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院长也很尊重我。可是一旦我做了漆黑统帅的奴隶，那就代表我一辈子都没机会翻身，一辈子都失去自由了。
见我沉默不语，漆黑统帅继续说：“如果你侥幸赢了我，那么我就可以仁慈的让你自己选择怎么死。”
崩溃！彻底崩溃！
我再次想到了猫抓老鼠的情景。自从我和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帅照面以后，他始终就抱着一种猫玩耗子的心态来耍我。难怪看到手下想饿死我他会那么生气，那不是因为他欣赏我，不舍得杀我，而是因为他还没玩够，还没玩过瘾。
好，很好。白银骑兵，果然非常非常的残忍，外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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